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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計劃開始

2023-12-16 00:58:42 作者: 愛歷史的小蝸牛
  轎子裡,楊鶴原本氣憤的臉色竟然露出了絲絲的笑容,隨後消失在黑夜當中。

  崇禎八年十二月初,這已經是崇禎八年最後的一個月了,北京城似乎一直被白雪覆蓋,從未露出過半塊瓦片。

  大雪卻未將京城內人給阻攔住,街頭巷尾依舊是叫賣商品、流動客人的蹤跡。

  人們不斷的進出各商鋪,滿臉高興的挑選著自己春節需要的年貨。

  大街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內,空無一人,只是時不時有個別人急急慌慌滿臉高興的走了進去,最後滿臉喪氣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向裡面走去,巷子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灰白布簾,嘈雜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熟悉這裡的人都知道,這是賭場,在這附近遠近聞名。

  在大明,開國之初,對於賭場的打擊是非常大的,只不過萬曆年間,朝廷對賭場的打擊漸漸放鬆,從此之後,賭場在全國各地變得多了起來。

  京城也是這樣,一些朝廷官員為了補貼家用,不僅在京城開設商鋪,做些商賈生意。

  有些暗地裡竟然和一些退了休的官員合夥開起了賭場。

  但是,在京城開設賭場,不僅僅要保密,還要有足夠的身份才行,不然恐怕很快就會被捅到朝廷內去。

  雖然朝廷放鬆了對賭場的管理,但是大明的賭場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開設,因此也都沒有名字。

  這間賭場也是一樣,在這裡盤踞已經近兩年了,來來往往多少達官貴人在這裡輸了錢。

  達官貴人在這裡輸了錢,本想憑藉自己的關係將這些錢財拿回來,但是當他們打聽完這裡的後台之後,便不得不放棄了。

  也有些不信邪的官二代,非要在這裡鬧事,最後的結果則是很快便被錦衣衛抓走,隨後賠錢道歉了事。

  正因如此,周圍知道這些事的人,都將這裡奉為禁地,不敢輕易踏足。

  有了這些關係,這座賭場也成為了京城有名的搖錢樹。

  同京城的很多賺錢的商鋪一樣,賭場使用的主事人,不過是幕後人之一的子弟,這個子弟雖然不是嫡系子弟,但一般京城內的官員,知道的人心裡都非常清楚。

  這間賭場就是這樣,主事人是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兩邊的小鬍子,眼睛細小,吃得卻是有些肥胖。

  穿著一身錦繡棉衣,躺在賭場最裡面的小房間內,時不時的玩弄著手中的茶杯。

  他名叫楊潘,楊家人,楊鶴的侄子,楊鶴就是這家賭場的背後人之一。

  本來憑藉他自身的實力,想要在京城獨吞這麼大的一塊肥肉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今的京城官員內,都知道楊鶴背靠李標,李標是什麼人?大明朝堂內外,不知道的人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正是這一層關係,讓一些人雖然眼紅,但是卻不敢動之分毫。

  另外,還有一人也是賭場的背後人之一,那就是嘉定伯周奎。

  只是,周奎的出現卻是讓很多人非常驚訝,驚訝的原因並不是周奎沒有資格,而是因為楊鶴的背後人李標。

  李標身為軍機處大臣,可以說就朝廷而言,是非常忌諱大臣與這些勛貴結交的,為了杜絕這些事情,崇禎上位以來,不止一次的打擊這些勛貴。

  京城內的勛貴,除了個別,其他的都是手中無權無勢,京城內的官員根本不會選擇與其結交,更別說李標這種人,平時連理都不理這麼勛貴的。

  嘉定伯周奎的參與,瞞得過那些普通人,但是卻瞞不過朝廷內的這些人。

  只是,對於楊鶴和周奎的事情,李標並沒有過問過,也沒有說過什麼?他一直保持沉默。

  李標當初之所以沒有開口,乃是因為這件事確實與他無關,在百官的眼裡,楊鶴都是他的同黨。

  可是,在他自己認為,他李標是沒有同黨的,同時,這件事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不說話,以後出事了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一旦說話,無論是好是壞,以後除出了問題,他都是跑不掉的。

