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徐石麒的背叛

  「王大人，你果然要如此，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是在幹什麼？這可是聖旨啊！」周繹依然平靜的對王國維說道。

  王國維仿佛沒有聽到周繹的話一般，再次對周圍的將士命令道:「還愣住幹什麼？快動手，將他們全部給我抓起來。」

  「可是，這可是聖旨啊！」王有森此時也是非常害怕，聖旨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那是假的，假的，快將他們都抓起來。」王國維抓住王有森的衣領，大聲的怒吼道。

  王有森看到王國維的表情，也明白不動手不行了，不然叔侄倆有可能都會死在這裡。

  「聽我的命令，動手，膽敢反抗者，殺無赦。」王有森說完以後，將腰裡的寶刀一下拔了出來，準備動手。

  周圍的將士一看，再次向廠衛逼了上去，廠衛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周繹一看，目光不由的朝外面看去，不知在尋找些什麼。

  王國維一看，還以為周繹在等援兵，不由得嘲笑道:「周大人，不用看了，這裡是南京城，沒有你的部下了。

  還是請周大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老老實實接受王某的款待。」

  「哦，是嗎？徐大人，你還不出來嗎？再不出來，周某可要死在這裡了，到時候看你怎麼向皇上交代。」周繹突然有些不悅的朝外面說道。

  「徐大人」

  王國維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後還以為周繹是騙自己，轉過頭去，向周繹說話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這時，一名長相瘦弱，個子不高，留著一個尖尖的白色鬍子的老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已經滿頭白髮，但是走起路來，徐徐如風，身上非常有氣勢。

  「將這裡全部給我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離開。」

  「是」

  只見老人沖周圍的兩名身穿鎧甲的將士命令道，隨後向周繹和王國維的方向再次走了過去。

  「徐大人，你怎麼來了？」王國維雖然心中已經開始隱隱不安，但還是不確定的對徐石麒問道，此人正是南京工部尚書徐石麒。

  「王大人，周大人。」

  徐石麒沖二人抱拳說道。

  周繹也沖徐石麒抱了抱拳，有些不悅的說道:「想必徐大人已經在外面看了許久了吧！怎麼？不知徐大人打算怎麼辦？」

  徐石麒並沒有理會周繹，其實他早就到了，之所以不出現，也是希望能夠不出手儘量不出手。

  因為，此事一出，自己雖然擺脫了嫌疑，但是以後在南京城的名聲，可就壞了。而且還會遭到南京六部官員的報復。

  想到這裡，徐石麒也有些不悅的看了看周繹一眼，說句實話，他真是不想幫周繹，但是想到皇上給自己下的聖旨，讓他有些無奈了起來。

  王國維聽到二人的對話，臉色不由得蒼白了起來，他不敢相信，徐石麒竟然在這個時候背叛了他們。

  「王大人，讓你手下的人住手吧！這裡就交給我了。」徐石麒有些羞愧的說道，本來他也是計劃的參與者，可現在卻成了叛徒。

  而且他知道，這件事之後，王國維面對的將士來自朝廷的怒火，到時候命能不能保的住都不好說。

  「為什麼？」王國維一件不可置信的對徐石麒問道，他實在是想不通。

  徐石麒則無奈的說道:「不好意思王大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很早便已經給我來了聖旨，讓我不要插手這件事。

  否則，……」說到這裡，徐石麒停了下來，王國維也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在皇上的算計之中。

  王國維不由得身體一軟，整個人渾身無力了起來，整個人瞬間向後面倒了過去。

  「大人，你沒事吧？你怎麼樣？」身後的王有森等人，趕緊扶住了他，滿臉關心的問道。

  王國維憂傷的看了看眾人，用盡渾身力氣，最後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說出的話。

  「撤，所有人都撤回去，把這裡交給徐大人。」

  「大人，這……」王有森不甘的看向王國維，想著還要反抗。

  但是，王國維比他清楚多了，徐石麒既然來了，說明就有了萬全之策，恐怕這時候南京城的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走」

