第19章 一觸即發

  他先看向自己三弟鄭芝鳳問道：「熊文燦現在在什麼地方？」

  「還在廈門城內，看他的架勢，短時間內是不打算離開廈門城了。」

  「我看他是想看我們出兵之後再離開，這個老狐狸，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森兒，你怎麼看？」鄭芝龍並未理一旁的鄭芝虎，而是擺了擺手，向一旁的鄭森問道。

  鄭森思索了一下，將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孩兒以為，既然熊總督想要看到我們出兵，那我們就先派兵駐守在金門。

  一則可以向朝廷示好，也能讓熊文燦再沒有什麼話說。

  待到朝廷許諾我們的戰船武器來到之後，大軍到時候再行出擊。」

  鄭芝龍點了點頭，朝鄭芝豹幾人問道：「你們以為那？」

  幾人對視一線，隨後紛紛也是點了點頭道：「森兒的方法較為穩妥，我等以為可行。」

  「好，二弟。」

  「在」

  「命你為主將，將鄭家的水師主力遷往金門一帶布防，作出備戰的樣子。

  另外，森兒、彩兒也隨你一起，你們兩個年齡也都不小了，是時候該學習統兵布陣了。」

  「是，大哥放心。」

  「三弟，由你來負責大軍的後勤糧草，萬不可中斷。」

  「是，大哥放心。」

  「至於五弟，你就隨我留在廈門城，由你負責招待熊文燦以及探聽朝廷方面的動向。

  對於郭懷一等人，也要嚴加防備，以防他們和朝廷勾連在一起。」

  「是，大哥。」

  將任務分配完畢，鄭芝龍看向幾人臉色凝重的說道：「現在是我鄭家的危難關頭，一旦走錯一步，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因此，無論你們的心中有什麼想法，我希望你們能夠團結在一起，共同應付這次的危難。」

  「是，大哥放心！」

  「是，父親。」

  崇禎十三年，二月底，鄭芝豹率領鄭家的主力，將近幾百條大大小小的戰船，向金門島駛去。

  蔚藍的海面上，海風微起，眾多戰船排成幾條，浩浩蕩蕩，看起來威風凜凜。

  鄭家的這一動作，讓廈門城內的人紛紛議論了起來，都以為是要打什麼大仗了。

  廈門城內，熊文燦摸著自己的鬍子，眼睛微眯，一旁站著的下人正在向他匯報情況。

  當來人將情報全部匯報完畢之後，他將目光看向一旁坐著的厲康安。

  「厲將軍，以你所見，鄭家這次主力出動應該會前往何處？」

  「回大人，下官以為應該是金門。以鄭芝龍的態度，在朝廷許諾的武器沒有到來之前，十有八九是不會與荷蘭人開戰的。

  金門島位置距離澎湖、台灣較為遙遠，距離廈門卻是非常之近，一旦有事可隨時支援。

  如果對荷蘭人發起攻擊，從金門島出擊也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且一旦開戰，金門島也是水師後勤補給的重要路線。」

  熊文燦聽罷點了點頭，隨後仿佛自言自語的問道：「是不是要再逼迫一下鄭芝龍，讓他駐守在剛剛奪下的漁翁島上。

  這樣鄭家與荷蘭人隔海相望，雙方大戰也是一觸即發。」

  「這個恐怕鄭芝龍會找藉口推脫，鄭芝龍也明白，輕易不會去打荷蘭人的。」

  「先給他命令，執不執行到時候再說。不管怎麼說，現在鄭家水師已經出動了，本官對朝廷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下官，謹遵大人之命。」

  二天之後，熊文燦便向鄭芝龍下達了命令，讓其立即移師駐守漁翁、白沙二島。

  鄭芝龍心中自然是不願意，以糧草輜重尚未準備妥當為由，委婉的拒絕了熊文燦的命令，熊文燦對此倒沒有再逼迫什麼。

  朝廷方面，崇禎對於鄭家提出的條件，直接答應了下來，向鄭家撥付五十門新式火炮，戰船二十艘，其中主力艦一艘，其餘都是輔艦。

  同時，朝廷又命張大可率領明軍水師從旁輔佐鄭家與荷蘭人開戰。

  崇禎的這份命令，讓眾人都是猜忌連連，鄭芝龍將這當做是對自己的監視，張大可也猜測皇上的意圖是讓自己監視鄭芝龍。

  三月中旬，由於戰船和火炮都是從明軍水師直接撥付的，因此不過三兩日便交給了鄭芝虎。

  得到朝廷的物資之後，鄭芝龍也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又用了十日準備。

  一直到十五日時候，海面上一片平靜，正是出擊的好時候，錯過了這個日子，大軍的作戰計劃就要改變。

  在鄭芝龍交給熊文燦、張大可的作戰計劃中，是想要直取澎湖島，然後以澎湖島為跳板，取台灣城(安平地區)，最後登島取紅毛城。

  這個季節，海面海風較大，每逢初一、十五左右還好，一旦過了這兩段日子，很有可能遇到大風暴然後撤軍。

  熊文燦也不願讓鄭芝龍再拖，再次上門，命鄭芝龍即刻出擊，鄭芝龍也是推脫不掉，只得率軍出擊。

  十六日清晨，鄭家水師開始出動，沿途風平浪靜，大軍直取澎湖島。

  同時，明軍張大可率領所部水師，也開始出動，前往白沙、漁翁島兩島，說是輔助鄭家，實則他的心中也是以監視為目的。

  此時的荷蘭人並不知道明軍出動的消息，自白沙、漁翁戰敗之後，荷蘭人的總督揆一差點命喪兩島，見識到了明軍的強大之後，揆一便有了放棄澎湖的想法。

  自上次失利之後，揆一一邊緊急備戰，一邊向巴達維亞總部求援，並且做出報告希望能夠放棄防守澎湖島。

  為了備戰，揆一不僅在整個台灣島加強了偵查和武裝，下令不准漢人前往普羅民遮城販賣糧食，所有的漢人士紳都軟禁在熱蘭遮城內以免通敵。

  還將田間稻穀全部毀壞，許多漢人見此與荷蘭人爭辯、阻攔，卻遭到了荷蘭人的毒打和殺害。

  巴達維亞方面，巴達維亞總督派遣外號「固執約翰」的司令官范德蘭率領十二艘戰船組成的花不低於載運一千五百人左右前往台灣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