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福王和瑞王的家產

  重視田貴妃也就算了，皇上也隱隱的有一絲想要改變儲君制度的想法，這讓周皇后很是不理解，但是卻又非常警惕。

  雖然自己的夫君並沒有說要改變儲君的想法，但是改變大明二百年來的儲君制度，卻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畢竟在她心中，如果皇上對自己儲君滿意的話，根本不會改變現有的儲君制度。

  她是一個女人，雖然貴為皇后，但是依舊還是個女人，並沒有崇禎那樣的雄心，最多的不過是想讓自己丈夫和兒子的江山變得穩固。

  今天一大早將自己的弟弟叫過來，並不是為了自己所想的事情，畢竟她也明白，哪怕自己的弟弟是錦衣衛指揮使，皇上的心腹，自己又是後宮的皇后。

  只要自己敢和自己的弟弟勾結，就會觸犯皇上的大忌，自己的這個丈夫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內外勾結，恐怕自己弟弟進宮的消息，一大早就被人擺到了他的面前。

  因此，周皇后並沒有選擇密談，而是大張旗鼓，以證明自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看著跪在下面給自己請安的弟弟周繹，這個當年頑固的少爺，如今卻變成了朝廷的錦衣衛頭子，周皇后不知道是該高興啊，還是該傷心。

  在他所知的自己丈夫以往的幾個錦衣衛頭子，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因此她對自己的弟弟非常擔心，但是她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希望自己的丈夫看在自己的份上，在關鍵時候繞過自己弟弟一命。

  雖然看起來是如此可笑，但是周皇后心中卻是如此的相信。

  「起來吧！你我又不是外人，不用太在乎這些禮節。」

  「是，謝皇后娘娘。」

  周皇后今天之所以會讓自己的弟弟周繹過來，則是因為今天一大早，周岩便將昨天的事情告訴了周奎，也就是周皇后的父親。

  周奎聽說自己的小兒子差點死在自己大兒子的手裡，也不問為什麼，頓時是火冒三丈，畢竟這可是他用來傳宗接代的兒子。

  畢竟在他的心中，周繹雖然厲害又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畢竟他已經失去了生育功能，他只能把希望放在自己小兒子周岩的身上。

  但是周奎雖然生氣，卻不敢直接去找周繹的麻煩，要知道周繹可是也是非常害怕自己兒子周繹，特別是有時候在家的時候，周繹一瞪眼周奎就感覺到渾身發冷，也不敢多說什麼。

  沒有辦法的周奎，便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女兒周皇后，畢竟一家人好像周繹就忌憚周皇后。

  周皇后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周奎，她本來並不想管這些事情，但是畢竟這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他是那樣的吝嗇，但是周皇后還是難以拒絕自己的父親，再加上這畢竟是周家傳代的問題。

  想到這裡，周皇后便答應了周奎，一大早讓人將周繹宣進宮，也是為了昨天的事情。

  周繹倒是不以為然，他的心早就如同石頭一般，他在乎的不過是自己姐姐皇后的身份，還有就是她背後站著的皇太子朱慈烺。

  「昨天的事，父親已經與我說了，他讓我來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周岩？他可是你親弟弟。」周皇后畢竟是皇后，並沒有上來就責備周繹，而是很平靜的向他問清楚事情的本末。

  周繹沉默了一會，隨即開口說道：「這個…不是我要打他，而是我不這樣做，他今天恐怕就會人頭落地。」

  周皇后一聽，秀眉頓時一皺。「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繹看了看周圍的人，隨後向自己的姐姐眨了眨眼睛，周皇后示意，但是想到今天的想法，她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但是考慮到周繹非常謹慎，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斷不會如此，她還是看向了周圍的侍從。

  「你們都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看到人都走了下去，周繹這才敢再次開口。

  「姐姐可知道，周岩將從皇上從福王府抄下來的銀兩中，私自竊取了三百萬兩。

  而且現在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周繹說到這裡，整個人停了下來，看著坐在上面的姐姐。

  周皇后一聽，頓時明白不妙，當即有些緊張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礙於周岩的身份，再加上宮裡有姐姐你，因此才沒有動手。

  如果我再不動手，將銀兩還給皇上，姐姐也知道，如今北方正在用兵，朝廷戶部無錢，皇上正為此著急，不惜緊急讓人抄了兩位王爺的府邸。

  到時候皇上會怎麼想？肯定會認為這件事是你和我的主意，到時候我們家……」周繹說到這裡，再次停了下來，周皇后是聰明人，下面的話自不用說。

  「而且，姐姐應該明白，皇上這段時間對承乾宮以及烺兒的態度，說明了什麼？

  一旦皇上再對我們家不滿意，到時候才是…」周繹還沒說完，周皇后便打斷了他。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

