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提審

  為的就是還甜甜一個真相。

  但世間萬事，不是事事都能如願的。

  在他們想方設法護厲思甜周全的時候，民間突然傳起了一個謠言。

  說楊蓉蓉的死，就是厲思甜乾的！

  因為什麼楊蓉蓉愛面子，被押到宿敵面前道歉後心有不甘。

  回去後又搞小動作，徹底把厲思甜惹毛了，所以她才下定決心下死手。

  這個謠言楊蓉蓉看似是不占理的，但因為她付出了生命，大傢伙的言論就開始一邊倒了。

  一個個說起了厲思甜的不是。

  更有甚者，都開始編造楊蓉蓉幹了什麼把人惹毛了。

  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厲思甜自己都快信了！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慌？」

  「怎麼有空編造出這麼一個荒誕的事？」

  「還說什麼我是激情殺人，開玩笑，我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嗎？」

  「楊蓉蓉從小到大幹的荒唐事那麼多，我哪一次說要殺她了？」

  「而且這次她主動道歉了，我得意還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殺她……誒不對，話題跑歪了！」

  「她根本沒做什么小動作，我也沒殺她！」

  「殺人動機不成立！」

  厲思甜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春玉站在她身後給人按摩肩頸放鬆，一邊安慰她。

  「小姐彆氣了，照我看來，現在的輿論對您其實也沒什麼殺傷力。」

  聽到春玉這麼樂觀的話，她委實是有點繃不住了。

  「怎麼可能沒殺傷力！」

  「這都捏造事實了，而且他們一個個的都在說什麼我不該因為生氣，就把人殺，這還叫沒殺傷力？」

  「有句話說得好，只要信的人多了，假的都變真的。」

  厲思甜這話總結的沒錯。

  因為民間謠言實在是太大了，大理寺不得不順應民意，提審了厲思甜。

  她坐在小黑屋裡，只覺得自己很想罵人。

  「羅大人，該說的我剛才已經說清楚了，而且有句話我得再說一下。」

  「目前為止，所有的矛頭都在指向我。」

  「我自己也思考過，我確實看著嫌疑很大的樣子，但正因如此，兇手才絕對不會是我。」

  「沒有一個兇手，會蠢到殺一個，會讓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人。」

  厲思甜壓下罵人的感覺。

  雙手微微把裙擺拎起來一點。

  在二郎腿翹起來後，動作快速且優雅的整理裙擺。

  最後雙手交握放在翹起來的那條腿的膝蓋上。

  閒適的樣子，不像是被審訊的人。

  羅郢白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並不能就這樣算了。

  「或許兇手也是那麼想的，所以來了一招劍走偏鋒。」

  「兇手是不是劍走偏鋒朕不知道，但朕知道，羅大人你這次判案思維，已經完全被外界干擾了。」

  羅郢白話音剛落，謝景深就帶著人大步進來了。

  在路過他的時候，微微放慢了步伐。

  睨了他一眼後，徑直走向了厲思甜，俯身抬手覆在她的臉頰上，聲音溫柔了好多度。

  「怎麼樣？有沒有被嚇到？」

  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讓厲思甜忍俊不禁。

  「有什麼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明明是笑著的，謝景深卻還是覺得她受委屈了。

  把人拉起來親自交到了陳公公手上，自個看向了羅郢白，眉宇間再無半分的溫柔。

  「羅大人，從知道毒來自躍嶺後，朕就讓人去篩選去過躍嶺的人了，這是名單。」

  他把身後宮人手上，厚厚的一沓紙拿過放在桌子上。

  羅郢白下意識要去看，卻看到他拿掉了一半紙，扔在了一邊。

  「經過篩選，有嫌疑的人在剩下的名單里。」

  「再篩選，僅剩這一張。」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那沓紙就只剩下一張了。

  羅郢白突然腿一軟跪在了謝景深面前。

  「這次是臣效率低了，請皇上再給一次機會，剩下的事情，臣一定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如皇上來時說的那樣。

  自己這次確實被外界的言論主導了，犯了和當初言大師一案一樣的錯誤。

  一個坑栽兩次也就算了。

  還讓皇上看不下去親自派人去調查了，這不就是在變相的否定自己的能力嘛！

  所以想要抱住烏紗帽的羅郢白，求生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通保證下來，謝景深還是面無表情。

  他見狀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音量漸漸的降低，直到再也沒有聲息。

  這個時候，謝景深才開口。

  「羅大人，對於你的能力，朕一向是認可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待這麼久。」

  「但你這次確實是犯了太多錯誤了。」

  「大理寺是我朝最高的審判機關，經手的案件的性質都極其惡劣。」

  「每一樁每一件在調查的時候，都是民聲鼎沸。」

  「你以前處理的都很好，對於民聲選擇性傾聽，順著自己的思路，一步步剖析案件抵達真相。」

  「這次為什麼不這樣了？」

  謝景深抓住了重點。

  羅郢白在他的注視下，因為緊張，喉結下意識上下滑動了好幾次。

  最終還是把袖袋中的紙條遞給他了。

  「因為這個紙條。」

  「在把楊小姐的屍身，帶到大理寺進行檢查當天，臣回家的時候，一支箭擦著臣耳朵釘在了牆上。」

  「這個紙條就是箭帶來的。」

  在他解釋的時候，謝景深就把紙條展開了，上面就一句話。

  ——想要找兇手，就著重查厲思甜。

  這樣明晃晃的一句話。

  讓謝景深臉一下子沉下來了。

  他現在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兇手，殺楊蓉蓉就是為了把厲思甜拖下去！

  厲思甜在外邊等的有點焦躁了。

  進來看見他臉色那麼差，怔愣了一下才把視線挪到他手裡的紙條上。

  直覺告訴她，那個東西有問題。

  她快步過去把紙條拿過來，對於上面的內容她沒什麼意外的。

  畢竟身為當事人，她能感覺到這次的事情，就像是針對自己布的一個局。

  所以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紙上。

  指腹輕輕摩挲。

  現在最好的紙，一種宣紙，出產量極少，這個紙雖然不是那種，但從觸感來說。

  絕對不是什麼便宜貨，而且她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