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金兵南下

  袁崇煥的穩進政策取得了不錯的戰果，使其戰術得到了大多數文武的支持，滿朝文武都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取得對韃子的逐步蠶食。

  崇禎也很享受這短暫的平靜，時不時的開始出沒於後宮，樂不思蜀，在他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帝王生活？然而事與願違，韃子的消息雖然沒有傳來。

  兵部的一道加急奏報卻將崇禎將溫柔鄉里拉了出來，崇禎二年六月八日，甘州總兵楊肇基奏報，甘肅榆中金縣發生兵變，參將王國和當地縣令被殺。兵變官軍揭竿而起，在甘肅各地開始攻略附近縣城，農莊等地。

  崇禎二年六月八日晚，崇禎緊急召見各位重臣，接到消息以後，成基命、錢龍錫、溫體仁不敢耽誤紛紛快速的向乾清宮趕去。

  幾人到達午門之後，便看見了皇上的近侍太監王承恩，正待行禮說話，王承恩則直接對幾位大人說道:「各位大人，跟咱家來吧！皇上正等著你們那。」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幾人也不客氣，急忙向裡面走去，王洽不明所以，走到成基命的面前疑惑的問道:「閣老，可是出什麼大事了？皇上如此緊急的召見我們。」

  成基命轉身看著王洽說道:「我也不知道，多半是兵事，怎麼你們兵部沒收到消息嗎？對了新任兵部尚書彭汝楠那？怎麼沒見他？」

  王洽一聽也是非常疑惑，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彭汝楠的蹤跡，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想到最近自己在兵部的待遇，自從彭汝楠調任兵部尚書以來，自己的權利漸漸被架空，各級官員幾乎被他更換一遍，要不是自己受皇上的器重，恐怕也跑不掉。

  就比如上次，戶部下發軍餉，自己本來看著有些不對想要清算一下，卻遭到了底下人的拒絕，直接說是尚書的指令，自己去找彭汝楠，卻還被給敷衍了過去，想到這裡王洽不由的嘆息了一聲。

  成基命看著王洽一臉凝重也大概知道了他的情況，悄悄在他耳邊說道:「一會少說話，等聽清楚是什麼事情，有了辦法再說。」

  王洽感激的看了看成基命，微微說道:「多謝閣老。」說完二人快速的向前趕去。

  此時的彭汝楠正在乾清宮裡跪著，這份奏報自己也是不久前收到的。自己拿到奏報以後，直接和兵部右侍郎汪百慶一起找到了溫體仁溫大人，經他指點二人直接越過內閣，呈交了皇上。

  也就是說目前出了溫體仁等三人之外，就只有皇上知曉此事，內閣首輔的地位遭到了挑戰，大明黨爭即將進入權利之爭。

  乾清宮內，崇禎看著眼前的奏報，沉默了許久，轉身又看了看身後的彭汝楠，平靜的說道:「你起來吧！」

  「謝皇上」彭汝楠擦了擦頭上的汗，站了起來，出了這種事情按理說他是跑不掉責任的。只是自己經溫體仁指教，第一時間跑來向皇上報告並且承擔責任，表示自己對此並不知情，自己願意承擔責罰。

  看到彭汝楠如此誠心，崇禎一時間都不敢責罰他了，所以想到還是先解決此事再說，便緊急召集各大臣前來商議此事。

  可以說溫體仁對崇禎的心思把握很重，連崇禎的弱點都知道，崇禎向來對隱瞞不報的人不手軟，對於那些誠心認錯的一般處罰都不會太重，反而還會獎賞重用。由此可見為何溫體仁這麼受崇禎的寵愛。

  案牘上的奏摺是甘州總兵楊肇基親自書寫奏報的，對於這個甘肅楊肇基崇禎還是非常有印象的，遵化會戰之時，兵部命令天下總兵進京勤王，各路總兵皆是帶領上萬兵馬向京城趕來。

  而當時楊基在家休養，信使來到沂州楊府說明情況，楊肇基大怒，即領平日訓練有素的家丁三百餘人日夜兼程，衣不卸甲，直抵京城，時四門戒嚴，無隙可入，對駐城官兵說明：我乃甘州總兵楊肇基。

  這天守城的正是沂州人御史中丞宋鳴梧，聽到守城士兵的報告非常高興。他素知楊肇基的忠勇和為人，看到他只帶了三百多人便敢進京勤王，隨即便報告了崇禎皇帝。

  崇禎一聽大感震驚，隨即令其進宮，二人相談甚歡，崇禎對其非常滿意，當即封其為太子太傅。

  楊肇基也是讓崇禎非常滿意，他在此奏報之上說明了此次士兵兵變的原因。

  崇禎二年三月，韃子兵大舉南下，京師吃緊。為了保住北京，朝廷急調四方軍隊赴北京防守。甘肅總兵所在部隊隨參將王國向京師進發，途經金縣，兵士們要求發餉，參將王國卻剋扣不發。於是，在榆中參將王國和當地縣令被殺，兵民發動了兵變。

