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張縉彥之死,倪元璐頂鍋
2023-12-16 00:58:42 作者: 愛歷史的小蝸牛
張縉彥明白自己終於能說話了,當即忍住嘴角的疼痛,有氣無力的質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抓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南京戶部尚書,是大明的二品大員,快放了我。」
廠衛這時將目光看向周繹,周繹對於張縉彥還在掙扎,自然有些不滿,擺了擺手。
兩名廠衛頓時會意,拿起桌子上的鞭子,朝張縉彥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快放了我。」張縉彥看到兩人邪笑的臉,又看了看冷冷的鞭子,不由得有些害怕的說道。
「啪」
「啊」
廠衛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東廠的鞭子上都有倒刺,隔著衣服直接給張縉彥身上打出來一條血條,鮮血從血條里流了出來,染紅了血條附近的衣服。
張縉彥疼的直接大叫一聲,隨後便感覺到傷口火辣辣的疼,一直疼。
「別打了,別打了。」張縉彥痛苦的大喊著。
但是,兩名護衛哪裡敢住手,兩人直接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了上去,張縉彥挨到第三鞭子的時候,便挺不住了,直接暈倒了過去。
周繹對於張縉彥的生死並不在乎,皇上給的密旨是死,所以無論能不能查出幕後之人,他都不在乎,因此才敢如此折磨張縉彥。
「噗」
這次潑的是一盆辣椒水,張縉彥這次是疼醒了,整個人臉色崢嶸,嘴裡也叫不出聲音來了,就這樣不停地抖動著。
「別打了,我招,我招。」張縉彥用盡渾身力氣,說出來這幾句話,隨後整個人便奄了。
「是誰?」
「是我們南京六部尚書自己的決定,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張縉彥有氣無力的說道。
周繹這時站了起來,笑著對張縉彥問道:「那麼你們為什麼要反對新田法?據我所知,你們名下的土地並沒有多少,犯得著為了這點錢,去跟皇上、朝廷作對嗎?」
張縉彥這時斜眼掃了周繹一眼,狡辯道:「我們也是為天下百姓著想,為大明著想,朝廷此舉無異於與民爭利,不利於大明的長治久安,更是有損皇上的英明。
我聽說此新田法就是溫體仁主持的,我此前就曾上書皇上,奸臣溫體仁蠱惑聖上,做出這等傷天害民之事,而且無顧君父英威,枉顧天恩,理應處斬。」
張縉彥的一番忠臣愛國之言,自然是瞞不過周繹的眼睛,他明白,張縉彥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孩。
周繹沖兩名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張大人就交給你們了,陪張大人好好說會話。」
「是」兩人沖周繹抱拳說道。
周繹說完之後,便離開了這裡,向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張縉彥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周繹,當即想讓二人將自己放下來。
「兩位小兄弟,快放我下來吧!以後定不會虧待二位。」張縉彥笑著說道。
「哈哈」
兩名廠衛聽著張縉彥的話,不由的對著他大笑起來。張縉彥沒想到自己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被這兩個東西欺負。
雖然心裡非常生氣,但是張縉彥還是滿臉笑容的沖兩人再次哀求起來。
「你說什麼?你還想出去。想的美,今天不打死你,算我們兄弟二人沒用。」
「啪」
「啊」
「我讓你胡說八道,我打不死你。」
兩人這次不再手軟,直接你一鞭子,我一鞭子的抽了上去。
張縉彥疼的昏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在昏倒幾次之後,張縉彥忍不住了,開始吐露這件事的事實,自己幕後的所有人。
隨後,廠衛又逼著他認了很多罪,當場便讓他簽字畫押了起來。
張縉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他並不在乎畫押多少,反正都是逼供,這些對於別人來說,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之地,但是張縉彥並不害怕。
主要是因為,他背後的勢力,完全可以將這些東西,變為白紙。
