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時間，便是機會

  就因為我最偏？

  就因為我最慫？

  可問題是，他媽的我交了安全費啊，而且一連交了好幾次。

  交了錢還揍我，講不講理了？

  日泥馬，退錢！

  在交州眾人和士燮既驚又怒的時候，針對交州的調令從洛陽發出：

  除陳到、寇封兩部桂陽、零陵的防守人馬之外，周野再撥一路兵馬進入：

  鎮南將軍魏延，暫入豫章南部，負責盯住交州東部。

  到底是打我，還是防著我？

  同時，周野重新劃撥資金和兵馬交付高順，命其進入葉縣一帶。

  葉縣，距離潁川，只有一步之遙！

  負責鎮守後方的荀攸曹仁二人，當即做出反應動作，下令嚴防死守。

  「主公有言在先，必要時刻，可以放棄潁川！」

  這個作戰計劃，也是荀攸所想。

  但，放棄一塊地盤，尤其是人傑地靈的潁川，自當要曹操點頭才是。

  「先死守，等主公消息！」曹仁道。

  南陽在火速調撥兵馬錢糧，分配給各路將軍。

  命令廣布四方，涉及多路人馬，但周野內部沒有出現絲毫混亂和停滯。

  似乎這等規模的兵馬調動，對他們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將軍和兵馬尚在路上——

  快馬飛奔四處——

  帶去讓人心情急迫的消息——

  「難道他真的要打兗豫不成！？」

  聞詢，曹操眉頭皺起，心頭竟多出了一抹緊張。

  雖然他早有準備，但周野實力之強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扛住正面戰場，其他各路進行騷擾支援，會將他和周野都拖入戰爭泥沼之中。

