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分道揚鑣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嗚、嗚、嗚」隨著張獻忠的一聲令下，整個西門頓時歡呼了起來，他們等到現在，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誰啊？大清早的嗷嗷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正在睡覺的人們，不由得不耐煩的說道。

  「別吵，城裡好像出事了，趕緊去把門給關上。」就在這時，身邊的丈夫，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媽的，再說話弄死你們，要不是軍師不讓動你們，你們一個也跑不掉。」正在慌忙往前跑的兩名亂軍，聽到房子裡面的話，不由的生氣的罵道。

  但是，二人來不及想別的，只得光顧著向前跑去，因為跑晚了，好東西都被別人搬走了，自己就什麼也剩不下了。

  此時，整個洛南府都是這樣，天色雖然剛剛亮，但是無論哪個門，都迫不及待的去搶掠。

  一時間，整個洛南府都慘叫了起來，所有人都去大戶人家搶掠銀子去了，只剩下李信一人，布置了很多手下，讓他們不去打擾本地百姓。

  這是李信專門求李自成和張獻忠兩人的結果，本來二人是毫不在意的，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李信的建議。

  李信比他們更明白，要想竊取這大明的江山，不只是要聚集災民，形成大軍。還要去的各地的民心，讓他們認可，就能取得天下。

  然而，李信不知道的是，此時的他們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地盤，所以就算留下了這裡，最後還不是明軍來看守。

  整個洛南府整整慘叫了一上午，但是讓本地百姓慶幸的是，很少有人受到波及，他們也躲避在家裡，不趕走出門外。

  李自成和張獻忠二人，分別在城裡掠奪了大量的民財，但是在他們公然貼出告示招兵的時候，卻並沒有什麼人響應。

  一方面是因為人都躲在家裡，另一方面則是這裡並沒有受災，本地人並不願意去做亂賊，畢竟這是活不下才幹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死掉。

  「義父，李大哥。城裡的人都不願意投靠我們，他們都躲在家裡不願意跟我們走。」

  「是啊！我的人在哪裡守了快一天了，可是來的人不過是寥寥無幾的幾個瘦弱的災民。這樣下去，恐怕我們很難招到人。」

  孫可望和小劉子二人同時走了進來，一進來便向坐在上位的張獻忠和李自成匯報導。

  李信也坐在一旁，仿佛沒有聽到二人的說話一般，只是看著上面的李自成和張獻忠二人。

  「這……」李自成和張獻忠二人對視一眼，隨後也是無奈了起來，以往他們都是在城裡鬧騰一番，然後直接把壯丁帶走，誰還幹什麼招兵。

  「李信。這是你出的主意，你說說怎麼辦吧？」李自成直接不耐煩的將難題推給了一旁的李信。

  李信聽過之後，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手扶額頭沉思了起來。

  「義父，依我看，不如將城裡的壯丁都抓出來算了，不願意的直接砍死，看看他們還敢耍什麼花招。

  媽的，一群狗娘養的，給臉不要臉。」孫可望說到這些話的時候，先是看了李信一眼。

  一旁的小劉子是李自成的人，自然不敢說李信的壞話，但是看他滿臉不高興的樣子，也是對李信有些不滿。

  張獻忠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了下來，手指敲著下面的桌子，發出咚咚的聲音。

  「抓吧！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官兵就要來了，我們必須趕緊往西南走，不然就……」此時的李信也沒有了辦法，只能讓兩人去抓人。

  兩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信，一時間竟敢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軍師都發話了，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是，我們這就去。跟我來。」說完，兩人興高采烈的帶人直接走了出去。

