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收攏時遷(一)
2023-12-15 14:04:54 作者: 黑臉小白
「哎!」時遷嘆了口氣,現在他的醉意就像陽光下的薄霧一樣慢慢退卻,沒了酒精的麻痹,身體感官也開始運作,之前潑到身上的三桶水開始發揮功效,時遷忍不住顫抖起來,「金城。」
「那這兩人是不是一個壯漢和俊俏小子?」馬騰接著詢問。
「雖然是在黑夜裡,但看輪廓應該差不多。」時遷很是配合,沒有選擇沉默或是撒謊,而是實言相告。
「那就錯不了了!」馬騰應了一聲,「是在酒肆中?」
「是的。」
「那你倒是有點兒能耐啊,他生性警惕,卻愣是沒發覺,說明你有一手,不過,你一個賊偷了東西也典當了,換上了銀子怎麼不早點溜走,反而被一個老翁灌醉了呢?」馬騰托著下巴,笑中滿是玩味,眼中滿是不解。
「哎!我時遷認命了!事已至此,也不必隱瞞了!」時遷搖搖頭,臉上的水滴滴落,「我答應那老頭兒喝酒,無非是看上了他的明目珠,他又說要留宿,豈不是正中下懷?我便滿口答應,可誰知道這酒這麼帶勁!」時遷說到最後,自己都忍不住苦笑出聲,這次事件絕對是自己盜賊史上的污點。
「哈哈!」馬騰大笑一聲,帶著得意之情道,「我們西涼的酒那可和別的地兒不同,長期經歷風沙,自然要配烈酒,你在別的地兒喝上兩三壇不醉,在這兒可能變成一碗倒!不過你還喝了兩三碗才醉,也算得上海量了,哈哈!」
「要不是仗著有些酒量,我倒不喝了,可哪知道……」提及傷心處,時遷欲言又止。
「哈哈!」馬騰大笑一聲,似乎對眼前這個滿臉懊惱的賊人並無惡意,「來人啊,給他更衣,這大冷天的別給他凍著了!」
「遵命!」兩名士兵領命,拿出一件大棉衣,替他把身上又濕又冷的布衣脫下,然後穿上,又在旁邊生了個火,片刻後,時遷才止住顫抖。
「好生待著!」馬騰叮囑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諾……」獄卒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會兒,才領命。
「嗯?」時遷同樣不解,按道理來說,哪有一方太守會下令好好對待一個賊的?
「算你走運,不知道太守在想什麼。」兩名獄卒嘀咕一聲,對著時遷翻了個白眼。
……
一夜很快過去,到了中午時分,馬超等人回到西涼,直接前往太守府稟報馬騰。
「吾兒回來啦!」馬騰大笑而出,領著官員前來接待。
「哎!父親,昨天在金城,我的里飛沙、武松的青龍白虎刀都被偷了,說來真是晦氣!」馬超皺眉道。
「咦?那是公主吧?」馬騰見一個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女孩,渾身上下頗有氣質,身邊還有兩個侍女模樣的人,應該錯不了,對馬超的話置若罔聞,轉移話題。
「是的,父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雲陽公主董綺雲。」提到董綺雲,馬超滿面的愁容瞬間煙消雲散,眼中也莫名的放出光彩,這些反應,都被馬騰看在眼中,頓時有了計較。
「拜見馬太……馬公公。」董綺雲微微一笑,彎膝行禮。
「公主尊貴身軀,如何行得此禮!快起!快起!」馬騰道。
「呵呵,」馬超笑了笑,「父親,公主沒有架子,性情溫婉得很。」
「哦,好!」看得出來,馬騰對這個兒媳婦也很是滿意,笑得很誠懇,不過隨即發現了什麼,「公主就這麼騎著馬而來?」
「父親,本來有馬車的,盪雲口那兒路窄,馬車無法通行,便棄了,」說到這邊,馬超就想起馬被偷的事,頓時臉又陰沉下去,「馬被偷了之後,尋到韓遂叔父要了兩匹馬,連夜趕路而來。」
「武松呢?」馬騰四處瞧瞧,卻發現沒見到武松的人影。
「他丟了青龍白虎刀,心中愧疚,無顏見父親,還在府外徘徊。」馬超嘆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馬騰突然撫須大笑,笑得馬超等人一臉懵逼,東西被偷了,值得這麼高興?
「父親為何發笑?」馬超疑惑道。
「哈哈,孟起啊!喚武松進來!」馬騰笑道。
「嗯!」馬超點點頭,轉身而出,沒一會兒,便將武松帶來。
平日裡坦坦蕩蕩的漢子,現在卻變得畏畏縮縮,低著頭慢慢上前,像犯了錯的孩子似得,都不敢看馬騰一眼。
「呵呵……」馬騰笑了笑,「隨我來!」話音剛落,便往府後走去,馬超將信將疑,亦步亦趨,見武松立在原地猶豫不決,便拉著他一同前往。
「里飛沙!」剛剛走到府後,馬超就突然大叫一聲,遠遠的立在那兒的,全身褐色的毛、馬尾像掃帚一樣的,不正是里飛沙嗎!