兩名廠衛拿著東西便走了出去,張縉彥看到兩人出去了,便鬆了一口氣,只是此時他已經渾身是血,不敢動一下,因為一動便會渾身疼痛。
就在張縉彥以為這樣就過去的時候,剛剛出去的兩名廠衛,又再次走了回來。
兩人表情平淡,並沒有什麼反應,直接走到了張縉彥的面前,張縉彥以為他們是要停止審問自己,將自己給放下來,不由得心中有些期待。
就在這時,一名廠衛直接從手裡拿出一團布團,直接狠狠的塞到了張縉彥的嘴裡,張縉彥瞬間疼的臉色蒼白了起來,冷汗再次流了下來。
他想要大叫,但是卻叫不出來,只能一臉恐懼的看著兩人,不明白他還想幹什麼。
二人完成只是,直接拿起桌子上帶血的鞭子,再次朝張縉彥身上抽了上去,張縉彥明白了,他們這是要自己的命。
「啪、啪」
……
一鞭接著一鞭,兩人抽的渾身是汗,張縉彥卻渾身是血,此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兩眼疲憊的閉上了,兩人是依然揮舞著手中的鞭子。
另外一邊,南京六部的其他尚書以及倪元璐一行人,非常迅速的向東廠這邊趕了過來。
一路上,眾人都是臉色嚴肅,並沒有人去說話,倪元璐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步也不敢耽擱。
倪元璐這樣的表現,就讓眾人有些看不懂了,他們本來還以為倪元璐一路上會拖延,給幾人提條件,現在看來,倪元璐竟然比他們還急。
就這樣,一行人很快的來到了東廠這裡,王國維一擺手,身後的五城兵馬司的人,便直接上前喊門。
「開門、開門」
「吱」
大門直接被打開了,裡面出來了兩名帶刀的東廠廠衛,他們臉色嚴肅的看著倪元璐等一行人。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要幹什麼?」
說完,另外一名廠衛直接跑了下去,不一會兒大量的東廠廠衛從裡面沖了出來。
南京六部尚書這時將目光看著倪元璐,意思很明白,這事和你有關,就交給你了。
倪元璐也是毫不客氣,直接站了出來,嚴肅的對東廠廠衛說道:「我是戶部尚書倪元璐,要叫你們周大人,讓他速速出來。」
就算倪元璐不說,東廠也是有很多人認得倪元璐的,已經有人去通知周繹。
「大人請稍等,我們已經去通知了周大人。」
「嗯」
眾人聽到了東廠廠衛的話,不由得沉默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邊。
此時的周繹正在房間裡歇息,但是卻並沒有睡著,今夜不比其他夜,他也明白估計會有人來找事,所以也是不敢睡覺。
就在這時,一名百戶跑了過來,在門外對周繹說道:「周大人,你睡了嗎?」
「說,什麼事?」
「啟稟周大人,戶部尚書倪元璐帶著南京六部尚書,說是要見你。」
裡面沉默了一陣,百戶就這樣等待著。
「告訴倪大人,就說我生病了,不能見客。但是如果他有重大的事,可以降身來看看自己的屬下。」周繹冷靜且平淡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是」
百戶說著便跑了出去,面對今晚的情況,他就任東廠以來還是第一次遇見,在京城,誰敢半夜來東廠找事,就是找事。
想罷,百戶一臉傲氣的站在門口,對倪元璐說道:「啟稟倪大人,我們大人病了,他說如果倪大人有什麼重大的事,可以降身去一下他的房間,至於其他的大人,大夫說了,我家大人不宜多見客,容易影響病情恢復。」
「什麼?」
「這……」
「實在是狂妄至極」
身後的其他南京官員,聽到百戶的話之後,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們身為朝廷二品大員,就是內閣首輔來到南京,都不敢如此待他們,這些東廠廠衛實在是太不給他們面子了。
一時間這些南京官員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口中一直在怒斥著東廠……
倪元璐這時也是有些生氣,他沒想到這個周繹竟然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還裝病,讓自己去看他。
不過他還算給自己一點面子,好歹還見見自己,倪元璐想到這裡,只得轉身看向眾人。
「諸位大人稍等,倪某這就進去了解一下情況,有什麼事情出來再說。」說完倪元璐沖眾人拱了拱手。
但是眾人根本就不想理會倪元璐,只有王國維禮貌性的拱了拱手。
倪元璐便直接走了進去,在廠衛的帶領下,來到周繹的住所。
打開門,抬頭一看,發現周繹正坐在椅子上,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
倪元璐不由得臉色一沉,心裡暗道,你就算是裝病,也得裝個樣子啊,現在這樣不是明顯不給自己面子嗎?