  即便自己這方真的贏了，那最大的贏家絕對不會是自己！

  老大拼命揍老二，撿便宜的只能是其他人。

  自己僥倖存活，也會元氣大傷。

  「可以失去潁川，但不能在外空耗人力！」

  「兗州這兩年本就鬧了幾次饑荒，我損失不起了！」

  曹操決定，放棄潁川大部分，只守住許縣以東的位置。

  在高順還沒抵達的時候，潁川守將牛金直接放棄了潁川西部十幾座城池，退至許縣，固許縣三城之地，背靠陳留。

  高順有點懵……

  人還沒過去，對方獻了將近一個郡，這功勞到底算不算自己的？

  「大王，是繼續守葉縣，還是入潁川？」高順只能請示周野的意思。

  「立足葉縣，無功無過；入占潁川，自然有功。」周野如是道。

  高順明白了過來，決定領兵進入潁川。

  「你的任務，是看好陳留西邊門戶，防止他出軍突襲南陽與洛陽！」

  「是！」

  大婚剛剛結束，北面兩路強軍來襲，周野雖派重將，但對於襲擊規模而言，似乎重視程度頗為不足。

  奇怪的是，在較為平靜的益州、交州和兗豫地區，他卻突然的投入人馬。

  在人們疑惑重重的時候，周野再次加重了他們的疑惑：繼續向無戰之處增兵！

  「征西大將軍趙雲，領征西將軍府偏將四人，坐鎮南陽，督漢中、長江兩面之戰！」

  很明顯，這個位置是防禦益州的。

  無論是漢中還是南郡出現問題，坐鎮南陽的趙雲都可以第一時間進行支援。

  同時，南陽還有荀彧等人在，可以說是安全無比。

  「征南大將軍黃忠，領征南將軍府偏將四人，坐鎮長沙，必要時刻，領軍入交州！」

  周野地盤，跟交州接壤的有荊州、揚州二州，交接之郡分別是零陵、桂陽、豫章三郡。

  士燮要出來，很難；士燮出來還要擊敗該地區的守軍，更難。

  還有黃忠坐鎮在這，他要從這殺過去威脅到江夏，那就難的沒邊了。

  可以說，周野這麼擺一道，是把士燮北進的路堵死了。

  而他要的，就是把威脅扼殺在搖籃里。

  可以狂妄，但不能大意！

  歷史早已經發生了改變，萬一士燮數次賠錢罰款導致某人失業，交州突然蹦出個猛人呢？

  由龐統輔佐、監軍。

  「中軍大將軍張飛，領中軍將軍府偏將四人，坐鎮汝南！」

  汝南，是南陽東部大郡，也是豫州最大的一個郡。

  背後是長江，過了長江跟揚州、荊州都接壤；上邊依次有潁川、陳國，側邊是沛國。

  可以說，是除南陽之外的第二大心臟，是威脅曹操兗豫地盤的最重要之地。

  即將進入潁川的高順，和身在沛國的臧霸兩部，都直屬於張飛管轄。

  由軍相荀諶監軍、輔佐。

  這一道命令下達之後，整個南陽大本營陷入了高速運轉中。

  人馬糧草如長龍一般，分數面而去。

  五征大將，也基本各歸本位。

  西北馬超賈詡、東北盧植郭許、中部張飛臧高、西部趙雲沙楊、南部黃忠魏陳、再加上一直在東南對峙的張遼諸葛亮。

  針對五王六個交戰之點，連同本地防守和支援人馬在內，涉及軍力已達二十萬！

  沒辦法，地盤這麼大，敵人這麼多，要守的點太多了，你必須要擺出這實力來。

  然而，在曹操等人的眼線中，周野的大本營已經未曾停止，還在聚集人馬！

  這對於對手們而言，這簡直恐怖！

  「捨不得添兵在北，根本不走進我給他設好的套子。」

  「他果然在積蓄力量！」

  曹操眼中驚色不斷，徘徊之後，回頭看向程昱：「我好奇的不只有他積蓄完力量的目標。」

  「還有到時候會動用多少力量。」程昱知其心意。

  「不錯！」

  曹操點頭，道：「第一步算是踩空了，潁川已經吃虧，如今能占便宜的地方，必須占！」

  「有優勢還不出擊，一味防守退讓，只會自取滅亡。」

  「難不成，我的魄力，還不如劉玄德嗎？！」

  曹操的決心，越發堅定。

  「這是個機會。」程昱頷首，道：「即便他底蘊再如何強大，現在也需要時間。」

  多方向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肯定是要耗費時間的。

  即便周野的國力、體制再如何強大，完成這等任務，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個時間，便是他們的機會！

  「主公，吳王來信！」

  這時，外面又傳來了消息。

  曹操閱畢，當即冷哼一聲：「盼著我動手，他也不能幹看著！」

  「他說了什麼？」

  「孫權怕死，怕周雲天的目標是他，催促元讓儘快和周瑜開戰！」

  曹操將信遞給了程昱：「不過這小子也算是有一手，竟在這時候拉攏孫賁……」

  東海。

  孫賁帶著他的部隊，抵達此處。

  再往南走，就進入了下邳，那是孫權實控地區。

  在這裡的賀齊、宋謙等人，要麼被孫權籠絡過去，要麼就是他一手扶起來的。

  來到這裡的孫賁，停下了兵馬。

  在猶豫數日之後，他還是決定進入下邳，跟孫權會面。

  「將軍萬不可冒險！」

  負責鎮守東海的老將黃蓋，當即阻止，道：「在此緊要關頭，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黃蓋是老資格了，資歷和能力都在線。

  但論起官位和地位，自然要比孫賁差一些，受孫賁直管。

  （具體參考五子良將受諸夏侯曹，而且孫賁的地位確實要高黃蓋不少，資歷資格同樣老的可怕——如果不是孫策太強，他是孫堅死後妥妥的孫家老大。）

  合上手中信，孫賁搖頭：「公覆多慮了，下邳亦是孫家之地，怎會出事？」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雖同為孫家之地，但吳候之事尚未查明，分歧尤在啊。」

