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袁崇煥、盧象升進京

  五人一聽眼神變的躲躲閃閃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心裡明白，一旦交代後果就有可能不堪設想。

  但是，要是不承認的話，有可能他們已經招供了，所以一時間五人不由得躲躲閃閃起來。

  正當眾人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馬懋才再次大聲怒斥一聲:「說」

  幾人頓時被嚇了一跳，但還是不敢說，這時一開始就癱坐在地上的曹州，臉色脹紅，終於忍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張嘴便要說話。

  誰知這時馬懋才這時再次開口了。

  「記住，你們只有一次機會，誰要是回答錯了，誰的後果就和他們一樣。至於他們的後果，不用我給你們說了吧！」

  馬懋才的幾句話，瞬間將剛剛氣勢洶洶的曹州打壓了下去，再次變得奄了起來。他左顧右看，發現四人並沒有人看著他。

  只得咬了咬牙，對著馬懋才說道:「啟稟大人，下官他們做了什麼，但是下官並沒有去參與。」說到後面一句的時候，曹州的聲音變得小了起來，最後幾乎是沒有發出聲。

  馬懋才一聽，當即哈哈大笑，笑罷之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參沒參與？不是你們說的算，是證據說的算。來人，將他們都給我拖出去。」馬懋才沖一眾人一擺手吩咐道。

  「是」

  隨後，被綁在柱子上的人，全部被放了下來，讓後被拖出了刑訊室。

  「你們也出去吧！」馬懋才掃了掃周圍，再次吩咐道。

  「是」

  薛定當即也帶人走出了刑訊室。一時間整個刑訊室便只剩下馬懋才、孫士美以及李選、曹州等五人。

  馬懋才掃了五人一眼，再次坐了下來，他將桌子上擺放的紙張扔給了五人。

  「看看這是什麼？你們是以為你們做的事能瞞過我和孫大人？還是能瞞過皇上？」馬懋才喝了口茶，語氣平靜的問道。

  一旁的孫士美是一句話不說，就坐在那裡。看著馬懋才審問五人。

  五人一看紙張上的內容，整個人再次顫抖了起來，他們剛剛還在說沒有參與，可這份證據上面寫明了這件事的所有經過和細節。

  五人一時間呆住了，手裡拿著紙張，他們頓時以為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

  只有李選一人，此時還算有些清醒，看著兩名一臉平靜的馬懋才和孫士美，頓時開始沉思了起來。

  想了一會之後，李選覺得馬懋才和孫士美並不想殺他們五人，肯定是還需要他們，現在做的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拿捏住他們的把柄。

  畢竟以現在的證據，只要馬懋才將證據遞交給京城，到時候他們五人，一個也跑不了被斬頭的命運。

  想到這裡，李選覺得要試一試，他先是狠狠的觸碰了一旁正在發呆的曹州，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馬懋才和孫士美的面前。

  李選滿臉可憐的跪在馬懋才前說道:「還請大人明鑑，這肯定是有人誣陷我等五位，我與四位大人，平常為大明鞠躬盡瘁，不敢辜負皇恩，絕不會幹這種傷天害民的事。

  還請大人明查，我願以項上人頭向大人保證此事和我們絕無半點關係。」

  但是，馬懋才和孫士美聽過李選的話後，並沒有說話，而是在繼續喝茶。

  這時李選徹底醒悟了過來，他趕緊再次碰了一旁的曹州一下，曹州剛才被李選碰了一下，就看向了李選。

  聽了李選的話後，再看看馬懋才和孫士美的反應，此時的曹州也反應了過來，連忙也跪在馬懋才的身前。

  「是啊！望馬大人和孫大人明查，下官也願意以人頭保證，絕不會幹這種事。」

  馬懋才這時才將目光看向兩人，但他也只是掃了一下另外三人，再次轉過頭去。

  這時，正在觀望的另外三人，也不是傻子，也明白了馬懋才的意思。

  當即也學著李選和曹州的動作，向馬懋才做了保證。

  ……

  馬懋才聽過另外三人的保證之後，這才朝孫士美點了點頭。

  孫士美示意，當即站了起來，對五人說道:「既然你們說這事不是你們做的，那我也不能冤枉你們，就先查查，如果要是查出來你們騙我的話，你們明白自己的下場。

  還有這次安置流民的事情，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朝廷非常不滿意，馬大人和我也被皇上訓斥了。

