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坐收漁翁之利的錦衣衛

  無奈，他只好作罷！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他身後的毛一諾，正一臉複雜的看著這些黑衣人。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這些黑衣人就是自己叔叔毛羽健的手下，只是沒想到啊！這些人竟然會來追殺自己。

  「難道權利就這麼重要嗎？」毛一諾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問道，於此同時，此時的毛一諾也是充滿著失望。

  他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會來到京城？這個吃人的地方。

  本來他只是毛羽健的一個侄子，並不在京城，而是在他們毛家莊，這裡的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族人，毛羽健就是從這裡走出來的。

  所以每年毛羽健都會回來探親，每次回來，毛羽健總是給村裡帶來很多榮耀，這也讓年幼的毛一諾非常羨慕和崇敬。

  以至於毛一諾的名字就是毛羽健給起的，所以毛一諾對自己的名字也是非常喜愛。本來毛一諾是沒有機會來到京城為官的。

  但是，誰讓毛羽健的兒子突然被錦衣衛給殺了那，毛羽健悲痛之後，最後還是決定在族裡找一個年輕人，來傳承自己的學問和家底。

  由於毛一諾對自己的崇敬，讓毛羽健很是喜愛，便選擇了毛一諾，對於這個結果，毛一諾當然是一萬個願意。

  出於對毛羽健的信任，無論毛羽健安排什麼事，基本上毛一諾都會照做不誤，從來不考慮什麼對與錯，也因此成為了毛羽健最信任的人。

  只是，毛一諾沒有想到，親情、信任在毛羽健這樣的官場人物來說，不過是一團泡沫，永遠是不定的，有時候說沒就沒了。

  正當毛一諾正在發呆的時候，此時身在社報內的衙役和廠衛也是面面相覷，相互再次對峙了起來，都一臉警惕的看著對面。

  此時的小寧子也已經包紮完畢，看了看自己被割掉的那一塊大腿肉，小寧子只能痛苦的忍受著來自大腿的疼痛。

  「大人，現在怎麼辦？」

  這時，僅剩的幾名衙役跑到了毛一諾的面前，一臉不知所措的問道。

  毛一諾一聽，頓時從發呆中醒悟了過來，他抬起頭看了看這些衙役，然後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放下武器吧！」

  「大人，這……」

  眾人一聽，心裡頓時有些不甘，但是看到己方這邊已經沒有幾人，便心情有些低落了起來，隨後將手裡的刀扔在了地上。

  「把他們全部給我帶回去。」小寧子忍住了大腿上的痛苦，一臉憤怒的對周圍的廠衛喊道。

  「是」

  廠衛直接沖了上去，將毛一諾等人直接給圍了起來。

  「我看誰敢動順天府的人？」這時一句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只見一陣腳步聲正向這裡走了過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小寧子正要罵人，突然看到來人的面容之後，突然停住了嘴巴。

  「參見岳大人，屬下是曹公公手下的東廠寧千戶。」看到走過來的是順天府尹岳肅岳大人，小寧子直接沖岳肅抱拳道。

  「來人，將這裡給包圍起來，沒有查清楚之前，一個人也不准放走。」

  「是」

  一陣吵雜的聲音之後，順天府衙役將這裡給包圍的水泄不通。

  隨後，岳肅有些生氣的衝著小寧子斥責道:「你好大的膽子，不僅殺我順天府的人，還敢辱罵本官，該當何罪？」說完，岳肅死死的盯住小寧子。

  「大人，這……，小人也是不小心，而且這些順天府的衙役都是這些黑衣人殺的，並不是東廠的人殺的。」小寧子急忙向岳肅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你們還在這裡幹嘛？這裡是順天府的地界，你們的東廠還不快走。」岳肅直接向小寧子逼迫道，此時的他只想把東廠的人給逼走，然後自己將這些事給料理了。