「周大人,這是何意?」倪元璐陰沉的對周繹問道,他也是很少發怒,但是今天被吵醒,又被南京六部尚書蔑視,此時又遇到周繹這樣,自然是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爆發出來。
周繹面對倪元璐的發怒,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喝了一口茶,沖倪元璐擺手,示意他先坐下。
倪元璐雖然生氣,但還是坐了下來。
「倪大人是不是為了張縉彥的事情來的?」周繹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知道還問,還不快將張縉彥給放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南京城不比北京城,不是你們東廠一手遮天的地方。」倪元璐有些責備的對周繹訓斥道。
周繹一聽,臉色也是一正,他看著倪元璐說道:「倪大人,南京城也是大明的城池,也是屬於皇上的,所以東廠在這裡辦事,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還有,張縉彥不是我要抓的,而是上面的人下的命令,倪大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辦好自己的事就行。」
「你……,上面人,上面人是誰?我這就上奏皇上,定要彈劾與他。」倪元璐聽過周繹毫不客氣的話後,心中的怒火也爆發了出來。
「哈、哈、哈」
周繹不由得仰天大笑,隨後他滿臉嘲諷的看向倪元璐,將一封密旨遞給了倪元璐。
倪元璐正想怒斥周繹,一看他遞過來的書信,不由一愣,當即接了過來。
當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倪元璐本來發怒的表情,如同一盆涼水潑了下來,瞬間便冷靜了下來,兩眉緊鄒。
「這是皇上的意思?為什麼?」倪元璐一件不解的向周繹問道。
周繹冷笑了一下,看向倪元璐說道:「為什麼?倪大人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
你都來了南直隸多長時間了,新田法依舊是一步不得寸進,就算是你倪大人等得起,皇上和朝廷還能等得起嗎?」
「這……」倪元璐不由得感覺滿嘴苦澀的味道,但也不得不吞下去。
「還望倪大人將這件事保密。另外,辦好自己的事,才能讓皇上滿意。皇上不是一般人,不是你可以輕輕鬆鬆的敷衍過去的。」周繹毫不客氣的對倪元璐說道。
「我知道了,告辭。」倪元璐說完,便要向外走出去,突然他像是又想出來了什麼,當即再次看向周繹問道:「張縉彥張大人怎麼樣了?是不是他一定要死?」
周繹並沒有說話,只是對著倪元璐點了點頭。
倪元璐得到了回復,當即頭也不回的便走了出去,走到東廠大門的時候,南京其他官員,紛紛將目光看向倪元璐。
眾人還等著倪元璐的解釋以及消息那,但是卻倪元璐看都沒看眾人,直接從東廠出去之後,便向自己的府邸趕了回去。
這讓南京六部尚書不由一愣,相互對視了起來,不明所以。
直到過了一會,倪元璐走遠之後,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議論紛紛。
「王大人,倪元璐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決心要與我們做對了?」
……
眾人說著說著便開始辱罵倪元璐,情緒開始暴起,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
「跟他們拼了,一定要將張大人救出來。」
突然,本來對峙的雙方突然劍拔弩張了起來,廠衛瞬間便將腰中寶刀拔了出來,做出了一臉戒備之色。
五城兵馬司的人,也將武器全部對準了東廠廠衛,雙方臉色凝重的對峙著。
中兵指揮使王有森,這時將目光看向王國維,只待他一聲命下,便直接帶人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