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知縣孫士美的決心

  原來王自用和張存孟兩伙亂軍合併一處之後，總記亂軍大約有五萬多人。擁有了如此多的兵馬之後，而且一路上又沒有遇見過大批明軍的對抗，所以這讓這些亂軍們變得猖獗起來。

  本來打算悄悄的往安康府行進的兩伙亂軍，最後竟然一路攻城略地的向渭南府攻來。

  一路上大的府衙他們根本不去碰，打不打的下來不說，單是攻下一座府城都要耗費大量時間。於是他們就只能拿那些小一點的縣城出氣。

  亂軍每攻下一座縣城就能掠奪來大量的財寶和美女。所以這讓本來就猖狂的亂軍變得更加瘋狂起來，他們一路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一些府衙雖然有些兵力，但是畏懼這伙亂軍的勢力，不敢獨自出戰，也就導致了亂軍的更加肆無忌憚。

  直到亂軍到達渭南的時候，渭南府的官員意識到這伙叛軍很有可能會直接從華縣路過，並且攻城。於是便提前與潼關的馬科總兵進行了聯絡，希望他們能夠出兵相助。

  潼關是關中的東大門，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居中華十大名關第二位，素有「第一關」的美譽。潼關總兵馬科深知潼關的重要性，但又知道這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如果能擊敗這伙亂軍，那功勞就很大了，到時候說不定能得到皇上的器重。

  思慮再三，馬科決定拿出潼關的一半人馬，前往華縣與叛軍決戰，不能讓叛軍順利的渡過渭河。

  於是，在渭南府及他的周圍縣府，當地官府開始動員當地的青壯年參軍。但一開始人們並不願意，直到當地知縣孫士美出手，才逼得他們不得不上陣保護華縣。

  孫士美很清楚如果華縣丟了的後果，那他就算不被亂軍殺死，也會直接被朝廷免職，自己的官場生涯就會結束，但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整個華縣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想到這裡的知縣孫士美開始變的冷酷了起來，他先是同當地鄉紳談話，希望他們能夠出錢出錢出糧，但那些鄉紳自然是不願意，他們認為剿賊不過是朝廷的事，與他們何干，直接拒絕了知縣孫士美的要求。

  他們的拒絕讓知縣孫士美非常憤怒，為了自己的生命，為了華縣的百姓，他開始不惜得罪當地的士紳貴族，他直接找出幾個當地鄉紳賄賂官員的證據，然後抄家之後，直接拉到菜市場給砍了。

  這一砍震驚了當地的鄉紳，一個個開始夾起尾巴做人，將金銀和錢糧紛紛送到孫士美府上，孫士美利用這些錢糧來招募青年。

  他當即命令凡是家中有兩個成年的男人，必須有一個臨時參軍，有膽敢不從者全家老小立即趕出華縣，在孫士美的召集之下，一個小小的華縣都聚集了五千多青壯，再加上渭南城送到了一萬多人，馬科手上的大軍一下就有三萬多人。

  在馬科的布置下，整個華縣成為了一個誘餌，附近則如同一個口袋，只要亂軍敢進來，這個口袋扎住，到時候亂軍就算不全軍覆沒！必然也是傷亡慘重，潼關總兵馬科這樣計劃著。

  此時的叛軍卻並不知道此時的華縣已經布置好了口袋，等待他們的的到來。他們還天真的以為華縣如同他們一路上攻擊的城鎮一樣，一擊而破。

  在亂軍的大帳之中，張存孟和王自用兩兄弟在坐在一起喝酒。

  「王兄，攻下華縣渡過渭河，下一站就是商洛了，過了商洛便能達到安康府，來祝願我們早日到達安康府，起義大會早日召開。」張存孟端起一杯酒對著坐在對面的王自用二人說道。

  二人也是非常高興，端起酒杯和張存孟砰了一下，隨即大口飲下。

  「痛快，張兄，這次的華縣，要不還讓我們兄弟倆人來進攻吧！保證可以一炷香時間都不要，就能攻下華縣，活捉他們的知縣。」王自用說完笑了起來，上次攻打縣城，他們搶的了很多寶貝，現在還有高興著那，所以看到眼前的華縣不由得有些心動。

  「那可不行啊！王兄，當初可是說好的，一部一座城池，然後輪流出兵攻取，兄弟這可不能讓啊！」張存孟趕緊拒絕道，這種好事他當然不會讓。張存孟的拒絕讓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看著氣氛有些不對，旁邊的王嘉胤趕緊說道:「兩位兄弟莫要再吵，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就按規矩來，誰也不會吃虧，不要因為這一些小利，而讓我們的兄弟感情破裂。」說完還用手戳了一下王自用。

  王自用會意，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對著張存孟說道:「張大哥，小弟剛才是開玩笑的，現在向你賠罪，請你莫要在意，小弟先干為敬。」說完直接酒杯一歪喝了下去。

  張存孟也知道此時不是鬧矛盾的時候，也站了起來說道「兩位兄弟說的對，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完也將酒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三人相視一笑，繼續談天說地起來。

  進入八月份的陝西天氣，依然十分燥熱，但夜晚得涼風吹在人的身上，讓人疲倦一天的身體，得到了絲絲的安慰。

  潼關總兵馬科為了保證華縣百姓的安全，希望知縣孫士美能夠帶領當地的鄉親出去暫時躲避一下，防止萬一亂軍破城之後，城內百姓、官員的安危。

  但此提議卻直接被孫士美嚴詞拒絕，他堅定的說道：「為了保持守城將士和青年的決心，決定是要與華縣共存亡。」孫士美親自帶領縣衙的衙役登上城樓，親自督戰。此舉極大的振奮了守軍的軍心，也令馬科對孫士美另眼相看。

  雖然亂軍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但是帶頭人張存孟依然保持清醒的大腦，為了保證明天攻城順利，當天夜晚他便派出斥候前去華縣打探消息，但是得到的消息確是華縣城已經戒嚴了，而且城內的居民並沒有逃離的跡象。

  這樣的情況讓張存孟反而更加放心，因為他們一路上進攻的縣城基本上都是這樣的。

  因為這些小縣城已經提前得知了他們的到來，所以都嚴閉城門，不允許出入買賣，堅守城池，希望亂軍能夠知難而退，但往往這樣的城池，在亂軍的一波衝鋒之下，便被擊潰，守軍四處逃散。

  思索一番之後，張存孟下令，大軍今晚休整，明天早上開始進入華縣境內，攻擊縣城。張存孟的命令一出，整個亂軍開始興奮起來，他們懷念華縣裡面的金銀珠寶，糧食美女。紛紛討論著明天打進城之後，要幹什麼、幹什麼。

  張存孟的自以為是，也多虧了孫士美當初拒絕帶領百姓逃離，不然張存孟發現整個華縣城如同空城一般，必定不會如此大膽前來攻城。

  今天的夜晚註定平靜，兩方都在為明天的戰鬥而準備著，一個小小的華縣，誰又能想到明天會有多少人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