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朱雀九變
2023-12-15 08:57:56 作者: 太離之火
「你每日要修煉吐納術,並把運氣方法慢慢加入動功中,最終把二者合二為一,那時每天就只需要練五行拳就行了。」
說到這裡,趙中閒站起身來向外就走:「來龍去脈說得差不多了,現在跟我去院中,正式開始修煉五行拳。這套拳法是不傳之密,山上除了師尊和我們四個在籍的師兄,只有曹守真學全五招,師尊特命傳授給你,要好生修習,不要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他們走到院子裡,郭弘跟著趙中閒擺了一個站樁起手式,就聽這位二師兄說道:「五行拳融合了拳法、掌法、內功,一共分為五招,暗合五行屬性,我南嶽衡山上應南方朱雀,適合修煉純陽功法,所以第一招以純陽功起手,名為朱雀引。」
他說著就開始演示,朱雀引雖然只是起手,但極為剛猛,連環三擊,每一擊都輪番打出雙拳踢出一腿,一實兩虛,又根據對方的應手又各有三種變化。
「這也叫做朱雀九變,你熟練之後,即使年紀幼小也可以對付一般的毛賊。」
「用在五行拳中,需要以意引導,意在氣先,每一招都有變化,全都是以剛猛為主!」
趙中閒邊說邊打,身體裡發出脆響,偶爾能打出呼呼的拳風。
郭弘跟著他在後面模仿,他突然看到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猴子,不過巴掌大小,也在模仿他們打拳。
「這是我養的猴子,叫靈岩。」趙中閒讓猴子靈岩向郭弘打個招呼。
他又繼續傳授,一直說了半個時辰,才將朱雀引講完。
「你這幾日每天過來練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現在回去休息,在心中反覆記憶行氣的路線。」
趙中閒見郭弘站著沒動,以為他還要再練習,就搖頭說道;「回去吧,我道家講究清靜無為,順其自然,不是儒家那種勤能補拙,你歲數幼小,練的太多反而傷身,而且失了無為無不為的要義,欲速則不達……
「學道重在一個悟字,只有參悟明白才能事半功倍,否則只能靠水磨功夫,修道必須趁早,過了十歲就已經有些晚了。
「道門傳承日久,魚龍混雜,世間所傳那些讓中年和老人修道的法門,都是騙人錢財的把戲。
「我十二歲才開始修煉,起步的晚了,你還有希望,好好練吧。不過不要學你鄧師兄,他如果不放下心中恨意,這輩子就沒指望了。」
郭弘點點頭,趙中閒說道:「你先回去吃早飯吧,記得吃完飯到正殿去學習經文,要想入道還要讀書習字,通過考試。讀經不要遲到,四師弟最喜歡用戒尺打小孩的手,不要犯在他手裡。」
趙中閒知道師弟是個悶罐子,十句話打不出個屁來,他也不以為意,絮絮叨叨說完,摸了摸郭弘的頭,轉身進屋。
那隻巴掌大的猴子靈岩也跟著進去,反手帶上門,臨關門還看了這邊一眼。
郭弘行了一禮,回身去自己的住所,他並沒有跟趙師兄傾訴的欲望,這位師兄不苟言笑,讓十二歲的孩子心裡有點怕。
他的房間在西北角兌位,緊挨著師父正北方乾位的房子。
沒錯,郭弘受到了特殊待遇,他跟曹守真、鄧少沖住一間單獨院落,並不和眾道童住那些最低一階單排房間的大通鋪,而且日常費用也出自道觀公產,待遇與在籍道人相差仿佛。
回到房間,桌上擺上準備好的早餐,道人雖然不愁吃穿,但山上交通不便,除了獵戶打來的野味,全靠山下送來米、面、蔬果和家畜,早餐就是一些稀粥、鹹菜和饅頭,要到中午和晚上才能吃到肉食。
照顧他們的是老僕人劉泰,據說以前是劉元靖的親隨,在觀中已經很多年,郭弘、鄧少衝上山以後被派來。
因為小孩子在長身體,劉泰在每餐還特意加了一個雞蛋。
正吃著飯,曹守真從外邊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抓起一個饅頭就往嘴裡塞。
郭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遭逢大難,雖然知道山上的人對自己都很好,但還是放不下戒心,對誰都少言寡語。
劉泰又默默的拿上兩個饅頭,給曹守真也弄了碗粥。
曹守真也根本不需要聽郭弘的回應,唏哩呼嚕吃了個半飽,把嘴一抹說道:「小花豹,你猜師哥我剛才下山看到了什麼?」
郭弘心裡回了一句「糟猴子」,還是不吭聲。
曹守真等了一下,看對方不搭話,只好撓撓頭,繼續說道:「本來今天我想逃課去鎮上玩,不想在路上看到了大師兄,他躲在林子裡跟一隻黑豹打來打去,身上衣服被抓的破破爛爛,那狼狽的樣子笑死人了,你說他為什麼要去跟黑豹耍,難道想馴服了送給你做禮物?」
郭弘默默的吃著自己的東西,並不接曹守真的話。
曹守真覺得沒趣,站起來就想往外走,嘴裡還嘟囔著:「大師兄本來養了一頭鹿,為什麼還要馴服黑豹,怎麼跟軒轅集學起來了?軒轅集,軒轅集……」
他走到門口突然站住,猛的一拍大腿,叫道:「那天在破廟救你的時候,打跑了軒轅集,大家分開搜索傷患,師兄我法眼如炬,茫茫黑夜中就看到有一點金光,只是過去後上面有電光環繞,才請了大師兄幫忙,最後被他用兩粒醒神丹換了去。當時大師兄說是一點黃銅,現在越想越不對,軒轅集可是馭獸宗師,難道那個東西就是秘籍?……大師兄怎麼能這麼做?我吃虧吃大了!……不行,我要找他去!」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郭弘喊了一聲,沒有叫住他,也就不再多事。
他已經吃完了飯,和劉泰打好招呼,拿了經文和筆墨紙硯,放入一個袋子背在身上,往左側偏殿走去。
郭弘來得有點晚,殿裡已經坐滿了道童。
這些人席地而坐,面前各有一張矮桌,上面擺放了筆墨紙硯和經書,這時看到他進門就竊竊私語起來。
道童們年歲不等,最大的已經三十出頭,最小的只有十二三歲,都是來自衣食無憂的大戶人家,能夠供得起他們不事生產專心修煉。
即便如此,在山中學道的條件也十分惡劣,衣食住行和山下無法相提並論,吃的是鹹菜饅頭清湯寡水,睡的是共用的房間大通鋪。
他們放棄優渥的生活,為的無非是一個道士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