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徐珪的夢境

  隔了片刻，回過神來，轉身一看，卻發現哪裡有人，什麼赤兔馬和呂布都不在，不過，楊奉確實真真切切的死了……

  「這……」徐晃雖然萬分震驚，但卻根本想不通，嘆息一聲，帶上楊奉的屍體，返回長安。

  ……

  入夜，西涼城裡卻燈火通明。

  守城將近大半個月，更是險些面臨城破的景象，而如今卻反戈一擊，大獲全勝，獲得軍械、馬匹無數，全城人民個個鬆了口氣，下至百姓，上至將官，無不歡慶。

  馬騰大擺宴席，豬馬牛羊盡數招待將士，而徐珪則坐在上席，左手邊第一個是馬騰，然後依次往下，都是麾下將領；右邊第一個便是郭嘉，往下便是李存孝，然後是馬騰麾下文官。

  堂中央歌舞昇平，花枝招展的舞女扭動著曼妙的腰肢，讓大戰過後的將士們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到地上……

  宴席散後，徐珪回房，走路搖擺不定，顯然是被西涼獨有的烈性酒弄得有些醺了。

  關上房門，終於有了清淨的片刻，回想起白天的點點滴滴，想到冷夜吳道的慘死，又想到呂布的離奇失蹤，頓時皺起眉頭。

  「秋遙……佳勤……哎……」嘆了口氣，緩緩起身，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兩名姿色還不錯的侍女，道：「你們下去吧，朕一個人靜靜。」

  「是。」兩人輕聲輕語地轉身，輕輕關上房門，守在門口。

  「……」透過門上糊地一層布，還能看到偶爾有三兩點燈火在搖晃，看來將士們還在歡慶。

  是呀，這場勝利對他們來說，意義的確非凡，避免了自己的戰死，家人被屠戮，祖墳被挖掘……

  「伯玉……」就在徐珪遐想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微弱，但又有些顫巍巍的聲音傳過來，徐珪扭頭，卻沒發現人，燭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有點黑暗，似乎聲音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不禁心裡有點發毛。

  「難道是秋遙？或者是佳勤？」徐珪嘀咕一聲，鬼怪什麼的，在這個世界裡，自己是相信的，或者說不是信鬼怪，只是相信一些不能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哎……多半是情緒太緊張，疲勞而出現幻聽了。」徐珪搖搖頭，苦笑一聲，剛走一步，又聽到另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伯玉……」

  「！」徐珪猛地睜大眼睛，脊背寒毛倒豎，一動不動，臉上的皮都在微微震動，他是真的感到了恐懼，因為這聲音不像第一聲是從角落裡傳來，而是仿佛有人貼著自己的耳朵在說話。

  「！」猛地回頭，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徐珪呼出一口氣，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居然就這麼趴在床上睡著了。

  好遼闊，好蒼茫……

  徐珪看到一個無比廣闊的世界，這個世界一塵不染，一片純白，純淨到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就連氣息中都瀰漫著神聖的氣息。

  草地幽幽，偶有蝴蝶飛過；湖水清澈，魚兒隨水嬉戲，再往遠處看，碧綠的青山上，時不時的傳來動物的叫聲，煞是好聽，猶如宜人的樂曲，扣人心弦。

  徐珪四處閒逛，感嘆道：「想不到世間居然有這樣的地方，要是能帶上美婷、父母到這兒來過一輩子，那簡直是天倫之樂。」

  「呵呵。」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笑聲中帶著爽朗，卻又不乏神秘。

  徐珪扭頭，只見一個老者騎著仙鶴在空中飛翔，飛了幾圈，才從天而降，老者跳下仙鶴，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手中拿著一根拐杖，看起來是仙風道骨，飄飄然有神仙之貌。

  「老人家，你是？」徐珪笑了笑，打個招呼。

  「天子，你我這才多久沒見，就不記得我啦？」老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往前一步，很是親切。

  「天子？」徐珪略顯驚愕，「老人家，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為何叫我天子？還有，我何曾與老人家您見面啊？」

  「呵呵呵。」這老者大笑幾聲，撫須饒有興致地看著徐珪，「那你可記得我的愛徒冷夜啊？」

  「冷夜？」徐珪皺眉思索，這個名字他很熟悉，好像每天都能聽到。

  「呵呵，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這個老者大笑幾聲，走得更近了。

  「冷夜……天子……」徐珪不停地嘀咕這四個字，眉頭越皺越緊，隨著時間的流逝，回憶一點點的被勾起，終於大喊一聲，「我為何在這裡？」

  「哈哈哈！」這老者大笑不已，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乾脆，「如此便好，天子啊，隨老朽來吧。」