  「是」

  王有森無奈的答應了一聲，隨即擺了擺手，帶領著隊伍向遠處走了過去。

  「徐大人，裡面請。」周繹這是滿臉笑意的對徐石麒邀請道。

  徐石麒則當即拒絕了周繹的邀請，指了指蹲在一旁的學子，滿臉嚴肅的說道:「不必了，現在是公務時間。周大人看看這些人怎麼辦？該怎麼處理？」

  周繹自然也明白徐石麒的意思，明白他還是不願意和自己一起，當即也不在拒絕，不過他知道，現在二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徐石麒是逃不掉的。

  於是，在周繹的指揮下，很多人群中隱藏的一些人被抓了起來，直接關進了東廠的審問室。

  周繹又讓人將其他的學子集中到了一起，看到躲在一旁，畏畏縮縮的眾人，周繹臉上不由得有些嘲諷了的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都是無辜的，但是你們也是他們的幫凶，按照朝廷律法，都是要被判刑的。」周繹這時語氣嚴厲的對眾人說道。

  眾多學子一聽，不由得被嚇了一跳，他們明白，只要自己進了大牢，不僅要忍受大牢里的苦日子，而且自己的前程也就毀了。

  於是，眾多學子當即跪了下來，求饒道:「大人饒了我等吧！我等也是被他們蠱惑的，還請大人明鑑。」

  ……

  一時之間，眾多學子中，求饒聲不斷。

  「住嘴！」

  只見周繹大喊一聲，當即對眾人怒目而視，眾人又被嚇了一跳，當即停止了說話，只是情緒還是有些激動。

  「不過，皇上念及你們不過是受人蠱惑，而且學習不宜，願意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對你們參與這件事不予追究。

  不過，皇上說了，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而且張縉彥的事情，以後自會將他的罪行公布，你們直接等通知就行了。」周繹說完之後，臉色依然嚴肅的朝眾人掃了一圈。

  眾人沒想到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一時間不由得激動萬分，但是看到周繹的臉色，一個個頓時又沉默了起來。

  「還不快回去。」

  周繹再次大喊一聲，但這次眾人並沒有害怕，反而是滿臉驚喜，一個個慌不擇路的向東廠外跑了出去。

  徐石麒雖然不滿周繹，但周繹對於眾學子的處理，還是不由得讓他點了點頭，但這並不足以改變他心中的印象。

  「周大人，如果沒什麼事本官就先走了。」徐石麒對周繹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慢，徐大人稍等一下。」周繹當即將徐石麒留了下來。

  徐石麒不明白周繹留下自己幹什麼，還以為他還要命令自己去辦些事，於是當即臉色一沉。

  沒想到周繹看到徐石麒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變化，而且笑道:「徐大人，我這裡有一封要奏報給皇上的密信，還請徐大人一同簽上自己的大名。」

  徐石麒一聽密信，頓時一臉疑惑的問道:「什麼密信？」

  這時周繹已經將密信遞了過來，徐石麒只得接過密信看了起來，當看到密信上的內容，徐石麒不由得眉頭一鄒。

  「周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是準備離間我南京六部官員？我徐某人絕不會做這種誣陷同僚之事。」徐石麒滿臉氣憤的對周繹說道。

  周繹則並不生氣，臉上自然是充滿笑容，只是語氣變得開始充滿威脅和硬氣。

  「徐大人別忘了，這南京六部也是皇上的御下，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天下之臣，莫非王臣。而且我這是實話實說，有何污衊？」

  「羞於爾等為伍。」徐石麒並沒有理會周繹的話，而且留下來一句話，然後甩了甩袖子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徐石麒，希望你不要後悔。」周繹眼睛微微一咪，嘴裡輕輕的說道。

  「大人，這小老兒好生猖狂，在京城還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同東廠說話。」這時，東廠百戶站在周繹身邊，語氣不憤的說道。

