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辰宴

  厲止寒點點頭，轉眼瞄到了小傢伙一臉期待的表情，又補充道：「你不過學了幾個月，也已經很不錯了。」

  得到表揚，厲思甜咧開嘴，眼睛笑得彎彎的像月牙一樣，「甜甜會加油的喲！」

  聞言，厲止寒常年嚴厲的臉鬆動了幾分，嘴角連帶著一起鬆動了幾分，摸了摸小糰子的小腦袋。

  「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麼想要的？」

  厲思甜小手托住雙腮，看起來像是絞盡腦汁想了很久，才興沖沖的說道：「甜甜想要好多好吃的！」

  說完又覺得不夠，撓了撓小腦袋憨笑，「還要爹爹和哥哥們陪著甜甜！」

  「好！」厲止寒欣然應允。

  捏了捏小糰子粉嘟嘟的小臉，厲止寒心情大好，小傢伙這幾個月的表現很好，不愧為他厲家的女兒。

  過去別說外界了，就連府中下人都大多不知道五小姐的存在。

  他想趁這次生辰宴，把糰子介紹給眾人，證實厲府五小姐的存在。

  「去讓劉管家把給五小姐新裁的衣裳拿過來。」他朝著丫鬟們揮揮手。

  很快，劉管家帶著丫鬟們捧著衣服首飾，浩浩蕩蕩走了過來，那些衣服首飾愣是將前廳圍了一圈。

  厲止寒環顧了一下端過來的幾套衣服，「這件吧。」

  「去服侍五小姐換上。」說罷便把懷裡的小糰子交了出去。

  須臾片刻，小人兒上著一抹淺粉玲瓏綢緞，下罩翠青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束帶，連接處所用皆是金銀絲線。

  頭上小髻纏著金縷頭花，將小臉襯得要多精緻有多精緻。

  厲止寒皺皺眉，小孩子長的太好看是不是不太正常的來著？

  「老爺可真心疼五小姐，這緞子可是江南上供皇家的，皇上賞給大少爺的一直在庫房保存，全拿來給五小姐裁製新衣了。」

  厲思甜一聽，這便宜爹對她還挺大方。

  不過這點東西，雖價值不菲，但對厲家來說應該也算不了什麼，厲思甜倒也心安理得。

  厲止寒不知道她是在盤算什麼，只當她越聽眼睜得越大，傻乎乎的。

  「爹爹，這太貴重了，甜甜不過是個小孩子，用不著這麼珍貴的東西的。」

  厲止寒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這點東西厲家還是供得起的，省的外人以為厲家連件像樣的衣服都做不出來。」

  「甜甜只是覺得從前只要有衣服穿甜甜就會很滿足啦，爹爹送給甜甜的東西，甜甜一定全都好好珍惜。」

  厲思甜偷偷瞄了厲止寒一眼，「只是甜甜聽先生說，說府外還有很多人穿不好，有好多人不像甜甜一樣有厲害的爹爹。」

  她努力回想，「先生還說，節用……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

  厲止寒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唔……甜甜現在還小，能力不足為百姓做些什麼，但卻可以自身從簡，所剩富裕可送至窮苦人家。」

  她上一世無惡不作，這些仁義禮智信什麼的還是第一次聽說，不免覺得新奇。

  聽多了之後，又覺得先生說的好像也挺對。

  「那世間窮苦百姓眾多，你顧不過來的又該怎麼辦？」厲止寒逗她。

  厲思甜眨了眨眼，這個先生沒講過，饒是她活了兩世也不曾考慮過，只得搖搖頭。

  厲止寒倒是覺得有趣，他一人稱活閻王的，居然能養出個小活菩薩。

  一時間前世今世一大一小兩個魔頭大眼對小眼。

  她有些沮喪，「這個甜甜不知道……」

  厲止寒揉了揉小糰子，安慰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府中下人們忙碌了幾日，誰都知道厲止寒重視五小姐的生日宴。

  據說就連皇室都派了人過來，自然沒人敢再怠慢，府中的一磚一瓦都被擦的錚亮，內院花園也被沖洗修剪了枝椏。

  轉眼便到了厲思甜的生辰，厲思甜坐在冷月軒的梳妝鏡前，，人還沒睡醒就被春玉抱起來梳發穿衣。

  「春玉姐姐~可不可以少帶點簪子，甜甜的頭都要抬不起來啦。」

  厲思甜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腦袋上丁零噹啷的，當下決定不能打瞌睡了，不然過會她可能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春玉姐姐，我要帶這個~」小糰子指著一對鑲著珍珠貝的對夾。

  淡白色的珍珠貝泛著淺淺的粉光，雕成的小兔子周邊又圍了一圈真正的雪兔毛，垂下的小鈴鐺走一步響一聲，襯得厲思甜格外的嬌小可愛。

  外面吵吵鬧鬧的，前世她連自己生辰是什麼時候都不知道，便隨手把自己成為邪教教主的那天定為自己的生辰。

  不過就算有生辰了，也沒人給她慶祝，人人都對她避之不及，這麼熱鬧的過生日倒也是頭一次。

  「五小姐，賓客們來的差不多了，老爺差人來叫了。」

  厲思甜點點頭，「那就麻煩春玉姐姐帶我過去啦。」

  宴廳的人幾乎都已落座，厲思甜作為宴會的主角，位置便設在了厲止寒的旁邊。

  其次便是二哥三哥四哥，左邊第一位少年她不曾見過，不過卻是一進門便是一直盯著她看，厲思甜不免留意了一下。

  「爹爹。」厲思甜依著嬤嬤說的，中規中矩的在席前向厲止寒行禮。

  厲止寒微微頷首，便由春玉領她落座，這宴會便算是開始了。

  「厲某先在此謝過諸位賞臉，來參見小女的生辰宴，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厲止寒站起身，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多了幾絲笑容，同到來的客人寒暄。

  厲承風十分捧場，帶頭飲盡杯中的第一杯酒。

  厲止寒朝著厲思甜點點頭，厲思甜便站起身有模有樣地向席下眾人微微一行禮，「思甜見過諸位大人。」

  一道清朗的男聲自左邊響起，「早就聽聞五小姐可愛機靈，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這個世界的人以左為尊，早聽說皇室有人來參加她的生辰宴，能坐這一位置的想必就是皇室的人了。

  厲止寒笑著提醒她，「小五還不趕快見過二皇子。」

  倒是證實了她的猜想，果真是位皇子。

  厲思甜站起身，「思甜謝二皇子誇獎~」

  她的小奶音聽著軟軟糯糯的，任誰都覺得善用。

  「五小姐不必如此客氣。」這二皇子雖樣貌俊美，在朝堂上卻是出了名的不好招惹。

  一邊支持征戰八方，一邊卻又掌控著科舉審查，只怕是二皇子的最終目的也不會是為親王而已。

  雖是她的生辰宴，卻也不過是大人之間的觥籌交錯。

  厲思甜吃飽喝足覺得無聊，便吵著春玉要回冷月軒，那成想出門便見那二皇子站在一株扶桑花下。

  「五小姐怎麼出來了。」

  眼看躲是躲不過了，厲思甜便大大方方的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