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兩黨相爭

  所以一時之間，整個蓋州城喊叫聲沖天，韃子的將士像一支支餓狼，不停的嚎叫著，這聲音在百姓的耳朵里，卻如同地獄。

  當一切停止之後，鰲拜看了看庫里的糧食，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旁邊一臉茫然的范文程說道:「范大人，勞煩你將將士和這些奴隸交給大汗，他還要去其他三城收取糧草。」

  范文程則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很隨著押解將士一塊走了下去，只留下鰲拜在那得意的笑著。

  隨著鰲拜將四城的百姓禍害了一番，這才將湊齊大軍一個月所需的糧草，鰲拜也如願以償的當上了正藍旗的旗主，但是這個旗主有名無實，真正的正藍旗還是在皇太極的手中掌握著。

  不過鰲拜並不在意，因為他是忠於皇太極的，只要有這個名分就行，其他的他也不敢奢求。

  皇太極得到糧草之後，再次命令大軍開始進攻，此時大軍依舊分成兩路，一路走水上，一路走陸地，陸地上的任務則是將最後留在明軍手裡的地盤，由紅嘴堡到旅順、雙龍等地給攻取下來。

  而海上的則負責從海上，將明軍各島嶼的聯繫切斷，另外將他們來自海上的補給線也給切斷，以此來將這些島嶼徹底孤立起來。

  當然，韃子的計劃雖然很完美，但是卻如同夢幻一樣，很快便被身在皮島的毛文龍給打破了，毛文龍看了看韃子的幾條破戰船，先是笑了笑，隨後指揮著手下的戰船向韃子沖了過去。

  韃子的戰船本來就少，而且此刻還是分散的，所以毛文龍只是開了幾炮便嚇的韃子落荒而逃，最後跑的慢的幾艘戰船被毛文龍的戰船給追上，直接給擊沉了。

  面對如此狀況，皇太極知道封鎖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便暫時放棄了這個計劃。

  而遼東的袁崇煥此刻也在著召集人馬，準備救援毛文龍，雖然此時遼東也自身難保，但是袁崇煥之前已經向崇禎上過奏報，表明火燒遼陽城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如果自己不去支援東江鎮，那不就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嗎？袁崇煥這樣想著，隨即便讓救自己出來的劉光率領五萬京營精銳前往攻擊西平堡，袁崇煥的此意只要達到讓韃子左右奔波的目的就行。同時這也是袁崇煥為了報答劉光，給他準備的一個立功機會。

  同時，為了防止韃子不顧一切的攻擊皮島等島嶼，袁崇煥隨即組織了大量的民船，派遣精通火器的御林軍前去支援皮島，御林軍在周清的帶領下，乘水路向東江鎮趕了過去。

  皇太極此時也是看著皮島等島嶼非常著急，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攻取這些島嶼，那這麼多天所付出的心血將會付之一炬，而且毛文龍依然是自己的後方之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咬自己一口。

  就在這個時候，索尼之父碩色向皇太極獻了一計，當然這個計策也不是非常高明，但確實此時皇太極所需要的。

  碩色向皇太極表明，可以兵分兩路，利用大量的民船同時向皮島和須彌島攻擊而去，同時碩色還表示，因為手中擁有大量從蓋州等地抓來的百姓，索性將百姓也置於前面的戰船，用以迷惑敵人，當然如果敵人心軟了那就更好。

  雖然此計一般般，但確實是著了皇太極的所急，於是立即被皇太極徵用了，帶人去沿海各地收集各種漁船，只用了三天，韃子便掠奪來了各種漁船幾千艘，將遼東沿海各地掠奪一空。

  得到戰船的皇太極趕緊組織攻擊，整個海面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漁船，一眼望不到邊，讓人十分震驚。

