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深夜攻城戰

  滿身甲冑的滿都羅看著眼前的十萬鐵騎，不由得激動萬分，他要開始復興黃金家族的榮耀。

  這其中有屬於他父親時代，為他所留的六萬鐵騎，還有就是草原各部被明朝擊敗後，大量小的部落只得北遷，導致瀚海以西的草原，都成為了無主之地。

  老察哈爾王趁機將這些草原納入了察哈爾部的領土，察哈爾部實力大增，但是因為奈曼部與明軍的大戰，察哈爾部當初選擇了冷眼相觀。

  這也就導致了明軍與察哈爾部的矛盾，明軍時刻提防著察哈爾部的壯大，老察哈爾王不願意得罪明朝，於是就並沒有吞併一些小的部落，而是選擇讓他們向自己納貢。

  滿都羅奪得汗位之後，不僅公然反對明朝，而且還不斷的吞併一些小的部落，來增大自己的勢力，一時間察哈爾部成為了明朝漠南東部最強大的敵人。

  「勇士們，隨我殺進嘉寧城，殺光裡面的漢人，奪回我們的草原。

  去掠奪屬於你們的榮耀，奪回屬於你們的女人和財富，山神會保佑你們的。」

  「殺、殺、殺」

  「出發」

  「駕」

  整個草原被戰馬奔騰的聲音給吵醒了，數十萬戰馬奔騰的聲音，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當察哈爾部大軍奔走到距離嘉寧城大概十里的地方，便已經被明軍哨兵給發現了。

  「將軍，不好了，我軍鎮北面十里處，發現大量的草原騎兵，正快速向這邊衝擊而來。」哨兵急匆匆的跑進了黃得功的大帳，慌忙對正坐在大帳中的黃得功匯報導。

  黃得功一聽，頓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暗道不好，察哈爾部動手了。

  對於察哈爾部的野心，明軍早有防備，特別是滿都羅繼位之後，越來越不聽話，這讓滿桂也開始對察哈爾部有了戒備。

  本來以為滿都羅剛剛繼位，想和明軍對抗還需要一段時間，沒想到滿都羅如此的迫不及待。

  「將軍，站在怎麼辦？據我們在察哈爾部的內應曾經說過，察哈爾部經過幾次擴充，目前已經擁有了將近十萬鐵騎。

  我們現在手上只有兩萬多人，而且多是一些新人，如果和察哈爾部展開對抗，恐怕會被察哈爾部鐵騎一擊而潰。」一旁的格林武，當即站起來對臉色凝重的黃得功提醒道。

  黃得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此時想要逃跑，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堅守待援了，於是，黃得功當即對格林武說道:「快，立即將大軍集合起來，全部進入嘉寧城，另外派人去通知滿桂總督。

  只要我們堅守到天亮，我們的援軍就會到來，到時候，察哈爾部必定會敗退。」

  「是將軍，屬下領命。」

  「全軍立刻進入嘉寧城，將嘉寧城四門全部賭死，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另外，在城內張貼告示，凡是願意幫助守城者，殺一人，賞十兩白銀。」

  隨著黃得功的一聲令下，明軍開始向嘉寧城的四門沖了進去，軍鎮被直接給放棄了。

  兩萬多大軍進去嘉寧城，瞬間將嘉寧城裡沉睡的人給驚醒了，待在裡面的蒙古人和漢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誰的大軍打來了。

  當看到是明軍之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當到聽到明軍的告示之後，一些商人不由的害怕了起來。

  蒙古人的騎兵那可是殺人不眨眼，而且最喜歡漢人的商人。

  但是，明軍的告示，也讓城裡一些流浪的蒙古人以及漢人不由得眼睛一亮。

  十兩銀子啊！在嘉寧城可是能買上好幾隻羊，在內地也能置上兩畝地，如果要是幸運的話，殺上兩三個人，到時候就不用到處流浪了。

  想到這裡，城內的很多人不由得動了起來，一時間明軍招募了近兩千名願意幫助守城的蒙古人與漢人。

  「砰、砰、砰」

  戰馬的聲音踏破了嘉寧城的安靜，一片片火把的光良，照亮了嘉寧城的周圍。

  察哈爾的大軍到了，黃得功站在城樓之上，看著察哈爾部的大軍，臉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他沒想到察哈爾部竟然將大軍全部帶出來了，這樣一來，明軍要想同察哈爾部大軍決戰，恐怕就要出動宣大府的所有騎兵。

