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明軍對陣叛軍

  亂軍再次一片片的倒下，這一切讓王舊和李過非常絕望，他們知道今天完了，二人想要整合身邊的人衝過去，然而此時的亂軍本來就傷亡慘重，再加上官兵的弓箭，一批批的亂軍開始躲在地上投降，這些都是農民出身，在他們認為只要投降就能活的下來。

  無奈的王舊和李過，只能將原先邊軍出身的人聚集在一起，這些人也非常配合，沒有幾個選擇投降的，因為他們知道以他們的身份造反，一旦被抓住就是死刑。

  慢慢的距離在二人身邊的人做來越多，達到了兩千多人，這些人向城牆角邊趁亂悄悄的走了過去，想要一舉突破防線，然後逃跑。

  可這時突然從城內竄出一個煙花，「砰」的一聲炸在空中，李過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叔父打開了東門，此時的他有兩個選擇，一繼續攻擊西門，打開之後，和李自成部達成一線，然後迅速從東門逃跑。只是這個可能性太小，就看看現在爬在地上的人，指望他們攻城根本就不行，而且就算攻破了城門，到時候跑掉的又能有幾個那。

  就是二就是自己從明軍防線突圍出去，這個可能性很大，因為自己已經帶人準備好了。

  思考了一下，李過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猶豫，不然性命難保，他看了看周圍的兄弟，咬了咬牙說道:「跟我來，一會聽我的命令，我們從這突圍，一舉突破官軍的防線，然後直向西跑去，那邊是山區，扎進去也許我們就能活。」說完他指了指方向

  眾人一看，小聲說道:「好」

  孫傳庭看著明軍漸漸將叛軍包圍，而且有些叛軍已經開始投降，頓時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楊肇基則不一樣，他雖然已經幾十歲了，但仍然喜歡戰場的廝殺，無所畏懼，他親自指揮明軍將士們拼殺，以至於亂軍在他的指揮下，被殺的血流成河，一個個如麥苗一般脆弱，有時候忍不住了還親自操刀砍死兩個，但很快就會被親衛保護起來。

  兩人正在高興的時候，城裡突然竄出一支煙花，孫傳庭一愣，頓時感覺到不妙，正在高興的楊肇基一看，常年在戰場的直覺，讓他知道可能有什麼變故發生了。

  他趕緊來到孫傳庭身邊，急切的問道:「孫大人，城裡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會有煙花？」

  孫傳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思考了一下，隨即對楊肇基說道:「楊大人不好了，估計可能城裡有一夥敵人在接應這伙叛軍，我們現在不能再拖延了，必須立即解決這片亂軍，隨後再將城裡的亂軍包圍起來。」

  「行，那孫大人你看怎麼辦？」楊肇基向孫傳庭問道

  「殺，凡是反抗者殺無赦，站立者殺無赦，移動者殺無赦。」孫傳庭面無表情的對著楊肇基說道

  楊肇基多年的戰場生涯，早就將他的婦人之心磨滅了，他聽完之後什麼也沒說，直接帶領親衛衝到了明軍面前，大聲喊到:「兄弟們，聽我的命令，凡是站起來或者是在走動的全部殺無赦。」

  「是」眾人一聽，頓時振奮道，畢竟人人都喜歡打這樣的仗，危險性小，而且立功快。

  說完之後，一群人嗷嗷叫的沖了上去，仿佛這樣亂軍就是一群綿羊，他們是一群狼，在尋找自己的食物。

  當明軍衝上去的時候，李過看出明軍已經進攻，知道時機的到來，一聲令下，二千多人直接朝一個方向沖了過去，頓時這個方向的明軍壓力大了起來，亂軍由王舊帶著衝鋒，因為李過本身的身體素質並不行，所以王舊帶著亂軍直衝一片殺去，但是明軍畢竟占多數，一時之間也沖不破明軍的防線。

  而城內的李自成此時也著急了，因為西和縣東城門並沒有官軍的防守，所以他很輕易的就將東門給打開了，但是在城門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西門的消息，只能隱隱的聽見西門打鬥聲，李自成知道西城動手了。