  皇上命令，必須要在五天之內將這件事給辦好，不然就是降罪於我和馬大人。

  你們說說，這事該怎麼辦？五天能不能完成？能不能讓皇上滿意？」

  孫士美說完，馬懋才亦是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陰沉了起來。

  五人一看，當即慌忙說道:「大人，請放心，五天一定可以辦到，下官保證一定可以辦到。」

  兩人一聽，隨即對視了一眼。

  孫士美再次說道:「好，既然你們保證，如果做不到，到時候皇上要降罪懲罰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是，下官們一定做到。」五人頓時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此刻是死裡逃生，能保持著這種狀態，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滾吧！五天後，我要聽到成功的消息，如果有一人不屬實，我自會親自向皇上請罪。」

  「是、是，下官告退。」

  五人說著，就要站起來退走，這裡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壓抑了。

  沒想到這時馬懋才再次說道:「慢」

  「噗通」五人一聽，剛剛站起來的雙腿，再次對著馬懋才跪了下來。

  馬懋才臉色嚴肅的站了起來，指著五人說道:「還有這些士紳豪強，他們做的一些事情傷天害理，雖然與你們無關，但是你們身為當地的父母官，一定要將他們以往做的欺壓百姓的事情，全部查出來。

  我已經向皇上奏報了此事，具體要怎麼處理這些人，還需要皇上來定奪。」

  「是，下官遵命。」

  「走吧！」

  「下官告退。」

  五人確定了一下，發現兩人確實是沒話說了，當即站了起來，向門口跑了出去。

  只是，李選整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太好，他和另外四人是不一樣的，另外四人雖然和這些士紳勾結，但是卻不是一家人。

  他父親可是在裡面關著那，七十多歲的高齡了，一時間不由得發愁了起來。

  果然，這件事之後，五人再也不敢敷衍朝廷，回去之後，便立即將真正的流民給找了過來，只一天，人數便全部完成了。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這項工作便已經完成了，五人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孫士美看著眼前的花名冊，不由得有些敬佩起馬懋才。

  就在這時，有護衛走了進來，對孫士美說道:「大人，洛陽府知府李選李大人求見。」

  「李選」

  孫士美不由得喃喃自語，一瞬間便明白了李選此來的目的。

  「讓他過來吧！」

  「是」

  當李選走進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的李選，孫士美不由得有些震驚，只見他整個人給人的不再是精明、精神的感覺。

  整個人顯得頹廢，兩眼黑，頭髮糟亂，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精神氣一樣。

  「下官參見孫大人。」李選雙手向孫士美無力的抱拳說道。

  「你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孫士美有些好奇的問道。

  李選一聽，整個人不由得趴在地上哭了起來，這四天他為了自己父親的事情，可以說是徹夜難眠，整個人沒有精神。

  白天又要整理流民一事，晚上一睡覺，便想起自己的父親李旭東，然後表示整夜失眠。

  今天，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了，便來找孫士美，希望他們開恩，放了自己父親。

  「李大人，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孫士美一看，當即對李選勸說道。

  「下官求孫大人開恩，求孫大人能夠放了家父，下官願以萬貫家產、頭上烏紗換取家父的安全。」李選滿臉苦澀的說道。

  「李大人，你先起來再說好嗎？」

  「如果孫大人不許，下官寧願跪死在這裡，以報家父養育之恩。」

  「哎」

  孫士美此時看到李選如此模樣，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他不由得有些被李選的孝心給感動了，但是這件事已經匯報皇上，由不得他做主。

