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范文程獻計

  而且自己也不是崇禎皇帝的心腹，就光御林軍這一身裝備就不是自己能想的。

  想到這裡，毛文龍帶頭鼓起了掌，隨之整個場上所有人都在鼓掌，大家都一臉敬佩的看著這些穿戴整齊的御林軍將士。

  「周將軍」毛文龍走到了周清的面前，沖其抱了抱拳。

  「毛大人」周清當即回禮。

  「傳我的軍令，今晚為御林軍將士慶，所有將士不醉不歸。」毛文龍舉起周清的手，沖周圍的將士大喊著。

  「嗚、嗚，謝毛大人」

  「謝毛大人」

  毛文龍剛一說完，周圍的人便高興的歡呼著。

  正當明軍爭相慶祝的時候，皮島對面皇太極這邊，與明軍這邊截然不同的是，此時的韃子看到鰲拜的撤退，明白了此次戰鬥的失敗，頓時士氣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奴才有違大汗重託，還請大汗治罪。」鰲拜剛一上島，便立即跪在了皇太極的面前，悲痛的哭喊道。

  皇太極將目光看向眼前，這些撤退回來的韃子，此時更是毫無士氣、一身破爛，眼睛不僅沒有一絲戰意，反而變得毫無顏色。

  這讓皇太極意識到，這次戰鬥的失敗，不僅僅是損失這麼多戰士這麼簡單，失去的還有已經有些厭戰的將士們的軍心。

  看了看不僅僅是撤退回來的將士，就連周圍的將士，此時也是一臉不耐煩，而且臉上露出了厭戰的情緒，這讓皇太極心裡開始不安了起來。

  對於他來說，如果還想要繼續進攻皮島，那此刻最重要就是挽回將士們的軍心、戰意，讓他們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不然恐怕此次對大金的打擊是致命的。

  皇太極想完之後，有些猶豫的將目光看向鰲拜，說句實話，他現在真想把鰲拜一刀劈了，真是一個廢物，這麼多人竟然被連一個小島都攻不下，而且還造成了這麼多傷亡。

  但是皇太極明白，此時的大金需要這些戰將，因為大金在先後的戰爭中，已經損失了很多貝勒、將軍，導致了八旗中將軍缺失的厲害，所以讓他有些不忍心殺死鰲拜。

  如果是以前，皇太極肯定毫不猶豫的讓人將鰲拜拖走給砍了，但現在不行。

  正當皇太極猶豫不決、左右為難的時候，多爾袞則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跪在地下的鰲拜，又看了看一臉猶豫不決的皇太極，頓時明白了皇太極的意思。

  想清楚之後，多爾袞將目光看向鰲拜，厲聲問道:「說，怎麼回事？為什麼大軍會突然撤離？而且還損失了這麼多人？」

  鰲拜看著皇太極猶豫不決的表情，頓時有些害怕了起來，他明白皇太極有殺他的心，因為皇太極如果不想殺他的話，就不會直接不理他，一直在沉思什麼？而現在恰恰說明皇太極，只是一直處在猶豫之中，這讓跪在地下的鰲拜開始變的顫抖起來。

  多爾袞的聲音，對於多爾袞仿佛是天籟之音，他聽到之後，趕緊慌忙說道:「啟稟大汗、貝勒爺，不是奴才故意要撤退的，而是明軍的援軍趕到了，抄了奴才大軍的後路。

  奴才沒有辦法，為了防止大軍不被全部殲滅，只得下令大軍撤退，還請大汗治奴才的罪。」

  說完之後，鰲拜低下了頭，一副任由皇太極處置的樣子。其實此刻的鰲拜心裡也非常沒底，按照大金的規矩，他犯了這麼大的錯，只有死路一條，但是鰲拜不想死，他只能祈求大汗看在自己對其忠心耿耿的份上，能夠饒恕自己一次。

  皇太極聽過鰲拜的話之後，依然是沒有說話，也不理會鰲拜。對於他來說，鰲拜的對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失敗了，殺了他就可以重振軍心。

  正當皇太極猶豫不決的時候，多爾袞走到了皇太極的身邊，趴在皇太極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大汗，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不適合再殺大將了。」

