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馬世龍病逝

  「察罕，現在怎麼辦？再不想辦法，我們就都完了。」卜石看著身邊部落的勇士成片成片的倒下，不由的著急的對一旁的察罕問道。

  此時的察罕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已經組織過多次的反擊，但是都沒有什麼辦法，此時也是非常無奈。

  五萬多人如同待宰的肥羊一般，甚至明軍從山上扔下兩塊大石頭，都能瞬間砸死一大片人，更別說明軍使用的是火藥。

  大火的瀰漫，讓更多人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些害怕被燒死的人，甚至選擇了自殺。

  很多韃靼人大喊著要投降，但是明軍並沒有人去理會他們，而是不停地投擲著手中的武器，由於大軍準備了良久，所以很多東西都是非常齊的。

  「察罕，你說啊？我們該怎麼辦？」卜石拽著察罕的衣服，大聲的質問道。

  這直接給察罕搞的有些煩了，他一把推開卜石，大聲怒吼道:「你這個廢物，給我滾。」

  "什麼？察罕你竟敢罵我？"卜石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自己突然翻臉的察罕，滿臉的憤怒。

  看到察罕這時候跟自己內訌，讓察罕瞬間再次心裡窩火了起來，只見他將彎刀一把拔了出來。

  「我不僅罵你，我還要殺了你。」

  說著，察罕竟然直接一刀對著卜石的頭上砍了上去。

  「你。。。」

  「軲轆」卜石的話還沒開口，頭顱便掉了下來。

  周圍的人不由的震驚了起來，特別是此時虎敦兔的將士，不由的滿臉仇恨的看著察罕以及插漢部落的人。

  「兄弟們，大汗被察罕給殺死了。幫大汗報仇啊！」

  「殺」

  一時間，本來就處在生死一線的兩部，竟然又鬧起了內訌。

  「大人，你看。」

  此時正在山坡上不斷的攻擊山道韃靼大軍的明軍，突然意識到了不對，抬頭看去，發現下面的敵人竟然在相互攻擊了起來。

  孫傳庭此時也感覺到了不對，低頭看去，果然，兩面的敵人竟然相互攻擊了起來。

  「大人，現在怎麼辦？是否要停止進攻？」

  「不用，命令大軍繼續攻擊。」

  「嗻」

  孫傳庭才不在乎他們是怎麼回事，他的目的是殲滅這伙韃靼，至於韃靼內部的矛盾，則不是他考慮的。

  察罕經過無數次的掙扎之後，看到身邊部落的勇士一個個的倒下，自己卻無能為力。

  此時的他無比後悔因為一時的痛快，在這個時候殺死卜石大汗，他是痛快了，但是虎敦兔部落的勇士，卻如同不怕死的一般，不斷地向他們沖了過去。

  終於，當身邊的最後幾名護衛倒下之後，察罕擦了擦手中沾滿鮮血的彎刀，朝著自己的脖子抹了下去，這也宣告了插漢部與虎敦兔部落的消亡。

  大戰一直持續到天明，當所有的喊叫聲、哀嚎聲以及哭泣聲結束之後，孫傳庭才下令停止攻擊。

  當看到主將下令之後，眾多將士不由得累的直接坐了下來，並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山道的風光。

  當孫傳庭將目光看向山道的時候，一股非常大的血腥味沖天而上，從兩邊高高的峭壁上，能夠看出山道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血水形成了一道小溪，被囤積在一起，不斷的朝兩邊流去，一個個屍體被血水染紅。

  山道中到處都是碎成肉醬的屍體，這些屍體與戰旗、戰甲混合在一起，根本無法分清是人的屍體還是戰馬的屍體。

  「大人，這……」一旁的參將許沖和張定，此時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了。

  兩人並沒有經歷過大的戰鬥，特別是平定陝西期間，二人並沒有經歷其中較為血腥的戰鬥，所以此時看到這一幕有些接受不了。

  早已見識過很多大場面的孫傳庭，則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先命令大軍將兩邊的口子炸開，讓血水救出，然後用大火將屍體全部焚燒。」

