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李信的計劃

  自己親自去探查了一遍，因為龐龍並沒有往李自成等人以及反兵的身份上想，所以就導致了他並沒有發現什麼。

  龐龍無奈，就隨便安排了幾個縣衙里的衙役，讓他們不斷的去山裡排查，可是這些衙役完全是拿雞毛當令箭，一上山便想著法子去敲詐這些山上的村民。

  一開始這些衙役聽到龐龍的吩咐之後，還心不甘情不願的，畢竟商洛山山高陡峭，一不小心還有喪命的危險，所以眾人經常拖拖拉拉。

  但是龐龍是個做事非常急切的年輕人，告訴他們如果不去的話，就回家去睡覺去，果然，這些衙役一聽頓時害怕了，便拖拖拉拉的向山上走去。

  本來這些衙役以為他們都是一些窮人，給上幾兩銀子就是不錯了，但是讓他們奇怪的是，這些村民出手非常闊綽，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銀子。

  這些銀子讓這些衙役們可是眼睛一亮，暗道不會是別的地方的有錢人逃難逃到這裡的吧？

  這些衙役的貪心再次升起，一方面是知縣龐龍的要求，另一方面又可以撈錢，何樂而不為？

  村子裡面的李自成等人，一開始看到官府的衙役不斷的來回盤旋，還以為是自己等人暴露了，當即大驚失色，便要待人離開這裡。

  直到聰明的小劉子，從懷裡拿出二十兩銀子之後，將銀子交給衙役中的小旗，他們便點了點頭離開了，不由得讓李自成出了一口氣。

  李自成等人沒想到的是，二十兩銀子，僅僅維持了不到三天，隨後的多天，官府的衙役便不斷的上山，一開始還只是在村子裡轉轉，可是後來便開始找事了。

  每次找事，只要給上幾兩銀子便能解決，但是久而久之，李自成和張獻忠的這些手下，都被這些衙役搞得不凡其擾，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就連李自成等人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同他們不一樣的是，李自成手下的智囊李信，卻是絲毫不在意，還經常勸誡兩人想要東山再起，一定要忍耐。

  一開始眾人戰敗的時候，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連露頭都不敢露，只能整天躲在深山老林當中，直到事情過了兩年，風聲不是太緊了。

  再加上，北方各地天災不斷，這讓李信感覺到機會到了，他最擅長的便是鼓動災民造反，於是便勸解李自成和張獻忠二人來到這商洛山中。

  主要商洛山可進可退，而且又非常隱蔽，進可入河南等地發展，退可再次退入陝西。

  最主要的是，此時的陝甘總督孫傳庭，正帶兵在寧夏府河套地區與韃靼人打仗，不然李自成和張獻忠也不敢再出現再陝西.

  河南的災情讓李信看到了機會，但是如想要進入河南發展勢力，是很難進去的。

  崇禎為了防止各方亂軍進入河南，在河南的各邊境都布置了重兵，主要就是因為崇禎明白，當年的李自成為什麼能突然冒出來幾十萬大軍，然後攻下北京城，就是因為在河南招收了大量地人，還掠奪了大量的人口。

  可以說是瞬間形成百萬之勢，再加上各地的兵馬都拖延進京勤王，幾十萬的兵馬，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所以導致崇禎吊死在煤山。

  而且河南的情況並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河南是一個對災難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黃河便會決口，而河南又是農業大省，黃土地，非常容易造成乾旱。

  只要一些人活不下去了，在讓人一鼓動就會嗷嗷叫的出來造反，所以崇禎便在河南的各邊境布置重兵。

  特別是李自成等人，非常擅長鼓動災民造反鬧事，，為了防止歷史重演，崇禎只能出此下策。

  李信也深知這一點，河南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龍興之地，他們之所以選在商洛山，就是距離河南非常近。

