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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9:58:39 作者: 魚慕魚
但當雙腿被對方拉過肩頭,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渾身發抖。
「冷嗎?」沈璁問道。
雖然自己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但在某些方面,他還是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體貼。
「沒、沒有……不冷……」裴筱雙眼迷//離,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已經吐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我只是……只是想……」
倉皇間,他只能用肢體的動作掩飾內心的緊張,假意用一隻腳去蹬另一隻,裝作是想要脫掉還剩下的那支高跟鞋。
但很快,他的腳踝便被沈璁一把抓住。
「穿著。」
沈璁聲音還是溫柔的,但在情//欲的催動下,他的語氣和這個動作的本身都已經染上一種不留餘地的霸道。
他握著裴筱的腳踝,偏頭吻了吻對方小腿上,從被撕爛的絲襪破洞裡露出的光潔皮膚。
「我喜歡看。」
第4章 硃砂紅
因為還有事,第二天沈璁很早就起來了。
裴筱顯然很疲憊,沉沉地睡著,直到老管家來敲門請沈璁下樓用早餐,也沒把他吵醒。
臨走前,沈璁還體貼地替他拉了拉從肩頭滑落的被角。
情//潮褪去,沈璁自然還是那個紳士體面的沈家七少爺,冷靜,克制,喜怒不形於色;看著床上裴筱在睡夢中也近乎完美的側顏,他有的,頂多就是心底那點根本不會被人察覺的意猶未盡。
但不管再怎麼意猶未盡,他與裴筱之間,也都到此為止了。
簡單用過早餐後,他換好衣服,留下一疊法幣,然後出門,準時赴約,一整天下來,跟對方的溝通也算順利。
但跟一群四五十歲的政府官員虛與委蛇了一整天,多少還是有些傷神,結束後他推掉了那群狐朋狗友的飯局,準備早點回家休息。
馬斯南路的小洋樓里,老管家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沈璁獨自坐在客廳的皮質沙發上,等著飯菜上桌時,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
偌大的空間只有一個人,顯得有些空蕩,好像整棟房子都只剩下壁爐里木材燃燒的「畢剝」聲響。
這讓沈璁覺得有些無趣。
他放下無聊的報紙,點上一根香菸,深深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
繚繞的煙霧中,他好像還是能看到汽車後視鏡里的那個身影,蜷在他身/下,予取予求,像個妖精。
裴筱很美,但他不太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管昨夜的一場雲雨有多美好,他和裴筱之間都已經結束了,因為只有徹底結束的關係,才會一直美好下去。
感情中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會帶來許多棘手的麻煩,這不符合商業上的投資與風險回報率,只有明確的等價交換才能給人確定可控的安全感,他不想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這時候,老管家走了過來,告訴他飯菜都準備好了。
他起身走向飯廳,直到在飯桌邊坐下,眉頭還是微微蹙著。
「少爺,今兒在外面不順利嗎?」老管家關心道。
「沒有,很順利。」沈璁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隨口找了個由頭,打算敷衍過去,「喜伯,孔家今兒有派人送什麼東西來嗎?」
「送了,一個信封,我就放在茶几上來著,少爺方才拿報紙時沒瞧見嗎?」喜伯說著走向茶几,拿來信封遞到了沈璁手邊,「還是孔立文少爺親自送來的,很緊要嗎?」
沈璁接過信封,冷笑著搖了搖頭。
這信封里的東西,是昨晚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的信息,緊要倒也算不上,他不過是昨天臨走前隨口跟孔立文提了一嘴,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屁顛屁顛地送來了。
信上說那小子姓陳,家裡是做電線生意的,在閘北一帶有兩個銅芯廠,規模還可以,大小算個富商,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後面還有一堆詳細的介紹,沈璁都懶得看了,隨手把信紙扔在桌上。
「吩咐下去,從明天開始,不管是港口的貨船,還是陸上的車皮,沈家的,或是日後還想同沈家合作的——」他手指點了點桌上的信紙,然後道:「都不准再接這家的生意。」
做實業的,斷了運輸,就是斷了命脈,比起明面上在諸如市場等方面打壓,這一招執行起來的難度更低,見效也更快。
沈璁這一手不可謂不狠毒,但一旁的喜伯神情淡定,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掃了眼信紙上的內容後問道:「陳家的人很快就能打聽到,這是少爺的授意。」
「他們如果找來,隨便弄個人應付過去就行。」沈璁彈了彈菸灰,輕描淡寫道:「先晾兩天,等這小子親自上門,再告訴他,我願意出兩千銀元,接手他家的廠子。」
兩千銀元,聽著不是比小數目,畢竟租界裡正經留洋回來的坐診醫生,一個月也就能掙幾十個銀元的工資。
但陳家那可是兩間成規模的銅芯廠房,牆根下的邊角料掃一掃打包起來賣廢品都不止這個價。
兩千銀元,在當時差不多剛好能買一頭牛,沈璁開這個價,明著就是為了羞辱姓陳的小子,告訴對方,陳家安身立命的工廠,在他沈璁眼裡,跟畜生一個價。
但喜伯聽完這個離譜的價格後仍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問了句:「少爺,做到底嗎?」
「那倒不用。」沈璁擺擺手,一臉地靠在椅背上,「陳老爺既然不會管教兒子,那便讓他把人送出國去念兩年書去吧,別再跟上海灘的地界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