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張世澤就任京營

  至於皇上讓他革職留任，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就在三人心思各異的時候，王承恩一人朝午門走了過來。

  「三位大人，裡面請吧！皇上在裡面等你們那。」

  「王公公請」

  於是，在王承恩的帶領下，四人一起向乾清宮走了過去。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人走進乾清宮之後，發現崇禎正在臉色嚴肅6的看著自己等人，連忙跪下施禮。

  崇禎看著三人，並沒有立即讓他們起來，而是從上面站了起來，向三人的位置走了過去。

  「說吧！怎麼回事？」崇禎看了看三人低下的腦袋，輕聲說道。

  三人都沒有說話，心裡雖然有千萬句話，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尤其是張之極，雖然已經做了千遍向崇禎請辭的準備，但是卻依然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崇禎指著跪在地下的張之極說道:「你先說吧！朕聽聽。」說完崇禎一甩手，直接向上面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張之極一聽，正在胡思亂想的他，臉上頓時汗如雨下，他有些顫抖的說道:「皇上，臣、臣……臣想向皇上請辭，臣年老體衰，實在是無力再掌訓京營將士，還請皇上准許臣歸家養老。」

  說完之後，張之極大出了一口氣，仿佛有千斤重擔放了下來。

  崇禎一聽，則鄒了鄒眉頭不悅的說道:「朕讓你說這了嗎？朕讓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皇上，只是這事臣也不太清楚。」

  張之極說完之後，看了看旁邊的周繹一眼，隨後再次低下了頭，此時的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害怕，他已經不明白皇上的意圖了。

  「有多少說多少，一個字也不要漏。」崇禎再次說道，只是這次的話中有一絲不耐煩的語氣。

  「是、是，臣昨日在家歇息，突然東廠周大人就帶領廠衛將英國公府圍了起來，然後……，最後，臣趕到的時候，刺客已經跑了，魏大人也死了。」向自己說完狠狠出了口氣。

  聽過崇禎這時用手指了指周繹，閉上眼說道:「你說。」

  此時的周繹早已經在心中將說話的過濾了數十遍，所以一聽到崇禎的命令，便趕緊對崇禎說道:「是皇上，臣也是聽到朝廷重犯宋德裕在英國公的府邸，所以才帶人去查的。

  可是英國公不僅不配合，還將我們趕了出來，後來魏大人一聽，便親自出馬了，但是沒想到……。」

  周繹說到刺客的時候，還專門掃了張之極一眼，讓張之極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刺客東廠知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崇禎聲音輕輕的問道。

  「不知道，目前還在查。」

  「錦衣衛那？」

  崇禎剛一發話，已經許久沒有說話的黃德，便急忙對崇禎說道:「啟稟皇上，錦衣衛正在追查，要不了多久就會抓到人，還請皇上放心。」

  閉上眼的崇禎這時點了點頭，然後微微說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朕給你三天時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三天之後，抓到人，則官復原職並且有賞。抓不到人，你這指揮使也可以下來了，換個有能力的人上。」

  「是皇上，臣告退。」

  黃德說完，直接站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向身後退了出去。

  當黃德我就乾清宮，此時的乾清宮只有崇禎、王承恩以及周繹、張之極四人。

  崇禎這時將目光看向還在低下頭的周繹和張之極，嘴裡認真的說道:「西廠從今以後由周繹擔任廠都，另外免除張之極京營以及五軍都護府的職務，著張世澤就任五軍都護府右都督，另外負責整個京營將士的操練。」

  「謝皇上，臣等領旨謝恩。」兩人一聽崇禎的旨意，連忙異口同聲的說道。

  此時低下頭的周繹，滿臉笑容，他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要不是此刻是在乾清宮，恐怕他都要大笑不止了。

  隨後，他又將餘光掃向一旁的張之極，仇恨的怒火射向了張之極，此時，他才算是擁有和英國公府對抗的權利，雖然他的實力依然不大，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

