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徐安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李田也決心將這件事隱藏在腦中一輩子，但很顯然，姜朋並不願意就此放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姜朋雖然著急，但卻並沒有因為著急而行動，他也擔心一旦打草驚蛇，就會造成很多的問題。

  於此同時，北京城，朝廷方面，也開始了新年之後的第一次朝會，對於這次的朝會，崇禎異常的重視。

  崇禎十二年，目前大明局勢已然穩定，崇禎也開始進行自己的變革，他此前開設的大明第一家皇家銀行，也已經在大明兩都十三省開設了分行。

  只是，由於之前寶鈔的存在，讓朝廷並沒有急於發布紙幣，皇家銀行大多用於官方，朝廷發放餉銀以及邊關軍餉或者是納稅，也只有這些使用了皇家銀行。

  至於所謂的存款等，因為沒有合理的管理，導致百姓們對於皇家銀行並不信任。

  於是，崇禎在與軍機處幾位大臣商議後，以他對現代銀行的了解，開始改革大明的貨幣。

  崇禎決心廢除現有的金銀交易，以金銀為標準，開始刊印紙幣，並且將之前的銅錢改為圓幣，去掉裡面的方孔。

  同時，崇禎將大明皇家銀行拆分為四，大明銀行，農用銀行、商用銀行、工用銀行以及皇家銀行，其中大明銀行為主，專門負責發放貨幣，制定兌換比例，調控穩定貨幣市場。

  皇家銀行主要用於朝廷、皇室，一方面負責官員發放俸祿，朝廷賑災、邊關軍餉，也負責為皇室經營財富，管理財富所用。

  農用、商用、工用三家，則負責不同的事情以及地區，協同發展。

  崇禎為了防止這件事發展緩慢，將吏部尚書張士美調任大明銀行第一任行長，領銜正二品，其餘的官員，全部從皇家學院以及皇家學院出身的官員挑選。

  於是，朝廷便開始在各地建設各大銀行，各州、府、縣都屬於建設範圍。

  同時，朝廷關於紙幣的拓印也在進行著，只要紙幣拓印完成以及銀行建設完成，朝廷就會立即廢除原先的貨幣。

  同時，京城報社也開始按照崇禎的意思，大肆宣揚紙幣的好處，如今大明各地的官道大部分已經通行，各省之間的往來愈加密切，這樣加快了崇禎改革的步伐。

  對於貨幣的改革，崇禎並不擔心會有人出來反對，因為隨著崇禎威望的增加，只要民間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朝廷內基本上是沒有官員敢於反對崇禎的。

  民間對於朝廷的新貨幣政策也是處於觀望狀態，畢竟現在貨幣還沒有真正下來。

  崇禎十二年正月二十，北京城依舊是寒風瑟瑟，乾清宮內，崇禎、張士美等人正為貨幣改革的事情忙碌不已，他們要在大明各地開設銀行，就要選取人才和地方，崇禎便讓各大銀行的官員在乾清宮內辦公，自己也好看看。

  皇家銀行行長馮文山，農用銀行行長侯羅、工用銀行行長王衡、商用銀行行長韓濟幾人都是正三品，他們是皇家銀行經濟學第一批畢業的學子。

  崇禎對於經濟學的提出，也讓大明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提出經濟學的國家，只不過沒有什麼具體的教學，這些人的能力目前還有待考驗。

  崇禎為他們提供出了一份名單，分別是這幾年培養出來的人，這些人之前因為並沒有這麼多的職位，只能在六部中打雜，現在總算是派上的用場。

  張士美本就是崇禎看重的官員，他此前已經是吏部尚書，可以說一路升官如同飛一般，這次擔當大任，雖然並未升官，但也讓他非常高興。

  他是底層出身，本就主張大明進行改革，否則很難長久，如今幾年過去了，終於開始了改革，崇禎又首先挑中了他，他也自然想做出一番成績來。

  至於任命的其餘四人，他們的官職本來不高，任用他們，其實已經讓朝廷的很多官員不滿。

  但崇禎還是力排眾議，也等於是向百官證明，之前的儒家那套已經不管用了，他要開始啟用專業人才了。

  這對於四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一方面是來自朝廷的，一方面也是來自他們自己，他們深知機會不多，如果不能抓住，就什麼也得不到，於是干起活來，非常的賣力。