  同時皮島的毛文龍也在緊急的備戰當中，雙方劍拔弩張，戰爭即將來臨。

  然而就在這時，整個朝廷還在圍繞遼東的事情，爭論不休，雙方各執一詞，整個朝堂之上充滿著硝煙的味道，而上面的崇禎確是一直冷眼相觀。

  崇禎三年四月二十六日，今日的天氣仿佛與今天的氣憤截然不同，晴空萬里，讓人心情變得異常通常。

  而此時在午門等待的文武百官，卻顯得非常平靜，這往往暗示著激烈的爭鬥即將開始，大家都沉默以待，但是文武百官卻沒有一個告假的。

  正在百官等待的時候，溫體仁從遠方走了過來，溫黨的官員一看，趕忙迎了上去，抱了抱拳說道:「溫閣老有禮了。」

  「諸位大人有禮了。」溫體仁也向眾人抱拳回禮，然後也站在了哪裡，等待午門開啟。

  「吱」龐大的午門被從裡面給退開了。

  「溫閣老請」

  「諸位大人請」

  在一片人的附和之下，溫體仁帶頭走進了午門，身後跟著的是文武百官。

  「啪、啪、啪」三聲鞭響。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崇禎掃了掃下面的文武百官，發現今天還真是巧，竟然所有人都來了，看到今天免不了一場辯論了。

  想罷過後，崇禎笑著問道:「眾愛卿可有什麼要事要奏報的？」

  眾人相互看了看，不知該說些什麼？都等著對方先發難，然後自己反駁那，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竟然安靜了下來。

  這時倪元璐卻站了出來，對著崇禎說道:「啟稟皇上，臣有事起奏。」

  「愛卿請說」

  「啟稟皇上，目前戶部已將鹽礦司整體組建完畢，只是人選方面，目前缺口很大，戶部急需一批會記帳、理帳的底層官員，敢問皇上是否可以從今年的科舉中選取一部分人，充實到鹽礦司。」倪元璐看了看皇上，然後問道。

  崇禎想了想，暗道確實是啊！鹽礦司需要的是一批算術、理帳人才，而且都是底層官員，現在去哪裡找那？只能在科舉中選取一部分人進行培養。

  決定之後，崇禎看了看倪元璐，正要說話，沒想到這時一旁的工部尚書徐光啟卻忍不住了，當即站了出來對崇禎說道:「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

  崇禎一聽，當即看了過去，原來是徐光啟，看他一臉著急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過來，暗道自己真是捨近求遠，隨即連忙說道:「愛卿請說。」

  「啟稟皇上，臣以為充實鹽礦司並不需要從科舉中選拔，皇上囑託老臣承辦的皇家學院，目前有算術一科，每年都會產出算術、帳目人才，所以臣希望皇上能夠准許。」徐光啟說完，就這樣看著崇禎，希望崇禎能夠同意。

  崇禎一聽，頓時明白了過來，皇家學院雖然自己是名義上的院長，可是卻並沒有什麼福利，現在混的甚至不如國子監，最主要的就是學生就完學該怎麼安排。

  而徐光啟作為工部尚書，一個才能安排多少人才，所以此刻有了機會，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說話了，畢竟這直接影響了皇家學院以後的名氣，和自己以後的名氣。

  「徐愛卿務急，朕正要說此事。既然戶部需要算術、理帳人才，而皇家學院又有，那就正好，著戶部擇日前往皇家學院選拔人才，不得有誤。」崇禎看了看徐光啟和倪元璐，笑了笑說道。

  「謝皇上，臣遵旨。」徐光啟當即高興的說道。

  而倪元璐卻有些為難了，他總認為不是科舉選拔的人才，總有些不妥。

  「皇上，這……皇家學院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功名在身，只怕……」倪元璐說道這裡停了下來，意思就是沒有功名在身，不好安排。

  「什麼沒有功名？朕都說了，朕是皇家學院的院長，這些人都是朕的學生，而且戶部需要的是算術人才，這些人正好也精通算術，所以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崇禎看了看倪元璐嚴肅的說道。

  「是皇上，臣遵旨。」倪元璐說完之後，直接退了下去。

  將這件事解決完之後，崇禎又看了看依然沉默的眾人，笑了笑說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什麼要奏的？如果沒有，今天就到這裡吧！」

  崇禎說道這裡，有些人立即忍不住了，直接站了出來，說道:「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