  正是這種想法,李標不曾問過,仿佛從來就不知道一般。

  楊鶴一看李標不說話,還以為李標是默認了,便開始努力督辦此事。

  至於楊鶴,剛開始之所以選擇周奎,自然不是為了周奎的身份,周奎雖然是當今國丈,但是卻一直為皇上不喜,他楊鶴無論怎麼著,也犯不上出錢找不痛快。

  選擇周奎,乃是他看中了周奎背後的周繹,錦衣衛指揮使,皇上手下監視百官的工具,當今太子的舅舅。

  同時,那就是楊鶴髮現,最近這些日子,周繹和李標走的特別近,這讓他心中有些警覺,於是便藉此賭場,將三人給綁到一塊。

  周繹也是這樣的算盤,自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處境的不妙,結合錦衣衛前幾任指揮使的下場,周繹也開始了自己的反抗。

  憑藉他自己,想要反抗崇禎,那是幾乎不可能的。因為錦衣衛不是他的,是皇上的,在錦衣衛和東廠中,所有人效忠的只有皇上。

  只要崇禎一聲令下,就是他的心腹,也會在第一時間殺了他。

  周繹也因此多次無眠,楊鶴此事剛一提出,就被他答應了。

  在他心中,能夠抱住李標這條大腿,再加上自己姐姐周皇后以及太子,皇上動自己是不是得想想其他的。

  因此,二人可謂是一拍即合,至於周奎,自然沒有想到這麼多,他不過是貪財之人罷了,楊鶴答應與之一些錢財,便直接答應了。

  在一些人眼中,有了錦衣衛、軍機處大臣、後宮的太子的出現,這個賭場就變得與眾不同了。

  京城內的京官,想要動動這裡,也得想清楚才行。

  楊潘,有了這些關係,在這裡也成為了響噹噹的人物。

  楊潘看著人頭涌動的賭場,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這些可都是他的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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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擔心這裡會出什麼亂子,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後面的實力。

  然而,就在他無所事事的時候,突然,外面傳開了一聲聲爭吵的聲音。

  這讓他本來開心的心情,頓時變得陰沉了起來。

  雖然早已經喜歡了那些賭徒在輸了之後鬧事的場景,但是每次楊潘面對這樣的人,都是非常不屑的。

  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不過是欺軟怕硬,別看這些人現在氣勢洶洶,只要自己讓錦衣衛的人過來,這些人恐怕就會立即變軟。

  「外面出什麼事了?」楊潘的眼睛睜開了一下,看著走進來的人緩緩問道。

  賭場夥計低頭笑著說道:「老爺,沒什麼事!就是有一年輕人輸了錢,非說我們耍老千,讓我們退錢。」

  楊潘一聽,再次閉上了眼睛,隨後一句話吐了出來。「讓人把他趕走吧!實在不行就讓錦衣衛的人過來。」

  「是老爺,我知道了。」應完,便直接退了出去。

  賭場內,所有人都看著中間的位置,一位身著錦衣玉帶的年輕人正站在中間,此時的他頭髮嘈雜、滿眼通紅,臉上滿是憤怒之色。

  他大聲嚎叫著,似乎想要動手,只是他的身邊圍滿了正向他緩緩靠近的賭場護衛。

  幾人很快便控制了年輕人,年輕人又怎麼甘心就這樣被扔出去,他不斷地掙扎著。

  只是,瘦弱的他如何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便被幾人給架到外面,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地上層層的大雪,被揍的有些慘得年輕人,被狠狠地扔在了雪地中,年輕人不願吃虧,還要上前,只是剛剛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些人的下場,最後只得訕訕的退了出去,罵罵咧咧得走來了。