  張之極此時可謂說是哭笑不得，不過還好的是自己兒子掌管了京營，也算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至於自己，還是去做一個富家翁吧！

  崇禎叫二人都沒有反對，便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皇上，臣等領命。」

  兩人離開乾清宮之後，便直接分開了，此時的周繹顯得是那麼意氣風發，而張之極卻顯得更加蒼老了起來。

  張之極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隨後，張世澤便接替了自己父親的位置，成為了京營的實際控制人，在崇禎的安排下，整個京營開始進行脫胎換骨。

  宋裕德，這個西寧侯府的最後血脈，在周繹的策劃下，宋裕德於不久後被抓捕，然後定謀反罪，斬首示眾。

  周繹之所以剛剛殺宋裕德，也是為了報復英國公府，所以才給了英國公府一個下馬威，而張世澤自然是忍不了侮辱，便想要去手刃周繹，最後被張之極勸了下來。

  但就此之後，東廠周繹和京營張世澤的鬥爭便開始了，兩人都是不肯退讓，相互對峙。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大明進入了七月份，北京城變的更熱了，大地被烤焦了，護城河裡的水都乾涸了，百年難遇的四十多度的天氣，卻在北京城頻繁的發生，導致了京城大量的乞丐、流民大量的死亡。

  崇禎也再次感受到了小冰河時代的恐怖，夏天熱死人、冬天凍死人，不再是一句空話，大街上被曬死的人，不能超過一天，否則整個大街都是惡臭無比。

  讓崇禎擔憂的是莊稼的收成，不知南方各省的天氣怎麼樣？崇禎暗暗想到，畢竟，北方如此酷暑的情況下，很難說豐收。

  崇禎只要北方的百姓能夠保持自己的生活就行了，至於納稅什麼的，他現在北方各省免稅的聖旨都準備好了。

  反而是南方，如今的大明說到底是南方各省在支撐，如果南方各省出現了問題，到時候大亂必定又會再起。

  大亂一起，對於朝廷的壓力就會倍增，北方的韃子必定會趁此時機，以求東山再起。

  同時，面對京城如此的情況，崇禎亦是有些無奈，因為這些流民和乞丐在現階段是很難消除的，而且他也沒有很多銀子去投入到這件事中。

  於是，崇禎親自從內府里拿出了五萬量銀子，命令順天府府尹楊鶴在北京城外，建設大量的庇蔭所，在裡面準備大量的涼茶、涼粥。

  同時，崇禎下發旨意，朝廷七品以上大員，必須每家門口都要設有庇蔭所，裡面必須要有涼茶和涼粥。

  此舉雖然大大緩解了死亡的人數，但是崇禎明白，雖然順天府府尹楊鶴每天報告的人數很少，但是死亡的人數卻絕不會少。

  楊鶴之所以報告的人數每次都是單位數，也是因為被崇禎給逼的，崇禎強令他解決這件事，又不給他錢，他就是有通天的也解決不了，最後在別人的指導下，才每日虛報。

  面對這樣的數字，百官和崇禎心裡自然清楚，但是只能裝作不知，畢竟沒有錢大家都是清楚的。

  遼東的夏天就要比京城的天氣好多了，但是依然是非常炎熱。

  此時的松山，汪慶百居住的地方，來到遼東已經兩個月了，對於他來說，並不著急，因為夏天遼東的天氣和京城的比起來，要涼爽的多。

  汪慶百此時正坐在涼亭石凳上，手裡拿著茶杯，眯眼喝了一口涼茶，身後兩名侍女在拿著扇子不停地扇著，滿臉香汗。

  喝了一口涼茶，汪慶百狠狠出了一口熱氣，這才感覺到了身上舒服多了。看著桌子上的信封，汪慶百的眼睛再次咪了起來。

  這封信的署名是溫體仁，也是汪慶百最近一直在等待的東西。昔日，朝廷的平靜，讓汪慶百的心反而是非常不安。

  如今溫體仁的信來了，汪慶百吊著的心總算是安了下來，對於溫體仁，汪慶百還是十分相信的，畢竟人家可是首輔，而且汪慶百在兵部能有今天，也離不開溫體仁的幫助。

  因為對於溫體仁的相信，導致了汪慶百並沒有仔細研究這封書信，如果他仔細觀看就會發現，這封信的字體雖然與溫體仁的字體差不多，但是卻也有很多不相同之處。

  汪慶百坐在石凳上，回憶起這封信的內容，這封信一開始確實是溫體仁本來的語句，就是告訴汪慶百，皇上對於他的奏報非常不滿，要他不要再想著糊弄皇上了。