「青龍白虎刀?」這還沒完,馬超跑過去一看,里飛沙的背上還有懸掛著的青龍白虎刀。
「嗯?」聽到青龍白虎刀,武松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來,上前一看,果然不假,兩眼放光,一掃陰霾。
「這……」馬超壓抑住興奮,疑惑地看著馬騰,武松同樣如此,只不過眼中還有歉意,畢竟把主公送的寶物弄丟了,臉上感到有些掛不住。
「呵呵……」馬騰笑了笑,對武松的表情沒有什麼反應,將昨夜發生的事全部告訴兩人。
「可惡!為什麼不殺了這廝!」馬超大怒,雖然里飛沙和青龍白虎刀失而復得,但畢竟時遷讓自己不爽,而且還是個賊,當即起了殺心。
武松則暗暗地攥緊拳頭,鋼牙緊咬,顯然對這個偷刀的人恨之入骨。
「呵呵,為父自有用意。」馬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馬超見似乎不願告訴自己,便也不多問,只是憋著嘴,顯然很不開心。
「呵呵,前往長安的路上順利嗎?沒出什麼事吧?」馬騰道。
「嗯……」馬超點點頭。
被董卓刺客襲擊的事,馬超決定隱而不報,反正自己沒出什麼事,說了反而對公主不好,不如緘口不言。
武松性情耿直,本想說出的,但見馬超這麼說,知道他是刻意隱瞞,而且自認為做錯了事,也無顏開口,索性閉嘴,一言不發。
「那就好。」馬騰點點頭,從馬上拿下青龍白虎刀,遞給武松:「給!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把刀嘛!男子漢大丈夫,怎生這麼怕事?」
「……」武松看了看馬騰,見他笑的很大方,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便立馬釋然,一把接下,別在腰間。
「孟起啊,你們先下去休息吧,稍後我擺宴款待公主,你們準備一番。」
「遵命。」馬超拱手,片刻後道,「父親,我想去看看那個關在牢里的盜馬賊!」
「……看可以,你不要動他,留著他為父有用。」馬騰看了看馬超,見他神情不善,便叮囑道。
「知道了。」馬超點點頭,轉身前往監獄,武松同往。
監獄裡濃濃的霉味分外明顯,馬超幾乎沒來過這兒,聞到這刺鼻的氣味,當即皺鼻,雙手不停地在鼻子前面揮來揮去,想把這味道驅散。
「少將軍!」見馬超前來,獄卒立馬行禮。
「嗯,帶我去看看昨夜那個囚犯!」馬超道。
「遵命。」
在兩人的帶領下,走到監獄的盡頭,一個精瘦漢子映入眼帘。
因為被禁錮在囚架上,而且穿著寬厚的棉衣,所以大致的身材看不出來,但是鐵定不壯;果然是賊,長的是賊眉鼠眼,頷下一溜小鬍子如同柳葉,又不像其他人的山羊鬍,配上這五官,看起來難免會覺得猥瑣。
潑了三桶水後,時遷的頭髮濕漉漉的,完全靠自己的體溫烘乾,所以黏在頭上,很難看。
「你就是盜馬賊?」馬超冷聲道。
「正是!你是?」時遷打量著馬超,見他氣度不凡,劍眉星目,唇如塗脂,一表人才,而且眼中有隱藏的殺氣,便小心翼翼地詢問。
「我就是里飛沙的主人,他,便是青龍白虎刀的主人!」馬超盯著時遷,指了指武松。
「嘶……」時遷見到武松,立馬呼出一口涼氣。
馬超還好,怒火盡力在克制,但是武松這個暴脾氣就難說了,聽時遷親口承認,氣不打一處來,虎目怒瞪,鋼牙咬的「咯嘣」響,要不是馬超拉著,絕對會衝上去先給時遷一頓胖揍。
「你這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不是主公有令不許動你,非要趴了你的皮!」武松怒道。
「嘻嘻嘻……」時遷笑了笑,與武松四目相對,毫無畏懼,「我這從你身下偷走了刀,你卻渾然不知,這還要怪我咯?」
「你!」不想一個囚犯居然敢這麼囂張,武松大怒,揚起鐵拳就要砸下去,又是馬超苦苦攔住,才沒讓時遷遭殃。
「你這廝不要太得意,我跟你講,雖說父親有令不許動你,但要是真的把你怎麼著,你說父親會把我怎麼樣?」馬超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卻讓人心裡發毛。
「你……你是太守的兒子?」時遷一臉懵逼,腦筋有點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