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朝議之論，東廠的證據

  「明天將這份奏報交給軍機處吧！具體的事宜，由軍機處商議之後再說。」

  「是皇上，臣明白了。」對於崇禎的心思，周繹越來越看不懂了，所以只能按照崇禎的吩咐辦事。

  「告訴軍機處的大臣，就說這份奏摺朕已經看過了。」

  「嗻，臣遵旨，」

  崇禎這時擺了擺手說道:「你下去吧！」

  「是皇上，臣告退。」

  望著周繹離去的身影，崇禎的嘴臉不由得勾起了一絲笑容。

  時間很快的過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冷，午門口，已經到處都是文武百官，正值三四月分，天氣依然是寒風陣陣。

  眾多大臣都是站在寒風當中，但是在寒風當中，都察院的御史一個個則是臉色凝重，聚集在一起，不時的有憤怒聲傳來。

  四位軍機大臣此刻也是站在門口，一言不發，聽著眾多御史的談話，一個個不由得苦笑連連。

  朝廷就是這樣，經歷了一百多年低落的生活之後，都察院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春天，朝中的權臣已然沒有，剩下的四名大臣也多是實幹之人。

  於是，都察院的這些個御史，整天瞄準目標就是一陣彈劾，搞得朝廷上是人人視之如虎豹。

  不過，崇禎對於這些並不反對，如果有一把劍能懸在百官頭上，崇禎還是認為非常好的，比自己親自去監視他們的都要強。

  昨天，都察院和軍機處又同時收到了陳安案的風聲，那就是河南巡撫孫士美竟然在朝廷的聖旨未到之上，便將汝寧府陳安給斬了。

  對於這種結果，軍機處的四位軍機大臣，自然是明白皇上交給他們處理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孫士美無罪，但怎麼無罪？朕不知道，由你們軍機處來辦，無論如何不能罷免孫士美。

  這可是讓軍機處左右為難，軍機處說權利有權利，說沒有權利又沒權利，畢竟軍機處的事情，都要皇上加蓋列印才行。

  這樣一來，他們都成了皇上的秘書，大事沒有決斷之權，小事又不能一拍而定，只能圍饒著皇上的要求來辦事，不過這樣，也讓他們在做事上有了很大的方向。

  面對剛剛崛起的都察院，軍機處雖然不想招惹，但也是不害怕的，畢竟和這些御史打交道，他們一般都是上來就打，從來不考慮背後下手。

  同四位軍機大臣不同的是，都察院這邊卻是人人義憤難平，一個個臉上是面紅耳赤，不斷地大聲批判、發泄著對孫士美以及軍機處的不滿。

  「這個孫士美，實在是太過分了，仗著朝廷內有人撐腰，竟然如此無法無天，枉殺忠良，其心可誅。」

  御史張西，一向是對孫士美以及馬懋才二人，最不滿的，所以此時更是挑起眾人對於孫士美的不滿。

  果然，身為都察院御史的帶頭人，左都御史范景文，直接站了出來。

  「是啊！老夫之前也沒想過，這個孫士美竟然不去大膽，而且朝中竟然還有人妄想包庇他，在老夫看來，就是膽大包天。

  老夫覺不允許朝中再有黨派，再有這種害國害民的人出現。諸位大人，請隨我一起去面見皇上，共同彈劾孫士美以及背後的黨羽。」

  范景文絲毫不顧及自己的一品大員身份，放著文武百官的面，竟然將要彈劾的人給大聲說了出來。

  此舉，立即得到了都察院眾人的響應，但是卻讓周圍的文武百官立即後退三步。

  在他們看來，孫士美之所以膽大包天，皆是軍機處包庇，至於軍機處那個人，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人自然是非常清楚。

  此時，站在一旁，平常愛打抱不平的馬懋才，卻是一臉無奈，聽到都察院的聲音後，整個人平靜的如同死人一般。

  倒是一直是都察院的官員，不僅僅是大聲批判，而且還時不時的將目光看向馬懋才。

  「吱」

  隨著午門的大門被打開，百官紛紛湧進了午門，向金鑾殿走去。

  「啪啪啪」

  「眾臣早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如往常一樣，崇禎先是掃了一圈大廳內的文武百官，雖然會有御史給自己匯報情況，但他已經養成了這種自己觀察的習慣。