  小寧子一聽，臉上頓時為難了起來。

  「什麼時候這是你們順天府的地界了？這裡是大明，只要是大明的地界，都歸我們東廠管。」就在這時，曹化淳從遠處走了進來。

  「參見曹大人」

  「參見曹大人」

  東廠的廠衛一看曹化淳到來，頓時全部都彎下腰來，衝著曹化淳施禮。

  曹化淳走到岳肅的身前，對著身後擺了擺手，然後對著岳肅說道:「岳大人，你說是不是？」

  「曹公公，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在啊！我都以為你走了那。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岳肅對著幫他譏諷道。

  「那當然了，你都沒死，我當然不會死了。」曹化淳當即大笑了起來。

  「閒話少說，帶著你的人快走，這裡屬於順天府的地界，希望你不要再鬧事，不然，捅到皇上哪裡，到時候皇上會怎麼說？曹公公應該很清楚」岳肅一臉自信的對曹化淳說道，只是此時岳肅說這話，反而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曹化淳一聽，頓時笑了起來，他看著岳肅笑道:「哦，我倒是想看看皇上到時候會怎麼說，會不會向著你。」

  「你……」

  兩人就這樣對著嘴皮子，僵持著，誰也不願意讓一步。

  然而，就在他們爭吵的時候，正在社報的不遠處，此時正站著幾個人，他們都身著錦衣衛都市，最前面的一人穿的是飛魚服。

  而此時的京城錦衣衛，擁有飛魚服的，只有錦衣衛指揮使黃德一人，所以這個帶頭人自然就是黃德了，此時他正一臉無趣的看著前面燭光搖曳的屋子。

  「大人，裡面估計是差不多了，要不要現在出手。」一名身著錦衣衛千戶的人，對著黃德問道。

  黃德則搖了搖頭，然後平靜的說道:「先不要，讓他們再耍一下嘴皮子，然後你們在上去收場。

  對了，毛府派人去沒有，記住人可不能跑，不然到時候就算我饒了你們，恐怕皇上也不會饒了你們。」

  「大人放心吧？已經派人過去了，毛府一直蒼蠅也跑不掉。」一旁的千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證道。

  「那就好！看戲吧！恐怕就算是到天明，他們二人也不會打起來。」黃德說完，便沉默了下來。

  「是啊！還是大人英明。」身邊的人連忙附和道。

  隨著黃德的不說話，眾人也都不敢說話，一時間戰場再次沉寂了下來。

  而此時的毛府，毛羽健正在急切的等待著傳回的消息，但是讓他失望的是，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可以說，此時的毛羽健已經算是將籌碼全部壓了上去，不僅將自己的侄子給定了死罪，而且還將自己豢養的死士，也都提前灌了毒藥。

  他知道，如果自己侄子和死士只要有一個人活著，那麼自己就活不了，所以此時的毛羽健正在痛苦的掙扎著。

  他恨不得自己此時就在現場，但是多年的政治生涯，讓他懂得了，無論做什麼事，最好就是先把牽扯到自己的東西給理清。

  天色越來越重，同時也預示著新的一天已經來到了，雖然此時的毛羽健已經快困的撐不住了，但是他還是不準備睡覺。

  畢竟沒有得到消息，無論在怎麼睡，也會睡得不安穩。

  就在毛羽健正在焦急等待的時候，這時，一批足足幾十名的錦衣衛隊伍，正向毛府的方向趕了過來。

  負責抓捕毛羽健的是一名錦衣衛千戶，錦衣衛千戶來到毛府門口之後，看了看眼前的毛府，隨後一擺手，身邊的錦衣衛立即將毛府給包圍了起來。

  「敲門」

  「砰、砰、砰……」

  「什麼人啊？」

  裡面的管家問道，他也是一夜未睡，按照自己家老爺的吩咐，一直守在毛府門口，等待著外面的人敲門。

  「快開門，我有事找你們家老爺。」錦衣衛大聲喊道。

  管家一聽，頓時以為是老爺要等的人到了，當即將門給推開來，一邊開門一邊還嘟囔道:「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馬上都天明了，我們家老爺都等了你們一天了。」

  說完之後，管家見沒有人回答，開頭一看，頓時被嚇呆了，只見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橫在自己面前，管家被嚇的直接腿軟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管家顫顫抖抖的質問道。