  等待了一會的李自成，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隨即直接將煙花打了出來，他要給東城的一點信心，同時也讓官軍心裡壓力倍增，到時候只要他帶人一出現，明軍必定不戰而逃，不過確實是這樣的，他在攻克前幾座城池的時候，因為沒有正規軍，只有一些當地的衛所，這些衛所里的兵，基本上就是農民了，常年沒有訓練，而且吃不飽穿不暖，只能掛著一個兵的名義，往往只要李自成帶著自己的兩萬多人一攻城，這些人一般都會直接逃跑。

  這樣想著，李自成親自帶兵沖了過去，然而他遇見的李生雖然只是個千總，但是確是和楊肇基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所以他看見城裡的煙花之後，他將身邊的人集合起來，分成兩批，一批在這裡防守，另外一批跟隨自己去擋住敵人。

  說完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局勢，明軍已經快要解決亂軍了，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堅持一下，別說外面的亂軍，就連裡面的都跑不掉，到時候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這樣想著，李生舉起手中的刀，帶領人從城樓上沖了下去，直接迎向衝來的李自成，雙方碰撞在了一起來，李生所率領的官軍無論士氣還是裝備都要勝過李自成部的，只是人數卻遠遠小於李自成部，但他們並沒有露出懼意，而是將冰冷的鋼刀刺進敵人的身體。

  李自成也是悍不怕死，只見他頭戴一字巾，身披黑衣；上穿青錦襖，手裡拿一口銅鈸磐大刀。找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可能因為從小習武的原因，兩眼看起來了炯炯有神。

  拿著大刀就向李生砍了過去，李生感覺到了微笑直接隨身一滾，躲了開來，看到李自成差點將自己砍成兩半。頓時大怒，直接手持鋼刀就迎了上去，「蹦」的一聲，兩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濺起一道火花。二人都往後退了兩步，兩人頓時意識到了對方不簡單，隨即開始試探起來了。

  而外面的李過和王舊依然在努力的往外沖，兩人都拼命了，他們知道如果逃不掉必死無疑，所以二人不顧一切的往前沖，終於明軍陣營有了點鬆動的跡象。

  楊肇基剛剛指揮明軍，將叛軍團團圍住，解了城門防軍的壓力，突然看到包圍圈的西邊依然有一支亂軍再往前沖。

  很快他就知道這支隊伍很有可能是亂軍的精銳，而且還有亂軍的首領，頓時大喜過望，直接帶領親衛沖了過去。

  本來有些抵擋不住的西側明軍，突然聽到後面總兵的聲音，楊肇基大聲喊道:「兄弟們我來了，跟我一起殺啊！」說完手一指，身邊的親衛直接殺了上去，頓時明軍的軍心大振，又將亂軍好不容易殺出的一小片又給頂了回去。

  楊肇基仔細觀察了敵人，頓時發現了李過和王舊的不同，隨即他指向李過和王舊，大聲喝道:「兄弟們，此二人就是亂軍的首領，抓住他們本總兵為你們請功。到時候榮華富貴必定跑不了。」

  明軍士兵一聽，不顧一切的向王舊和李過殺過去，王舊、李過身邊頓時壓力大增，李過因為身體不行，在護衛隊的保護下還能上陣殺殺，也就起個指揮的作用，所以此時已經乏力，看到明軍大量的殺將過來，開始向後退去，他這一退，導致整個隊伍再次向後退去。

  而王舊則不同，他本來就是邊軍出身，而且英勇善戰，跟隨李自成起義後，便收到了李自成的重用，此刻更是毫不畏懼，迎著攻擊而來的明軍便殺了上去。

  可是因為側面李過的後退，導致了他的側面並沒有自己人，所以官軍直接將他的後路切斷，一根根矛槍刺了過來，王舊終究是寡不敵眾，只聽「噗噗」矛槍入體的聲音，王舊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救出的鮮血，直勾勾的倒了下去。

  王舊的死亡對亂軍是一次大的打擊，跟隨王舊的隊伍有些開始躲了下來，但是官軍此時已經殺紅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矛槍直接刺了下去，王舊帶領的所有人全部被殺死。

