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為她好

  出去把門闔上後，就趴在門上，側著臉，一隻耳朵牢牢的貼著門。

  想藉此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但下一秒，門就被突然拉開了。

  她一個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的往前撲。

  鼻子抵在了開門的那人的懷裡，那股子酸澀的感覺，一下子從鼻子蔓延帶了眼眶。

  眼淚滑下，看著可憐兮兮的。

  但厲思甜一點憐惜的感覺都沒有。

  抬手揪住卓橘白的後領子，一用力，把人挪成了面朝外的方向。

  「偷聽，可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可以做的事情哦。」

  「你不是擔心卓空青嘛，這樣，他剛醒，身子虛的不得了，你去給他弄得吃的補補。」

  她聞言整個人都精神了。

  用力的揉了揉鼻子，把那點酸勁給揉掉後，就要去準備吃食了。

  但走出去沒幾步，就轉頭看向了厲思甜。

  「思甜，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很重要，哥他也隱藏了很多東西沒說。」

  「但你能不能看到我的面子上，審訊時別動刑啊？」

  她剛才守在卓空青身邊，多多少少看見了一些受刑的痕跡。

  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卻血肉模糊的。

  特別是被背部，估計傷的不輕，再加上被壓著的緣故，床褥上都暈出來一點血跡了。

  她不敢看，也不敢多問。

  只能在那裝聾瞎。

  現在知道厲思甜又要問話了，這才忍不住提了一句。

  厲思甜看著卓橘白期盼的眼神，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了。

  等人重新掛上笑容離開後，她才把門關上，回到了卓空青的床邊，垂眸看他。

  「橘白的話你聽見了嗎？」

  「哪怕昨晚你那麼傷她，她還是在為你著想，所以你還忍心讓侯府被踩下去嗎？」

  「畢竟她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庇護傘要是沒有了，她會過得很慘。」

  「你忍心看著她，從雲端墜到泥里嗎？」

  一句接一句的話，讓卓空青的想法從一開始的堅定，變得猶疑。

  從一定的意義上來說，橘白確實是他僅剩的軟肋了。

  他答應傅宴嶸。

  除了想剷除侯府給娘親報仇以外。

  更多的是看他布了這麼大一盤局，能力肯定高，必然護得住橘白一個一姑娘。

  但萬萬沒想到，變化趕不上計劃。

  他深吸一口氣，偏頭看著窗欞那透進來的縷縷光線，突然有些恍惚。

  在厲思甜等的快不耐煩的時候，卓空青才回過頭看她。

  「我知道你們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但是厲小姐，有些事，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也不知道那麼多。」

  「我唯一能告訴你們的，就是這個組織比你們想像的要龐大。」

  「潛伏了這麼多年，他們要出巢了，注意一下商隊吧。」

  他這番話可用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厲思甜不甘心，還想再追問，但是他突然抽動了一下，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

  她馬上掏出自己的隨身攜帶的銀針，撲上去給人定大穴。

  但這個舉動好像加劇了他的情況。

  他本來就不好的臉色，一下子更加衰敗了，他用最後的力氣拉住了厲思甜的手。

  「把橘白……喊過來……」

  厲思甜哪敢耽擱啊，馬上就去把人喊過來了。

  著急忙慌的樣子把卓橘白嚇得不輕，拋下處理到一半的食材去見卓空青。

  剛到，氣還沒喘勻，聽到他說的話，差點給嚇斷氣了。

  「橘白，我們兄妹緣分，該斷了。」

  「哥你在說什麼胡話，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妹妹，我以後躲的遠遠的，不再在你眼前晃招你煩了，求求你把這話收回去好不好？」

  卓橘白被嚇得根本來不及觀察卓空青的臉色，剛剛消停下來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

  他這會疼的腦袋都有點暈，根本沒辦法安慰她，只好緊了緊握住她手腕的手。

  她一下子就領悟了他的意思，趕忙克制起了自己的哭聲。

  「我不會那個意思，我就是……快死了罷了……」

  「以後你乖乖的，有人欺負你，別光忍著，你是千金小姐，沒必要忍氣吞聲……」

  「相看夫君時，眼睛也睜大點，別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卓空青原本以為自己要交代的話很多。

  但是話到嘴邊了才發現，那些想說的話，根本可有可無。

  因為這些年，她身邊沒有自己的照顧，也過得好好的。

  又或許，沒有自己更好。

  想明白這點後，卓空青沒有再說話，而是最後對卓橘白笑了一次。

  那是一切變故發生之前，她經常看見的那種，和煦寵溺的笑容。

  卓橘白在此之前，非常渴望再次看見自家哥哥對自己這麼笑。

  但現在知道這個笑容，是用以後沒辦法再見到他的代價換來的。

  她不僅不開心，還哭的泣不成聲。

  嘶啞著聲音讓他不要死。

  喊到最後都快沒聲了，他也沒聽她的。

  卓空青握著卓橘白手腕的手，終究還是卸了力，眼睛也閉上了，唯有那抹笑容還在。

  面對生離死別，所有安慰的言語都是蒼白的。

  厲思甜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拍了拍卓橘白的肩膀。

  在心中應允了卓空青對自己提出的最後一個要求——護她安康。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卓橘白終於止了哭聲。

  但就是死扒著卓空青不放。

  只不過他死的太蹊蹺了，大理寺的人已經來驗屍了。

  沒辦法，厲思甜只能硬生生把人扒開，親手送到侯府來接她的人手中。

  等她回到那個屋子時，大理寺的仵作，已經完成初步檢驗了。

  「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死亡的？」

  厲思甜上前站在仵作旁邊，沉聲詢問。

  「中毒。」

  「面色泛烏，指甲蓋也有點輕微發黑，這一切的跡象，都是中毒的特徵之一。」

  「只不過想知道他中的什麼毒，還是需要進一步的檢測，而且也不由得檢測的出來。」

  仵作簡單的和厲思甜敘述了一下發現。

  她聞言點了點頭，讓仵作繼續，自己則開始檢查起了卓空青死前碰到的東西。

  他之前都在昏迷，自主觸碰的東西雖然少，但別人碰他的機會倒是不少。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把毒給弄上去了。

  等等，毒發作的時間！

  厲思甜敏銳的抓到了這個點，推斷了一下後，馬上有了目標，轉頭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