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壽誕驚艷

  「不是你說的嗎？你自己要給我和離書的，現在反倒怪我？」沐離現在好不容易抓到楚凌逸的話柄，自然是不能放過。

  楚凌逸冷眼看著沐離，眼中怒意滿滿，且越來越冷，漸漸地，沐離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閉口不言。

  「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還不想要和離書了？」

  楚凌逸這句話比任何話都有用，沐離立刻閉嘴。

  可惡，楚凌逸居然拿這個來威脅她，等她拿到和離書，立馬跑路，就不用再管這個狗男人了。

  不知不覺馬車就到了皇宮門口，沐離看到林緋月，頓時眼前一亮。

  今天是太后的壽誕，林緋月本就花容月貌，一身紫色的衣裙極盡奢華，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她的主場。

  進了皇宮，楚凌逸被別的官員叫走，沒有了楚凌逸當擋箭牌，沐離頓時成為了周圍女眷的笑柄。

  「呦，王妃來了呀，還以為今年王爺會帶側妃來呢？」

  「是不是沒銀子買衣服呀，穿的這樣寒酸，真是給王爺丟臉！」

  「什麼呀，一個不受寵的王妃能有什麼大排場，也就是仗著自己的這個封號罷了！」

  那些世家千金說一句笑一句，完全不把沐離放在眼裡。

  「還知道我是是皇上欽定的王妃，你們這樣是想以下犯上？」

  沐離冷冷地說著，千金們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平常怎麼說沐離她都不會還嘴的，這一次竟然隱隱有種王妃的氣場！

  她們沉默不語，沐離里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從另一條路離開。

  憑著記憶，她走到了一條相對於十分僻靜的路上，只是隱隱約約她聽到了哭聲。

  哭聲脆生生的，似是個孩子，循著聲音走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孩子歪在地上，嗷嗷大哭著。

  能出現在宮裡的小孩必然是皇家子弟，只是不知為何衣裳都摔破了，哭成這樣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

  沐離本就比較喜歡小孩，覺得小孩是世界上最純真最美好的存在，此時實在是不忍心，想了想她便開始模仿鳥叫的聲音。

  「咕——咕——」

  聽到小鳥的聲音之後，那個孩子果然停止了哭聲，朝著沐離的方向看去。

  「小鳥呢？姐姐，剛剛是你發出的聲音嗎？」小孩子帶著哭腔問。

  沐離滿臉溫柔地走到了孩子面前，抱著他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口。

  「是啊，還想聽什麼聲音，姐姐都會！」

  「想聽剛才的小鳥。」小孩對這樣溫柔又笑意滿滿的姐姐充滿好奇，放下了防備，開心地跟著沐離學動物叫。

  遠處高樓上，楚凌逸早就看到了那個身影，他一眼就認出了沐離，也越發越覺得沐離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遠處抱著十三的那個女人.」

  「沐離！我的王妃。」

  楚凌逸說出她的名字，以為皇上是擔心弟弟的安危，卻不知皇上只是覺得那個女人有趣。

  楚子衡看著遠處笑得燦爛的沐離，竟然也是挪不開眼睛，和別的女人相比，沐離好像多了幾分坦然和灑脫。

  聽到她的身份之後，楚子衡略有些失望，收回了原來打量的目光，「走吧，時候不早了！」

  過了許久，沐離猛地想起自己進宮來是給太后賀壽的，她立刻起身，「小弟弟，姐姐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一起玩呀。」

  「不要！你陪我玩！」衣角被揪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小孩又要哭了。

  「聽話啊，姐姐要去給太后過生日，以後再陪你玩。」要命了，太后壽誕要是遲到，楚凌逸生氣了不給和離書怎麼辦。

  「過生日？」小孩——也就是十三皇子一臉不解的問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

  「就是太后過壽辰呀。」沐離一時著急說禿嚕嘴了，這可是古代，過什麼生日！

  「算了，你一個人在這不安全，就跟我一起去吧，順便找你爹娘。」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保不齊這是哪位王爺的兒子，去壽誕應該不算逾矩！

  宴會剛剛開始，沐離的席位在楚凌逸旁邊，趁著所有人都在看歌舞的間隙，沐離像只兔子一樣溜到了楚凌逸旁邊。

  楚凌逸看著身邊忽然冒出來的女人，十分無語，竟然把十三皇子放在自己和她中間，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孩子是十三皇子嗎？