  如今的宣大府已經擁有了近八萬騎兵，另外其中有近一半的重騎兵。

  四萬重騎兵就是從明朝建立一來，都沒有這麼多的重騎兵。

  主要是明朝之前官方是不養馬的，所以並沒有騎兵，而現在漠南東部就是屬於明朝的馬場，大部分的蒙古人為了得到明朝手中的糧食、錦布，只得低價出售手中的馬匹。

  察哈爾部之前的六萬騎兵，由於當時明朝與察哈爾部同盟，明朝又沒有騎兵，為了對付當時的滿洲八旗，所以便向察哈爾部提供了大量的重甲。

  這支騎兵，大多是以重騎兵出現，而滿都羅繼位之後，由於反抗明朝，再加上極速擴軍，導致手中重甲嚴重不足，所以剩下的人只能使用一些皮甲。

  「大汗，明軍已經全部躲進了嘉寧城，他們的軍鎮空無一人。」

  滿都羅聽了之後，並沒有絲毫的意外，而是直接拔出腰裡得罪彎刀，大喊道:「聽我命令，大軍出動，全力攻城，爭取天亮之前奪下嘉寧城。」

  「是大汗。」

  「攻城」

  「放」

  「砰、砰、砰」

  「轟」

  察哈爾部的數十門大炮，向嘉寧城的城牆轟了過去，嘉寧城城牆瞬間陷入在火海當中，大量明軍沒有經歷過戰鬥的將士，被直接炸飛了起來。

  城裡瞬間哭聲、哀嚎聲一片。

  滿都羅早就在為今天做準備了，所以他在自己的軍營里，藏了數十門大炮。

  大炮是由韃子製造的，是滿都羅花大價錢從皇太極哪裡購買的，本來皇太極是不願意出售給滿都羅的，因為他的大清同樣正遭遇大的危機。

  但聽說滿都羅要進攻明朝的時候，皇太極當即拍板了，但要滿都羅以上萬匹戰馬來換，滿都羅聽後，二話不說便同意了。

  城內的明軍，面對滿都羅的大炮，並沒有任何的反擊手段。

  由於這次是出城訓練，黃得功並沒有攜帶任何的火器，遠程武器，大軍只攜帶了一部分弓箭，除此之外，只有一把馬刀，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看著城樓上不斷被炸飛、炸死的明軍將士，黃得功不由得怒火衝天。

