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決戰二
2023-12-16 00:58:42 作者: 愛歷史的小蝸牛
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皇太極,急忙讓身邊的心腹碩托,帶人去明軍主力駐紮的武靖營前去巡查。
據皇太極所知,哪裡駐紮了明軍將近八萬大軍,如果遼陽城出現明軍的主力,那就說明明軍想要與自己在瀋陽城外決戰的計劃有變。
碩托出發後,皇太極還是有些不放心,隨即再此將碩色派了出去,命他立即趕往遼陽城,同遼陽城目前的統帥都敏一同布置遼陽城的防禦。
另外,他又派出人通知正在連山關的多爾袞,雖然皇太極不知道這時候的多爾袞值不值得信任,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別無選擇。
他並沒有強令多爾袞支援遼陽城,他只是在給予多爾袞的書信中,讓多爾袞待時而發,至於什麼時候出動,這就要看多爾袞了。
同屬,讓皇太極沒想到的是,明軍的另外一路大軍,也就是周清副將甘文翰率領的四萬大軍,其中分別是御林軍的兩萬精銳還有朝鮮軍的兩萬精銳,此時已經深入到韃子的腹地。
據鑲黃旗統領巴爾喀,也就是皇太極的心腹之一,負責把守瀋陽退往建州的退路撫順關的主將報告,明軍御林軍副將甘文翰率領的四萬大軍,突然而至撫順關下,意圖攻擊撫順關。
突然出現的明軍將城內守軍以及守將巴爾喀給嚇了一跳,他們不明白,前方不是正發生著大仗嗎?為什麼會在後方突然出現如此多的明軍?
驚慌失措的鑲黃旗統領巴爾喀,慌忙讓人趕往虎皮驛匯報給了皇太極,這讓本來就憂心忡忡的崇禎,變得開始有些左右不定。
之所以甘文翰會出現在這裡,皆是因為當初周清和甘文翰二人兵分兩路,周清部率領朝鮮的四萬軍隊從鎮江堡直插韃子的東面退路連山關,以此來吸引韃子的主力還有與西面的明軍相呼應。
甘文翰率領的四萬大軍,則從五奠堡寬甸等地,趁遼東韃子後方空虛的時候,斷了韃子的後路,這可謂說是一步冒險的棋。
畢竟甘文翰率領的這支大軍皆是步兵,經過幾百多里山地奔襲敵人後方,而且攜帶大量的輜重,一旦被敵人發現,那麼這支大軍就是韃子嘴裡的肥肉。
為了防止被清軍發現,御林軍副將甘文翰,此人雖然是文人出身,後來棄文從武,但是身上卻並沒有文人的嬌氣,要說他的馬上功夫和拼殺功夫一般,但是他的射箭卻是御林軍中少有的高手。
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石的大弓,可謂是百發百中,當初也是這一手射箭功夫,在組建御林軍的時候,還是護國軍千戶的甘文翰被周清看重,從曹變蛟手裡給要了過來。
一手百步穿楊的箭法再加上性格沉穩,對於兵法了解不淺,很快就晉升了御林軍副將。
甘文翰因為考慮到了敵我的優劣勢,不敢情敵冒進,在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五奠堡中最後一個新奠堡的時候,考慮到一路上山地坎坷,而且大軍又攜帶大量的輜重,再加上己方大軍對於這邊的地形。
一旦被韃子的騎兵發現,到時候大軍將會成為對方騎兵嘴裡的肥肉,敵人可以依靠地形和騎兵的優勢,將他們逐步蠶食。
因此,考慮到這一點,甘文翰並沒有敢大張旗鼓的一路攻城掠地,雖然這邊的清軍堡壘裡面幾乎是沒有什麼守軍,但是為了防止敵人警覺,甘文翰直接決定繞過敵人的防禦。
