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信仰的戰鬥力

  他們這一走是能逃跑，自己也不會戰死，但是他們都是本地人，家人、財產都在本地，按照大明的律法，逃跑者可是死罪一條，而且到時候說不定受牽連的還有他們的父母、子女，想到這裡，這些人再也不願意逃跑。

  牛勇一看，冷笑了兩聲，隨後再次大喊道：「跟我殺，逃跑就是死，還不如多殺兩個敵人，到時候朝廷的撫恤銀肯定會有很多，我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如果僥倖不死，以後說不定還能封官，想必你們也感受到了，現在當兵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遭人白眼，所以，只有跟我殺才是出路。」

  牛勇說著直接大喊一聲，沖了上去。

  牛勇雖然嗜殺，但是此時說的話去卻是從心裡打動了這些人，一開始他們被牛勇逼迫留在這裡，不敢逃，本來就是心不甘情不願。

  如今一想，牛勇說的對，現在當兵又不用像以前一樣遭人白眼，自己今日多殺兩人，死了之後，朝廷的撫恤也會很多，至少子女和父母不用擔心了。

  吐過僥倖自己活下去，說不定還能混個官職光宗耀祖，想到這裡，眾人精神一震，跟著牛勇沖了上去。

  一時間，雙方再次絞殺在了一起，官兵自然是官兵，裝備遠遠好於亂軍，在加上此時的官兵都已經開始拼命，亂軍的優勢開始盡失。

  漸漸的，一些亂軍看到形勢不對，開始想要逃跑，這種戰鬥，最怕的就是誰先泄氣，誰先泄氣，誰基本上就會戰敗。

  官兵的退路被牛勇給斬斷了，但是亂軍的退路卻是沒有人官，亂軍開始潰逃。

  正在拼殺的官軍一看，頓時高興的大叫了起來，就在這時，薛定率領的大軍也趕到了，將這裡團團圍困了起來，一些來不及逃跑的亂軍開始慌亂了起來。

  但是天雄軍哪裡是他們能後對抗的，天雄軍的將士面對這些亂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只用了短短一會，便將戰場上剩餘的白蓮教教徒全部消滅。

  「屬下牛勇參見將軍」

  看著一身是血的牛勇，薛定冷酷的表情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

  「不錯牛將軍，這次剿滅白蓮教，你當是頭功，此戰過後，我必為你請功」

  「謝將軍」

  「不過現在還不是歇息的時候，我和總督王大人預料到，敵人在登州城的失敗，一定會促使敵人出逃，而敵人逃跑的方向，只有條。

  青州方向自不用說，已經被我們給封死，敵人就算懷有翅膀也飛不過我們的防禦。

  所以我們猜想，敵人一定會在萊州府發動襲擊，奪取萊州海岸的水師戰船，利用戰船出海，到時候就能逃脫。

  總督大人有令，絕不允許一艘戰船有失，也絕不允許一個賊人逃脫，令你率領我麾下的一萬天雄軍，即刻趕往萊州府，協助水師都督張大可張大人。

  一為保護水師戰船，二為剿滅所有亂軍，牛將軍，希望你能不負眾望。」薛定看著牛勇，此時他有些欣賞牛勇了，他打算此戰過後，便將牛勇調到自己天雄軍的麾下啊。

  「是大人，屬下定不辱使命。」牛勇此時有些激動，此戰自己如果能夠進入朝廷的眼中，被破格調往其他邊關軍隊，以自己的才能，博個總兵還是沒問題的。

  薛定預料到，這次山東省剿滅白蓮教之後，自己說不定會被調往遼東，聽候總督盧大人的驅使。

  要直到他現在內地幾聲確實是朝廷的精銳，可是到了邊鎮，大明精銳集結之地，先不說自己不能和護國軍等一干皇上的近衛軍去比。

  就是其他天雄軍自己也不好比，畢竟他們現在已經都是百戰精銳，一次次在和蒙古人、韃子拼殺中活下來的，遠非這些白蓮教的農民和李自成率領的農民軍能比的。

  所以他也要收集一些能戰 的將領，到時候到了遼東，自己能顧迅速立功，得到朝廷的重視。

  想到這裡，薛定再次看了看牛勇，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你即刻便速速出發，記住千萬不能讓戰船出事。

