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戰鬥

  塔兒河衛位於塔兒河畔，是當初明廷設立在此，專門管轄這一帶部落的地方，範圍比較廣泛，多爾袞需要大軍渡過塔兒河之後，才能對兀良哈部落發起攻擊。

  塔兒河衛只是一個寨子並不大，由於明廷和韃子撤離的緣故，此前一直被部落首領、長老所居住。

  今天，寨子卻被加固、加高了很多，裡面一絲火光也沒有，寧靜的嚇人。

  透過黑夜看去，可以發現，如今的寨子裡到處堆滿了乾柴，裡面也已經沒有了青壯年，只剩下一些老人婦孺，孩子們都被集中在了幾個木質的房屋內，相互擁擠在一起。

  婦孺和老人都是手持木棍，緊張的盯著前方。

  他們是最後一批，一旦韃子攻打到這裡的時候，就代表他們的男人或者兒子已經全部死亡了。

  到時候，他們就會點燃寨子內的乾柴，將自己和族人葬身火海當中。

  另外一邊，塔兒河上的木橋已經被他們全部拆解，多爾袞只能命人重新搭建。

  然而，就在塔兒河的對面不遠處，一片已經枯黃的野草當中，裡面卻不斷的有人頭浮動，只是因為半夜的原因，導致河對面的多爾袞大軍根本沒有發現不對。

  枯草中，兀良哈部落的勇士都已經到了，他們都是身披獸皮皮甲，手拿各式武器，背後背負大弓、羽箭。

  察兀木爬在最前面，他的身邊則是自己的兒子察兀納什。

  大草叢內已經有將近一千多人，剩餘的一千多人則潛伏在不遠處，由二位長老負責，負責在關鍵時候從側面將敵人搭建的木橋給搗毀，不能讓敵人輕易渡過塔兒河。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多爾袞大軍鋪設木橋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塔兒河也不是很寬，因此很快就鋪設了近一半的木橋。

  暗淡的月光，透過河水反射出來，河面的多爾袞將士被映射的一清二楚。

  看著一步步靠近的敵人，察兀木的雙拳緊握，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

  終於，當橋樑鋪設到一半的時候，此時也已經是兀良哈部落勇士的弓箭的射程。

  一聲令下，兀良哈的勇士瞬間全部站了起來。

  「放」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在距離近一百步的射程之內，被射向了正在鋪設木橋的幾十名韃子將士。

  「噗呲、噗呲」

  一聲聲羽箭入體的聲音傳來，韃子一個個的倒下，他們毫無防備，直到身上插滿的羽箭，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敵襲，快跑。」

  不知誰喊了一聲，剩餘的韃子，慌忙向岸上跑去，一時間整個岸上亂成一團。

  很多人還以為是有敵人襲擊，慌忙也跟著向後面跑去。

  「怎麼回事？都不要亂。」這時負責前鋒的格布庫站了出來，他驅使戰馬來到了岸邊。

  這時，幾名逃出生天的韃子跪在了格布庫的面前。

  「啟稟將軍，奴才幾人剛剛在搭建木橋的時候，突然從對岸射過來了很多羽箭，除了奴才幾人逃了出來，剩餘的人已經全部被射死了。」

  「什麼？對面是什麼人？」

  「這個..這個奴才也不太清楚。」

  「廢物」

  「駕」

  責罵一聲，格布庫也知道這件事不容小覷，慌忙向大營跑了過去。

  「大汗，不好了，出事了。」

  格布庫人還未到，急促的聲音便已經傳到了多爾袞的耳朵里，多爾袞頓時眉頭一鄒，向外面看去，只見格布庫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格布庫剛進來，正要說話，發現多爾袞此時正鄒眉盯著自己，范文程幾人也看著自己，楞了一下。

  隨即慌忙說道：「奴才參見大汗」

  「出什麼事了？如此慌慌張張？」

  「啟稟大汗，剛剛奴才派人在修建木橋的時候，突然遭到了敵人的襲擊，我們搭建木橋的將士，只活下來了幾人，其餘的全部死亡。」

  多爾袞一聽，頓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將目光看向范文程等人。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和我們對抗？」

  范文程幾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也站了起來。

  「大汗，據臣所知，對面塔兒河衛，是兀良哈族族人生活的地方。

  只是，兀良哈族不過是一小部落，部落內的人口也不過區區幾千人，而且平時對我們也是恭順有加，每每朝貢，都是及時送到的。

  按理說，不應該會有敵人的。

  難道，是他們知道了我們要劫掠他們的消息，然後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選擇了與我們對抗？」范文程說完，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格布庫。

  多爾袞也有些狐疑，只是事實擺在眼前，怎麼會有假。

  「帶我去」

  「嗻」

  一行人跟隨格布庫向岸邊走去，幾人來到岸邊，一眼便看到了木橋上躺著的幾具屍體以及木橋上插著的羽箭。

  看著這些屍體，多爾袞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如今就連兀良哈這樣不起眼的部落竟然都敢來對抗自己了，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格布庫」

  「奴才在」

  「我命你，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木橋鋪架完成。

  我要將用的兀良哈部落全族人的鮮血，來祭奠戰死的勇士。」多爾袞看著遠處的天空，冷淡的聲音從嘴裡吐了出來。

  「嗻，奴才遵命。」在多爾袞的注視下，格布庫直接向遠處走了過去。

  沒過一會，一隊隊人走了出來，這些人分為幾對，前面、兩邊的隊伍身披棉甲，手拿盾牌，中間和後面的人則是手拿木板和樹幹。

  「進」

  格布庫一聲令下，他們盯住前方，順著此前已經鋪設好的木橋，向裡面走去。

  只是，他們剛剛走到剛才鋪設的地方，一支支羽箭便射了過來。

  「噔噔.」

  羽箭射到木盾牌上的聲音，走在前面的韃子，一個個都是緊縮腦袋，生怕被射到了腦袋。

  只是，顯然，如此遠的距離之外，羽箭根本無法洞穿韃子的木盾牌，對面的兀良哈將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一步步靠近。

  格布庫也得意的看著不斷向前鋪設的木橋。

  「首領，現在怎麼辦？」兀良哈部落的人著急了，他們也明白，一旦讓韃子上岸了，以他們手中的兵力，是根本沒有辦法阻攔的。

  只是顯然，缺少武器的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不斷的向前。

  就在韃子已經到達淺水灘的時候，一部分韃子開始放棄鋪設木板，蹚水向岸上衝去。

  「快放箭」

  「嗖嗖嗖」

  羽箭再次射來，可是依舊是用處不大，大多被木盾牌給擋了下來。

  韃子非常的謹慎，哪怕已經渡上岸，但是依舊行進非常慢，對面的韃子也在不斷的向這邊趕來。

  「勇士們，殺啊！」

  就在這時，隱藏在旁邊由兩位長老率領的兀良哈勇士，終於忍不住了，沖了出來，直奔剛剛上岸的韃子。

  這些韃子並沒有多少，很快便被兀良哈部落的人給包圍了。

  這些兀良哈勇士，此時都抱著必死之心，雖然手中的武器不如韃子，但是他們卻表現的非常驍勇。

  其中，手持彎刀的兩名長老，正值壯年，一馬當先沖在了最前面，手中的彎刀不斷揮舞，帶走一個個韃子的生命。

  很快，這些韃子便被瘋狂的兀良哈族族人給殺的心驚膽戰，開始向後退去。

  他們的退去，直接導致了本來在向前走動的木橋，頓時變的擁擠了，一些人開始慌亂了起來，紛紛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