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真正的幕後人
2023-12-16 00:58:42 作者: 愛歷史的小蝸牛
畢竟大雪封路,這個聖旨想要到南京城,還是要等到開春才行。
與此同時,南京城卻陷入了恐懼當中,王國維雖然已經被崇禎下令抓捕了,但是王國維不僅掌握著南京城的五城兵馬司。
而且南京城目前的南禁軍,卻又近一半掌握在王國維的手中,可謂是獨享大權,除了刑部尚書徐石麒手中的一部分兵力之外。
可以說,整個南京城的防衛,都屬於王國維獨立在掌握。
南禁軍,隸屬於南京兵部管轄,共有水、陸兩棲部隊,大約有八到十萬人,但由於常年缺少訓練,數量可能已經沒有這麼多了。
其中,水軍大部分部署在長江一代,陸軍則部署在南京城以及南京城附近。
南禁軍自上次崇禎整合全國的軍隊之後,將其分為三部,一部為長江水師,當時南京兵部所報,有水師人員二萬多人,後來被崇禎直接劃歸北京管理,但是實際出錢的還是南京戶部。
另外兩部一部分為南京護城軍以及南衛軍,南衛軍被部署在南京城北邊,南衛軍是崇禎從南禁軍中剝離出最多的軍隊,有大概三萬多人。
崇禎也是為了防止應對北方的戰場,到時候這部兵力可以直接掉往北方,堵住北方的缺口。
同時,崇禎此舉最大的也是為了削弱南京城手裡的兵權,一達到最大的目的。
其中南京護城軍是目前南京城內的護衛軍,所報名單有三萬多人,但是實際人數只有不到兩萬人,其中外城有大概一萬多人,內城只有八九千人。
這也是南禁軍三部中,人數虛報最少得一部,另外兩部的人數更少,實際上就是為了能夠虛報糧餉。
另外之前南京城附近的鳳陽孝陵衛、鎮江衛、松江衛這樣的部隊,本來也是屬於南京城管轄,但是卻被崇禎直接削減了兵力。
本來六千多的人數,直接削減了一半,並且將他們全部歸屬了北京城的五軍都護府管轄,徹底的將南京城手裡外部的兵權給削掉了。
這也是為什麼南京城如今只能調動南京城護城軍的原因。
南京護城軍共分為兩部,一部鎮守在南京城的內城,一部分鎮守在外城。
內城被譽為禁衛軍,說是崇禎皇帝的親身護衛,但是實際掌控權卻在南京刑部尚書徐石麒的手裡,這也是為什麼徐石麒敢去打斷王國維行動的原因,同時也是為什麼崇禎選擇徐石麒。
外軍則掌控在南京兵部尚書王國維的手裡,同時王國維的手裡還有著五城兵馬司的兵力,雖然不多,但是卻可以瞬間控制整個南京城。
王國維屬於南京舊派勢力中,實力比較強大的一派,雖然名聲遠遠不如董其昌,但是實力在南京城幾乎是說一不二。
此時的王國維,面對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面前的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雖然他已經派人去東廠日夜盯住,不能讓東廠的消息傳出去,但是王國維明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徐石麒在看著。
王國維一人坐在府里的客廳之中,看著外面的白茫茫一片,不由得顯得有些淒涼,過年的喜悅,在府中沒有一點提現。
大紅的燈籠以及門上的春聯,都不能讓府內粘上一點喜氣。
以前年關,王國維的府內總是人來人往,門口更是車水馬龍,無論是和他有關係的還是沒關係的,這時候總是來拜見拜見他,可如今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王國維自然明白這是為什麼,他也知道自己過一天,就是等一天死亡的到來。
如今的他,能做的只有兩件事,一件就是破釜沉舟,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殺光東廠,然後逼迫所有人給自己來個瞞天過海。
但是王國維明白,這樣的風險實在太大,先不說能不能將東廠給殺完,就是一個徐石麒該怎麼搞定,更別說南京城的這麼多官員的嘴。
一旦這件事的風聲走漏,到時候就不是自己一人被定罪的後果,而是全家滿門抄斬。
至於另一個辦法,就是等待京城的旨意,到時候發動所有關係,爭取能保住自己一命,至於這頭上的官帽,王國維清楚,是保不住了。
如此做,王國維甘心嗎?當然是不甘心,所以他正在想辦法。
身後的勢力,聽說了他的事情之後,已經開始慢慢離他而去,想要躲過此次的災難。
而董其昌和林汝翥二人,就更不用說了,董其昌就是一個牆頭草,風吹兩面倒,但是人家混了這麼多年的名聲,不是白混的。
當聽說這件事之後,先是在眾人面前大罵了徐石麒一頓,隨後又說要親自上門去折辱徐石麒,於是氣勢洶洶的一個人去了。
但是,後來的結果,大家自然也清楚了,董其昌和徐石麒說了什麼,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董其昌出來之後,臉色非常嚴肅。
眾人問他出了什麼事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那就是。
「此事另有隱情,諸位大人還是了解清楚再說吧!」
這樣的話一說出來,整個南京城的官員,不由的暗暗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就沒有人在乎董其昌和徐石麒說的什麼了。
所以董其昌藉此在家中靜默不出,仿佛不問世事一般,任誰求見也是不見。
雖然底下人猜不透,但是身為董其昌同等的官員,與董其昌接觸比較多的官員,自然清楚董其昌的伎倆。
但也都沒說什麼,畢竟大家不是仇人,一旦你給他揭穿了,那就算不是仇人,這之後,恐怕也就結了仇。
董其昌的話,讓大家胡思亂想了起來,自此所有人便離得王國維遠了。
另外一人,便是南京吏部尚書林汝翥,此人可謂是南京六部中,最會算計的人。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出謀劃策,一步步誘使王國維走到了這一步,就東廠這事,林汝翥卻沒有參與。