  只多爾袞的一句話，便將皇太極從猶豫的邊緣拉了回來，他將目光看向多爾袞，咬了咬牙，狠狠的點了點頭。

  多爾袞示意，便對跪在地下，正不停地擦著汗水的鰲拜說道:「起來吧！你這次犯的錯先記著，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鰲拜聽過之後，雖然很是激動，但是卻依然沒有動，反而是將目光看向皇太極，意思很明顯，沒有皇太極的命令，別人再怎麼說，他也一定不會起來的。

  鰲拜的動作，頓時讓皇太極有些觸動，他轉身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下的鰲拜，心中暗道這奴才雖然有錯，但是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既然如此，就饒過他這一次吧！

  想過之後，皇太極看向鰲拜，怒氣沖沖的說道:「還不快起來，多貝勒都說話了，你還在等什麼？等死嗎？」

  鰲拜一聽，頓時立即站了起來，滿臉感激的說道:「謝大汗的不殺之恩，謝多貝勒的不殺之恩，奴才一定為大金忠心耿耿，在所不惜。」

  「好了，你先說說皮島那邊的情況吧！我們聽聽，再決定怎麼辦？」多爾袞擺了擺手，平靜的對鰲拜說道。

  「是，奴才率領大軍經過一番血戰，本來都已經突破了明軍的防禦，大軍正要登陸皮島。

  但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夥明軍從背後繞了過來，直插我軍後背，導致我軍腹背受敵，無奈奴才只能下令撤退。

  而且這伙明軍和皮島上的明軍有很大的不同，他們雖然沒有攜帶炮艇，但是這些明軍個個裝備精良，就如同昔日遵化城下的護國軍一般。」鰲拜一臉認真的向皇太極和多爾袞說道。

  「護國軍一樣的明軍？」皇太極聽到之後，和多爾袞對峙了一眼，暗道明軍什麼時候出現這麼多精銳部隊。

  這時多爾袞仿佛想起了什麼，突然對皇太極說道:「大汗，我知道了！」

  「快說」皇太極當即問道。

  「臣弟聽說明朝皇帝自從護國軍在遵化城全軍覆沒之後，不僅重新組建了護國軍，而且以護國軍的模式還組建虎賁軍和御林軍，據聽說他們的裝備和護國軍一樣，只是沒有配備戰馬而已。

  如果臣弟沒有猜錯的話，這伙明軍就是這兩支部隊的其中一個。」多爾袞說完之後，一臉凝重。

  皇太極聽過之後，不斷地在腦中翻閱著護國軍的資料，由於昔日的護國軍就是毀在他的手裡，所以他對於護國軍非常熟悉。

  這伙明軍的出現，讓皇太極明白了奪取皮島的困難性，以他們現在所占的優勢來說，唯一的優勢就是人數。

  但是明軍卻占據著天時地利人和，所以皇太極對於再次攻島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他將眾人叫到了自己大帳之中，看了看下面的眾人，心中暗暗嘆息了一下，然後一臉平靜的開口說道:「如今已經可以確定，明軍已經增援了皮島，這讓我們攻擊皮島恐怕會變的異常艱難，不知各位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說完之後，皇太極將目光看向了眾人。

  只見眾人開始相互討論了起來，只是在討論的過程中，不斷地搖頭，嘴裡喃喃自語的說道:「不行，不行！」眾人的反應，讓皇太極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他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怒道:「都給我安靜。」眾人一聽，趕緊停止了討論，將目光看向皇太極，只是他們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他們為沒有什麼辦法。

  就在這時，最下面的范文程直接站了出來，對正站在上面一臉怒氣的皇太極說道:「啟稟大汗，臣有一個辦法？」

  皇太極一聽，趕緊將目光看了過去，同時周圍的這些大金的大官也都將目光看了過去，當眾人發現是范文程的時候，個個眼中都不屑一顧。

  「范大人請說」與眾人態度截然不同的是，皇太極此刻的態度確是異常的溫和。

  范文程對於眾人不屑的態度，仿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站到了眾人的中間，沖皇太極抱了抱拳說道:「啟稟大汗，臣以為我們應當放棄皮島，改為攻擊明軍的遼東各堡。」

