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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希福的憤怒

2023-12-16 00:58:42 作者: 愛歷史的小蝸牛
  原來,杜度在當日的遼陽城外決戰枉顧皇太極的安全,獨自帶領手下的兩千精銳騎兵逃跑。

  逃出生天之後,杜度並沒有立即逃跑,而是在距離戰場的不遠處,不斷的讓人打探兩軍決戰的形勢。

  因為杜度枉顧皇太極的性命逃跑了,他的心中不僅有對皇太極的虧欠,更有一份恐懼。

  這份恐懼來自於對皇太極的恐懼,他害怕皇太極萬一從戰爭中生存下來,到時候面對他的則是生不如死。

  另一方面恐懼則是皇太極一旦死了,原來皇太極就算死了,他身為皇太極最信任的人之一,臨陣脫逃,更是被很多人看到了。

  而明軍顯然不可能將所有人全部殺死,肯定會有人逃出來,一旦有人逃出來,到時候傳出來,他也將面臨整個八旗的懲治。

  因此,杜度站在戰場的不遠處,看著明軍和皇太極的決戰,滿是鮮血的臉上,更是無比的複雜。

  只是,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再回頭。

  杜度親眼看著自己的大汗皇太極的死亡,臉上再也沒有了虧欠,有的只有無盡的怨恨,也許只有怨恨才能讓他的心中感覺好受。

  杜度看著八旗戰敗之後,面對的選擇是非常少的,瀋陽城肯定是回不去的,建州城倒是一個好選擇,只是以他的名聲,顯然建州城不再是一個好選擇。

  遠赴草原,倒是一個好選擇,只是對於杜度來說,以他手下的兩千餘人,恐怕到了草原之後,滿都羅處於對自己地盤的維護,一定不會允許杜度活著。

  因此,幾番思考之後,杜度只得選擇渡過鴉鶻關回到了建州城。

  回到建州城的杜度,當時的建州城還處在混亂之中,由希福和范文程在主持局面。

  杜度到達建州城之後,希福和范文程等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他,他們心中產生了很大的疑問,最大的疑問,那就是皇太極怎麼樣了?

  顯然,杜度帶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此時的杜度清楚的知道,遼陽城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建州城。

  於是,杜度便自己編撰了一個故事,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英雄,至於皇太極,也被他說成是中了伏擊而死。

  皇太極的噩耗傳來,讓整個建州城陷入了悲切和慌亂之中,杜度在此時挺身而出,發出要在建州城同明軍決一死戰的聲音。

  一時間,整個建州城的悲切變成了仇恨,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和明軍的決戰。

  杜度利用手中的二千騎兵,成為了建州城最大的勢力之一,也成為了建州城的決策者之一。

  杜度也沒有閒著,他擔心自己逃跑的消息傳出來,到時候遭到全城人的唾棄。

  於是,他便趁此聯繫了一些八旗貴族,這些八旗貴族勢力,都是留在瀋陽城的人,平時也不受皇太極的待見,因此手中既無權也無兵力。

  他們雖然貴為八旗貴族,但是除了手下的奴隸之外,甚至都不如一些漢臣的地位。

  平日裡,他們雖然有很多怨氣,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默默忍受。

  可是,當聽到皇太極的死訊之後,他們很顯然意識到了時機的來臨,在杜度的招攬下,他們便當即答應了杜度的要求。

  與杜度的聯合,讓他們漸漸形成了一股勢力,這股勢力開始漸漸和希福手中的勢力對抗,爭奪建州城的話語權。

  希福一開始也並沒有在意,在他看來,無論是誰,都是建州的勢力,杜度身為愛新覺羅的人,自然而然的要掌握很大的權利。

  只是,希福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建州城勢力趨於穩定的時候,來自前方逃兵帶回來的消息,使得整個建州城變得極其不穩定。

  負責鎮守建州城的一個鑲黃旗牛錄,正是希福的手下,他在鎮守建州城城門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逃兵帶回來的消息,當聽到消息的內容之後,這個鑲黃旗牛錄都震驚了。