  朝廷兵部已經和總督大人發來了密信，戰船，明年朝廷要有大用，絕不容有失。」

  「是，大人放心。」

  牛勇大手一揮，將薛定手下僅存的一萬天雄軍帶走了，對於天雄軍，薛定並沒有絲毫的擔心，以白蓮教這些人的實力，想和天雄軍這些整日訓練的將士對抗，簡直是痴人說夢。

  如同王從義和薛定所想的一般，此時的萊州府海岸，朝廷停放戰船的地方，此時的水師將士在水師都督的親自帶領下，再寒冷的海岸上，同白蓮教的賊人發起了攻擊。

  自前些日子起，張大可接到總督王大可的密信和朝廷的旨意之後，不敢放鬆，為了保證這些戰船的安全，親自下令所有水師將士全部停止休息，進駐存放戰船的地方。

  他們在這裡整天整夜的堅守，就是防止有白蓮教教徒狗急跳牆，到時候一把火燒了這些戰船，要知道這些戰船雖然不大，但是都是朝廷為了組建大型船隊準備的。

  他們大多是輔助艦艇，主力艦艇還在其他的船塢建造，同時朝廷訂購的西洋主艦聽說明年就要交付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朝廷要幾次密令一定要保住這些戰船。

  自皇上登基以來，就非常重視水師的建造，多次著張大可籌建水師，只是因為朝廷財政的問題，一直是入不敷出，如今好不容易組建有望，這時候如果出事，不就是打萬歲爺的臉嗎？

  想到這裡，張大可也不淡定了，親自守護在裡面，二萬水師將士可以說是人人睡覺都懷抱戰刀，生怕亂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衝進來了，然後自己等人身首異處。

  終於，在登州爆發戰鬥的同時，白蓮教在萊州府的負責人孫榮，連夜發動了對船塢的襲擊，此次白蓮教一共動員了將近四萬多人。

  這些人浩浩蕩蕩，剛出現沒多久便被張大可的探子給發現了，隨後這些水師將士開始列隊。

  此時海岸上依然是寒風刺骨，海岸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所有人都是踏雪而行，一陣陣寒冷的海風吹來，就是裹著棉衣的水師將士都被凍的瑟瑟發抖。

  還好水師身為朝廷裝備最精銳的部隊，他們的手裡早已經更換了第一批燧發槍，燧發槍在惡略天氣依然能夠使用的優勢發揮了出來。

  這些水師的裝飾明顯和步兵有所不同，他們都是身批厚厚的白色棉衣，就連帽子都是白的，只是上面點綴的有一絲紅絲，這是崇禎欽定的，只不過如果崇禎看到他們的模樣，恐怕會後悔死。

  因為這些棉衣雖然暖和，但是顯得太過於厚重，冬天拼殺起來太臃腫，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配合外賣你的一層布甲。可以很好的抵制刀劍的殺傷力。

  水師將士手拿燧發槍，子彈帶就在腰間別上，腰間橫垮無遮擋長刀以作近身之用，至於弓箭，因為要減輕他們身上攜帶的重量，被直接放棄了。

  和他們不同的是，白蓮教的人裝飾各式各樣，很多都是農民的裝飾，身上還有很多補丁，他們在寒風中被吹的瑟瑟發抖，很多人自覺擁擠在一起取暖。

  這些人和登州府不同的是，他們都是將白布系在手臂，因為很多人戴帽子的緣故，根本不可能系在頭上。

  他們的武器也不再是五花八門，很多都是老式彎刀和長矛，在民間長矛還是最容易的產物，需要的鋼鐵非常少，至於后座用木頭即刻。

  雙方就這樣對視了起來，四萬多白蓮教和兩萬多水師將士，天色漸漸的變黑，但是天上卻突然出現了月亮，月亮將海岸照的亮如白晝。

  「殺」

  白蓮教的頭目孫榮看到手下的教徒凍的瑟瑟發抖很多人都已經受不了了，知道再拖下去也不行了，必須要動手了，隨即大手一揮。

  沖啊！

  四萬多亂賊大叫著向水師將士沖了過去。對於張大可來說，他倒是更喜歡僵持下去，雖然水師將士依然非常冷，但是身上有棉衣，再加上水師將士很多已經熟悉了冬天的寒冷。

  最主要的是，張大可明白，拖得越久，朝廷的援軍就到達的越快。

  不過既然亂軍不願意等了，那自己也不怕他們，要知道他手下的水師將士，光是訓練都已經訓練了好幾年，而且身上很多人都見過血，可以稱得上精銳。

  張大可看著亂賊一步步走進，並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在等，當亂軍到達水師火炮的射程之後，張大可大手一揮。