  周繹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當即退了下去，只留下周皇后一人，呆呆的坐在那裡。

  周繹的話直挫她的內心，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離開坤寧宮的周繹，臉上勾起了一絲笑容，隨後被他隱藏。

  剛剛走出兩步，便有小太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仿佛早已經等候多久似的。

  「周大人，皇上有旨，命你立即前往乾清宮。」

  「臣遵旨。」

  「周大人請」

  周繹對於小太監的出現，並不感覺到奇怪，如果皇上不見自己那才叫奇怪呢，他在前往宮裡的時候，心裡就盤算好了。

  就算皇上不見他，他也得去見皇上，畢竟要給皇上一個交代。

  走在紫禁城內，太陽此時已經高高升起，燥熱的天氣充斥整個北京城。

  崇禎坐在乾清宮內，絲絲涼氣從一旁傳來，他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書籍，臉上全是專注。

  「皇上，周繹周大人到了。」

  崇禎只是抬了一下頭，隨後再次看向手中的書籍。「讓他進來吧！」

  「是」

  周繹走進乾清宮，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上面的崇禎，當即跪下施禮。「臣錦衣衛指揮使周繹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

  「知道今天叫你過來所為何事嗎？」崇禎將手中的書籍放下，臉帶微笑的看著周繹，心中卻是充滿了對他的不滿。

  「皇上，臣明白，臣今日前來，一方面是因為臣的姐姐皇后娘娘相邀，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向皇上請罪，請求皇上治罪。」周繹說到最後，直接再次跪了下來。

  崇禎的臉上勾起了笑容，但是依舊是非常平靜的問道：「請罪？你何罪之有？」

  「皇上，臣弟周岩，身為錦衣衛千戶，為皇上辦事，可是他卻私自貪污近三百萬兩銀子。

  而臣一開始竟然對於這件事一點也不知道，臣有罪。另則，臣知道之後，不僅沒有將周岩關押進詔獄，按照國法將其治罪。

  反而私自為其開脫，只是簡單的打了他一頓，皇上，臣有負皇上的重託，臣請皇上治罪。」周繹狠狠的將頭磕下去，臉上全然都是堅定。

  崇禎倒是沒有意識到周繹會這麼說，他本來以為周繹只會說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可是沒想到周繹竟然全部認罪了。

  這倒是讓崇禎有些沉默了，這件事發生到這個地步，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對二人動手，只是想將這件事壓後，等日後再清算。

  可是如今周繹將整個事情拖出，倒是打亂了他的計劃，在他心中，無論周繹殺再多人，將一件事做的再縝密，他都能查出破綻。

  可是，當周繹全部拖出的時候，他卻猶豫了，因為他明白，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你倒是實誠，明白朕心中是怎麼想的。」

  「啟稟皇上，臣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不敢對皇上有任何的隱瞞？還請皇上治罪。」

  周繹再次請罪，但是崇禎臉上的猶豫卻瞬間消失，露出了微笑。

  「先將這次的查抄單給朕吧！至於這件事，容朕考慮考慮，那畢竟是你弟弟，也是朕的弟弟，你為其開脫，也是有情可原。」

  「謝皇上理解，臣感激涕零。」

  王承恩將周繹手中的查抄單接了過來，遞給了崇禎。

  崇禎不再計較剛才的事情，開始認真打量手中的查抄單，只是看了一眼，見慣了大場面的崇禎，也是瞬間被震驚了。

  因為上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兩個王爺，光是府中的糧食和銀兩，都是崇禎萬萬沒有想到的。

  遙想當年八大晉商如此富有，可以說是間接的為崇禎剛繼位渡過難關出了很大的力氣，但是八大皇商和兩位王爺比起來，那可是小巫見大巫。

  兩位王爺光是田地就有將近七萬頃，雖然崇禎此前已經收到了消息，但是此時看到真實的數字，也是被震驚了。

  其中還有銀兩，共抄出白銀三千多萬兩，黃金三萬兩，各種珠寶首飾無數，上萬石的糧倉共有二十餘個，加起來的糧食共有五十多萬石。

  就光這些糧食足夠遼東先走的幾萬糧食吃上半年以上，更別說三千萬兩的現銀，早知道崇禎雖然將鹽礦收歸國有。

  朝廷是收入增加了不少，但是支出也是很大，一年能剩下幾百萬兩就不錯了，可是這一下就抄出來了三千多萬兩，再加上那些珠寶首飾，折合成銀子，可以說是四千多萬都綽綽有餘。

  「啪」

  崇禎不由的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牘，頓時心中發怒了起來，這還只是兩個王爺，其他王爺哪？家產有多少？這些都不得而知。

  最主要的是，這些王爺，整天裝窮，讓他們賑災不舍的，出錢也不舍的。

  「都是一群蠹蟲，我大明的蠹蟲，該死。」崇禎臉色陰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