  「對峙與此，挾兵據城而談尚可，貿然入境，實為不智！」

  「再則，泰山琅琊，戰事已在眉睫。當務之急，我等應是守住東海，防止後方出事，以策應琅琊之戰！」

  面對黃蓋的苦口婆心，孫賁眉頭微沉：「公覆的意思，是要用讓我助徐氏立功，好讓他掌我孫家之事？」

  黃蓋一怔，瞬間無言以對。

  作為孫氏的老資格，對於內部的這些事情，他哪又能不清楚呢？

  孫策一死，無論是繼位還是扶政，孫賁都是最有力的競爭者。

  如今他雖受封侯爵，但內心對於徐琨依舊不服。

  孫氏孫氏，他才姓孫，憑什麼讓徐琨當了這個話事人？

  黃蓋只能道：「伯陽，人不可輕信啊！」

  「兄弟尚不可輕信，何況於外人！？」

  聞此言，孫賁面有怒氣。

  既是心中氣，又是利益所在。

  「東海尚有守軍五千人，我同帶走。」孫賁道。

  黃蓋大驚：「不可！」

  「若事可為，我率兵而進，徐州與吳會同效忠周王，如伯符在時一般。」

  「若事不可為，進可破軍掠地，退可抽身而去，怎會不可？」

  孫賁堅持道。

  「所部隨你而去，我憑何守東海？」黃蓋面露苦澀。

  「你和我同去！」孫賁下令。

  一個執意，一個不肯。

  黃蓋僵持一日後，收到了一封來信：周野派人送來的！

  信中，他嚴格叮囑孫賁：不可繼續南行，即刻退回！

  「伯陽，這可是大王的命令！」

  黃蓋大喜，內心鬆了一口氣，解圍的總算是來了……

  孫賁看信許久，忽然一抬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伯陽！」黃蓋駭然變色。

  「更何況，我們只能算是外家之臣。」孫賁又道。

  他們名義上尊從周野的領導，接受周野政治冊封和庇護，但實際上還是孫氏的人馬。

  周野之於孫策，也是宗主之於附庸的關係。

  孫賁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你要違抗大王之命麼！？」

  看著神態堅決的黃蓋，又看著手中那封信，孫賁妥協一步：不動東海守軍，並且給黃蓋多留兩千人馬。

  「無論是為我自己還是孫家，都必須去冒此險！」

  孫賁在賭。

  不久，他進入下邳，並在下邳城內，和孫權會面。

  面前人，少年依舊。

  何等渺齡，顯得他身上的王袍有些突兀。

  見到孫賁，孫權大步走來，面帶愧疚與激動之色：「大兄！」

  孫賁在略做猶豫之後，試探著拱手：「大王。」

  孫權臉色大變，驚怒中帶著悲傷，幾乎落下淚來：「弟幼齡，怎敢屈位稱王？大兄如此折煞，是在懷疑我嗎？」

  數句之後，面對掏心窩子的孫權，再結合兩人之前的書信往來，孫賁開始逐漸放下戒心。

  一方面是他信任孫權，一方面是對於他而言，他想讓孫權值得被自己信任。

  「兄長一死，世人皆推罪於我，豈不知我身不由己。」

  「大兄與兄長等人舉兵向北，徐南和吳會便被曹操滲透。」

  「那些大族與其勾結，又使泰山軍入境……」

  孫權展開了自己的話術。

  對於套路孫賁，孫權抓住了一個很重要的點：在陣營上，表述自己的心意是跟著孫策走。

  無論是執行孫策一貫的政策，亦或者是本身對於周野的畏懼，孫賁在站隊周野這方面還是比較堅定地。

  如果孫權一上來就擺明真正的立場，搞不好會立即翻臉。

  還有一個點：孫賁不服徐琨，這也是孫賁會來找自己的重要原因。

  但孫賁畢竟也是老人，沒那麼好忽悠：「那之前諸事，和丹陽之戰，又是怎回事？」

  孫權看了看門外，十分小心，道：「母親等人，一直被掌握在吳會人手裡！」

  「為了欺瞞住他們，奪回孫家之力，我也只能假意答應他們，藉機培養自己的勢力。」

  「可有結果？」

  「丹陽一戰，借張遼之手，殺死了許多豪族中層！」孫權說道：「如今在下邳的賀齊、宋謙等人，皆為我之心腹，可成大事！」

  孫賁眸子一閃：「成何大事？」

  「大兄統領本部兵馬，只需與弟合兵一處，對外打著支援曹操攻殺公瑾等人的幌子，等到了前線，矛頭一轉直取曹操，此功彌天！」

  孫權倒出了自己的計劃：「如今公瑾與夏侯惇相持於泰山琅琊，公瑾兵馬糧草皆少於夏侯惇，此刻你我行此計，便是挽狂瀾於即倒！」

  「憑此彌天之功，兄長莫說是壓過徐琨，就是入朝為公卿之將，也無不可。」

  「弟藉此功，便可一證清白！」

  孫權的「計劃」很直白了。

  讓孫賁先宣布投靠孫權，等於他假意背叛周野陣營，在周瑜和夏侯惇相持的時候趁亂入局。

  再於大亂之中，給夏侯惇一擊！

  這功勞，最小也是大破夏侯惇的首功。

  如果進行的完美，甚至可以直接插入深處，威脅兗豫！

  孫賁驚而起身，眸中有意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