  年輕人名叫解文遠,官宦子弟,父親解閔乃是都察院的副都御使。

  解文遠那,本來他的父親身為學識淵博之人,又是朝堂大員,只要他努力苦讀,以後也定有個不錯的前程。

  解閔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兒子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賭博,從此之後,整日躲在賭場之中,連學業都給放棄了。

  這讓身為御史的解閔怎麼受得了,他多次出手打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甚至差點親手剁了解文遠的手。

  只是,每次到了關鍵時候,解閔總是硬不下心來,最後解文遠還是回到了賭場之中,久而久之,解閔就放棄了這個兒子,並且命令全府的人不能再給解文遠一兩紋銀。

  御史本來就不是什麼有錢的官員,特別是像解閔這種官員,清水衙門,以前崇禎沒上台之前,以他們的俸祿在京城也就混個溫飽。

  後來崇禎繼位之後,因為要清查貪污,考慮到官員俸祿太少,便加了兩三次俸祿,這才讓這些御史官員們能夠過得好一點。

  只是,官員畢竟是官員,無論是哪個衙門,總有人願意送上錢來,

  解閔就是這樣,身為副都御使,本來就要帶頭清廉,解閔一開始也是這樣做的。

  只是後來看著比他官職小的官員,家裡過得都比他殷實多了,他的心裡就變得不痛快了。

  都察院本來就自成一體,負責督察朝中各部官員,最忌諱和這些官員混跡在一起。

  只是可惜,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解閔,最後還是靠向了李邦華,李邦華雖靠向李標,但是和李標相比,卻是差的太遠。

  李標不貪污、不受賄,這點就是李邦華所做不到的,而解閔自投靠李邦華之後,家境就過得不一樣了,矮小的房子也變成了深宅大院。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以前沒有錢的時候,他的兒子解文遠根本無法接觸到賭博,可有了錢之後,也不知怎麼搞的,人突然間就廢了。

  這讓解閔感覺到有些措手不及。

  解文遠雖然挨了打,但是卻不敢回家,他比誰都明白,回家不僅沒人幫他,甚至他爹解閔看到他的樣子,還有可能要打死他。

  想到這裡,解文遠不禁打了個寒顫,只是看了看身邊還在飛舞的雪花,解文遠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去哪裡。

  他並沒有錢,這次之所以能來賭場,也不是他自己的錢。

  而是今天突然有個人找到他,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拿去賭場翻本,並且告訴他,輸了算那人自己的,贏了二人平分。

  解文遠雖然對這種人很是驚疑,但是看著面前白花花的銀子,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拿著銀子向賭場跑去。

  只是現在,寒風瑟瑟,解文遠終於凍的有些受不了了,回到了自己所住的一間屋子,屋子裡很空,空的甚至只有一盞油燈,一床破舊的被子。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以及被凍得有些發紫的嘴,解文遠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不留下二兩銀子吃些熱湯飯,想到這些,他的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

  只是,他只能是想想,最後看著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臉上有些無奈。

  這被子還好不是新的,要不然也被解文遠拿出去給賭了。

  房子是解文遠的母親給他租的,解氏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也清楚自己老爺的性格,只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自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凍死餓死,於是便每日差人來給他送些熱茶、飯菜,讓他不要餓著凍著就行。

  回到房子之後,解文遠越想越氣,只是他也很清楚賭場的後台,很快便睡了過去。

  睡夢中,解文遠感覺有人在抬著自己走,只是不管他怎麼樣,眼皮仿佛被粘住一般,根本睜不開。

  他想要掙扎,但是身上卻沒有一絲力氣,他以為自己還沒有睡醒,再加上襲來的疲憊之感,讓他再次睡了過去。

  只是,當解文遠睜開眼睛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非常陌生的環境。

  這裡沒有床、也沒有太陽,只有一些草堆,仔細打量了一下,解文遠直接嚇得蹦了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快放我出去。」解文遠先是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隨後對著外面大聲的喊了起來。

  原來,解文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身處牢獄之中,四周的鐵欄杆,漆黑一片,因為是冬天,這裡並不潮濕,也沒有什麼蟑螂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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