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願為漢家女，百世不相違

  「還好沒出兵！」

  「這大耳朵是徹底倒向他了啊！」

  曹操下意識的驚呼道。

  烏丸這麼一大塊肥肉，直接送給劉備吃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很明顯，看到曹操沒入套，周野和劉備也就不演了，自曝姦情啊！

  程昱頷首，也頗有後怕之色。

  「倘若劉備完全倒向於他，那……」荀攸搖了搖頭，接下來的話沒有再說，以免打擊眾人士氣。

  曹操也是心一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靜觀其變！」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如果劉備就這麼投了，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接下來的棋，還要不要走？

  原本，他打算添兵河南尹，而劉備在河內有人手，要聯手現在就能做到。

  劉曄一死，讓他猶豫。

  現在周野突然來這麼一下，無論如何，此事都要先擱下來才行。

  并州。

  劉備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太好了吧……

  臥槽，他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這不對勁啊……

  劉備腦子一下都要宕機了，迅速梳理思緒。

  自己是因為窮向他和曹操伸過手，甚至把命豁出去打苦情牌，才摳出多少點好處？

  如今就灑了點口水，冠軍侯直接把肉推到自己嘴前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劉備納悶的看向徐庶。

  「冠軍侯如此用意……」徐庶皺起了眉頭，半晌才模糊的給出一個答案：「意在拉攏？」

  「前番召主公去任三公，主公未去，他擔心您懷疑他有為害之心，所以有今日之舉，以示善意？」

  關羽在側，聞言捋了捋鬍鬚：「如軍師所言，冠軍侯到是一片好心，請兄長任三公，只怕也是真心實意。」

  徐庶苦笑，道：「就是真心實意，一個實權三公，也比不得一方諸侯啊。」

  三公雖然位高權重，但受到的限制也非常多。

  尤其是在這亂世，三公換的比門卒還勤快。

  上任一個月回家的，一抓一把；天上有彗星，占卜得知不吉，罷個太尉玩玩的，也不是沒有。

  甭管怎樣，跟土皇帝都沒得比。

  「比得比不得另說，他心懷善意，我做事便不能不仁。」劉備搖了搖頭。

  沒多久，糜竺送了喜訊過來。

  好肉上門，劉備還是不會推出去的，一臉歡喜的感謝。

  「勞煩子仲先生帶話回去，向冠軍侯問好。」

  「一定，一定！」糜竺點頭，又道：「還有一句話，需要囑託玄德公。」

  「請說！」

  「烏丸降後，便是你之從屬，可要善待啊！」

  人給你了，大漢仁慈的名聲可要靠你打出去，不能讓人家餓肚子啊！

  聞言，劉備大笑，道：「請放心！劉備雖窮，但一定不吝嗇！」

  「那便好。」

  事情定了下來。

  蹋頓在不斷的收集人口，賈詡等人耐心等待，勤操兵馬。

  劉備則在後方，喜滋滋的盯著。

  蹋頓人手有限，憑他不可能驅著人過來。

  他只能按照賈詡的意思，讓那些女子匯聚到城中。

  在涼州方向，蹋頓下令，讓各落涼州女子向北地泥陽、安定陰槃、司隸研縣這些位置移動。

  順從者有之、反抗者亦有之，還有暗中逃竄的。

  面對這種情況，周野方面沒有出手，而是按照周野吩咐，將大批糧草、衣服送到司隸靠並涼一線的城池中，並且發出告示：但入漢家門，願為漢家女，即著漢家衣，即食漢家食。

  這邊引誘，那邊脅迫加命令，效果很快出現，人口再迅速匯攏！

  至於遠處的城池，暫時還沒法將人送到，只能派人去清點人口入冊。

  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城池中，擠入了烏丸以及烏丸擄去的各族女子。

  大的二十餘歲，小的被抱在手中，跟著娘親一塊來的。

  戰亂年代，最不缺的就是鰥夫寡婦和孤兒。

  面對來清點人數的漢官漢兵，起先滿是恐懼，發現這些人非但不會毆打折磨，反而賜下食物後，一個個感恩戴德。

  在并州長城北，只能就近安置，由周卓負責清點、看護，安頓在龜茲、白土、大城一帶。

  這些城池，其實算是劉備的，雖然他眼饞這些人口，但暫時給他他也無力接收。

  養不活啊！

  這跟養士兵不一樣，士兵回報周期短，今天吃飯，明天就能打仗。

  養娘們得養到啥時候才有回報？

  劉備知道這是一筆重要資源，但他投資不起——窮啊！

  不過周老闆夠意思，自己吃肉，也給了我一塊肉，所以劉備很樂意把這些城池借給周卓去用，沒有主動挑事。

  至於在遠處塞外的，暫時拉回漢地不現實，則被暫時充入北國。

  當年周野血戰大漠，導致北國男性人口銳減。

  後來為了發展北國，完成漢化，他幾次下令將幽州人口調入北國，去那邊分老婆、同時進行開發。（前文提過）

  鮮卑的還沒消化完，烏丸的又來了。