  「是大人」

  二人此時對於孫傳庭此時更加的敬佩了起來，孫傳庭說起來還是文官的出身，竟然如此的厲害。

  「張定」

  「末將在」

  「命你立即率領兩萬大軍，馳援馬世龍馬大人，與馬大人一起將巴彥淖爾給拿下來。」

  「是，末將領命。」

  張定得令之後，立即率領兩萬大軍向巴彥淖爾的方向趕了過去。

  剩下的人在孫傳庭的安排下，開始清掃戰場，但由於戰場太過雜亂，直接按照孫傳庭的要求，給一把火燒掉了。

  孫傳庭一戰將韃靼人在河套地區的勢力全部清除，同時也大大震懾了河套地區的韃靼人。

  這一戰，讓出征的馬世龍大軍，也變得異常輕鬆了起來。

  早上，此時的馬世龍還沒有收到明軍勝利的消息，他的臉上滿是擔憂，他明白如果賀蘭山戰鬥一旦失敗的話，自己這邊也會同樣陷入危機。

  馬世龍的身體此時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為了這次的勝利，他一直在抗住身體的壓力，就是為了保持這支部隊的穩定。

  但是，馬世龍明白，自己的身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挺不住，只希望孫傳庭那邊能夠早點成功。

  「大人，大軍距離巴彥淖爾已經沒有多遠，末將請問是否繼續快速前進？」

  「依舊快速前進，另外大軍到達巴彥淖爾之後，不得停留，自己率兵對敵人發起攻擊，爭取以最快的時間，收復巴彥淖爾。」馬世龍此時的聲音雖然非常小，但是卻句句鏗鏘有力，不可抗拒。

  「是大人。」

  「傳大人將令，全軍繼續全速前進，以最快的速度收復巴彥淖爾。」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了呼叫馬世龍的聲音。

  「張參將手下傳令兵求見馬大人，有重要情報相告。」

  「張參將手下傳令兵求見馬大人，有重要情報相告。」

  一句句聲音伴隨著戰馬不斷前進的聲音，傳遍整個馬世龍率領的大軍，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這些聲音的來處。

  「停住，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總督孫傳庭手下的傳令兵，奉參將張定張將軍的命令，特來參見馬大人。」

  「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馬大人。」

  「是。謝將軍。」

  此時的馬世龍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忙出聲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外面？屬下這就出去看看。」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衝進了軍營，高興的對馬世龍說道:「馬大人，孫傳庭孫大人派來傳令兵來了。」

  「快，快讓他們進來。」

  「嗻」

  「參見馬大人」

  「是孫大人派你來的？」

  「是的，屬下正是孫大人麾下的，奉參將張將軍之命，特來參見馬大人。」

  「說，說賀蘭山方向的戰鬥怎麼樣了？」此時的馬世龍仿佛用盡全身的力量，低沉的對來人問道。

  「大人，我們勝利了，孫傳庭孫大人依靠賀蘭山獨特的地形，將韃靼的五萬大軍騙進了山道之中，隨後山道兩側被直接堵住了。

  然後，我軍利用居高臨下的優勢，將五萬韃靼大軍全部剿滅，總督大人已經派遣張定張將軍，率領兩萬大軍，前來支援馬大人。

  孫大人有令，全軍一切聽從馬大人的安排，爭取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巴彥淖爾。」

  「好啊！好啊！」

  「哈、哈、哈」

  此時的大帳之中，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與興奮，這則消息也讓這支部隊的士氣更加強盛。