  崇禎看著這一群幹勁十足的年輕人，不由的露出了笑容，不怕這些人做錯，就怕他們不敢做。

  歷代的改革都會有人反對，因為這些改革必會傷害到某些人的利益，但不能因為他們反對而就不去改革，要下定決心做到底才行。

  正當乾清宮忙成一片的時候，王承恩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崇禎的身邊。

  「主子，馬懋才馬大人在宮外求見」

  「快宣」

  「是」

  得到崇禎的旨意之後，馬懋才跟隨著太監向乾清宮走去，一邊走一邊不時的看向懷中的奏摺，這份奏摺可花費了他不少的心血。

  奏摺上面是崇禎讓他策劃開設海關的計劃，本來以為幾天就能做成，誰知他仔細觀察之後，發現之前做的並不可行，便又花費了不少時間重新作出了一份。

  來到乾清宮，馬懋才剛一走進去，便被裡面的情形嚇了一跳，只見裡面擺放著一排排桌子，兩側坐著不少的官員，一些官員正不停的看著桌子上的名單，手中拿著毛筆也在不斷的划來划去。

  眾人不時的討論著，整個乾清宮就像集市一般，喧譁無比，崇禎則站在一側看著，時不時的會和張士美說上幾句話。

  就在這時，馬懋才來到了崇禎的身前，拍了拍身上當即跪倒道：「臣馬懋才參見皇上。」

  崇禎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愛卿請起。」

  「謝皇上」

  這時乾清宮內的官員也紛紛停止了動作，看向了這邊的崇禎和馬懋才。

  崇禎見此擺了擺手道：「你們繼續，沒有做完之前不准停。」

  「是，臣等遵旨。」

  「我們出去談」崇禎沖馬懋才吩咐道。

  「是皇上」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不時的有寒風吹來，讓馬懋才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承恩，去拿兩個披風來。」

  「是皇上」

  不多時，披風被拿了過來，分別披在了崇禎和馬懋才的身上。

  崇禎踏著白雪，一步步的向前走去，馬懋才急忙跟在了後面，二人來到御花園內的涼亭內坐了下來。

  御花園內目前並沒有什麼人，到處都是積雪。

  「坐吧！」崇禎指著對面的石凳對馬懋才說道。

  「謝皇上」馬懋才隨即坐了下來。

  崇禎這時看向他笑道：「朕猜測，馬愛卿必然是為了海關海貿的事情來的。」

  馬懋才一聽，急忙說道：「是皇上，臣對關於開設海關商貿的計劃已經書寫完畢，還請皇上查閱。」說著，雙手舉著將摺子遞給了崇禎。

  見他將摺子遞了過來，崇禎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打開摺子看了起來。

  馬懋才按照崇禎的指示，一共在大明沿海各省劃定了九個，加上之前的一個，一共是十個，分別是山東登州府，天津衛、松江府、寧波府、福州府、漳州府、惠州府、雷州府、廉州府，九府從北往南，環繞整個大明海疆。

  不過崇禎並不滿意，他又在上面加了一個苦兀，並且將苦兀島正式改名庫葉島。

  對於崇禎的這個改動，馬懋才有些不解，苦兀島常年寒冷，開設通商口岸恐怕作用不大。

  「皇上，臣以為如果在苦兀開設通商口岸的話，恐怕作用並不大，且哪裡人口稀少，交通不便。」

  崇禎卻是一臉嚴肅的看向他說道：「那裡雖然交通不便，但總歸也是我大明的疆土，又怎麼能棄之不用。

  現在開設口岸，就是證明了我大明對於此地的管轄，同時，朝廷對於奴兒干和這邊的聯繫要開始加強了，要先修一條官道，打通奴兒干與京城的聯繫、往來。」

  「是皇上，臣明白了。」

  崇禎這時看向天空再次說道：「另外，朕還打算恢復永樂年間的航海，建立一支大的船隊，將我大明的商業帶到世界各地。加強我大明與世界各國的聯繫。」

  馬懋才一聽，頓時心中一驚，這麼多事情一下去做，恐怕朝廷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回到一窮二白的時候，正想著要怎麼開口。