  牛錄考慮到事情的重要性,自己擔心出什麼事情,便立即將人希福的住所。

  此時已經是崇禎八年八月二十三日,此時的多爾袞還在逃亡建州城的路上,明朝方面也停止了對韃子的進攻,這讓整個建州城變成了一個穩定的地方。

  天色開始慢慢變黑,剛剛忙完的希福,剛剛回到府邸。一坐下來他臉上的微笑便開始消失,變得憂愁了起來。

  希福正在為整個建州所擔心,也為大清的未來所擔心,杜度對於他來說,從來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只等將希望寄託到多爾袞的身上。

  也只能渴求多爾袞能夠活著回到建州,雖然昔日多爾袞和皇太極有很大的爭鬥,但是現在時候,在希福和范文程等人的心中,多爾袞無疑是大清最後最合適的人選。

  「主子,出事了。」

  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希福臉上的憂愁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自信、幹練。

  此時此刻,他身為整個建州城的主事人,不僅僅要維護建州城的穩定,更要將建州人的自信找回來。

  面對急促的聲音,他並沒有著急,而是輕輕的點燃起一邊的蠟台,昏暗的房間頓時變得亮堂。

  「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牛錄推開門,一眼便看到了希福。

  「奴才參見主子」

  「出什麼事了?如此急急匆匆的?」希福坐在上面,眯眼一臉平靜的問道。

  牛錄則從地上站起來,趴在希福的耳邊,悄悄的說道:「主子,是這樣的。剛剛奴才.就是這樣的。」

  聽完牛錄的話,希福的臉上已經變得無比的凝重,他的眼睛眯了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快把人帶進來,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吧?」希福盯住牛錄,滿臉殺氣的問道。

  「嗻,主子放心,除了奴才,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只是.」牛錄一臉猶豫的說道。

  「只是什麼?」希福臉上的殺機已經開始若隱若現。

  「只是主子,奴才害怕不自由一個逃兵從戰場上逃出來,萬一這些人被杜度的人所抓,恐怕.」

  「這些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你只管把人帶進來就行了。」面對這個牛錄的話,希福的臉上已經開始不悅,牛錄也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希福臉上不悅的表情,頓時嚇得不敢再說什麼。

  「嗻,奴才這就將人帶上來。」

  牛錄說完便走了出去,只剩下希福一人,臉上由凝重變得猙獰了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杜度竟然敢在大軍決戰的時候叛逃,一旦事情是真的,恐怕.

  這些後果希福不敢想,他只能將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想到這些天杜度回來之後的所作所為,都讓希福的心中有了很大的擔憂。

  「進來」

  就在希福沉思的時候,牛錄已經帶人走了進來,一名滿身硬牛甲正黃旗將士被牛錄推了進來,跪在了地上。

  看著跪在地上的正黃旗將士,希福的心中已經開始相信,他沖牛錄擺了擺手,牛錄當即退了出去。

  場中只剩下了希福和這個逃兵,逃兵低下頭一聲不吭,兩眼也是無神。

  希福慢慢地走到這名正黃旗將士的旁邊,死死的盯住他,眼中滿是殺意,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屋子裡靜悄悄的,一絲聲音都沒有,漸漸的這人開始顫抖。

  「抬起來。」希福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這人顫抖的抬起頭,看著希福。

  「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眼前的希福,這人開始回顧那天的場景。「是這樣的,大汗在遼陽對明軍發起了一場決戰。

  只是沒想到明軍早已經準備完畢,杜度最後時刻選擇帶人直接逃跑了,大汗也因此而.」

  一陣話語過後,這名正黃旗將士跪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希福的臉上已經變得鐵青,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齒,牙齒摩擦的聲音從嘴裡傳來。