  據調查其中的領頭之人是一個叫李自成的士兵，此人此前只是軍中的一個小旗，卻在兵變之時站了出來，殺死了參將王國和當地縣令，一舉成為了這支造反軍領導者，而且帶領亂軍已經攻下了兩座縣城。

  楊肇基可能對這個李自成不了解，認為他可能只是一個小人物，就和前不久剿滅的亂軍首領高迎祥一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剿滅。

  但崇禎卻對此人非常了解，畢竟就是此人推倒了二百多年的大明王朝，所以此刻崇禎確是對這件事非常重視。

  李自成這個人很多人都有了解，有些人認為他是因為被驛站裁撤，生存不下去才反抗大明的，其實不然。

  李自成在驛站工作時，因丟失公文被裁撤，失業回家，並欠了債。同年冬季，李自成因繳不起舉人艾詔的欠債，被艾舉人告到米脂縣衙。縣令晏子賓將他「械而游於市，將置至死」。

  後由親友救出後，年底，殺死債主艾詔。接著，因妻子韓金兒和村上名叫蓋虎的通姦，李自成又殺了妻子。兩條人命在身，官府不能不問，吃官司不能不死，於是，就同侄兒李過於崇禎二年二月到甘肅甘州投軍。

  兩條人命在身，說明了李自成膽大心狠，而且有手段。恰巧這時士兵因為餉銀鬧事，李自成和李過便糾結起來殺掉了參軍李國和縣令，一舉翻身。成為了一支起義軍的首領。

  這邊崇禎在思考的時候，成基命、錢龍錫等人已經來到了乾清宮，幾人看著站在旁邊低下頭的彭汝楠，有的人有些沉默、有的人則顯得有些高興，一群人也沒說什麼。直接向前面的崇禎跪拜道:「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這才醒悟過來，看著一群到來的大臣，連忙說道:「都是來吧！來人賜坐」

  「謝皇上」

  太監們將椅子搬了進來，一個個大臣落座之後，雖然隱隱有些猜測，但還不能確定是什麼事情。於是都將目光看向了皇上。

  崇禎擺了擺手，示意王承恩把奏摺遞給他們，王承恩示意，將案牘上的奏摺先拿給了成基命。成基命作為首輔當然是需要第一個看的，至於溫體仁之前都已經看過了，所以現在也是成竹於胸。

  成基命看完之後，覺得不過是一個小的兵變，並不怎麼在意，隨手將奏報遞給了旁邊的錢龍錫，錢龍錫也接了過來靜靜地看了起來。

  對於成基命來說，這次兵變估計和以往差不多，雖然兵變不容小覷，但朝廷經過幾次會戰的勝利，這群文官開始認為朝廷的精兵一出，足以快速的解決這伙亂軍。所以他此刻在想像著推薦何人為將，前去剿滅亂軍，隨後將目光轉向身後的王洽。

  王洽也看到了成基命的眼光，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就這樣整個乾清宮靜悄悄的，直到所有的大臣將奏報全部看完。

  崇禎將目光看向這些大臣，等到他們都看完以後，將目光看向了成基命。

  成基命會意，站起來說道:「啟稟皇上，臣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小的兵變，只要朝廷派出大軍，恐怕不久就被將他們剿滅。不過臣建議此事應該儘快決定，亂軍在榆中等地攻城拔寨，很容易就會壯大起來，因為趁其未成長起來，將其迅速剿滅。」

  「嗯」崇禎聽完以後點了點頭，但還不是太過滿意，又將目光看向錢龍錫和溫體仁。

  錢龍錫則一時之間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便站起來支持成基命說道:「皇上，老臣以為成閣老的辦法，非常穩妥，不過還要請皇上定奪。」

  崇禎聽完以後，暗道跟沒說一樣，隨即將目光看向溫體仁，溫體仁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靜的站出來說道:「皇上，臣以為成閣老說的對，應該迅速出兵剿滅，不能讓其壯大，不過還有一事需要調查清楚，那就是為什麼這些將士收不到餉銀，而這批餉銀去到了哪裡？臣以為應該和剿滅叛軍同時進行。以按各地軍心。」

  崇禎聽完以後，滿意的對溫體仁點了點頭，隨即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坐下。

  「嗯，這件事就依溫愛卿所說的辦，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先剿滅叛軍，防止他們的做大，至於人選你們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崇禎對於李自成和他們不一樣，自己還是挺在乎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緊急的讓他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