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刀斬蹋頓將名萬古,夕陽西落烏丸血
2023-12-17 00:44:52 作者: 煮小酒
烏丸軍經過混亂之後,迅速形成合圍,要將這群人吃下去。
張遼於陣中揮刀殺人,左衝右突,口中大呼人名:
「李英!陳寶!郭絕……」
張遼是雁門人,雁門人打娘胎里生下來就是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
在他手下,也有和他類似的人,被他挑出,著重培養。
本領高強,悍不畏死。
張遼連呼姓名後,大叫道:「向我靠近!」
「全軍回攏,隨我前進!」
數十騎破陣而出,跟在張遼身邊,和他一同當在第一陣,豁命殺開一條路來。
被困人馬紛紛靠來,再成長龍,凝成陣勢,衝擊敵軍。
「將軍,戰車之上,必是蹋頓!」郭絕指向前方。
「單于在前,隨我斬之!」
張遼大喝,殺透重圍,往蹋頓逼去。
前方令狐豸聽到動靜,連忙回頭來救。
遙見張遼奮威,持刀開路,勇不可當,不斷拉近和蹋頓的距離。
「單于危矣!」
急張弓,衝著張遼射去。
戰馬哀鳴一聲,側身倒去!
「將軍!」所部驚的大叫。
張遼落馬瞬間,順勢撇了大刀,摘下扣住的長戟來。
砰!
馬倒地瞬間,他將身一滾,揮動長戟,收割附近烏丸兵,再度站起!
「護我破陣!」
他大喊了一聲,披甲急行,奔戰車而去。
令狐豸連發箭矢,皆未射中。
單于告急,駕車策馬之人也開始撥馬,想要躲避張遼!
「蹋頓休走,張文遠在此!」
功勳近在眼前,張遼一聲大吼,於千軍中縱身而起,撲向戰車。
駕車人撇了韁繩,去腰間捉刀。
張遼更快,腳已抬起,將其踹飛!
人在半空,長戟已切斬而出。
一切,都在呼吸之間!
蹋頓眼裡寫滿了驚駭,下意識掄起手裡的烏丸旗來擋。
鏗!
長戟斬出一道冷光。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停止。
「單于!」
令狐豸眼前一恍惚。
視線穿過了一切,周遭的兵馬變得恍惚,唯有戰車上那濺起的血影。
噗!
鮮血噴涌而起,一顆人頭從脖腔上滾落下來。
猩紅的血,伴隨著倒下的旗,嘩啦啦潑了一地。
千軍齊驚!
張遼一手伸出,提住落下的頭顱,腳面勾住戰車護欄,翻身而上。
立在原先蹋頓所立的位置,腳下橫陳著蹋頓的屍體。
提起手中的人頭,染血的臉轉動,目掃四方:
「單于人頭在此。」
「誰來與張文遠決死!?」
言罷,長聲大笑,說不盡的豪邁與快意。
「單于已死!」
漢軍大呼,士氣振奮,捨命衝來。
「單于……」
令狐豸臉上寫著感傷,看著戰車周圍陸續倒下的染血旗幟,揮了揮手:「突圍!」
不能跟張遼糾纏。
張遼只是先鋒部隊,後續漢軍數倍於自己,等他們上來就能把自己這幾千人活埋了。
令狐豸不再戀戰,開始往南奔去,準備和難樓會和。
此刻,時已至下午時分。
長城以南,近百里戰場內,所有漢軍全部投入了戰鬥。
血氣沖霄漢!
大大小小的戰場,或多或少的漢軍、烏丸軍,在空曠的野地上,成批次的廝殺。
以生死,定始終。
兩側先鋒完成任務,後續大軍猛推而進,烏丸人已被徹底壓制。
剩下的廝殺,是絕路的掙扎。
張遼斬蹋頓後,麾下兵馬奔走於軍中,到處傳呼:
「張文遠已斬單于!」
「烏丸單于,已被張文遠所斬!」
遼步行持戟,破軍而進,登車斬蹋頓,一戰功成!
(使張遼為先鋒,虜眾大崩,斬蹋頓及名王已下)
漢軍聞無不為之壯,烏丸聞無不為之悲愴、低沉!
起落有差,廝殺更趨慘烈。
諸將聽聞,敬佩的同時也是羨慕不已。
天大的功勞啊……
別的不說,打一輩子仗,有這一顆人頭,值了!
南面。
難樓在死命突圍。
背後被長城鎖死,左中右三面都是漢軍。
數量是自身兩倍的漢軍。
實力是不止兩倍的漢軍。
這一仗的結局,在開打後不久,難樓心裡就有了數。
必敗!
必亡!
他心中還有一念,就是不能被一鍋全端了。
多多少少,也要殺出去一些人。
他集結了最多、最精銳的人馬,死壓正南。
這裡,是他認定的突破口。
這裡,是唯一生機所在!