  「眾愛卿有何要事啟奏。」

  崇禎這話剛剛說完，立即便有幾人站了出來。其中包括都察院幾名御史以及軍機處的吳宗達和馬懋才。

  崇禎並沒有立即讓馬懋才說話，而是將目標看向吳宗達，想看看他有什麼事。

  吳宗達看皇上看向他了，便當即開口說道:「啟稟皇上，臣已經按照皇上的要求，邀請了各國使臣，前來京師。

  其中有朝鮮使臣、佛朗機使臣、大英國協使臣、荷蘭、西班牙使臣等，對於明朝的邀請，他們都選擇了同意，並且表示不久之後便來得來京師。」

  吳宗達此舉倒是讓崇禎有些高興，大明要強盛起來，就是要同外部建立聯繫，現在總算是開始第一步了。

  崇禎點了點頭說道:「嗯，吳愛卿有心了，待到諸國使臣來到北京之後，朕要親自接見他們。」

  「是皇上，臣遵旨。」

  「另外幾位愛卿有什麼要奏報的？」

  崇禎說完，將目光看向督察院的數人，馬懋才見崇禎一直不問他話，也就退了回去，並沒有急著說，畢竟皇上現在不讓他說話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這時幾位督察院的官員看皇上的目光看了過來，慌忙一起站了出來，一時間三四人同時站了起來，竟不知道誰說話才好。

  幾人面面相覷，都謙讓了起來，直到崇禎發話了，真才作罷!

  "范景文，你是督察院的左都御史，長官督察院的大小事務，又是他們的上級，就由你先說吧！"

  「嗻，皇上，臣領命。」

  只見范景文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後面向崇禎。

  「臣敢問皇上不知是否還記得河南汝寧府知府陳安？」

  崇禎聽了之後，並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點了點頭。

  范景文看皇上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開口。

  "皇上可知道，如今的陳安已經被官府給斬了？"范景文說完一臉嚴肅的看著崇禎，等待著崇禎的回答。

  「范景文，你大膽，竟敢如此質問皇上？可知上下尊卑？可知君臣之禮乎？皇上，臣請皇上懲治范景文，以正朝廷禮法。」

  范景文剛剛說完，那邊的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的王洽便站了起來，怒斥范景文，最近的王洽對督察院的伸手也很是不滿。

  沒想到，范景文聽了王洽的譴責之後，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而是在此看向崇禎。

  「皇上，臣領罪。但是，就算皇上將我現在給抓起來，臣也一定要說，。

  皇上，臣要彈劾河南巡撫孫士美三大罪責，一孫士美枉殺忠良，陳安身為汝寧府知府，因為孫士美布置的任務實在是有違聖人之道，所以斷然拒絕了他，沒想到孫士美竟然以此為要挾，挾私仇報復，竟然將其斬殺。