  突然這時崇禎改口道：「不過事也有一件一件來，眼前最重要的三件事，第一件是重新印發貨幣開設銀行的事情，第二件便是開通各通商口岸的事情，第三件則是浙江反腐的事情。

  你主要負責各港口開通的事情，朕已經傳旨給了張大可以及洪承疇，你儘管去做，有什麼事情，他二人會立即出兵平定叛亂。」

  馬懋才一聽，頓時放下心來。忙點頭回答道「皇上所言極是，臣定銘記於心。

  臣定不負皇上的厚望，將此事辦成。」

  時間悄悄逝去，崇禎與馬懋才二人的談話一直持續到了很晚才結束。

  崇禎十二年二月初，正當朝廷上下為這兩件事忙碌的時候，被人們忽視的浙江反腐案終於開始出現了轉機。

  這些日子裡，傅清一直在帶著石達等人在府中查詢帳簿，堆積如山的帳簿，讓傅清等人看著就感覺頭疼，但是為了迷惑喻思恂等人，只能裝作每天在查帳。

  石達等人並不知道傅清是怎麼想的，他已經多次上奏過傅清，希望他能夠停止查帳，只是不僅沒有得到傅清的支持，反而還被傅清斥責了一番，最後只得作罷。

  傅清這邊，雖然看似心思完全都在帳簿的身上，其實他的心早就飛到了姜朋那邊，只是為了不被人發現，姜朋一直都很少與傅清聯繫。

  傅清根本不清楚姜朋已經進展到了那個階段，有沒有查出關鍵信息。

  反觀姜朋這邊，將李田送走之後，姜朋想過派人潛入李輝的住所去偷帳簿，只是他一方面不確定帳簿在不在李輝哪裡，另一方面他也明白帳簿豈是這麼容易偷到的。

  漫漫長夜，姜朋站在寒風中，任由寒風吹動在他的身上，讓他的頭腦時刻清醒著。

  這些天來，他查遍了李田此人的愛好和弱點，驚奇的發現，李田竟然除了賭博，其餘的什麼也不碰，以至於他想要威脅李田都想不到辦法。

  自從上次李田被他放走之後，李田也學乖了，可能還是擔心再被姜朋抓走，他不僅不再去賭場了，反而連門也不出了。

  這不，天剛一暖和，河水剛剛解凍，李田便帶著船隊出河去了，現在的姜朋也找不到了李田的身影。

  於是，姜朋只能將目光放到李輝最為親近的人的身上，這個人不僅是李輝的貼身管家徐安，還是李輝的姑父，徐安比李輝年齡要大許多，深受李輝的重視。

  徐安是李輝父輩一代的人物，深受李家的重視，迎娶的就是李輝的姑姑，只是這徐安自成婚之後，膝下一直無子，也不知是誰的問題。

  徐安此人又非常孝順，父母在世時，想到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深感到對不起父母，便想要納妾生子，只是遭到了其妻子的阻撓，一直沒有成功。

  其妻子是李家的人，自然背後也有李家的支持，直到父母死後，徐安一直都沒有子嗣，傳言其父母死不瞑目。

  徐安並沒有因此而責怪髮妻和李家，反而更加的耿耿業業，對李家也是忠心耿耿，因此在李輝的父親死後，徐安不僅沒有被忽視，反而更加受到重視。

  姜朋在看了徐安的資料之後，本來也覺得徐安不容易突破，正打算放棄，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至於哪裡不對，他卻是說不出來，於是便讓人去查了查這徐安。

  這一查，姜朋便查出來了一些線索，那就是徐安竟然有私生子，並且還在李家的眼皮底下，這讓姜朋一喜，頓時明白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