  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辦法，任他再厲害，領著這兩萬新兵，都無法打敗滿都羅。

  讓黃得功慶幸的是，還好嘉寧城的城牆比較高大，防守起來還是有點優勢的。

  但是，守城武器，明軍卻非常的少，畢竟是在草原之上，甚至連石頭滾木都沒有。

  炮聲過後，蒙古人開始攻城，由於是夜間，蒙古人並沒有做任何的安排，直接一下都沖了上去。一時間，嘉寧城四周，人山人海。

  「放箭」

  「嗖嗖嗖」

  明軍在各門將軍的指揮下，開始拉滿手中的弓箭，對城樓下的蒙古人射了起來。

  蒙古人的人海戰術，雖然使其很快的衝到了城樓之下，但是對於明軍的新兵來說，基本上是不用瞄準的。

  只要將弓箭射下去，必能放倒一人，夜色中，蒙古人不顧一切的向上攀爬。

  黃得功親自在城樓上督戰，但是，一方面沒有守城器械，一方面又是新軍。

  面對蒙古人瘋了一般的攻擊，明軍顯得非常無力，很快，明軍手中的唯一一件遠程武器也停了下來。

  「將軍，大軍的弓箭用完了。」

  黃得功看著手下的匯報，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對於這件事他早有所料。

  「刷」

  黃得功拔出隨身的馬刀，對著手下的傳令官吩咐道:「立即傳我的軍令給四門的主將，不允許一名蒙古人衝進城裡，否則殺無赦。

  另外，每門的主將必須要時刻堅守在城樓，阻敵於第一線，凡有畏戰而逃者，斬。」

  「是將軍」

  傳令兵說完，當即跑了下去。

  黃得功這時對身後的護衛說道:「你們跟我來。」說完率先向蒙古人殺了過去。

  黃得功雙手持馬刀，直接向一名登上城樓的蒙古人砍了上去。

  「噗呲」

  這名蒙古人瞬間人頭落地，鮮血噴了黃得功一臉，黃得功來不及擦拭，再次朝兩名蒙古人殺了上去。

  身後他的護衛一看，也紛紛跟著將軍一起殺了上去。

  一時間，城牆上下，到處都是喊殺聲，血流的到處都是，城內的很多人，被嚇的躲在家裡，瑟瑟發抖。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了，後半夜悄然而至，蒙古人雖然不斷的攻上城樓，但是卻又一次次的被明軍給殺下城樓。

  雙方在城樓上，展開了激烈的拼殺爭奪戰，無論是明軍還是蒙古人，都受到了很大的傷亡。

  不過兩個時辰，雙方在城樓上下死亡的人，已經都不下於五千。

  明軍居高臨下具有地形的優勢，但是卻是新兵，沒有見過血，如果沒有將軍的帶領下，根本無法組成戰力。

  蒙古人則可以單獨為戰，但是卻需要爬上城樓，才能同明軍拼殺。

  本來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經攻城了城樓，滿都羅興奮不已，但是隨著明軍的抵抗越來越激烈，蒙古人竟然又退了回來，這讓滿都羅無法接受。

  看到城樓上下的蒙古人已經不多了，滿都羅再次下令，又一個萬人隊直接沖了上去。

  「殺啊！」

  「噗呲」

  當黃得功再次斬殺一名蒙古人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整個人累的氣喘吁吁了起來。

  「將軍，蒙古人又上來了。」

  「繼續殺，給我繼續殺，告訴將士們，我們的援軍快來了，只要堅持到天亮，到時候我們的援軍必定會到。

  不然，蒙古人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所有人都要死。」黃得功雖然很累，但是依然大聲的喊道，身邊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後，不由的心安了起來。

  「是，兄弟們殺啊！」

  「將軍，我扶你下去歇歇吧！這裡交給我們了，將軍儘管放心，絕不會放進來一個蒙古人。」一旁的護衛看到黃得功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當即滿臉關心的說道。

  黃得功則擺了擺手拒絕道:「不必，我就在這看著你們，這時候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絕不能有任何放鬆。」

  「是，兄弟們，跟我殺。」

  侍衛隊長聽了黃得功的話之後，不再勸了，直接帶人沖了上去。

  此時，經過了兩個時辰的狂奔，明軍的求援兵馬，終於抵達了宣大府。

  「什麼人？」

  「快開城門門，有緊急軍情，快開城門，有緊急軍情。」負責求援的將士，衝著宣府的城門，疲憊的大喊著。

  城樓上的將士一聽，看到只是他一個人，當即一擺手。

  「吱」

  城門被打開之後，瞬間一隊兵沖了出來，將求援兵圍了起來。

  「快帶我去見總督大人，嘉寧城緊急情報。」求援兵再次大喊道。

  下面的將士一看他的打扮，頓時明白是自己人，當即帶他去了軍營。

  此時的宣大總督滿桂，已經處在了沉睡當中，如今的邊境沒有什麼戰事，而且宣大府又兵強馬壯，所以滿桂並沒有什麼可發愁的地方。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緊急軍情。」正在滿桂沉睡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傳了進來。

  滿桂一聽，二話不說，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來不及穿鞋子，直接沖了出來。

  他為軍幾十年，養成的習慣，只要有軍情，就會立即驚醒，然後不顧一切的衝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頭髮蓬亂、臉上滿是鬍渣的滿桂，在黑夜中如同惡鬼一樣，對進來的將士問道。

  將士來不及多想，當即解釋道:「大人，剛剛嘉寧城傳來消息，草原察哈爾部大汗滿都羅，突然集結所部十萬大軍，向嘉寧城攻了過去。

  黃得功黃總兵，此時正帶領兩萬新軍在嘉寧城整訓，因為來不及逃跑，只能進入嘉寧城，依靠嘉寧城防守。

  黃得功派出的求援兵已經到了，希望大人能夠立即出兵救援。」

  「快，你立即去傳令全軍，立即集合。另外讓各將軍，馬上去大營集合，我穿上甲冑便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