  崇禎一聽，頓時暗道終於忍不住了，趕緊抬頭看了過去，發現又是毛羽健這個棒槌，頓時無語的說道:「愛卿請說。」

  毛羽健正了正自己的官服，然後對崇禎說道:「啟稟皇上，臣要彈劾遼東總督袁崇煥袁大人，在此次廣寧城之戰中，袁崇煥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私自調動十多萬大軍，攻擊韃子的重鎮廣寧城和義州城，導致十多萬大軍最終被圍，傷亡慘重。

  臣請皇上罷免袁崇煥，令擇良將鎮守遼東。」

  「皇上，臣也贊同毛大人的主張，請求罷免遼東總督袁崇煥。」這時詹事府詹事羅喻義也占了出來附和道。

  這時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景文也站了出來，對崇禎說道:「啟稟皇上，臣也要彈劾遼東總督袁崇煥，在職期間，曾私自與韃子議和交易。臣以為此次明軍作戰失敗，原因絕不是這麼簡單，還請皇上明查。」

  范景文的話一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頓時嚇了一跳，這可是誅心之言啊！范景文這話的意思就是告訴崇禎，袁崇煥有可能通敵買過，此次作戰也是故意失敗的。

  這時旁邊的溫黨忍不住了，汪慶百直接站了出來，對著范景文大喊道:「大膽，啟稟皇上臣請誅范景文以正邊關將士的軍心，如今邊關將士剛剛浴血奮戰，袁大人也是為我大明勞心勞力，而勝敗不過兵家常事。

  臣以為范景文無故污衊朝廷邊關大將實在是其心可誅。」

  「皇上，臣以為如今遼東未穩，雖然袁大人有些許錯誤，但勝敗乃兵家常事，所以臣以為應將袁大人留在遼東，戴罪立功。」這時御史史捷也站了出來對崇禎說道。

  可溫黨汪慶百剛剛停止說話，旁邊的范景文就再次忍不住了，他直接對汪慶百大聲斥責道:「汪大人說話好生輕鬆，些許錯誤，堂堂近十萬精銳的傷亡，在汪大人眼裡竟然不值一提，汪大人好大的口氣啊！我邊關十萬大軍是十萬條性命，不是冷冰冰的十萬數字。」范景文說完直接一甩袖子，直接歪過頭去，不在對著汪慶百。

  隨著二人的爭吵，整個朝堂都充滿了各種辯論的聲音，眾人相互攻擊，但是還有一些人，明明是帶頭挑事的，此刻確是紋絲不動，仿佛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似的。

  突然間，范景文和汪慶百二人，辯論著辯論著突然打了起來，范景文忍受不住汪慶百的嘲諷，直接一拳頭揮了上去。

  汪慶百頓時被打蒙了，他沒想到范景文竟然真的敢動手，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打自己，頓時有些憤怒，當即撲了上去，二人扭打在一起。

  要說這文人打架，崇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頗有些新鮮，所以並沒有立即喝停，而是稍微看了一小會，發現二人大家實在是沒什麼新意，就是抓抓衣服，捶捶頭。

  眾人也是看熱鬧的看熱鬧，幫忙的幫忙，表面上有些人是拉架的，但是拉的確是偏架，往往會衝著自己看的不爽的人，趁他不注意，狠狠踹上一腳。

  所以整個朝堂越來越亂，就跟民間吆喝的菜市場一樣。崇禎看了一會，頓時感覺到了無聊直接「啪」的一聲，拍向了前面的桌子。

  「都給朕住手，你看看你們，一群朝廷大員，在這罵街滾打成何體統，你看看你們和菜市場賣菜的商販有什麼不同？斯文掃地。」崇禎指著眾人當即大罵了起來。

  范景文和汪慶百以及眾大臣看到皇上生氣了，當即放開了手腳，除了范汪二人，其他人瞬間躲的遠遠的，仿佛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似的。

  汪慶百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疼的左眼，當即跪了下來，對崇禎哀嚎道:「皇上，你要為臣做主啊！范景文竟然當著皇上與文武百官的面，向臣動手，實在是藐視朝廷法紀，臣請皇上治罪范景文。」

  范景文也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嘴臉，並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汪慶百的左眼，頓時低下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