本來一旦審判王國維,估計董其昌和林汝翥也很難脫得了身,但是二人在關鍵時候,直接切斷了與王國維的聯繫。
面對這樣的情況,王國維亦是無奈,他喝了一杯泡的很苦的茶葉,忍著咽了下去。
就在這時,突然一名身披披風、滿身貂絨的人跑了過來。
「叔叔,不好了。
我讓人去請禮部尚書董其昌董大人和吏部尚書林汝翥林大人二人,但是都被二位大人給拒絕了。」來人正是五城兵馬司的王有森,只見他臉色慌張的對王國維說道。
「慌什麼?」
王國維斥責了他一聲,隨後把玩著茶杯,默默地沉思了起來。
王有森也不敢打擾,這時候的王有森就是再傻,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以東廠手中的那些人,只要他們供人,到時候自己的下場絕對是死無全屍。
雖然主凶是王國維,但是基本上事情都是他親自去做的,所以他是最容易被查出來的人,根本跑不掉的。
「這兩個老狐狸,真以為可以和我擺脫關係,也不看看我是不是吃素的。」王國維嘴角一勾,語氣不屑的喃喃自語道。
這時,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了兩封信,遞給了王有森。
「你帶著這兩封信去找他們二人,告訴他們老夫有請,讓他們務必光臨。」王國維一臉認真的對王有森說道。
王有森接過書信,但臉色還是有這樣為難,只見他繼續說道:「可兩位大人根本不見我啊!我也送不進去啊!要不大人你親自去一趟,兩位大人一定會給你面子。」
王國維聽過他的話之後,只是掃了他一眼,隨後臉色陰沉的說道:「你進不去,不會帶過點人。
另外,你召集一部分五城兵馬司的人,立即在東廠附近去徘徊,也不要動手,但要所有人都看到。」
「這……,對兩位大人動武,有些不妥吧?」只見王有森有些為難的看向了王國維。
「讓你去死你覺得妥不妥?」
王國維的一句話,讓王有森的眼睛一縮,不由得害怕了起來,他怕死,所以也不想死。
想到這裡,王有森牙狠狠一咬,隨後說道:「我這就去,一定將二個老不死的帶過來。」
王有森說完之後,便走了出去,只是他沒有看到,當他走出去之後,王國維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眼中是無盡的自責。
沒有人知道他自責什麼,只有王國維知道,也許他在自責把自己的侄子拖下水吧!
王有森回到五城兵馬司之後,便召集了大批的人,他令一人直接帶領五百多人,直奔東廠的所在地。
自己則帶領一部分人,向董其昌和林汝翥的府邸趕了過去。
此時的東廠,日子過得也是不好,周繹自從進入東廠之後,從來沒有過過這麼屈辱的日子。
自己和手下的一舉一動都在人間的監視之中,問題是你也不能有什麼動靜。
周繹慶幸的是,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將這裡的情況,先一步送了出去,想到現在估計皇上該收到了,周繹不由得精神一震。
現在的周繹,說不害怕是假的,他也怕王國維狗急跳牆,直接把自己給殺了,到時候就算將王國維給碎屍萬段自己也回不來了。
每每想到這裡,周繹都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躲,自己一躲,這南京府就沒人鎮場了。
周繹便每天都大張旗鼓的出現在東廠,這也是告訴王國維,自己還在。
另一方面,周繹卻偷偷的聯繫徐石麒,希望他能夠保護自己。
徐石麒對於他的要求,自然是不予理睬,雖然他同王國維鬧翻了,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屬於崇禎一邊的人。
恰恰相反,無論徐石麒還是王國維代表的都是南京城的利益,只不過後面的群體不一樣罷了,徐石麒接到崇禎的密旨之後,便明白王國維完了,所以便出賣了王國維。
這時候,他又趁機利用了董其昌,讓後將南京城的勢力,全部籠絡到了自己的手中。
也就是說,一旦王國維被抓,到時候王國維手中的勢力,必定是屬於徐石麒的,到時候他就是南京城的實際掌權人。
並且還超過了王國維,因為只見南京城的勢力,是劃分了幾派的,但是崇禎的插手,讓南京城的勢力一時間團結了起來。
雖然團結起來,但是推出來的人確是不同,如今推出來的人,王國維這個樣子,張縉彥又被抓走了,董其昌和林汝翥兩人背後的勢力又比較差,所以自然大家都聚集在了徐石麒的後面。
徐石麒當然也接受了這份好意,但是他接受之後,也就意識到他要平衡京城和南京的利益,同時保證南京城的利益。
如果說當時徐石麒為了救東廠是想要謀取南京城的利益,那此時如果王國維能夠狗急跳牆,對於他來說無疑是好的。
所以徐石麒對此一直沉默,就是想要讓王國維以為自己還有一絲希望,迫使他動手。
但是,動手之後,徐石麒絕不允許王國維成功,他會直接將王國維拍死,給朝廷一個交代,到時候把責任往王國維身上一推,朝廷便無話可說了。
在南京六部當中,徐石麒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比較膽小怕事,同時做事又比較耿直。
所以,多次的六部會議以及對於反對新田法的計劃,徐石麒都沒有親自參加會議,而是點頭同意了每次的計劃。
徐石麒的性格以及表現,讓南京六部的其他官員在爭奪權利的時候,不由得對他有些不看重。
但因為徐石麒手中的兵權,大家也不願意得罪他,只是沒想到眾人斗的其樂融融的時候,徐石麒竟然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
徐石麒的計劃,隱藏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人能看出來,無論是南京城的官員還是崇禎以及北京城的官員,亦或是徐石麒背後的勢力,都沒有看出來。
一步步仿佛人在棋中,卻又是下棋者,可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