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謠言就是謠言

  剛開始，有人說是賭場的背後勢力買通錦衣衛殺的解文遠，至於解文遠有沒有燒賭場，顯然不是眾人議論的話題，和眾人將其有意的避了過去。

  隨之，賭場是楊家和周家共同辦理的，這件事不知是被誰給捅了出來。

  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京城內的百姓士子藉此發泄對錦衣衛的不滿，將矛頭直指周家和楊家。

  朝堂上也是人流涌動，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楊鶴以及楊鶴背後的李標。

  目前看來，這場謀劃背後的黑手非常厲害，只用了不過短短几天，就將錦衣衛給打的不敢伸頭了。

  謠言就是謠言，雖然傳遍街頭，但是對於負責調查這件事的順天府尹張諫，卻是絲毫沒有幫助。

  張諫聽到謠言之後，只是看了看身後的高伊以及張一末，眼中意味深長，隨後便進入了詔獄，開始便查探起解文遠和張彥的屍體。

  只是，這件案子張諫也明白，想要查出幕後真兇不容易，想要查出幕後真兇，就要先找到張彥的家人，問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京城內，依舊在搜尋當初刺殺楊鶴的刺客，只是這些刺客如同突然間消失了一般，什麼蹤跡都沒有了。

  另外一邊，刑部尚書鄭三俊、副都御使劉宗周、大理寺卿張九德三人，開始探查錦衣衛的案卷。

  不僅僅是案卷，就連錦衣衛詔獄也開始探查，劉宗周甚至直接將手伸進了錦衣衛的密卷。

  這立即被錦衣衛指揮使周繹叫停，嚇的周繹親自跑了出來阻止，要知道這些密卷涉及到一些皇家機密，一旦被泄露了出去。

  到時候皇上必定會雷霆大怒，恐怕他周繹就算是想好死都難。

  但是劉宗周卻仿佛不知道這些一般，擺出一副不查密卷誓不罷休的樣子，雙方在錦衣衛內庫對峙了起來。

  而負責這件事的主要人鄭三俊卻對此毫無興趣，但是他也沒有阻攔劉宗周。

  要知道劉宗周可是連皇上都經常懟的人，他鄭三俊雖然為名頭是的帶頭，但是卻很難管的住二人。

  至於張九德，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深知，查錦衣衛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皇上絕不會同意查探錦衣衛密卷。

  果然，事情鬧到了崇禎那裡，崇禎並沒有搭理劉宗周，而是直接密令鄭三俊讓其停止查探錦衣衛密卷，鄭三俊無奈，只得出手，阻攔了劉宗周。

  至此，錦衣衛的查探不過如同走走過場一般，但是事情卻並沒有那麼簡單，隨著外面關於錦衣衛謠言越來越大，對於錦衣衛的查探，朝廷一直都沒有停止。

  十二月十五日，京城再次爆出楊鶴在遇刺的當晚，去了嘉定伯周奎的府邸，坐實了賭場背後的人就是二人。

  早朝之上，都察院御史以及一些官員開始爭相彈劾楊鶴以及周奎、周繹、周岩三人。

  崇禎站在上面，環視百官，下面跪著楊鶴以及楊嗣昌二人，楊嗣昌本來和這件事並不關係，但是楊鶴為其父，他也被人彈劾與楊鶴合謀，因此不得不跪了下來。

  崇禎也明白，這些幕後黑手開始動手了，看來是有些人不甘寂寞。

  不過，崇禎並不打算阻止，他正要清理朝堂，沒想到有些人就開始動手了。

  將目光看向依舊站在一旁的周奎，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周奎也在不斷的打量崇禎的目光，今天崇禎將他召來，不用想，他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果然，看到楊鶴在地上跪著，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跪，最後乾脆躲在一旁。

  崇禎的目光剛剛看來，他就被嚇了一跳，隨後眼神不斷的躲避著崇禎的目光。

  楊鶴剛才的話並沒有承認賭場與自己有關，他明白，既然楊鶴不承認，那麼他也堅決不能承認。

  「嘉定伯」

  看崇禎叫了自己，周奎不敢猶豫，慌忙站了出來。

  「皇上，臣在。」

  「既然楊鶴不承認賭場和他有關，那麼這個賭場就是和你有關聯了？」崇禎看著他，臉色嚴肅。

  周奎一聽，頓時嚇的跪了下來。

  「皇上，臣時刻牢記皇上和皇后的訓斥，不敢有違大明律法，賭場與臣毫無瓜葛，還請皇上明察。」

  周奎明白，這時候堅決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別說是皇上，就是這滿朝文武都饒不了自己。