  最主要的也就是下半段，「袁總督袁大人，雖有過但亦有功，又為我等同朝為官，務必能幫則幫。」這封信的內容汪慶百一看便懂了，所以今日便將袁崇煥叫了過來。

  「大人，袁大人到了。」

  正當汪慶百回憶的時候，突然有護衛走了過來，趴在汪慶百的耳朵旁輕輕說道。

  「快請」

  汪慶百說完，當即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對於他來說，此時已經將袁崇煥當成了自己人，所以便起身親自去迎接袁崇煥。

  袁崇煥得到汪慶百的邀請之後，整個人也是一愣，因為他已經多次想要去見汪慶百，但都被他給推脫了。

  多次被拒絕之後，要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雖然汪慶百官職不如自己，但是確是代天巡查，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一句話。

  這次他突然要見自己，莫不是已經調查清楚，還是準備幫自己一把，袁崇煥暗暗想到，所以收到邀請之後，袁崇煥便隻身來到汪慶百的住所。

  「袁大人請」

  說完，護衛便帶著袁崇煥向府內走去，但是剛剛走進去沒多遠。便看到了汪慶百迎接了上來，袁崇煥當即眼睛一亮。

  「袁大人」

  「汪大人」

  兩人笑著抱拳打了一聲招呼，隨即便都站在了遠處，兩人對視相互一笑。

  這時，汪慶百忙對袁崇煥說道:「袁大人，裡面請。」

  「汪大人請」

  在汪慶百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府內的涼亭處，相互坐了下來。

  「還請袁大人嘗嘗老夫從京城帶來的頂級茶葉。」汪慶百說著當即親自給袁崇煥倒了一杯茶。

  「謝汪大人」

  汪慶百給袁崇煥倒過茶之後，轉身看向身後的侍女以及家丁，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沖他們擺了擺手。

  這些人瞬間明白，沖二人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涼亭。

  整個涼亭瞬間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汪慶百以及袁崇煥二人。

  「不知汪大人邀請本官，所為何事？」雖然袁崇煥已經意料到了，但是還是想要確定的問道。

  汪慶百並沒有去回答袁崇煥，而是將溫體仁的書信拿給了袁崇煥。

  袁崇煥有些好奇的看著書信，然後接了過來，打開看了起來。

  但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袁崇煥不由得心中一喜，他沒想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來了，不由得有些感激的看向汪慶百。

  這時汪慶百笑著對袁崇煥說道:「袁大人，這件事已經拖了兩個月了，無論是皇上還是滿朝文武，恐怕對本官已經有了意見。

  所以還請袁大人將此事再與本官詳細的講一遍，本官好給皇上一個交代，不過還請袁大人務必要說實話。」

  「還請汪大人放心。」袁崇煥當即對汪慶百保證道。

  「那就多謝袁大人了！袁大人，裡面請。」

  於是，汪慶百當即站了起來，領著袁崇煥向自己的書房走了過去，兩人在書房內談了整整一天，隨後袁崇煥與汪慶百告辭，向府外走去。

  汪慶百依然現在書房門口，看著漸漸消失的袁崇煥的身影。此時，他突然感覺到哪裡不對，但是看到桌子上的書信，他搖頭笑了笑。

  「來人」

  「大人」

  「速將此信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呈閱給皇上。」汪慶百說著，將一份摺子交給了此人。

  「是，屬下遵命。」

  護衛說完，拿著摺子當即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