  「來人」希福大叫一聲。

  「主子」頓時兩人從外面沖了進來。

  希福知指著牛錄。「將他帶下去,除了我,不要讓他再見任何人。否則殺無赦。」

  「嗻」

  「你們二人,立即去通知范文程范大人以及戈爾大人叫來,就說我有急事相商。」

  「嗻」

  看著幾人離開之後,希福的臉上才開始變得輕鬆。

  只是,剛剛走了兩步,希福突然狠狠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啪」茶杯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頓時兩人沖了進來。一臉關心的問道:「主子,出什麼事情了?」

  「滾出去。」

  「嗻」

  黑夜籠罩了整個建州城,除了希福府邸,建州城一切都是非常平靜。

  當事人杜度,依舊在自己的府邸款待八旗的其他人,一杯舉起,眾人飲盡,臉上醉意和笑意充滿整個大廳,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風暴的來臨。

  范文程、戈爾幾人得到希福的傳話之後,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不敢耽擱,當即向希福的府邸趕了過去。

  「奴才參見幾位大人。」正在門外等待的牛錄看著急匆匆趕過來的幾人,當即跪了下去。

  「出了什麼事了?希福大人那?」

  「希福大人正在裡面等待幾位大人,幾位大人請跟奴才來。」

  說完,牛錄帶領著幾人急忙向裡面走去,一路上,整個希福的府邸黑暗一片,變得十分的不尋常。

  來到一個房間,牛錄停了下來,對著房間裡面輕輕的說道:「主子,幾位大人到了。」

  「快請」

  「希福大人」

  「幾位大人裡面請。」

  幾人早已經是非常熟悉,再加上這些日子患難與共,可以說早已經沒有什麼講究。

  而且,如今的希福等人也明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再想彰顯八旗的尊貴,也根本不可能,只有團結,還有可能有一絲生存的可能。

  幾人沒有過多的客氣,紛紛坐了下來。

  「希福大人,這麼晚了喚我們過來,不知所為何事?」一身正袍的范文程坐在希福額對面,看著希福一臉疑問的問道。

  另外幾人也是一臉疑惑地看向希福,此時的希福表情可以說是非常嚴肅,這表情也只有當初從瀋陽城遷出來的時候,希福才是這份表情。

  希福看著幾人,幾人都是皇太極在時的心腹,可以說是利益和榮辱都在一起,因此,雖然皇太極死了,但是依舊沒有什麼顧忌。

  「幾位大人這邊來。」希福沒有多說什麼,手引著幾人向裡面走去。

  幾人雖然疑惑,但還是當即跟了上去。

  一間密室,密室的燈光被點燃了起來,瞬間將密室照亮,幾人當即看向了密室中央。

  密室在幾人面前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唯獨密室中的人,讓幾人很是疑惑,只是一個普通的正黃旗戰士。

  希福並沒有在故作疑陣,他看向這名已經被他審問過後的正黃旗戰士。

  「你來給幾位大人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能有絲毫的隱瞞,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嗻」

  希福雖然是位列文官,但是卻是從武將轉來的,年輕時便跟隨努爾哈赤出征,可以說是身經百戰,殺人無數。

  因此,當他釋放出渾身的氣勢之後,跪在地下的正黃旗戰士,早已經開始渾身戰慄。

  他開始向幾人講述和之前希福所知道的一般的內容,一字一字地描述,整個密室靜悄悄的,所有人不敢講話,只能靜靜的挺著。

  「啪」

  戈利手中的茶杯掉了下來,打破了密室的平靜,眾人慌忙朝他看去,只見他張大嘴巴,一臉驚訝的表情。

  幾人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差不多,憤怒、驚訝臉上的表情都是非常複雜。

  這時希福站了起來,顯然,他已經想了很久。

  「諸位大人,杜度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枉顧我大清的江山,因為他的逃跑,導致了大汗的死亡,你們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辦?」

  幾人聽希福的話,相互對視了起來,一時間有些語塞。

  他們都清楚希福話的意思,他們心中也是非常憤怒,只是現今建州城的情況,讓他們有些事情根本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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