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崇禎九年

  「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你們就退下吧！」崇禎這時將目光看向案牘上的奏摺，對二人擺了擺手問道。

  「臣等告退。」

  說完，李標帶著張諫，二人向乾清宮外退去。

  走在紫禁城內，抬頭看了看天空，大雪已經停下，給整個紫禁城再次留下了雪白的外衣。

  看李標面無表情的向前走去，張諫有些急了，不過他的心中還是高興的。

  因為皇上已經開口全權將這件事都交給了李標，只要李標願意張口，他就能立即拿下錦衣衛童樂了。

  想到這裡，他不僅有些著急的看著李標問道：「敢問李大人，順天府什麼時候將童樂抓捕？」

  李標一聽，頓時一愣，正在快步向前走的他停了下來，有些迷惑的瞅了張諫一眼，隨後再次向前走去。

  李標的這一眼給張諫看的有些愣住了，看到李標沒有搭理自己繼續向前走去，張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這樣，張諫只能愣愣的跟著李標後面，儘管他的心中有很多不滿，但是也不得不忍受了下來。

  高興的張諫突然感覺到了不對，但是那裡不對他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最後，李標直接回到了軍機處，在踏進軍機處之前，李標看著站在自己後面，還有些迷糊的張諫，嘴裡說了這麼幾句。

  「繼續查，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不要再想著去動錦衣衛。

  這件事，皇上雖然全權交給了我處理，但是更不能胡亂抓人，一定要人證、物證具在，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說什麼。

  其他的事情，你就放開去做吧！有什麼問題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李標已經意識到了，皇上剛才的一番話看似是對自己的信任。

  實則相反，這些天，無論是自己還是張諫，所辦的事情，很多都是證據並不足，這引起了皇上的警惕。

  但是因為皇上明白這件事是他自己交給李標的，於是也就只是警告了李標一下。

  想清楚這些的李標，心中開始放緩這些事情。

  他也明白，急匆匆的去辦這些事情，最容易給別人留下把柄。

  另外一邊，李標的話讓張諫陷入了沉思，不得不向順天府走去。

  一路上，他不斷思考李標話里的意思，想到李標說的可能是證據不足，張諫頓時眼睛亮了。

  想清楚之後，張諫回到了順天府衙門。

  夜間，順天府內牢房，黯淡無光、絲絲寒風不斷的從外面傳了進來。

  順天府牢獄雖然不比詔獄如此恐怖，但是死在裡面的人也是不少。

  張諫臉色嚴肅的帶著幾人向裡面走去，一路上，牢獄中滿是犯人，一個個茫然的看著從他們面前經過的張諫。

  陳鄂早已經在前面等待多時，一看張諫走了過來，當即迎了上來。

  「大人」

  「審問的怎麼樣了？」

  「啟稟大人，不是太順利，除了張一末還未審問過，其餘五人已經全部審問過他。

  他們的說的話一樣，都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無論我怎麼詢問，都是咬牙說不知道。」陳鄂站在一旁，低下頭，臉色平靜的說道。

  張諫一聽，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既然不肯招，那就讓他們嘗嘗我們順天府的厲害。

  我們順天府雖然不如錦衣衛、東廠手段這麼高，但也不是吃素的，也讓這些錦衣衛的官老爺們嘗嘗吧！」

  陳鄂一聽，頓時有些猶豫。「大人，這不妥吧！

  如果我們這邊用刑的話，到時候就算他們扛不住召了，恐怕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

  「皇上那邊不需要你去交代，自然有人交代，這些都不是你我該操心的。

  你只管按我的要求辦就行了。」張諫臉色嚴肅，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這」陳鄂還是有些猶豫，他並不想參與到這場爭鬥中去。

  「怎麼？你不想去？」張諫說著，嘴角勾起，眼神瞅了陳鄂一眼。

  陳鄂頓時被嚇了一跳，當即拱手。「屬下這就去。」

  看著陳鄂慌忙的身影，張諫的臉上笑了。心中暗道，這個老狐狸還想逃脫自己的手掌心，實在是在做夢。

  正在慌忙向前走去的陳鄂，此時也明白了，這個張諫是非要將自己給拖下水了，既然如此，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想到這裡，陳鄂閉上了眼睛，隨後再次睜開，臉色恢復了平靜。

  陳鄂隨後讓人開始對五名張一末的心腹開始用刑。

  順天府牢獄之中，瞬間充滿了慘叫之聲，本來平靜的牢獄，變得有些滲人了起來。

  張一末則被張諫給親自調了出來，送到了刑室之內。

  張諫看著眼前的張一末，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張大人考慮的如何？」

  「考慮什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大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張某人絕不會鄒一下眉頭。」張一末看了看身旁的張諫，滿臉不屑說道。

  「哦，是嗎？本官相信張大人能夠抗的住，但是就不知道張大人手下的這五名心腹是否抗的住？」

  「你無恥！」張一末一聽，頓時著急了，看著張諫謾罵了起來。

  這時，張諫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放心吧！張大人，我怎麼敢動你一根汗毛，動了你，就不好向朝廷交代了。

  不過，就算我不動你，你真的以為你還能逃出這裡嗎？」

  「是嗎？那我們就走著瞧，我張某人就算死了，也絕不會放過你。」

  但是，顯然最後張一末放出的狠話並不能嚇到張諫，張諫連理也沒有理會張一末，便轉身離去。

  剛剛走出刑室，便有順天府的衙役跑了過來。

  「府尹大人不好了，府丞陳鄂陳大人身體有恙，留下書信一封，便直接回府了。」說著，這人便將手中的書信交給了張諫。

  張諫一聽，頓時怒火中燒，拿起衙役手中的書信，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將其撕得粉碎。

  一邊撕扯，一邊嘴裡怒道：「這個老狐狸，竟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