  沐離今天打扮十分低調，她溜進來也沒有人注意到，不想皇上卻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

  畢竟今天宴會上像她這樣穿著素淨的人，幾乎沒有。

  一曲方罷，太后的目光望了過來，看向楚凌逸時明顯眼神深沉了幾分。

  沐離完全不知道，只是和旁邊的十三王爺說著悄悄話，小動作不斷。

  「十三，你怎麼跑那兒去了？」太后看著沐離剛剛帶著的那個孩子問著，眼神之中滿是慈愛。

  然而，此言一出，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沐離打量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看，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低聲問楚凌逸：「什麼十三？」

  「回母親的話，兒臣喜歡和沐離姐姐玩！」

  沐離傻眼了，這小破孩居然是十三皇子？！

  其實不怪她，她嫁到王府時十三王爺年紀尚小，沐離沒有見過他。

  「傻孩子，那是你皇嫂！」太后朝十三王爺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沐離也只能朝著太后訕笑：太丟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正視太后的眼神，似乎比記憶中的太后多了幾分柔和，而後越發的意味深長好像自己和太后之間有過什麼記憶。

  對了！棋子啊！

  沐離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太后安插的一枚棋子，嫁到王府正是作為太后的眼線接近楚凌逸。

  「我就說他那麼著急跟我和離！」原來是為了擺脫太后的控制啊。

  沐離偷偷瞥了楚凌逸，他面無表情，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

  被自己的母親忌憚，這楚凌逸也是怪可憐的，沐離不由對他生出幾分同情。

  但自己和楚凌逸目標一致，那麼和離書豈不是很快就能拿到？沐離暗自竊喜，嘴角微微上揚。

  壽宴之上，歌舞昇平，皇宮裡的歌姬舞姬換了一批又一批，令人眼花繚亂。

  再看楚凌逸，只是低頭飲酒，好像這台上的事情和他毫無關係，只有沐離看得十分開心。宮中舞樂可不常見，自是要好好觀賞一番。

  「緋月斗膽想要為太后獻舞，願太后福壽安康，壽比南山！」

  這麼一個出風頭的機會，林緋月自然是不會錯過。

  女人間的爭奇鬥豔，沐離不感興趣，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吃東西。感受到身邊楚凌逸的眼神，一臉狐疑的轉頭看著他，眼神之中滿是戒備。

  「你看我幹嘛！」沐離毫不客氣。「看你的側妃呀，多美。」

  林緋月特地換了一件粉色的舞衣，舞蹈也是苦練很久，每一個轉身，每一次回眸，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為的就是在今日壽誕上一鳴驚人。

  要不是沐離知道她的蛇蠍心腸，說不定還會拍手叫好。

  林緋月最後的回眸，嬌媚的神態讓在場很多人都失神，只是太后卻沒有什麼特別驚訝的神色，一如往常。

  「嘖嘖嘖，真是不懂事。」沐離搖了搖頭，太后壽誕，竟然想著搶奪關注度，這林緋月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你這側妃怕是腦子有點問題！」沐離湊到楚凌逸身邊說著，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距離楚凌逸有多近。

  楚凌逸看著湊過來的沐離，甚至能夠聞得到她發間的香氣，不由屏住呼吸。

  突然，沐離猛地扭頭，兩個人四目相對，短暫地，楚凌逸的心竟然漏掉了一拍。

  下一刻，兩個人本能地彈開。

  「別靠我這麼近！」楚凌逸冷冷地說了一聲，剛剛一定是喝酒之後的錯覺，居然覺得這女人有一點點可愛。

  「誰想靠近你啊！」

  美男當前，尤其是美男不罵人不氣她的時候，突然的對視也讓沐離有些心動，只是聽到這句話，沐離又在心裡把他罵了一百遍。

  「啟稟太后娘娘，王妃姐姐也有自己的表演想要送給太后，為太后祈願。」

  林緋月現在滿臉都是得意，她料定沐離沒什麼才藝，就等著看她出醜呢。

  提及表演，楚凌逸也有些好奇，這女人要如何應對。

  「是嗎？那快讓哀家看看！」

  太后都這麼說了，沐離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那些女眷們料定沐離沒什麼可拿出手的，開始竊竊私語，看沐離就像看笑話一樣。