「不破南軍,我與諸軍皆沒於此!」
「我等死後,家尤不保!」
麾下兵將聞言,也是玩了命的往前沖。
士氣之高、衝殺之猛,為諸軍之最。
「不出我們所料。」後方的諸葛亮如是道。
蓋烏丸一族,最後一波猛人,撞上了一群最硬的人。
「頂上去!」張郃果斷下令。
泰山乂騎,人馬皆覆重甲。
行動緩慢,但一個個都像鐵塔。
將大盾往前一支,又是一層防禦。
哪怕破了這盾,人身上還有一層甲。
射人不行,射馬同樣不行,馬也穿的厚實。
有優點就會有缺點,行動力非常緩慢是致命的缺點,但用來堵路是再合適不過。
在這種情況下,難樓也折騰不出火攻之類的怪招。
滿腔悲憤意,一心求生念,化作瘋狂的衝鋒,最後沖在了這群鐵山身上。
跟這樣的部隊正面衝鋒,那是非常傻的。
噗噗噗!
乂騎動手,撞多過殺。
甲冑和盾牌之外的尖刺,撞著就是一片血。
烏丸人徹底絕望了。
有人被推下馬,被扎的滿身血孔,大哭大喊,掄刀劈在這群鐵王八身上。
甲冑出現凹痕,還沒等他要當中人性命,漢軍的攻擊遲遲來到。
噗!
你秀歸你秀,我只要A到你一次,就夠了。
這是鍛鐵製甲技術的碾壓,是裝備的碾壓,更是金錢的碾壓。
打造這樣一支軍隊,所耗費的巨資是外人無法想像的。
第一次配裝要錢。
因為披重甲,人和馬都要挑身材高大、力量極大之輩。
這樣的人除了能打之外,還有一個特點:能幹飯,巨能幹飯!
因為負重大,不但每頓比人吃的多,他還得多吃一頓……少算也是兩倍糧草消耗。
再加上他們走得慢,一個月的路程要走兩個月……那就是兩倍的時間吃兩倍的飯,四倍起步的糧草消耗。
負重的馬壽命短,也容易受傷,時常要醫治、換馬、換人……
帶著這些裝備,稍微動一動,就是大把的錢在燃燒。
「沒用的……」
看到這群黑壓壓的影子過來了,難樓發出了絕望的嘆息聲。
這一次,沒有陰謀詭計,堂堂正正的交鋒,他才看了個清楚——漢軍,有多麼可怕!
大漢武力強盛,隨便派出一支軍隊,人數相當的情況下,烏丸人只怕都難以取勝。
更何況,來的是大漢最能打的呢?
嘩啦!
嘩啦!
是乂騎踐踏而來的聲音,也是部下血肉飛濺的聲音。
形成壓迫的節奏,灌入難樓耳中,壓的他心臟都要停止了下來。
整個人,僵在了嘶吼的大軍前。
「我們跳的再高,於他眼中,不過是掙扎而已……」
難樓悲涼一嘆。
自己敗了,烏丸敗了。
可自始至終,連那個真正擊敗他們的人,都未曾見過。
是不屑麼?
轟轟轟!
前方的乂騎在壓來,發出了排山倒海般的聲音。
「大王——大王快退!」
身旁,亦或者身後,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
但太小了,被漢軍的吼聲蓋的微弱。
他像是置身於幻覺中,直到目光撲捉到鋒芒,才猛然驚醒,抬頭——
砰!
人,已跌落馬下。
胸口,多出了一個血洞。
來不及感受到胸口的痛楚,渾身上下便如被撕裂一般。
恐怖的漢軍踩了過去。
戰馬的鐵蹄冰冷而無情,踐踏他、碾壓他、震碎他……
意識渙散,人已殘破。
乂騎過後,地面一片糜爛血肉。
碎裂的內臟,扯斷的腸子散亂在肉堆里,都被染的猩紅。
唯有骨茬吐出,方見白色……
「大王在何處?」
令狐豸趕到,急忙發問。
旁人抬手一指:「血泥之中。」
令狐豸渾身一顫,冰冷瀰漫全身,失去了力量。
漢軍推了過來。
他再無戰心,心灰意冷之下,選擇了投降。
漢軍讓他丟了兵器,跪到一邊去。
他聽從了。
賈詡下令喊話:「放下兵器!」
絕望的烏丸人放下了兵器。
賈詡又下令:「殺盡!」
「放下兵器,不是要讓他們投降麼?」朱儁不解。
「我只說放下兵器,又沒說放下就不殺。」賈詡殘酷一笑,道:「話都不聽清,死了可不能怪我。」
「有大將令狐豸請降。」
「本事如何?」
「武藝高強,用兵極勇,曾數與關羽相持!」探馬道。
「看來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將!」
賈詡聽了點頭不止,忽然一嘆:「可惜,殺了!」
「如此良將,為何殺之?」
「血海深仇在前,迫勢而降,哪日忽然怒發,必為所害,殺!」
敵人,一個有實力的敵人,還是鏟了更讓人心安。
大將,反正也不差這麼一個大將,犯不著冒險。
令狐豸跪在血泊中,沒有等到漢軍的以禮相迎。
等到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的刀!
他低著頭的時候,漢兵一刀下來,就結果了他。
夕陽垂落時,戰爭方止。
血氣漫平原,滿地血泥上,立著的,只剩漢軍!
ps:記得在哪看到過一個比喻,說張遼沖死蹋頓,相當於李雲龍一炮打死天皇——有些誇張,但確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