  屋子裡再次只剩下了三人，這時李自成將目光看向李信，一臉疑惑的問道:「李信，你剛才說我們往西南走，一開始我們制定的不是樣東攻打武關嗎？

  按你說的，只要攻打下武關，便能進入河南境內，直取洛陽府，隨後再取河南各府。」

  一旁的張獻忠也將目光看向李信，一開始制定計劃的時候，他也在，所以也清楚。

  李信看到二人臉上的疑惑，當即解釋道:「兩位大王聽我說。

  一開始我講的取武關，是建立在我們能偷偷拿下武關。但是對於武關我們一開始沒有滲透進入，再加上洛南府又跑出去了這麼多人。

  他們一旦跑出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這附近的府衙和關卡就會立即知道，所以我們為了逃避官兵，只能往西南走，取均州、襄陽等地。」

  「哦…」

  「張兄，你怎麼看？」李自成這時將目光看向張獻忠，想要徵求他們的意見。

  張獻忠則沉思了一下，隨後平靜的說道:「李兄、軍師，我不聯繫往西南發展，我以為應該往北取陝西境內，或者往西取四川。

  西南方向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大旱災，而且還有朝廷的重兵，所以就算我們能取下西南一省，也堅持不了多久。

  反觀陝西，如今的兵力都被孫傳庭調去河套了，一時間也很難抽身。不如趁此趕緊拿下整個陝西，到時候集結重兵與孫傳庭決戰，只要戰勝了，到時候朝廷再想拿我們也得仔細的想想。」

  張獻忠自然不肯離開陝西，陝西是他的龍興之地，至於西南，他並沒有絲毫的興趣，一方面人生地不熟，另一方面是不想和李自成一起。

  兩人雖然現在在一起挺好，但是一旦勢力大了起來，到時候就該鬧了。

  而且按照張獻忠的想法，到時候李自成在西南一鬧，朝廷的重兵必定會被吸引過去，到時候自己再陝西的壓力就會減少很多。

  「李信，你覺得張兄說的怎麼樣？」李自成不動聲色的對李信問道。

  「這…，大王，我還是支持進逼西南，由西南繞境河南，這樣反而更容易些。」

  ……

  一時間幾人爭論了起來，李自成自然是支持李信的建議，而且他的目的就是河南。而張獻忠的目的則是陝西，並不願意離開陝西。

  「既然如此，我們便個人幹個人的，李兄，你帶人自去西南，我就帶人在陝西抗明。」

  「既然如此，也只能這樣說了。」

  「保重」

  「保重」

  幾人就這樣制定了下來，最後李自成和張獻忠還是想法不一樣，分道揚鑣。

  就在這時，本來以為事情已經過去的城中居民，卻沒想到一臉災難將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這些亂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衝進本地百姓的家裡，只要是男的便直接給拉走。

  當地的百姓自然不同意了，便直接對抗了起來，一些亂軍和明軍打仗雖然不行，但是欺負百姓卻是絲毫不手軟。

  「殺了。」

  「是」

  「噗呲」

  「呼嚕」

  一顆人頭落在了地上，這人就是剛剛掙扎著不願意去為亂軍賣命的城中的一個青年。

  他的老夫老母以及妻子此時都愣住了，沒想到剛剛還活著的兒子突然間人頭都掉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了悲痛。

  「啊…」

  「你們這群畜生，我和你們拼了，你們還我兒子的名來。」年近半百的老父親直接拿起鋤頭，便要和這些殺死自己兒子的亂軍拼命。

  「全部殺了，正好裡面的東西都是我們的了。」

  「是，大哥。」

  一瞬間，這一家人便全部被殺死了，隨後這些亂軍便將他們家給掠奪一空。

  這樣的事情，此時發生在整個洛南府內，這些亂軍將之前不敢做的事情，此時都做了出來。

  將百姓家的青年和壯年拉出來之後，不肯放過他們，便將他們家的錢財都給掠奪一空，有的看見人家妻子、女兒漂亮的，便狠下毒手。

  如果說上午是洛南府大戶人家的災難，那麼此時就是洛南府百姓的噩夢，一個個亂軍不僅將他們的兒子丈夫帶走，而且還將他們的錢財掠奪一空。

  「你們這群土匪、天殺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名妻子剛剛遭受毒手，被綁起來的年輕人，對著身邊的亂軍大罵了起來。