  「好、好」

  「大人，你怎麼樣？你沒事吧！」就在所有人興奮的時候，滿臉笑容的馬世龍突然停止了笑容，整個人向後倒去。

  身邊的將士們，紛紛圍在馬世龍的旁邊，詢問著馬世龍的情況。

  馬世龍這時睜開眼，努力的說道:「張定將軍在哪？我要見他。」

  「大人，你沒事吧？」

  「張定將軍？張定將軍還在趕來的路上？」

  「張定將軍到了。」

  就在所有人焦急的時候，突然一身甲冑的張定突然衝進了大帳之中。

  「馬大人，末將來了。」

  此時的張定將目光看向馬世龍，馬世龍給他的狀態實在太差，整個人仿佛只有最後一口氣似的。

  馬世龍努力的將目光看向張定，看著眾人語氣非常小的說道:「下面我命令，由張定將軍為全軍副將，代管全軍，立即出兵巴彥淖爾，不收復巴彥淖爾，絕不收兵。」

  「馬大人，這末將如何擔待的起？」張定一臉猶豫的說道。

  「末將等一切聽從馬大人的安排。」

  正當張定猶豫的時候，突然周圍的將領異口同聲的說道，讓張定一下變得震驚了起來。

  馬世龍則看著眾人，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最後整個人徹底的倒在了地上。

  「馬大人，馬大人」

  「馬大人，你快醒醒。」

  眾人用力的呼喊著馬世龍的名字，可是馬世龍再也睜不開雙眼了，與世長辭。

  馬世龍的死亡，讓本來對於賀蘭山之戰勝利興奮無比的眾人，變得悲切了起來。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馬世龍，這個為大明盡忠盡責的大臣。

  「傳我的軍令，全軍為馬大人戴孝三日，全軍立刻處理巴彥淖爾，不拿下巴彥淖爾，絕不回師。」張定滿臉悲痛的說道。

  「是，屬下遵命。」

  於是，本來一支黑色的大軍，瞬間變成了白色，大漠之中，這支白色的大軍，變得兇惡了起來。

  巴彥淖爾被大軍只用了一上午便拿下了，河套的這些部落，如同一盤散沙一樣，被明軍橫掃。

  大量的人被淪為了奴隸，這塊大漠江南被明朝再次納入了版圖之中。

  「大人，馬大人在前往巴彥淖爾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當孫傳庭聽到馬世龍去世的消息之後，整個人不由得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巴彥淖爾以及賀蘭山的勝利，仿佛隨著馬世龍的死亡之後，這份勝利的喜悅被沖淡了。

  「立即準備筆墨紙硯。我要立即上書朝廷，為馬大人請功。」沉默了許久之後的孫傳庭，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就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是」

  管家此時也非常理解孫傳庭的想法，畢竟自己剛剛才成為朋友的知己，就這樣離去了。古人常言，知己難得，也許就是這樣。

  正因為難得，所以才顯得珍惜。

  書房內的孫傳庭，在思考了良久之後，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毛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封關於寧夏府的戰報。開始快速的向京城傳了過去。

  崇禎六年七月十五日，北京的夏天，已經被太陽曬的發焦，所有人都待在家裡不願意出門，就連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此時也是汗流浹背。

  朝堂之上，對於寧夏府之戰的勝利，百官可謂說是興奮異常。

  對於馬世龍的死亡，百官與寧夏府以及陝甘邊境的將士比較，就顯得比較冷淡了些。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大明戰死的將士以及將軍很多，如果因為這樣一個人就不去慶祝的話，那就不好了。

  但是坐在上位的崇禎，此時心裡卻滿是愧疚，對於馬世龍的事情，他本來就比較愧疚，此時的馬世龍又戰死沙場，就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錯誤很大。

  但是，這種事情並不能去承認，哪怕他非常想彌補馬世龍，也只能在其身後安排。

  正當眾人興奮異常、議論紛紛的時候，兵部尚書王洽率先站了出來。

  只見他看著皇上，一臉嚴肅的說道:「啟稟皇上，臣為大明戰勝韃靼大軍感到興奮，但也為馬世龍馬伯爺感覺到惋惜，臣請皇上降旨嘉獎馬世龍馬大人。」

  「臣也請皇上嘉獎馬大人。」禮部尚書吳宗達也當即站了出來，馬世龍所做的事情，也讓他有些欽佩了起來。

  「皇上，臣等也請皇上嘉獎馬大人。」

  此時的文武百官終於反應了過來，暗道反正馬世龍都已經死了。再怎麼嘉獎，也不過是流水罷了。

  崇禎看到這麼多人請旨為馬世龍請功，臉上這才有些許欣慰，只見他整了整龍袍，大聲說道:「傳旨

  馬世龍功高蓋世，晉升一級，加封其為忠禮侯，世襲錦衣衛千戶。

  另外著軍機處根據此次作戰中每名將士所立戰功的大小，來封賞各級官員。」

  「是皇上，臣等遵旨。」

  「皇上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