  「閉嘴，再說話殺了你。」錦衣衛千戶立即警告道，隨後一擺手，下面的人便將管家給帶了下去。

  錦衣衛推開門，向裡面走了過去，一路上他的腳步很輕，跟隨管家的指揮，幾人很快來到了毛羽健的房間。

  只見此時毛羽健的房間，依然是燭火通明，毛羽健竟然還是站著的，不知是不是在思考著什麼，一動不動。

  錦衣衛千戶從後面擺了擺手，隨後一人走了過去，他來到房間門口，一把將門給推開。

  毛羽健一聽聲音，還以為是管家來了，連轉身也沒轉的便問道:「有消息傳回來了嗎？」

  但是讓毛羽健沒想到的是，管家並沒有說話，毛羽健頓時有些好奇，連忙轉身看去，只見是一名身著錦衣衛的衣服的人。

  毛羽健頓時心裡一沉，但經歷就這麼多風雨的他，早就已經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他當即不憤的質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錦衣衛千戶這時將自己的腰牌拿了出來，然後對毛羽健抱拳說道:「毛大人，奉錦衣衛指揮使黃德黃大人的命令，請你前去錦衣衛協助調查。」

  毛羽健一聽，頓時笑了起來，然後不屑的說道:「調查，調查什麼？」

  「還請大人不要讓我們為難。」千戶一臉平靜的說道。

  「如果我要是不去了，你們準備怎麼樣？」毛羽健一臉生氣的對錦衣衛千戶問道。

  「那就只有得罪了。」

  毛羽健一聽，頓時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隨後戀戀不捨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間，隨後對錦衣衛千戶說道:「走吧！我跟你們去一趟。」

  「謝毛大人。」

  說完，毛羽健走在前面，錦衣衛千戶跟在他後面，只是他的手一直放在腰上的刀上，只要毛羽健敢逃跑，他就立馬拔刀。

  走出毛府之後，毛羽健更是站在門口，不停的看著眼前的毛府兩個大字，此時的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

  對於再回到這裡，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所以此時只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了。錦衣衛千戶也一直跟在後面，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催。

  隨後，錦衣衛千戶帶著毛羽健，一行人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這裡。

  而另一邊，曹化淳和岳肅二人，此時已經是口乾舌燥，外面的天也開始蒙蒙亮了起來，兩人看著對方都很是無奈。

  「咕、咕、咕」幾聲公雞打鳴的聲音，將正在睡覺的黃德給吵醒了，看著已經開始發亮的天空，黃德趕緊向周圍看去。

  「現在是什麼時間？裡面怎麼樣了？」黃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問道。

  旁邊的千戶一看，趕緊回答道:「啟稟大人，此時是申時四刻，裡面還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動靜，兩方並沒有打起來的跡象。」

  「不等了，天快亮了，我們去收場吧！」

  「是大人，行動。」

  千戶一聲令下，周圍的錦衣衛瞬間便出動了，只一會兒就將整個社報報社給包圍了起來。

  正在爭吵的曹化淳和岳肅一看錦衣衛的人，頓時都是臉色一變，兩人都不由的害怕了起來。曹化淳害怕的是，這麼多天的努力如果被錦衣衛給搶了，那就虧大了。

  而岳肅擔心的是，一旦錦衣衛插手了。那這件事就裹不住了，到時候自己肯定跑不掉的。

  兩人都在思索著眼前的形式變化，讓二人慶幸的是，錦衣衛一來，並沒有立即衝進來抓人，而是只將這裡給圍了起來。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不甘，但是二人還是都不肯退讓。

  「錦衣衛指揮使黃德黃大人到」

  就在這裡，黃德走了進來，周圍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黃德的身上，曹化淳和岳肅也將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黃德看向二人，並沒有絲毫的客氣，而是一臉平靜的說道:「兩位大人，皇上有旨，讓兩位大人先去錦衣衛坐坐，等朝會結束之後，讓我帶領二位大人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