他率領手下的大軍繞過魂陽和孤山等堡,直奔本溪太子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防守空虛的本溪,隨後連夜偷偷渡過太子河。
大軍趁著夜色的掩護,一渡過太子河,便直奔清軍防守的堡壘,連下清河堡、散養峪堡、馬根單堡、東州堡四堡,這四堡正是韃子撫順城和撫順關東面的防衛。
此時,明軍卻一氣呵成,將撫順東面的清軍所有防禦全部拿下。
天還未亮,但是甘文翰明白,此時撫順城和撫順關內的大致肯定已經知曉,因此再想隱瞞行蹤,根本就已經不可能。
這時的甘文翰就面對了兩個選擇,一個就是往南攻擊敵人的撫順城,或者是往北拿下敵人的撫順關,兩者雖然名字一樣,而且距離不遠。
但是二者的用處卻是截然不同,撫順城與瀋陽城接壤,屬於瀋陽城北面的防守,撫順關接臨薩爾滸,是整個遼東通往建州城的重要通道。
因此,可以這樣說,要想拿下瀋陽城,撫順城的地理位置至關重要,但是要想截斷遼東韃子的退路,撫順關至關重要。
同時,甘文翰也明白,相比於撫順城內的防守,撫順關更加易守難攻,因此此時是選擇比較容易拿下的撫順城,還是攻擊易守難攻的撫順城,成為了甘文翰比較難以選擇的抉擇。
攻下撫順城,韃子就算依舊留有後路,但是有撫順城被占的危險,韃子想要向建州城撤退,一路上也是艱難險阻。
攻擊撫順關,說不定會遭到韃子的劇烈反擊,到時候久攻不下,韃子選擇大軍回援,吃掉甘文翰部,到時候他們的處境將會異常不妙。
最主要的是,此時的甘文翰並不知道前面主力戰場的局面是什麼樣,他收到了還是十天前的信息,並不知道明軍已經開始對遼陽城發起圍攻。
最後,甘文翰一改穩健的性格,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大軍再拿下東州堡之後,直奔撫順關。
此時的撫順關內,韃子統帥巴爾喀已經收到了明軍攻陷東州堡的消息,為了防止明軍圍攻撫順城,導致撫順關陷落,他慌忙將周圍的薩爾滸、界凡寨等地的守軍全部聚集在撫順關,加強撫順關的防守。
撫順關內的韃子守軍依舊有將近八千餘人,皆是韃子八旗精銳,本來這支八千精銳防守撫順關是綽綽有餘,明軍就算想拿下,也絕不會這麼輕鬆。
但是,此時的守城主將鑲黃旗統領巴爾喀,因為並不知道明軍的虛實,看到明軍的陣營,還以為是明軍的主力來了,頓時有些嚇破了膽子,向皇太極謊報了軍情。
本來不是這麼緊張的局面,因為他的謊報軍情,導致了皇太極對於局勢的判斷產生了非常大的壓力。
另一邊明軍方面,甘文翰大軍的動作雖然冒險,但是這支大軍卻也爆發了奇效,撫順關被圍的消息,讓整個韃子高層內部都鬧翻了天,相比已連山關是遼陽城內的韃子退路。
正如之前所說,撫順關就是整個遼東清軍大軍退往建州等地的退路,此時後路被截斷,他們如何能不驚慌。
此時的皇太極可謂是著急上火,一方面是遼陽和瀋陽,一方面是自己的退路,他該怎麼選擇?這成為了一個極為艱難的選擇。
但是讓皇太極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明軍在哪裡匯集了這麼多大軍,光是遼東正面戰場就有將近十六萬了,再加上巴爾喀所報的八萬大軍,那麼明軍此時難道聚集了三十萬大軍嗎?
可是,據皇太極手下的情報,明軍此次一共聚集了二十萬左右的大軍,加上之前戰勝的消耗,此時能戰的只剩下的十七萬不到,現在又冒出了十萬,縱觀皇太極和明朝對抗這麼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明朝遼東匯聚了三十萬大軍?
