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魔蛇神尊！（一）

  字，依舊在閃爍，白光也愈發的激烈，幾乎要將黑夜變成白晝，而徐珪，也完全確信了這個風陵，便是神卦卜辭的指引點，因為種種跡象，容不得徐珪不將這些線索聯合在一起。

  在夢裡，或者說那不是夢，而是神明的指引，在那裡，看見了左慈，看見了伏羲，得到了十六卦，然而卻在見到女媧的前一刻回到現實；現在又陰差陽錯的來到風陵，這個埋葬女媧的傳說中的聖地……

  「呼……」畢竟月黑風高，畢竟處在偏僻到沒朋友的荒郊野外，畢竟面前的是一座陵園，即便徐珪見慣了殺戮生死，但此刻，冬夜的寒風吹在臉上，還是感到涼意襲來。

  這個陵園並不是普通的一座墳，而是像山洞那樣，有一個狹窄的入口，只不過顯然很久很久沒人前來，洞口幾乎要被雜草湮沒。

  山洞的一側風陵兩字漸漸衰弱下來，白光不再強烈，而徐珪也不再遲疑，調整好心態，深吸一口氣，舉著手裡的簡制火把，緩緩走進山洞。

  對於徐珪來說，基本的生存知識還是懂的，他也知道這裡很久沒人來，山洞看來有很深，不知道裡面氧氣是否充足，所以，他將火把遠遠地舉在胸前，好作為氧氣是否充足到讓自己前進的信號。

  看來還行，走了一段路，火焰並沒有衰減的趨勢。

  亦步亦趨，小心翼翼，靜的連火苗上下攢的聲音都能聽到，除此之外，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腳步聲。

  眼前只有火把明亮，此外一片漆黑，徐珪瞪大了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這邊，神經緊繃著，總覺得會從黑暗中突然竄出一隻老鼠或飛出一隻蝙蝠。

  時間過了很久，徐珪其實並沒有走多遠，只是因為走得很慢，而且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似乎是會覺得時間流逝的不那麼快。

  「嗯？」突然，徐珪看見前面有幾點微弱的藍光在閃爍，妖異的光芒在此情此景，更加增添了幾分恐怖的味道，嗯的回聲在小小的通道里迴蕩，拖著長長的餘音，有些滲人。

  「難道是鬼火……」徐珪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原來的幾點藍光現在變成了幾十點，而且在不停地閃爍，跳動，好像一群小鬼在舉行什麼狂歡，但是，走到現在，徐珪能做的，便是硬著頭皮繼續走。

  「嗖」的一聲，就像聚光燈打開的聲響，與此同時，從山洞深處發出一道道明亮的白光，將本來黑暗的山洞開始填滿，而在如此強烈的光芒的對比下，那些好不容易漸漸明亮的藍光又瞬間被比了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刺痛感充斥著徐珪的雙眼，瞪大了雙眼在黑夜裡，陡然間發出這麼多強烈的白光，這滋味的難受，甚至不下於閃光彈的襲擊。

  不過，白光雖然刺眼，但是這種難受的感覺徐珪只是感到了一會兒便被驅散，更多的是聖潔，溫暖，希望，溫馨，白光蘊含的意味，徐珪盡數讀懂。

  白光消散，溫暖的感覺卻洋溢了全身，感到眼睛開始適應，徐珪緩緩睜開眼，此時手中的火把已經熄滅，不過，前方本來狹窄的通道卻變成了此刻身處的無比廣闊的空間，而且，一片明亮。

  「這是？」徐珪充滿了驚疑，這種感覺，和當初在夢境裡即將見到女媧的前一刻的感覺一樣，就好像是對夢境的延伸。

  「我夫君說的，便是你了吧？」這時，一個慈祥萬分的聲音響起，讓人心曠神怡，而徐珪本來的驚疑，也被這聲音一掃而空。

  「是女媧娘娘嗎？」徐珪四處環顧，卻找不到人，只是，剛剛的聲音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呵呵，是的。」那神聖的聲音再次響起，徐珪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女媧娘娘，我此番前來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卜辭的顯示才前往此地，希望能救救我的部將。」

  「是水邊童子，長安以東，會見一人，有始無終嗎？」

  「……娘娘如何得知？」徐珪大感驚奇，立馬詢問，不過問了之後，自己尷尬的笑了笑，自己的問題實在是太蠢了。

  「呵呵，你也知道那是神卦的卜辭，只是，你現在還很好奇最後一句有始無終是什麼意思吧？」女媧道。

  「請娘娘明示。」對於女媧一語道破自己的疑惑，徐珪並不驚訝。

  「這句話，滿是神機，一言兩語並不能說清楚，不過，以你的聰明，必然能想明白的。」

  「莫非娘娘是說，這件事只有開始，卻沒有結束？」徐珪猜測道。

  「呵呵，可是除了這件事，世上萬事又何嘗不是有始無終呢?那些所謂的終點，又真的是終點嗎？就好比世人所追求的功名利祿，何時才是個頭？又好比你如今身為天子，可以說是功名利祿萬事俱備，但就真的是終了嗎？」