  「這件事，我與馬大人已經奏報皇上，所以也不是我們能做的了主的。

  但是，我也將你父親平時樂善好施的事情，一併呈報了上去，希望皇上能夠開恩，饒了你父親。」孫士美無奈的說道。

  李選聽到第一句的時候，直接便絕望了，但是孫士美後面一句，也給了他一絲希望。只是，這一絲希望是如此渺茫。

  依然讓李選有些絕望了起來，他滿臉發呆的朝孫士美磕了一個頭，說道:「謝孫大人。」

  孫士美本來就是也是一個孝順的人，此時見李選如此模樣，也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便決定再幫幫他，也是給自己一個心安。

  於是，孫士美當即對李選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幫幫你，不過具體能不能成，還要看天意。

  我將再次奏報皇上，說明你的事情，說你願以用萬貫家產和頂上烏紗，換取你父親的安全。我大明以孝道治天下，相必皇上會對你另眼相看。」

  李選一聽，本來絕望的他，不由得眼睛一亮，再次給孫士美磕起頭來。

  「謝孫大人，謝孫大人，下官一定不忘孫大人的恩情，必定以命相報。」

  「不必，不必，你先回去吧！

  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孫士美不由得感嘆道。

  「下官告辭」

  看著李選遠去的身影，孫士美才不由的喃喃自語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河南的事情結束之後，馬懋才便被崇禎召回京城，馬懋才也沒有耽擱，連跟孫士美告辭都沒有，便踏上了回京的路。

  就在馬懋才向京城趕去的時候，此時的京城，也正發生著兩件事。

  第一件便是袁崇煥被錦衣衛給押解回京了，回京之後，袁崇煥和當初的馬世龍一樣，直接被關押進了刑部大牢。

  袁崇煥可能是深知自己的罪責，並沒有吵著要見崇禎，就這樣在大牢里住了下來。

  崇禎也沒有讓袁崇煥入宮，沒有打算要見袁崇煥，雖然對袁崇煥很失望，但崇禎還是不認將他給殺了。

  之所以不見他，也是為了保護他，此時的他，待在大牢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不冒頭，便不會有那麼多事。

  百官看袁崇煥被押了起來，一些準備再次大家溫體仁的人，本來是準備從袁崇煥的身上下手的，但是沒想到袁崇煥沒了動靜。

  隨即，他們又將目光看向崇禎，都想看看皇上的態度，又讓他們失望了，崇禎仿佛忘了這件事一樣，連提也不提。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浙江巡撫盧象升的到來，這個京城保衛戰中，立下大功，被自己委以重任的人。

  經過二、三年的歷練，此時身上已經有了些上位者的氣勢，崇禎不由得點了點頭。

  「廣寧城之戰，我遼東將士陣亡近十萬，戰將更是損失數十名，以至於遼東精銳十不存一，國庫空虛，如今朝廷百官，皆有罷兵之意。

  愛卿以為，如今局勢，遼東是休是戰？」崇禎打量了盧象升一番後，直接開口問道。

  盧象升聽到崇禎的話後，當即開口說道:「啟稟皇上，臣以為我大明應當戰。

  我大明雖然損失慘重，但是韃子亦是損失幾萬，我大明富有億萬子民，而韃子卻人口極為不足，此戰之後，韃子已無力再戰。

  臣以為當繼續集結重兵，對此時的韃子，發起致命一擊，只要將韃子給消滅，北方大患盡除，我大明便能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

  如果給予韃子一定時間的休養，必定會恢復元氣，到時候要想擊敗韃子，付出的東西將會更多。」

  對於這個問題，盧象升來的時候，便已經思慮良久，在是戰是和的問題答案上，盧象升不僅僅是堅決的主戰派，而且經過了很多層的考慮。

  盧象升回答的答案，崇禎自然也是考慮過，他清楚的明白，大明不好過，韃子也不好過。

  今年旱災，遍布整個大明，北方亦是一樣，以以往韃子的德行，沒有吃的，早就出來掠奪了，但是現在都九月份了，韃子還沒有什麼動靜，說明韃子內部現在肯定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