  「先不要管他，你即刻帶領兩人，帶著這封信，向京城趕去，記住路上千萬不能讓人給發現。」只見周繹滿臉的笑容突然消失，語氣嚴肅的對百戶說道。

  百戶一聽，則有些為難了起來，指了指外面的天氣說道:「大人，如今已經下了幾天的大雪，恐怕路早已被封了，而且如此濕滑的路面，戰馬也跑不快。。

  不如等幾天，雪化了一些，路通了，到時候騎上戰馬也快。」

  周繹一聽，頓時臉色一沉，眼睛死死的盯住百戶，語氣也變得陰沉了起來。

  「我不知道路不好走，還用你提醒，我讓你去，你就去，那這麼多理由。

  如果這封信不能安安全全的送出去，我們的生命安全就沒有保障，知道嗎？」

  百戶被周繹的眼神盯的渾身直顫抖，他絲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多說一句拒絕的話，周大人就會直接拔刀砍了自己。

  於是，百戶當即說道:「是大人，屬下這就去辦。無論下再大的雪，路再難走，我一定將密旨送往京城，親手交給皇上。」

  周繹一聽，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他也知道這一路不好走，所以當即說道:「這次如果你能將此信平平安安的送到京城皇上的手裡。我想你保證，此事過後，你必定是一名東廠千戶。

  另外你尋找的兩人，也全部晉升為百戶，以後就聽從你的命令，跟著你。」

  「是大人，屬下謝過大人。」

  此時的百戶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暗道果然是富貴險中求，無論如何這件事自己一定會報告。

  「去吧！路上小心，不要穿東廠的衣服，路上也不要被人給發現你們的身份了。」周繹再次嚴肅的叮囑道。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崇禎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離新的一年只有幾天了，但是整個大明卻沒有絲毫的喜慶之氣。

  大雪連綿不絕的下，氣溫一再下降，到處都是大雪，很多人被凍死之後，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積雪覆蓋，誰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掩蓋著多少屍體。

  大雪覆蓋的不只是北京城，而是整個大明，連常年氣候溫暖的廣東、海南一帶也降下了兩場暴雪。

  面對突然而來的暴雪以及寒冷的天氣，沒有準備的廣東百姓，出現了大量的人和六畜被凍死的場景。

  對於過慣了溫暖生活的廣東百姓來說，這種下雪天，常常代價慘重。於是人們發明了各種各樣的土辦法。

  人們利用燃燒柴草、秸稈、枯枝、落葉、干糞塊等發煙物，釋放煙幕，減弱地面有效輻射，提高氣溫，以此來保暖。

  整個大明並沒有因為新年的到來，而陷入短暫的安定。

  面對這樣的末日般的天氣，不明事理的明人，怎麼能不胡思亂想。

  如京城一般，雖然人人都在家躲避寒冷，但是謠言卻依然盛行，而且有了愈演愈烈之勢，這讓崇禎有些不理解了起來。

  這讓崇禎有些不悅了起來，當天晚上，崇禎將新上任的順天府尹張諫以及錦衣衛指揮使黃德召集進宮。

  二人進宮之後，崇禎便當即下發了聖旨，要求二人一人負責城南一人負責城北。

  三天之後，他不喜歡京城還有這些蠱惑人心的留言存在，不然，在誰的地界出現，誰就直接辭官回鄉吧！

  崇禎此舉，也是通過錦衣衛給張諫表示，不要想著拒絕或者是拖沓，錦衣衛能辦到，如果你辦不到，那你就回家去吧。

  張諫也是聰明之人，自然明白了崇禎的意思，當即也不敢再拖沓，直接便將順天府的人全部拍了出去。

  只用了一天，便將大量的造謠者給抓了起來，直接關進了大牢。

  錦衣衛同時也展開了抓捕，這種事情對於錦衣衛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只用了不到一天，錦衣衛負責的區域便平靜了下來。

  當然，這主要得益於錦衣衛的情報，畢竟整個京城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中，要不是崇禎說話，估計錦衣衛連幕後指使人都能給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