  「開炮」

  「砰」

  寒風中，一朵朵火花在亂賊的人群中炸開了，亂賊被炸的人仰馬翻，到處亂串，很多人被直接炸成了幾半，明軍的火炮不斷的開火，亂賊終於頂不住了火器的威力，退了回去。

  孫榮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看著一個個退回來的手下，他恨不得砍了他們，但是卻沒有辦法，畢竟火炮的威力他是知道的。

  京城在萊州地區和水師打交道的孫榮自然也知道火炮的威力和弱點，他知道只有讓人衝到官軍的近前，逼迫官兵進行近身戰，到時候官兵手裡的火器就沒有了用處。

  想到這裡，孫榮開始發狠了，要知道白蓮教最厲害的就是那一群已經被洗腦的不怕死的教徒u，只有讓他們上了。

  一群人被帶了出來，讓人奇怪的是，他們的上身只有單單的一個馬甲，頭上的帽子也被取掉了，眉頭點了一點紅，然後繫上了一條白布。

  這些人手拿大刀，面對寒風竟然沒有絲毫的動靜，嘴裡一直念叨著白蓮教的那幾句的宣傳語。

  熟悉白蓮教的人都知道，這些人都是剛剛喝過了聖水，在教內長老的一番鼓勵下，自以為自己擁有了不死之軀，特來送死。

  信仰的力量讓人佩服，不說官兵，就是周圍的信徒的臉色都是各有所異，有些人一臉奇怪，奇怪的是那些聖水真如長老所說的那樣，能夠讓人超脫成仙。

  有些則是滿臉羨慕，羨慕這些人可以追隨無生老母成仙，這些人往往不知道，他們也將成為這些人，為自己心中虛無縹緲的信仰戰死。

  「沖」

  近三千人就這樣向明軍的軍陣沖了過去，他們將手中在月光下照的白晃晃的大刀舉起，不顧一切的向明軍的軍陣衝去。

  張大可和白蓮教爭鬥已久，自然明白這些白蓮教的身份，他們被官兵們稱為白蓮教的死士，官兵也最怕這些死士，因為平常的白蓮教教徒，他們一衝就散了。唯獨這些人，無所畏懼，除非將他們全部殺死。

  「開炮」

  「砰、砰、砰」

  明軍大炮再次被點燃了起來，一發發炮彈落在了人群當中，一群群白蓮教的死士被炸成一頓肉泥，但是他們卻仿佛沒有看到同伴的下場一般，依舊不顧一切的向官兵沖了過去。

  雖然給白蓮教死士造成了將近一半的傷亡，但是白蓮教的死士也突破了明軍紅衣大炮的射程。

  「第一排火槍手準備」

  當死士到達明軍火槍隊七十步的時候，張大可大手一揮。

  「放」

  「啪啪啪」

  一發發鉛彈被射了出去，這些身穿薄衣的死士，開始成排成排額倒下。

  火槍隊第一排打完之後，立即退後一步，第二排瞬間補上，開啟了第二槍。

  一時間戰場上到處都是白蓮教死士的屍體，他們已經剩下了不過幾百人，但是依舊還在不顧一切的衝鋒。

  這時，正在後面督戰的孫榮看到了這一幕，當即命令大軍進攻，他最怕的就是官兵的火炮，只要火炮失去了射程，自己就能進攻了。

  至於火槍隊，那就用人堆，自己有這麼多人，就算死上一萬，哪還有三萬，遠遠多於官兵。

  「殺」

  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音，到處都是白蓮教的人頭，此時，白蓮教額死士已經衝到了火槍隊的跟前，和水師里的長矛兵拼殺在了一起。

  火槍隊早已經轉到了一旁，等待下一波攻擊。

  「開炮，快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