  而李過部此時也寡不敵眾，看著王舊的死亡，李過悲痛欲絕，大聲哀嚎。王舊的死亡是壓死在亂軍身上的最後一棵稻草，所有人開始投降起來，李過看著趴在地下的部下，又回頭看了看王舊。

  李過站了起來，看著慢慢靠近的明軍，眼睛裡充滿了恨意。這時楊肇基也看到了亂軍已經全部投降，隨即命令大軍停止攻擊，他看著李過，慢慢的走了過去，很難想像一個十幾歲的小伙子會出來造反。

  這時楊肇基旁邊的護衛指著李過大聲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見了大人還不跪下，來人把他綁了。」

  楊肇基聽過之後，並沒有制止，對於他來說李過還不值得他重視，今天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不過確實如此，今天的戰鬥他只是稍微的指揮了一下，亂軍就被全殲了，而且明軍傷亡也非常少。

  李過看向問話的侍衛，直接「呸」的一下，隨後把出身上的短劍，看向身後的西和縣，大聲喊道:「叔父，侄兒先走了。」說完直接割破喉嚨自殺了。

  楊肇基一看頓時有些震驚了，他沒想到小小亂軍如此有志氣。他將目光看向跟隨李過一起企圖逃跑的亂軍，直接一揮手。旁邊的明軍將士示意，直接刀起刀落人頭落地，自此亂軍的所以精銳人員幾乎全部被殺。

  而身在城裡和李生大戰的李自成還不知道李過陣亡的消息，他還夢想著李過攻進城門，然后里外夾擊，迅速將眼前官軍全部殺死，然後再一起逃跑。

  可他等來的卻不是李過和他的部下，而是城頭上的明軍，楊肇基解了城樓的危機之後，城樓上的明軍便開始下去，向城中跑去支援李生千總。

  李生和李自成兩人大戰了一百多個回合之後，二人均且累的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兩人直接將護甲脫了下來，光著身子繼續戰了起來。

  而二人的手下，明軍雖然英勇無比，但是終究是人數太少，很快就流露出了頹勢，李生眼裡干著急但是卻沒有什麼辦法，他只能儘快的解決掉眼前的李自成，但是李自成的實力和他不相上下，二人很難分出勝負。

  與李生相同的是，李自成此刻也是非常著急，他也不想拖的太久，不然哪怕是擊敗眼前的明軍，恐怕自己也逃不掉。慢慢的李自成有些責怪李過了，怪他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來。

  正在二人焦急的時候，城樓的明軍支援了過來，讓本來有些頹勢的明軍頓時軍心大振，而李自成部卻頓時有些頹廢了。

  護衛看著正在和李生大戰的李自成，隨即三人上去拖住李生，兩人將李自成拉了下來。

  李自成大怒:「你們拉我幹嘛？我要去把他砍死。」說著提起大刀就要再次衝上去。

  兩名護衛趕緊說道:「大哥，不好了，明軍支持過來了。我們快走吧！不然恐怕就來不及了。」

  「走？上哪走？我們的兄弟還在那邊，李過和王舊還在那邊。你讓我怎麼走？」李自成有些無奈的說道，他知道事情不妙，但是他還是不願意輕易放棄。

  「大哥，李過和王哥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如果我們再不走，也走不掉了，我們都死了。到時候誰來替他們報仇？」二人趕緊規勸道

  「這」李自成還是有些不甘心。

  「還這什麼？快走吧！」說著兩人拉著李自成向東門跑去，然後二人一擺手大聲說道:「兄弟們撤」

  一聽撤，正在前面廝殺的亂軍趕緊向後跑去，李生知道不能讓敵人跑掉，隨後命令眾人追擊。

  但是此時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特別是明軍因為之前守城，再加上現在的拼殺，所以當李自成撤退之後，沒追出去多久就受不了了。

  眼看亂軍就要跑出東門，李生也有心無力，這時一隊騎兵趕了過來，李生頓時大喜，向騎兵指了一下李自成的位置，隨即騎兵向東城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