  「……」徐珪見這老人健步如飛，容不得猶豫，立馬上前。

  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走到半山腰處，一條迂迴的大路浮現在眼前，而此時，老者也駐足，轉身笑道：「天子，你可知這是何地？」

  「不知？」徐珪一臉茫然。

  「主公啊，記得我嗎？」突然，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徐珪笑道，「小三國？」笑聲中不乏驚奇。

  「呵呵呵。」老者又笑了幾聲，指著前方的路，對徐珪說道：「這兒是仙境，你順著這條路直走，走到盡頭，會找到一個人。」

  「恩……」聽說是仙境，徐珪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了眼老者，「你剛剛說冷夜是你的愛徒，難道你是……烏角道人左慈道長？」

  「呵呵呵，那不過是我在凡間的道號，我乃素袍仙官，可以說是除了你馬上要見的那位之外，最不稱職的仙人了，呵呵。」

  「哦？道……仙官請明示。」徐珪畢恭畢敬，拱手行禮。

  「我不像其他神仙，有各自的職務，我活了無數的歲月，從來沒做過事，整日便是與我的仙鶴在這裡閒遊，當然，閒遊之時，我會有靈感產生，而那時，便是我拜見師傅的時候。」

  「你師父……哪位？」徐珪越發的恭敬了。

  「呵呵，就是你即將見到的那位。」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上路了，仙官的指示，在下必然遵從。」徐珪思忖片刻，拱手長拜。

  「好！哈哈哈！好！」仙官大笑數聲，隨後道，「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了，這條路很遠，要是走不完，你可能會……」

  「這條山路能有多遠？我們二人不過半個時辰便從山下走到山腰，即便走到山頂，頂多也就半個時辰吧？」

  「哈哈哈！好！」仙官笑而不語，突然轉身，縱身跳下山腰。

  徐珪大驚，連忙上前一看，卻見老者緩緩升起，原來他早就坐在仙鶴的背上。

  「年輕人吶！你的路還長啊！就看你能不能走下去了！哈哈哈！」笑畢，便乘著仙鶴隨風而去，再無蹤影。

  「……」徐珪現在心裡五感雜陳，身體不停地顫抖，看著前方尋常的崎嶇山路，一咬牙，「這有何難！」話音剛落，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呼呼呼……」耳畔生風，徐珪，健步如飛，喘著大氣一口氣跑了無數的路程，直到感到肺部火辣辣地，才緩緩停下，走了幾十步，開始歇息。

  山路很難走，奔跑的過程中，徐珪多次險些跌倒，不過憑藉矯健的身體，才避免遭遇。

  「我剛剛跑了少說也有三千米吧，可為何，山頂還是這麼高？」徐珪的呼吸漸漸緩和，而腿部也開始有些酸痛，不過徐珪並不當一回事，看了眼前方的路，再次跑了出去……

  ……

  ……

  ……

  「呼呼呼……」再次停下，徐珪看著路邊一塊石頭，坐下歇息。

  已經過去一天了，徐珪不吃不喝，大腿酸痛，疲勞感侵襲而來，索性仙境沒有黑夜，只有永恆的白晝。

  「這……為何距離山頂還是這麼遠？」徐珪幾乎要崩潰了，大口喘著粗氣，一股絕望感油然而生，甚至想要返回，走下山的路。

  「難道是鬼打牆？……不對不對……仙境何來的鬼，而且一路上我見沒有進展，已經暗暗記路上的標識，並沒有重複的地方……」

  「可是跑了一天又沒用，要不還是返回吧。」徐珪自己思量一番，正欲起身，突然靈光一閃，「仙官說過，這條路要是沒走完，可能會……他欲言又止，不過顯然不是好事。」

  徐珪陷入了糾結的境地，進，毫無進展；退，結局未知，進退維谷，進退兩難，此時該當何如？

  「我徐珪從來沒有放棄！」徐珪突然眼中精光一閃，猛然起身，「既然這是條路，那就必然有盡頭，如果說我有停止的那一刻，那也只會是我死的前夕！」

  話音剛落，便邁步出去，不過徐珪這次沒有跑，而是走，而且走的很慢，因為他閉著眼睛。

  走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有多久，徐珪已經毫無知覺，甚至是麻木了，但他還在繼續……

  又走了很久，徐珪突然感覺前方有人，因為他聽到了悠揚的笛聲。

  「哈！終於要到了！」徐珪大喜，卻依舊沒有睜眼，循著笛聲走去，越發的清晰，終於猶如在耳，才駐足，睜眼。

  只見一個青年男子一身皂袍，身形魁梧勻稱，神貌無比英俊，閉著眼吹著笛，即便是周瑜和他相比，都是丑鴨比天鵝。

  「請問前輩是……」徐珪小心翼翼，試探著上前。

  突然男子停止吹笛，緩緩睜眼，笑道：「我是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