  按照李信的計劃，那就是在商州聚集一部分兵力之後，然後偷偷拿下武關，進入到洛陽等地，到時候就是魚如大海，東山再起就不是一句空話。

  計劃當然想的很好，但是做起來又豈是這般容易。先不說煽動商州災民鬧事能不能成功，就是想要拿下武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武關雖然不如潼關、山海關那麼險峻，但也是大明又名的關卡，有布置的有重兵，所以想要成功也是非常難的。

  讓李信等人比較欣慰的是，此時明朝廷的視線都在漠南地區，精力也多放在漠南地區，就連陝甘地區的兵力都掉到了寧夏府，這倒是讓他們有了些底氣。

  這些讓李信等人開始策劃了起來，由於有河南的幾個府的災民，為了生計，便渡過幾個邊卡，來到了陝西境內。

  商州縣裡便存在很多這樣的災民，他們並沒有具體要，去的地方，本來是不斷的往被走的，但是不知怎麼樣就停了下來，一直徘徊在商州的街頭。

  「龐大人，不好了，這些災民又來了。」

  商州縣的縣衙里，手下的衙役，臉色慌忙的衝進了縣衙當中，看著坐在縣衙上面辦公的龐龍，著急的向他匯報。

  龐龍一聽，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慌忙對來人問道：「災民大概有多少人？現在在哪？」

  「啟稟龐大人，災民這次已經有了幾千人，他們都在縣衙外聚在一起。」

  「竟然這麼多人了。」龐龍不敢相信的問道，自今年剛開始，商州每天都會有災民進來，但是商州本來就是一個非常貧困的縣。

  之所以會有災民進來，皆是因為河南的災民要往北走，很多人都會選擇途徑商州，然後可以進去陝西、四川等地，一開始知縣龐龍可憐這些災民，在路上布置了一些粥棚，供一些逃難的災民往外走。

  以往的災民都是經過商州，但不知什麼時候，這些災民仿佛有人組織一般，都不願意再走了。

  哪怕是商州縣不在供應粥水，他們也整天呆在商州縣不願意離開，同時他們又整天聚集在縣衙門口。

  「大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讓人將他們都給趕走？」一旁的衙役，小心翼翼的對沉默許久的知縣龐龍問道。

  正在沉默思考的知縣龐龍，此時也沒有什麼辦法，但是他也知道，這些災民是趕不得的，先不說他們會不會鬧事，就是這麼多人，要怎麼趕?或者多少人才能趕走？

  想到這裡，龐龍有些無奈的說道：「罷了，先不管他們了，讓人盯緊他們，一旦有什麼事情立即告訴我。」

  「是，大人放心。」

  說完之後，衙役便急忙走了出去。

  外面，幾千名災民擠在一個狹小的商州縣衙門口，整個縣衙門口已經被圍困的是水泄不通。

  「孫哥，現在怎麼辦？是讓大家帶頭喊？還是繼續在這裡等人？」人群中，兩名與其他人穿著差不多，但是臉色卻和他人有很大不同的兩名年輕人，正坐在一起秘密說著什麼。

  聽到身旁的小劉子如此問，孫可望擺了擺手說道：「先不要急，等李信的命令來了再說吧！」

  這兩人正是李自成的心腹小劉子和張獻忠的義子孫可望，他們奉李信的命令，特來這裡鼓動災民鬧事。

  這幾千災民當中，有好幾百人都是他們的自己人，這些災民之所以不願意離開，就是聽了他們的話。

  他們按照李信的意思，和這些災民講，只要留在商州城，到時候人一旦多了起來，官府一定會開倉放糧，甚至還會安排他們。

  聽到有人這麼傳，這些災民要說不相信吧！又不願意離開這裡，再加上人越來越多，想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隨大流留在了這裡。

  一開始還有商州縣衙搭建的粥棚可以領取，但是最近縣衙搭建的粥棚也消失了。

  只有在城門口，城內一個無名的士紳搭建的粥棚供應著，但是這些粥水也只夠活下來，至於吃飽則是想多了。

  「孫哥，軍師的意思是讓你可以喊了，但是今天先不要動手，大傢伙還沒有準備好，再等兩天。」正當孫可望四處觀察的時候，突然走過來一名穿著如乞丐一樣的人，如無其事的坐在了孫可望的身邊，悄悄的說道。