  這樣一來，北面的兄弟腎會比較苦，畢竟胡女比較彪悍。

  但那也沒辦法，為了大業，勞精費力在所難免。

  哪怕只有一滴，也不能輕易說不行！

  就在西河、上郡，賈詡等人駐軍處，都集合了許多烏丸女子。

  在這些地方，生活著很多烏丸人，他們很少待在城中，多在草原放牧和河邊種田共事，碰上擄人就會跑。

  上郡高奴一帶，諸葛亮在此專門搭立中台，建了營帳，用來容納人口。

  北面膚施一帶的烏丸軍，就眼睜睜看著他們的人從眼前走過，投入漢軍的懷抱。

  掠奪人口，那是烏丸人的祖傳強項。

  但如此大規模之宏偉、如此自發性之恥辱、如此要女不要男、要少不要老之不要臉，見所未見。

  自己烏丸玩了百年的功夫，結果在漢人手裡玩到了巔峰。

  難樓很不服氣的說道：「不得不服！」

  貪至緊捏著拳頭不說話，眼中滿是怒意。

  與之相對，漢軍接應的大軍則歡呼震天。

  有立在城牆上的，有站在高山上的，拼命踮著腳、眯著眼眺望。

  當成列的人出現後，牲口們咆哮起來。

  「來了來了，她們來了！」

  「讓開一點，別亂噴口水，別臭了我家婆娘！」

  「滾滾滾，最前面那個是我的，你瞅瞅那個子高的，一股悍勁。」

  「瘦猴你就別想了，就你那身子板，不怕讓人兩腿夾死？」

  「我他娘的願意！」

  「哈哈哈……」

  轟轟轟！

  就在眾人鬧騰的時候，高處響起了鼓鑼聲。

  一群玄甲現身高台，喝道：「肅靜！」

  周圍喧譁的聲音，立即止住。

  玄甲，是冠軍侯的內衛部隊，委派在外，都是保護重要人員的。

  一定程度上，他們代表了冠軍侯的意志。

  一人穿白衣，戴儒冠，腰系玉帶、懸銀令，手捧一旨，闊步高台上。

  微風輕啟，吹開他手中捲軸。

  諸葛亮微俯首，看向逐漸走向高台的烏丸女子，朗聲道：「太后與冠軍侯在南，當向南行禮！」

  「向南行禮！」玄甲大喝。

  那些女子中有人領著紛紛跪了下來。

  諸葛亮輕輕點頭，聲音再次拔起：

  「天下興戰，狼煙沛雲，是有不臣者逆；

  五行尤在，綱常未亂，是有大漢依存；

  上蒼失仁，刀兵縱橫，故使人命卑賤！

  女本羸弱，更當其先，今身得免，蓋因英雄懷慈。

  過此台後，入我漢家籍，為我漢家女；忠於君、貞於夫、教於子，得衣食無憂慮，得萬世享太平！

  如有忤逆，有不忠犯君、不貞背夫、不慈毒子者，革籍戮於社！」

  幾聲重複，眾多女子伏地不起，齊聲回應：

  「願為漢家女，百世不相違！

  願作漢家婦，侍夫忠且貞！

  願養漢家子，代代奉君王！」

  聲音先是稀落、雜亂，隨後逐漸凝聚，整齊而發。

  聽到此誓，龐統方一揮手，命人擂鼓祝賀。

  鼓聲如波如濤，諸葛亮笑容滿面，頷首不止：

  「大善！」

  手一揮，身一側，兵馬讓行，眾女由此而入。

  鼓聲不絕，無人敢發聲。

  有督軍按劍列於人中，目光凌厲四掃。

  早有命令在，鼓聲起時，誰敢侮女亂言者，立斬！

  直到這事結束，諸葛亮走下高台，賈詡才露臉。

  他一臉笑容，對眾人道：「此番北行三軍，歸去之後，皆得一女。」

  「有斬首、俘虜在冊者，每多一人，便多賞一人！」

  諸軍反應過來，歡聲叫好，沸騰不止。

  「嘿，那我家裡放不下！」

  跟在諸葛亮身邊的王平笑咧了嘴。

  諸葛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即將開戰，再立一功，找主公多要些房子。」

  「又要開戰了？何時？」

  「很快！」

  一場儀式落幕，遠觀的劉備陣陣驚嘆：「羨慕啊！」

  我也想這麼有錢，這麼能坑人。

  一邊吃著肉，還一邊顯著聖，做著利族大事，受萬人稱讚……

  反對這種行為的人，往往會活成反派。

  劉備不反對，他只是想自己去做，所以他是野心家、是梟雄！

  大家爭的，都是主角這個位。

  「主公勿憂，等俘虜再交接完，便是我們的時間了。」徐庶在旁邊道。

  一聽這話，劉備臉上難得笑容燦爛：「是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人口運回的運回，暫放的暫放，但都統計完了。

  蹋頓足足湊了將近三十萬人！

  這幾乎把除遼東所在，所有能調動的女子全部調了出來！

  如果他拿不回俘虜，就沒有戰力，也將失去繼續掠奪人口的底氣。

  如果兵馬能回來，人馬在手，天下能爭、失去的人口也能再奪，還能搏一把！

  他告訴秦宓：「先生，冠軍侯是否一諾千金重，很快天下人便知道了！」

  「單于放心，俘虜早已準備好，只要你能接收，立即可以開始釋放。」

  「可以！」

  雙方敲定：

  蹋頓、魯昔等人坐鎮膚施，藉助城池和周圍設下的營防，接收俘虜。

  貪至難樓帶著四萬五千可戰部隊，向前推進，在膚施前方列好陣勢，防止漢軍耍詐。

  如果情況有變，他們將擋住漢軍。

  而在這個時間內，蹋頓將俘虜重新整合成戰力。

  烏丸，又回來了！

  南五百里至七百里所在，高奴、雕陰、定陽三處，大批俘虜被釋放，趕往北面！

  賈詡端著一個空碗，一臉不舍的看著離去的眾人。

  「不要太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