  崇禎見他不肯承認，也就沒有再問，而是點了點頭，將目光看向兩人。

  「沒有就好，朕姑且相信你們。

  可是，一旦讓朕知道你們兩個膽敢欺瞞朕，朕決不輕饒。」

  「是皇上，臣記住了。」

  這時崇禎將目光看向其他的大臣。「還有你們，要是讓朕查到，誰敢有違大明律法，干出有違官體、從商的事情，朕也決不輕饒。」

  「是皇上，臣等謹記皇上教誨。」

  崇禎的話，點燃了一些人的心思，朝中臣子經商，這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皇上此時提出來要懲治，看來是要動手了。

  就在這時，左都御史范景文站了出來。「啟奏皇上，近日，京城內謠言四起，百姓士子怨聲載道。

  臣以為，為平息民憤，朝廷應立即擇德高才厚的大臣，將這些事情一一調查清楚。」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間，朝堂之上的很多人跟著范景文站了出來，要求徹查這些事情。

  崇禎想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他開始有些明白這些黑手是誰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如他們所願吧！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想到這裡，崇禎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李標嚴肅的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由軍機處李標來全權負責。」

  李標一聽，頓時一愣，但是他反應很快，隨即便說道：「是皇上，老臣遵旨。」

  「散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早朝結束之後，楊鶴漫無目的的走在雪地上，腦子裡不斷重複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他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無力。

  背後的人太厲害了，已經將他給逼的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動手的是誰。

  不多時，周奎從他的身邊路過，不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匆匆離去。

  就連周奎都知道了不妙，只不過周奎比自己幸運的是，人家在宮裡有人。

  就算最後被清算，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的事情。

  最後，楊鶴還是決定拉下自己的臉皮，去找李標，希望他能出手。

  回府打理一番之後，楊鶴便來到了李府，剛剛結束早朝不多時的李標，因為朝中並無什麼大事，便回到了府邸，無比悠閒的坐在亭子裡，石桌上擺放找香爐、茶水。

  對於最近發生的事情，李標身為局外人，看的很透，皇上讓他管，就是說明有人想拉他李標入局。

  只是，他李標已經沒有什麼所求的了，更沒有理由入局，因此，李標並不擔心這件事怎麼做。

  這時，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一人緩緩走向了李標的身旁。「啟稟老爺，楊鶴楊大人在門外求見」

  聽到楊鶴來訪，李標的眼皮只是動了動，卻並未睜開。

  「告訴他，就說老夫今日有事，沒有空見他，讓他回去吧！」

  「是老爺」

  待到下人離開之後，李標這才睜開眼睛。「我等了你這麼久，可你到現在才來。

  現在，我也救不了你了。」自言自語的將話說完，李標再次閉上了眼睛。

  李府門外，楊鶴一人孤寂的站在那裡，看著滿眼的白色，眼睛中閃爍出絲絲的悔意。

  不多時，門被打開了。

  「楊大人不好意思，我家老爺說了，今天家裡有事情，不能見你了。

  有什麼事情還是改天再說吧！」說完，下人將門毫不留情的給關上了。

  只留下了楊鶴，呆呆的站在那裡。

  寒風吹來，雪花再次從空中飄了下來，楊鶴放棄了他的轎子，一個人迎著雪花向府邸走去。

  一路上，無論下人怎麼勸說，楊鶴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步步向前走去。

  雪花漸漸的布滿楊鶴的身上，楊鶴依舊不停的向前走去。

  就在楊鶴即將到達自己府邸的時候，突然身旁傳來讓他有些愣住的聲音。

  「爹，你還好吧？你怎麼不坐轎子？」

  楊鶴抬頭看去，一看來人，頓時一愣的問道：「嗣昌，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我們回去再說吧！」

  「嗯，回去吧！」

  說完，父子二人簇擁著向府內走去。

  進到內廳之後，楊嗣昌給楊鶴脫掉了身上的披風，遞上了一盞熱茶，隨後衝下人們擺了擺手。

  內廳便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爹，你剛剛是不是去見了李標？怎麼樣？李標可願意幫你？」

  楊鶴雖然和楊嗣昌父子二人平時經常吵架，但那都是因為之前政見不和導致的。

  如今事已至此，楊鶴也明白不是跟自己兒子客氣的時候。

  「別提了，李標不肯見我。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難道這件事是他策劃的？」楊嗣昌一臉狐疑的說道。

  但是卻楊鶴卻直接搖了搖頭反對了。「應該不會，以為父對李標的了解，只要沒有人得罪他，他絕不會出手。

  而且，李標如今已經位居人臣，再進一步，就是下一個張居正了。

  李標膽子很小，是不敢當這個張居正的。

  而且以他的能力是做不到的，而且當今的皇上可不是小娃娃，只要他敢有這樣的想法，恐怕早就死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