  孫可望也沒有回答他，而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這個乞丐看到孫可望點頭了，也就走開了。

  得到命令之後，孫可望不敢耽擱，而是沖周圍的自己人點了點頭。

  一時間，本來平靜無聲的縣衙門口，頓時熱鬧了起來，所有災民開始叫喚了起來。

  「好餓啊！餓死了！」

  「我要餓死了。」

  「好餓啊！」

  。。。。。。

  隨著一人的話說完，整個縣衙門口都是這種聲音，這些聲音在孫可望等人身上還是裝出來的，但是對於災民來說，本來他們就是渾身沒有什麼力氣，聲音也顯得特別悽慘和弱。

  「大人，不好了，這些災民好像開始鬧事了，他們都在府衙門口叫喚了起來。」

  不用衙役匯報，這麼大的聲音，知縣龐龍也早就聽到了，他一開始還以為外面出來什麼事情。

  「先不要慌，隨我出去看看。」

  「是」

  兩人來到縣衙門口，看到很多災民已經站了起來，正有氣無力的呼喊著。

  「大人，如果在不管管，我擔心這些災民會衝擊縣衙，到時候就會出事了。」商州縣縣衙里的主薄一臉畏懼的趴在門口，對旁邊的龐龍提醒道。

  主薄和龐龍不同的是，他是當地人，本來就不是科舉出身，已經將近五十歲了，所以也沒什麼前程，平常做事也是寧可不做也不會錯的理念，也不怎麼管事。

  幾千人匯聚在縣衙門口，要不是龐龍讓他在縣衙裡面處理一些事情，恐怕他早就躲在家裡不出門了。

  看到主薄這麼害怕，連說話都是微微顫顫，龐龍不由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猜想著這些災民肯定是有人在領導，不然不可能會如此有規模說完組織，只是為什麼我一直沒有查到幕後人，難道是有什麼人在包庇他們？」龐龍暗暗的對一旁害怕的主薄說道。

  但是害怕的主薄哪裡還有心思聽龐龍的話，他只想把手上的事情做完，隨後趕緊回家躲避。

  但是他哪裡清楚，就算在家躲著，一旦縣衙出事了，恐怕整個商州縣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就這樣，整個縣衙里的人提心弔膽了一整天，終於躲避過了今天，這些災民全部消失在了縣衙。

  滿心懷疑的知縣龐龍，也是膽大心細，就在這些流民離開的時候，他便帶了兩個人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悄悄的跟在後面。

  讓知縣龐龍最懷疑的是，這麼多災民，他們就不餓嗎？他們吃的是什麼？

  慢慢的，跟在隊伍來到了縣城東城門的門口，黑暗中，只見東門口竟然有了幾堆大火燃起。

  走近一看，原來是白天的施粥棚子，天已經黑了，但是依然還在這裡施粥，災民們都在爭先恐後的領取粥水，但是竟然有人在維持秩序。

  這些人和這些災民唯一不同的是，災民的身體非常瘦弱，也沒有什麼精神，但是他們雖然身穿破爛衣服，但是從這些衣服的破爛處卻能看出來他們的強壯。

  他們都人手一把鞭子，看到誰敢插隊，便立即一鞭子抽上去，漸漸的再也沒有人敢亂動。

  場面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對於這些人的方式和辦法，龐龍不由的點了點頭。

  「這幾個粥棚是城裡的那戶人家的？」年輕的龐龍感興趣的對一旁跟隨自己而來的兩名衙役問道。

  「這。。。」兩名衙役對視了一眼，隨後並沒有說出這時誰家的。

  「你們也不知道？」

  「是的大人，我們之前曾經調查過，但是城裡的有錢人家並沒有參與，後來因為這是一件善事，還以為是附近的那位大善人在這裡施粥祈福，便沒有詳查。」兩名衙役支支吾吾的對知縣龐龍匯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