  只是他剛剛罵出聲，便被孫可望給看到了，直接一刀刺了上去。

  「那你就去做鬼吧！」

  「你…」

  就這樣年輕人死去了，城裡的慘叫聲比上午更重了，直到黑夜將臨，此時的洛南府已經被亂軍給糟蹋的差不多了。

  「義父」

  「望兒啊！怎麼樣？收到了多少人？」

  「義父放心，已經抓到了大概四五千人，加上我們之前的幾千人，都快將臨八千人了。」孫可望滿臉興奮的對張獻忠說道。

  張獻忠一聽，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錯，告訴他們秀兒和奇兒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

  此地不宜久留，官軍估計快到了，我們的人不宜再次留戀太久。」

  「是義父，可是我們不告訴李自成他們嗎？」孫可望一臉不解的對張獻忠問道。

  「不等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自去發展自己的，誰對誰錯？以後就知道了。」

  孫可望一聽張獻忠這樣說，頓時興奮了起來，滿臉笑意的說道:「是義父，孩兒早就說過，李自成這些人不足為信，不如我們自己出去自立門戶，到底誰厲害，以後就知道了。」

  「好了，別說了，快去準備吧！」

  「嗯」

  就這樣張獻忠獨自帶人離開了洛南府，走的時候也沒有和李自成打什麼招呼，一直向西北走去。

  「大王，軍師，張獻忠已經帶人走了，是西北方向。」張獻忠這邊剛走，李自成便收到了手下人的匯報。

  「看來張獻忠準備往甘肅的方向走去。」李信臉色嚴肅的對著李自成說道。

  李自成一聽，頓時有些不解的問道:「甘肅方向和寧夏府距離並不遠，哪裡可是有著孫傳庭以及明軍的近十萬大軍，他這樣過去不是找死嗎？」

  「大王有所不知，張獻忠這樣做，想必是早已經想好的。

  他現在前往甘肅，雖然在孫傳庭的眼皮底下，但是只要將大軍隱藏在陝西和甘肅交接的山脈中，則必定是非常安排的。

  而是我們在西南一鬧，只要進逼河南，到時候就可以威逼北京，朝廷必定會派重兵圍剿，說不定會派孫傳庭回師，入潼關。

  到時候陝西和甘肅必定是無兵之地，張獻忠只要稍微出點力，說不定就能立即壯大起來。」

  聽到李信這樣的分析，李自成頓時既有些敬佩又有些惱怒張獻忠，敬佩的是張獻忠竟然有如此頭腦，惱怒的是，張獻忠竟然在之前就開始算計自己。

  想到這裡，李自成頓時有些生氣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可以不為他們吸引明軍的注意力。

  我們也可以找個地方隱藏起來，看誰能熬的過誰。」

  李信一聽，頓時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恐怕不行，張獻忠恐怕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只要我們進入西南或者直接進去河南地區，到時候我們就要被逼著發展，因為一旦停下來，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我們進入的地方與南方接壤，是明朝的重地，明朝不會允許南方出事，到時候肯定會鎮壓，壓力肯定會非常大。」

  「啪，媽的，被張獻忠這個農夫給利用了，老子真他娘的不甘心。」李自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滿臉不甘心的說道。

  李信一聽，則只是笑了笑勸道:「大王不必如此，我們此去雖然困難重重，但是一旦成功，收穫也是非常驚人的。

  一方面河南和四川、湖廣等地都是富足之地，另一方面則是這些地方都是人口眾多，只要能夠拿下這些地方，我們便能瞬間號召起百萬之眾。」

  李自成聽到李信的這些話後，這才高興的點了點頭，只是這種空畫餅的行為，現在也不過說說罷了。

  「李大哥，軍師，人已經全部抓完了。」就在這時，小劉子跑了進來，對李自成以及李信說道。

  「嗯，我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