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決戰（十）

  「啪啪啪」

  「嗖嗖嗖」

  白煙冒出，鉛彈自火槍中直射而出，將最前面的騎兵一個個的放倒，後面呈弧線的羽箭，如雨點般落入了烏罕賽刷領的騎兵隊伍中。

  「啊呀嘶..」

  人的慘叫聲、哀嚎聲、馬的嘶叫聲摻雜在一起，烏罕賽的騎兵隊伍停了下來，人仰馬翻，蒙古將士一片慘烈，身先士卒的烏罕賽，身上滿是鉛彈留下的傷口和插在胸前、四肢的羽箭。

  右手再次擺下，槍聲和羽箭停止了下來，明軍將士將其收到了馬背之上，抽出隨身的馬刀。

  「殺」

  一聲令下，明軍騎兵聞聲而動，西門外響起震耳的馬蹄聲，明軍騎兵朝烏罕賽所部沖了過去。

  此時烏罕賽率領的騎兵，已經亂了起來，他們驅使著戰馬想要後退，但戰馬因為被火槍所驚，根本不受控制，許多人直接被戰馬甩了下來，踏成了肉泥。

  烏罕賽渾身是傷，緊咬牙關，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一句話也不敢說出，身上流出的鮮血，讓他非常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在流逝。

  「殺」

  「撲」

  用盡渾身力氣將最後一個字說完，隨之而來的明軍將領白黟手中長槍如游龍般刺出，直取他的喉嚨，槍尖喉嚨而過，隨即瞬間拔出，烏罕賽瞬間氣絕而亡，身體朝後倒在了馬下。

  隨著烏罕賽的死亡，本來就驚慌失措的蒙古騎兵，更是大亂了起來，倉狂而逃，但此時的他們已經無處可逃，許多人逃進了大火中，然後不多時帶著一身火焰沖了出來，在火焰的燃燒中慘叫而死。

  「撲撲.撲」

  鋒利的馬刀如同收割生命機器，每有一道刀入肉體的聲音，就代表著明軍將士收割著一條生命，四處逃竄的蒙古人，如同一個個戴宰的肥羊，任憑明軍將士隨意的宰殺。

  「殺啊..」

  隨著最後一名能看到的蒙古將士死在明軍將士的馬刀下，場面一度陷入了平靜，火光照射在在場的明軍將士臉上，如同一個個的死神，他們渾身是血，臉上亦是剛剛殺戮過後的潮紅。

  銀甲染紅、槍尖滴血，白黟手持長槍，冷眼掃了一圈周圍，除了大火燃燒的聲音，一片平靜。

  「撤」

  明軍如潮水般撤去，西門外只留下幾千具屍體在大火中燃燒，今夜註定不會平靜。

  南側側嶺之上，傷勢已經痊癒的龐凱，因為守城有功，被直接由千總晉升為游擊，此戰，攜三千兵馬，負責保護南側側嶺上的明軍火炮以及火炮手。

  「火炮是此戰的關鍵，炮在人在，炮毀人亡。」這是龐凱領命時，張世澤親口對龐凱說的。

  龐凱出身騎兵，因為和林守城之戰的勝利，被張世澤看重了其能力，不僅晉升了其為游擊，還唯以重用，戰場之上，只有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晉升的最快道路。

  三千明軍將士，在黑夜中爬上南側側嶺，隱藏了起來，就是等待著這一刻。

  看著領下四周正在艱難向上攀爬的蒙古人，龐凱的臉上露出絲絲冷笑，嶺上的火把還未被點燃，依舊是漆黑一片，但嶺下隨處可見的蒙古人，卻看得非常清楚。

  「將軍，敵人最前面的隊伍已經爬到了一般。」

  嶺並不高，如果沒有阻擋權利攀爬的話，一個壯丁只用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爬到。

  「放」

  「嗖嗖嗖」

  無數弓箭在黑夜中，悄無聲息的朝下面正在攀爬的蒙古人飛了過去，羽箭飛速的從空中划過，「撲」的一聲射進了蒙古將士的身體。

  蒙古將士猝不及防，巨大的後坐力讓他整個人從側嶺上落了下去，尖叫聲響起，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羽箭如雨點般落下，蒙古人的身上，側嶺的地上插滿了明軍的羽箭。蒙古人一個個的落下，卻始終沒有看清明軍所在的位置，一時讓許多蒙古人承受不住壓力，紛紛向後退去。

  此時已經是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雲山怎麼會讓他們輕易退下，只見雲山手使一把彎刀，一連砍殺了兩名想要逃跑的蒙古將士，嚇得其餘蒙古將士頓時折身跑了回去。

  蒙古將士很多已經喪失了戰心，在雲山帶人的逼迫下，雖然是不斷的朝明軍發起進攻，但卻收穫甚少，人不斷的向上沖，但卻很難攻上嶺頭。

  雲山著急了，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回頭看去，戰場已經亂成了一團，察哈爾部的戰敗已經非常明顯，可滿都羅依舊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他就只能苦苦撐住。

  營地東門不遠處，滿都羅看似平靜，但心中的焦急卻是最多的，明軍營帳內一團大火，哪裡可是有他近六萬大軍在裡面啊！

  現在，六萬大軍不僅沒有一絲消息，反而大火越燒越旺，他已經不抱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出來，只要能夠出來一半，他就滿足了。

  同時，他又有些後悔當初派圖林進去向北進攻，現在營地北側的明軍將士都已經圍了過來，可還未見到圖林的身影，這讓滿都羅更加的忐忑了起來。

  不自覺的，哪怕是雲戈就在自己身邊，滿都羅的心中還是把圖林當成了自己的繼承人。

  「父漢，明軍快將我們圍住了，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一旁的雲戈緊張的看著不斷朝自己等人圍困而來的明軍，一臉著急的對身旁的滿都羅說道。

  他也知道，圖林就在眼前的火海中，但他的心中並不希望圖林能夠活著出來，從最近滿都羅對圖林的態度來說，雲戈能感覺到滿都羅也許從來沒有打算將自己培養成下一任察哈爾大汗，雲戈的心中充滿了不滿，但卻不敢有任何的表露。

  聽著身邊雲戈驚慌失措的話，滿都羅轉身看向雲戈，這一刻他心中想起了圖林，讓他對雲戈更沒有好話。

  「退，我們還有退路嗎？明軍想要吃掉我，就怕他們沒有狼一般的牙齒。」說完，他環視眾人狠厲道：「再敢言退者，殺無赦！」

  「諾」本來驚慌的眾人，頓時老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