正在皇太極沉思的時候,碩托那邊傳來了消息,不知什麼時候,武靖營的明軍大軍人數已經不多,只剩下了明軍的騎兵。
這一消息,瞬間讓皇太極明白了很多,正如自己此前所料,遼陽城匯聚了明軍近十萬的主力,明軍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那就是拿下遼陽城。
至於武靖營的兩萬騎兵,則是負責吸引駐守虎皮驛的皇太極大軍的注意力,一旦虎皮驛的韃子進入到遼陽城,那麼武靖營的兩萬騎兵立即進攻虎皮驛,到時候遼陽通往瀋陽的道路被截斷。
皇太極以及手下的大軍,就將只剩下了連山關一條退路,皇太極就不得不和明軍決戰,明軍到時候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將占據,韃子想贏簡直是痴人說夢。
這就是盧象升的計劃,讓皇太極以為遼陽城能守,然後不斷的加碼,等到加到皇太極再也不能放棄的時候,到時候明軍將大門一關,你皇太極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難飛。
面對這種情況,皇太極洞若觀火,一直到的當天深夜,皇太極坐在大帳里都是一言不發。
在場的大清的文臣武將,此時也是沉默了下來,他們也知道局勢的危險性。
「你們都回去歇息吧!」皇太極一擺手,對眾人交代道。
在場的人此時也是有些累了,畢竟已經熬了將近大半夜,於是當即異口同聲的說道:「嗻。」
眾人紛紛離去,此時的大帳就只剩下了皇太極和他的侍衛統領赫舍里·索尼。
終於,時間已經到達後半夜,也就是崇禎八年七月一日,天還未亮,此時的北方天氣並不像南方開始炎熱,而是依舊很是涼爽
皇太極轉過身來,他身上的正黃旗甲冑已經幾天沒有解過了,腰裡無時無刻不在挎著寶刀。
他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自己的侍衛統領,赫舍里·索尼。
「赫舍里·索尼」
此時雖然已為文官,但是年輕的索尼依然是一身甲冑,腰挎彎刀,本來靜靜站在皇太極旁邊的他,突然聽到皇太極叫到自己的名字,瞬間站了出來。
「大汗,奴才在」
「你立刻帶人回到瀋陽城,將海蘭珠、大玉兒等人帶出來,將人秘密送到多爾袞哪裡,單獨秘密告訴多爾袞,一旦我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立即帶人從連山關逃跑。」
年輕的索尼一聽皇太極的話,頓時意識到了不妙。
「大汗」
「快去。」
「嗻」
最後,索尼雖然滿臉不舍,但還是悄悄的離開了皇太極的大帳。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皇太極已經感覺到差不多了,這時同樣一身甲冑的碩托沖外面沖了進來,看著皇太極。
「啟稟大汗,已經準備好了。」
「立即擂動聚將台的戰鼓,全軍出動,襲擊武靖營,記住,凡是阻礙者,無論是誰,殺無赦。」皇太極此時一臉陰沉的對碩托吩咐道。
「嗻」
碩托說著,直接走出了大帳。
皇太極看著大帳上掛的地圖,抽出隨身的戰刀,一把將整個地圖給砍成了兩半。
他已經不準備忍耐了,他要發起最後一擊,既然盧象升想讓他進入遼陽城與之決戰,那自己就成全他,不過在此之前,自己一定要吃掉武靖營的明軍鐵騎,讓明軍知道痛。
此時的虎皮驛,依舊駐紮在皇太極的兩黃旗以及代善的正紅旗,再加上蒙古八騎,可以達到兩萬八千多人,而且大多數都是騎兵。
明軍武靖營內,據皇太極了解,騎兵已經不足兩萬,最多也不過一萬五千多人,因此皇太極便打算吃掉這伙明軍,然後與遼陽城內的碩色部匯合,與明軍主力決戰。
只不過,對於皇太極來說,此時的第一個障礙不是明軍,也不是武靖營的騎兵,而是虎皮驛內的代善,一直反對自己的作戰計劃。
之前他考慮到八旗內部安定的情緒,並沒有對代善動手,但是代善不斷的伸手,已經讓他忍無可忍,如果今天代善聰明不說話,那麼他就不用死。
如果代善敢說一個不字,皇太極不介意那他的人頭來祭旗,想到這裡,皇太極眼神凌厲,渾身殺意。
他知道,這幾年隨著自己指揮作戰的不斷失利,明軍的不斷崛起,在加上內部多爾袞的相爭,可以說他為了平衡、拉攏各方勢力,付出了很多。
以往的殺伐之氣也掩蓋了很多,但是這不代表以往鐵血的皇太極就消失了,如今那個皇太極又回來了。
「砰砰砰」
一聲聲戰鼓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正在沉睡的韃子將士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慌忙從床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