  二膽大包天，不尊聖上旨意，孫士美明知朝廷以及皇上對陳安一案還存在懷疑，並且皇上已經下達了聖旨，竟然敢枉顧聖旨，價快處決陳安。

  第三，孫士美要挾河南的士紳豪強，無論願不願意都要求人家拿錢出來救災，臣以為此法雖然能短期內解決河南的災情，但是卻會影響朝廷的盛威。

  請皇上立即令刑部抓捕孫士美，以安我大明各地的官員的憤慨之心。」

  范景文說完之後，整個朝堂瞬間便議論紛紛了起來，范景文依然是筆直的站在那裡，一臉嚴肅的看向崇禎。

  但是一些官員開始頂住范景文議論紛紛了起來，雖然范景文聽不清什麼？但他天真的以為，這些都是誇獎自己的。

  崇禎此時的臉色平靜，但是心裏面已經開始冒火了，這范景文的臭毛病又犯了，看這架勢，今天自己不答應就準備逼宮了。

  崇禎並沒有立即回答范景文的意思，而是將目光看向另外站起來的幾人。

  「你們幾個也是和范景文是一樣的意思？」

  看到崇禎不善的目光看了過來，幾人不由的猶豫了起來，幾人之所以猶豫並不是害怕別人，而是因為范景文最後說的第三他們是不認同的，在他們心中明白，此時的朝廷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皇上，都在為各災區的事情發愁，好不容易站出來一個孫士美將河南的問題解決了，雖然有些激烈，但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你這樣一說，就等於是全盤否定了，到時候還有誰來為朝廷排憂解難，靠范景文嗎？很明顯他們是不相信的。

  所以此時，他們對范景文反而有些不滿，竟然什麼不該提的提什麼，這時候范景文對抗的可就不是馬懋才一人了，而是整個朝廷以及皇上。

  張西自然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是在心中大讚范景文的所言，看到眾人猶猶豫豫的，張西絲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臣張西支持范景文范大人的意見，請皇上立即下旨抓捕孫士美。」說完，張西還不由的得意的回身看了看身後的其他人。

  可是他剛一轉身就意識到了不對，因為除了他之外，竟然沒有人在站出來了，一起站出來的所有人都退了回去。

  張西不由的在心中大罵了一聲 。「都是軟蛋。」隨後和范景文一樣，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

  「啟稟皇上，既然范大人和張大人以為孫大人的方法不過是暫時解決河南災情的問題，臣請范大人說出長久之計，讓我等官員都聽聽范大人的大策。」

  馬懋才已經注意到了朝廷百官的情緒，在加上自己已經有些忍俊不禁，當即對著范景文嘲諷的說到。

  馬懋才剛剛說完，一旁的王洽也惟恐天下不亂，忙站出來說道：「皇上，臣以為馬大人所言有理，范大人、張大人，說說你們的高策吧！讓我們也來學習學習。」

  「是啊！范大人說說吧！」

  ——

  一時間整個朝堂到處都是嘲諷范景文說話的聲音，范景文此時也預料到了自己說錯了話，但是這種朝會，又怎麼好修改，當即臉色變得通紅了起來。

  張西更為尷尬，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剛才的幾人為什麼後退，看到范景文的模樣，他也只能低下頭一聲不吭。

  「皇上，臣。。。」

  范景文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都說夠了沒有？」這時崇禎看著一眾亂起鬨的官員，臉色陰沉的問道。

  眾人一看皇上發怒了，立即平靜了下來，朝堂上瞬間平靜了下來。

  崇禎看到眾人平靜了下來，臉色這才恢復了一點，將目光看向群臣。

  「對於陳安這件事情，孫士美曾經給朕上過摺子，在摺子中說明了這件事的經過。

  對於孫士美逼迫河南士紳出手幫助災民一事，這件事是河南士紳自發同意的，並非朝廷逼迫，而且這件事朕很欣慰，並且當時就向河南願意幫助救災的士紳表示，他們今天所出的一份力，朝廷日後都是要歸還的。

  還有」就是陳安一事，是朕決定要殺他的。

  崇禎說完之後，停滯了一下，眾人都以不敢相信的眼光看向皇上，特別是范景文和張西，整個人都愣住了。

  「皇上，這是為何？」范景文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

  「為何？因為朕恨陳安這種人，這種人拿著朝廷的俸祿，吃著百姓納的糧食，卻不為百姓辦事，雖然說，他剛剛就任汝寧府知府沒多久，並沒有什麼貪污的證據。

  但是這種人只顧當地士紳豪強的利益，以此來結交士紳豪強，希望能夠鞏固自己在汝寧府的地位，對於救災之事卻一再拖延。

  汝寧府的百姓如同一群嗷嗷叫的羔羊，他卻視而不見，這種人你們說可恨不可恨？你們說這種人誰敢保證他以後不貪。

  朕要用他的人頭來告訴天下官員，他們的官職是誰說的算，是朕，是百姓的口碑，不是那些對百姓吸血敲髓的士紳豪強。」崇禎看著百官，句句康強有力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