  但沐離怎麼會讓這些人如意呢，這就讓你們這群古人開開眼界。

  「臣妾獻醜了！」沐離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場地中央，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王妃的大氣從容，一身淺藍色的衣衫隨風而動，平添了幾分優雅。

  站在那裡，就自成一處風景。

  楚子衡心道果然沒有看錯人，楚凌逸單手撐著下巴，難掩眼神中的驚異。

  「兒臣祝母后鳳體安康！」沐離對著太后行禮。

  什麼！怎麼是十三王爺的聲音！開口的明明是楚王妃呀！所有人面面相覷。

  「我的聲音！」

  十三王爺興奮地跳了起來。

  「剛剛那是楚王妃發出來的聲音嗎？」

  「這是什麼特殊的技能，竟然能模仿別人的聲音。」

  就連太后也是滿是驚喜，她從來不知道沐離還有這樣的本事。

  而十三王爺的聲音出來後，所有人都好奇她還能模仿其他誰的聲音。

  果然，沐離又慢悠悠背出了一首詩，一首賀壽詩。

  而且是用不同的聲音來念的，先是十三王爺，之後變成了皇上，隨後是楚凌逸，最後才是她自己的聲音。

  一首詩模仿了三個人的聲音，還全都是男性的聲音，真真是好本事，在場的人無不交口稱讚。

  楚凌逸看著沐離，眼神中的光芒閃了又閃，模仿自己的聲音就算了，竟然還敢模仿皇上的，真的是嫌命長。

  很多人都為沐離捏一把汗，然而這才開始。

  「接下來還請各位閉上雙眼！」

  太后將信將疑，眼看著皇上閉上了雙眼，在場的賓客們也都閉上了雙眼。

  唯有林緋月氣到了極點，惡狠狠地瞪著沐離，恨不得把她撕碎。

  一時間，御花園裡寂靜無聲。

  很快，鳥兒清脆的聲音入耳，甚至還有細細碎碎的蜜蜂的聲音，所有人腦海里都是一副鳥語花香，草長鶯飛的景象。

  河流，風，水滴，駿馬，沙漠裡翱翔的雄鷹，孩子們的歡笑

  短短的時間內，在場所有人經歷了很多的場景，全都是大自然的聲音，森林，海洋都是他們到過的地方。

  聲音減弱，沐離的表演接近尾聲，在場的人卻還不願睜開眼睛，這段時間裡他們放下了所有的雜念，放下了所有的煩惱，只是享受著大自然的招待。

  太后回過神來，讚賞的看著沐離，這個表演確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沐離不才，以此技獻給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德高望重，沐離想著不落俗套，故想到了這個辦法！」

  全場一片寂靜，本來以為皇上肯定會追究剛剛沐離模仿皇上聲音，以下犯上，就連林緋月都準備拍手叫好了。

  只是接下來的表演太過令人驚艷，連皇上都是大吃一驚，久久回不過神來，哪還會計較方才的冒犯。

  沐離其實對此早有準備，她印象里皇上不是一個昏君，不會計較這種善意的模仿。

  「好！楚王妃剛剛說的話也就是我想對母后說的話，楚王妃技藝超群，理應當賞，母后以為如何？」

  皇上這一番話明擺著是龍顏大悅，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模仿。

  太后娘娘也從來沒有收到這麼別致的禮物，不落俗套，聞所未聞，她很是滿意。

  「沐離有心了，該賞！」

  這句話讓沐離也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個本事夠她暫時混吃混喝了。

  林緋月卻是十分眼紅，自己苦心準備了很長時間的舞蹈，居然比不上沐離這模仿他人聲音的玩意兒。

  楚凌逸定定地望著沐離，他知道她會模仿別人的音色，只是沒有想到還會模仿更多的東西。那麼多動物的聲音，風吹水流的聲音，似乎無所不會。

  或許是自己不夠上心，才一直沒有發現沐離這樣的一面吧。

  楚子衡也對沐離充滿了好奇，突然有些後悔當年的賜婚。

  當年的沐離和楚凌逸的婚事是太后授意的，楚子衡也明白太后的用意，儘管他覺得沒有必要，但是他並沒有違逆太后的意思。

  楚子衡看著楚凌逸，楚凌逸靜靜看著沐離，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唯有旁觀者楚子衡將他們的表現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