  「……」徐珪聽罷一時無語，仔細思索，卻又的確很有道理。

  「難道娘娘……是勸我不要插手這件事？」徐珪試探道。

  「自古而來便有言道事在人為，卻不知道很多事是由神明所指引的，而現在你是當世唯一知道神仙存在的人，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女媧道。

  「何意？」這話，徐珪聽的不是很明白，自己作為唯一一個見到神的人，居然是必然？怎麼有種自己是被選召的孩子的意思？

  「呵呵，我這話，你日後會明白的，不會太久，或許，馬上便知。」女媧笑了笑，雲淡風輕。

  「那么娘娘，我如何才能救出李存孝？」思來想去想不通，徐珪索性回到自己來到此地的根本問題上。

  「你需要一物，便可救出李存孝。」

  「何物？」徐珪問這話的時候，四處尋找，可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呵呵，」女媧笑了笑，「我的肉體已經埋葬了無數的歲月，現在只有靈體存在，就像我夫君那樣，也只能出現在你的夢境裡。」

  「那左慈？」

  「他是今世的人，真切存在的，或者說確切點，他不是人，而是……散仙。」

  「散仙！」聽到這個詞，徐珪瞳孔猛然放大，這個自己在玄幻小說里看到的字眼，居然由一個神親口告訴自己。

  「所以……左慈擲杯戲曹，隔空取物什麼的……都是真的……羅貫中……沒有瞎編……」徐珪一時反應不過來，沉默無語。

  「呵呵，素袍仙官確實是散仙，不過因為他在人間還有肉體，所以可以往返於仙界和人界，等他仙逝後，便會成為眾多仙家中的一員。」女媧說道。

  「那麼……娘娘指的物品究竟是什麼？」徐珪感覺自己被女媧牽著鼻子走，說的話總是玄乎，而且好像總轉移自己的話題。

  「你此行帶了哪些東西？」

  「一把刀，一匹馬。」

  「呵呵，此馬可是碧玉麒麟？」

  「正是，難道！」徐珪好像恍然大悟，猛然驚醒。

  ……

  身處山洞，一片漆黑，那幾十個明亮的鬼火還在跳動，只不過，手中熄滅了的火把又燃燒起來了，剛剛的經歷像是一場夢，時間在那一刻就像靜止了一樣。

  「呼……」徐珪整理好心情，對著前方隱約的鬼火鞠了一躬，「多謝娘娘。」隨後，便返回，走出山洞。

  山洞外，寒氣逼人，風陵兩個字，也已經熄滅，碧玉麒麟正在洞口，在一地的枯草中尋找著還帶點綠的草咀嚼著，見到徐珪出來，友好地打了個響鼻。

  「難道……你真的能救李存孝嗎？」徐珪將信將疑地看著面前的白馬，除了外表好看了點，能力強了點，真看不到有什麼能幫助李存孝的才能，而女媧，也沒有明說。

  「算了，除了這些也沒有別的線索，就死馬當活……不對，就把你當成神馬吧！」徐珪上前拍拍碧玉麒麟的額頭，便翻身上馬，往長安城內趕去。

  從山洞出來的那一刻，徐珪似乎有些明白了女媧說的有些話，就像那句「自己見到神是必然」，他覺得，從現在開始，會有顛覆自己世界觀的事發生。

  ……

  深夜，長安。

  守軍雖然都是精銳，但也畢竟是人，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讓人最容易分神的時刻，不少士兵搖搖晃晃，打起了瞌睡，絲毫沒有注意到前方的樹林裡，有十九雙冷冰冰的眼睛注視著自己。

  「是時候了！」李存孝突然開口，身邊的十八人頓時打起精神，翻身上馬。

  「城下只有八人，你們八個優先射死他們，然後我們十一人，將靠近城門的城牆守軍射死！」李存孝布置好任務，便飛一般策馬而出。

  遠遠地，黑夜裡的冷箭就將那些士兵射死，穿過他們的喉嚨，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跌倒在地發出的動靜，也被呼呼的寒風掩蓋。

  「快看！那是！」城牆上一個恪盡職守的士兵眼尖，瞥見十九人疾馳而來，不過並不知這十九人能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