  范文程的一席話，立即震驚了在坐的眾人，就連皇太極都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范文程。

  「什麼？放棄皮島，怎麼可能？毛文龍讓我們損失了這麼多，我們怎麼能輕易放過他？」

  「是啊！一定要殺了毛文龍，為建州城和遼陽城報仇。」

  「是啊！留著毛文龍就是一個禍害！這個范文程簡直就是居心叵測。」

  眾人不由得議論紛紛，態度也是非常明確，那就是一定要攻下皮島，殺掉毛文龍。因為對於毛文龍他們實在是恨透了，不僅燒毀了建州城，而且還燒毀了遼陽城，這讓他們實在是忍不可忍，他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皇太極則反應了過來，臉上也恢復了平靜，他將目光看向了范文程，然後說道:「還請范大人詳說。」

  范文程看著眾人的模樣，暗道自己今天得罪的人不少啊！不過此刻他也顧不得這些了，反正都已經得罪他們了，而且他們沒有什麼事情，也不敢找自己的麻煩。

  但是對於范文程來說，得罪這些人不是最可怕的，反而是如果再得罪大汗，恐怕他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這樣想著，范文程當即對皇太極說道:「啟稟大汗，臣以為皮島易守難攻，而且又有明軍精銳的支援，實在不是硬攻的選擇。

  反而是明軍的遼東各堡，臣以為他們此刻必然內部空虛，我大軍攻擊的時候，必然一舉擊潰，明軍望風而逃。」

  「范大人為何如此肯定明軍遼東各堡一定內部空虛？」站在前面的代善，對於范文程的建議不屑一顧，直接開口質問道。

  范文程看了看前面的代善，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啟稟大汗，各位貝勒，臣之所以能確定明軍遼東空虛，其因有三。

  這其一，就是明軍目前在遼東的人數，經過廣寧城大戰之後，遼東明軍十不存一，就算明軍對此有支援，但是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太多人。

  其二，明軍的人數不多，而且還將精銳調往了皮島，而遼東這麼多明軍堡壘，如果明軍全部設置守衛的話，恐怕兵力遠遠不夠。

  其三，出其不意，明軍恐怕也不會想到，我們會突然放棄皮島，轉而攻擊遼東，到時候必定陣腳大亂，我軍則可以趁機攻取遼東。

  只要我們拿下遼東，到時候只剩下毛文龍一夥明軍孤零零的鎮守，我們一勞永逸的解決整個遼東問題。」范文程說完之後，並沒有什麼得意的樣子，反而是直接退到了一邊，等候皇太極的決定，仿佛剛才不是自己說的似的。

  皇太極聽過范文程的話，不由的沉思了起來。同時在場的眾人也再次的議論紛紛起來，他們也開始覺得這份計劃可行。

  「諸位以為范大人的提議如何？」皇太極思考過後，將目光看向眾人問道。

  多爾袞則率先站了出來，對皇太極說道:「啟稟大汗，臣弟以為范大人所言可行。」

  「嗯嗯，我等也以為范大人所言有理。」

  多爾袞說完之後，眾人也是紛紛附和道。

  皇太極一聽，頓時點了點頭，他也覺得范文程的建議非常好，畢竟能不能攻下皮島還很難說，不如聽從他的建議，出其不意的去攻擊明軍鎮守的遼東，說不定能達到讓人驚喜的效果。

  這樣想著，皇太極站了起來，將目光看向眾人，凝重的說道:「傳我命令，全軍整裝待發，今夜向遼東攻擊而去。」

  眾人一聽，趕緊嚴肅的回答道:「是大汗，我等遵命。」

  「好了，你們都下去準備吧！記住別人明軍發現了，此時一定要小心翼翼。誰要是泄露了機密，直接殺無赦。」皇太極陰沉的掃了掃眾人說道。

  「是大汗，我等告退。」說完眾人趕緊走了出去。

  皇太極看到眾人都走出去之後，自己也走出了大帳，看了看已經有些發黑的天空，不由的暗暗說道:「希望巫神能夠保佑大金，打敗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