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威脅和包容

  只見熊文燦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鄭芝龍說道：「芝龍啊！無論是你還是鄭家，與我的關係都已經是非常熟了，因此，有些事情我也不願意再繞彎，也就直說了。」

  「大人有事儘管開口。」

  「聽說之前朝廷便已經向你下發了聖旨，著鄭森掌管鄭家水師，出征盤踞在澎湖以及台灣的荷蘭人，不知是否有這回事？」熊文燦眼神盯著鄭芝龍問道。

  鄭芝龍沉默了一些，幾人也都將目光看向的鄭芝龍，他們的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復熊文燦的問話。

  「不敢隱瞞大人，此前朝廷確實來過聖旨，聖旨的內容便是由森兒來統兵，趕走荷蘭人。」

  熊文燦一聽，頓時臉色一正的質問道:「那你為何直到現在還不出兵？你要知道，違抗本官的命令，本官不會說什麼，畢竟我們的關係已經非常熟了。

  可違抗聖旨，已經不是什么小事，而是掉腦袋的大事。」

  鄭芝龍臉色一變，似乎有難處的說道：「大人有所不知，不是下官不願意出兵。

  實在是因為.」

  「因為什麼？」

  「大人也知道，打仗畢竟不是小事，森兒雖然在京城學習過兵法，但畢竟沒有實戰過。

  現在讓他去掌兵作戰，不說能不能擊敗荷蘭人了，就是手下的幾萬人如何調動布陣，他恐怕也做不好。

  這些日子以來，下官整日讓人去教導他，從訓練士卒到排兵布陣，這些都是要一點點學習才行。」

  「那你為何不親自帶兵去？朝廷的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驅趕、擊敗荷蘭人，鄭森是你的兒子，朝廷也沒有說不讓你統兵，怎麼這時候就不明白了那？」

  熊文燦再次問道，縱然他的心裡非常清楚鄭芝龍為何沒有統兵出兵的原因，但表面上，還是要同鄭芝龍去演戲，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見熊文燦如此問，鄭芝龍頓時眼中精光一閃，臉上也來了精神。

  「是下官糊塗了，竟然沒有看懂聖上的意思。，請大人治罪。

  下官雖然著急，但想著聖旨的意思沒有讓下官前去領兵，因此下官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你說的可是真的？」

  「請大人明察。」

  熊文燦再將目光看向鄭芝虎、鄭芝豹幾人，像是詢問一般。

  幾人見狀，也都異口同聲的說道「請總督大人明察。」

  見幾人都是如此說，熊文燦也就沒有在說什麼，這件事已經非常明顯，說過了反而不好。

  同時，他今天來的目的，只是逼迫鄭家出兵，並沒有打算將鄭家逼反的意思。

  「既然如此，也算是情有可原，畢竟朝廷對於兵事歷來較為看重，你能如此遵守皇上的聖旨，本官很高興，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多謝大人體諒。」

  「謝大人」

  「既然這麼說定了，下官這就讓人去備上酒肉，許久和大人未見，今日定要痛飲三百杯。」

  「慢」

  熊文燦打斷了正準備出去的鄭芝豹，舉起手掌站了起來，眾人再次將目光看向了他。

  「還有一件事，也是順便帶來的，皇上的意思，我也就不藏著了。

  皇上的意思是，荷蘭人占據大明的領地，擾亂大明沿海商貿的安危，命你鄭芝龍為主將，率領所部戰船，將其擊敗，趕出大明海域。」

  鄭芝龍一聽，頓時精神一震，隨後微微低下了頭，沒想到皇帝老兒還不死心，還想著讓自己替他賣命。

  他的心中自然是萬分的不願意，只是眼前熊文燦親自來逼，讓他也不得不深深思量。

  「是，下官遵命，請總督大人放心，不日，下官就會率人前往金門，不趕走荷蘭人絕不回師。」

  「好！壯哉，芝龍不愧為水師悍將，我必將這番話上奏皇上，為你請功。」

  「謝大人，只是.」

  見剛剛還豪爽的鄭芝龍，一轉眼變得猶豫了起來，熊文燦頓時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只是什麼？有什麼困難儘管說。」

  「是這樣的，我部水師戰船大多年份老舊，此前海戰也是損傷嚴重，火器更是生鏽的厲害。

  而荷蘭人的戰船火器雖然不如朝廷新式的，但是比之我部的卻要勝上許多。

  下官希望總督大人能向朝廷上奏，為我部水師將士求來一些新式武器、戰船。

  這樣，下官的心裡也就有把握了許多。」

  「哦你是想要戰船和武器？」

  「是的，大人。」

  本以為熊文燦會有些為難，沒想到熊文燦當即大手一拍，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這件事我答應你了。

  不管怎麼說，鄭家所部水師也是屬於大明的水師，將士也是大明將士。

  既然你們要出征，自然要用最好的武器和戰船，否則怎麼能對得起出征的兄弟們。

  這個請芝龍放心，待我回去之後，立即向朝廷請示，讓其立即撥發一批武器，另外關於兵馬糧餉的事情，我也會請示朝廷撥付。」

  鄭芝龍等人一聽，頓時臉色一喜，他們可都惦記著朝廷的新式武器、戰船，如今熊文燦答應了下來，如何不讓他們高興。

  「謝大人」

  「多謝大人」

  眾人都是滿臉高興的答謝。

  但熊文燦此時卻是臉色一變道：「芝龍索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答應。

  但芝龍和諸位不要忘了朝廷的旨意，朝廷對於上次鄭家的無動於衷非常生氣，聽說皇上是勃然大怒，大有罷免幾位的想法。

  要不是朝廷的幾位重臣勸誡，讓本官先來問問鄭家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恐怕現在幾位都已經伸出牢獄之中了。

  因此，這次，如果鄭家在一邊答應一邊敷衍，就別怪我熊文燦不講情面。」

  熊文燦的話說完，自然讓幾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於熊文燦的問罪，他們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是熊文燦如此的威脅，讓這群自認為有實力的人，自然是很不爽。

  雖然不爽，但鄭芝龍依舊咬牙回道：「請大人放心，下官絕不會再讓大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