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左慈再現,讖語已出
2023-12-15 14:04:54 作者: 黑臉小白
「乖徒兒,哈哈!」此時這個聲音已經和尋常老頭無異,不再顯得那麼的縹緲,就好像在距離自己幾步外傳來。
「左慈道長!」徐珪跳下馬車,見到左慈當即拱手施禮。
「呵呵,貧道一介匹夫,何勞天子施禮?」左慈一瘸一拐地上前,蒺藜杖輕輕插在地上,用唯一的一隻眼看著徐珪,似乎有話要說。
「道長突然出現,想必有什麼事情吧?」徐珪沉聲道。
此時大喬也已經走下車來,第一次見到一個形容怪異的老道,不免花容滿是好奇。
「不愧是天子,果然心思靈敏。」左慈微笑著點點頭,從腰間掏出一個酒葫蘆,仰頭就灌,喝了一大口便呼出一口氣,很是滿足,「這還是上次天子賞賜的,如今回味,依舊流連忘返啊!」
「道長……酒還沒壞?」見左慈沒有直說,徐珪雖然有點不悅,但對於這些怪人,自己必須要有一些基本的忍耐。
「呵呵,貧道別無所長,就是奇門左術略有小成,去年天子給貧道一壺酒,貧道在路上就已經喝光,然而此味著實美妙,一時心癢難耐,便用壺中殘留之酒生出一大壺,如此往復,哈哈,這日子神仙不換呀!」說話間,左慈又猛灌一口酒,活生生的酒鬼模樣;再加上破爛的衣服和髒亂的外形,活像一個瘋老頭。
徐珪聽了將信將疑,微微聳動鼻子,發現果然是蒸餾酒的味道,當即對這些旁門左道越發的稱奇。
「道長要是喝沒了,就直接去建業找我,要多少有多少!」徐珪在真人面前也不自稱朕,但言語中依舊霸氣。
「呵呵,不必。」左慈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又灌了一大口,隨後打了個酒嗝,看著剛剛走下馬車的周瑜和小喬,笑道,「這位公子似乎不信命理?」
「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問這個,周瑜微微一愣,便回答,「當然不信,多是些雲遊方士信口胡謅的幌子,我只相信做實事!」周瑜面色很是嚴肅,但又堅決。
「哎……」徐珪默默嘆了口氣,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看周瑜的樣子,他是個唯物主義者,而這好像也沒毛病,可是一些反唯物主義的現象,自己是親眼見過的,而且不在少數,說實話,自己現在都對唯物論有點動搖,因為有太多的未解之謎,是與唯物論完全沒有關係的。
不只是古代,就連當即世界都有很多謎,比如說百慕達三角,雖說是磁場的原因,但這也只是個假設而已,真正的答案並沒出來;再好比人死後的平均體重都會減輕21克,假如世上沒有魂魄,那這……該如何解釋呢?
「哈哈,那貧道就講個故事給你聽聽,和高祖劉邦有關。」左慈笑了笑,將酒葫蘆掛回腰間,同時將徐珪飄散的有些遠的思緒拉回來,依次掃了一眼眾人,開口道,「秦朝末年,高祖劉邦帶領一班貧苦農民,舉起反秦的義旗,來到芒碭山,見到一隻粗壯無比的白蟒。」
「哼,高祖斬白蛇起義,無人不知,老生常談耳!」周瑜不屑地冷哼一聲,但依舊盯著左慈看,顯然對他接著要說的話很是好奇。
「呵呵……」左慈拍拍身上的皂色縞素,繼續開口,「只見那身如大梁的白蟒,一見高祖,就「嘰溜」一聲,撲了過去,速度飛快,常人根本無法反應,就在眾人驚呼之時,高祖早就一劍把白蟒斬為兩段。」
「亦是人盡皆知的事跡。」周瑜有點不耐煩,語氣略顯煩躁。
左慈依舊面帶笑容,沒有對周瑜的無禮表現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就在當天夜裡,白蟒給高祖託夢說:『劉季!你今天殺了我,何時還命呢』劉邦隨口說:『這裡高山陡嶺哪有命還?平地還命罷。』不想白蟒說:『你今天欠下的帳總有一天要還的,如果你斬了我的頭,我就篡你的頭,斬我的尾巴我就篡你的尾,現在你把我攔腰斷為兩截,我就在中間篡你的朝!』突然高祖驚醒,意識到是一個夢後,頓時放鬆不少,但對白蟒說的話卻刻骨銘心,雖然頗有不解,然而高祖心寬,便置之一笑,接著睡去。」
「?」不只是周瑜,就連徐珪等人都對左慈的話一知半解,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哈哈!」見眾人面露疑惑,左慈很是滿意,大笑一聲道,「不想高祖一語成讖啊!」
「何來讖語之說?」周瑜不解,立馬詢問。
「高祖曾說『平地還命罷』,所謂『平地』,正是漢平帝,而這個白蟒,也正是那殺了平帝篡了漢的王莽啊!」
「!」左慈此言一出,周瑜大驚,細細思索,旋即又不屑地笑了笑,「一個夢境,又有何道理?聽來更像是神話,只怕是那王莽信口胡編的吧?」
「呵呵,可是,白蟒還有一句話,公子似乎漏掉了。」左慈笑了笑,這種環環相扣的感覺似乎很棒。
「哪句?」
「白蟒說要篡中間的朝。」
「!」此言一出,周瑜頓時目瞪口呆,的確,假如這也是巧合的話,那也就太巧了,不偏不倚,西漢和東漢的分界點剛好在中間!
徐珪同樣一愣,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居然沒聽說過這故事,不過現在聽左慈親口說出,突然覺得特別有道理,冥冥之中,好像真的有命!
「可是,你說這些作甚?」周瑜反問道,不過看他那閃爍不定的眼神,顯然是被左慈的話動搖了。
「呵呵,貧道有好言一句,你就說聽還是不聽吧。」左慈道。
「請講……」周瑜此刻已經不像起初那樣,現在的他,就像剛被成功洗腦的傳教徒,雖然打心裡有點抗拒,但又矛盾地深信不疑。
「兩日之內,你和天子必有血光之災,而災難的根源主土,只有木,才能助你們躲過此劫!」左慈這一句話語出驚人,最為震驚的就時徐珪,不是因為說周瑜和自己有災難,而是左慈的這句話與郭嘉的占卜不謀而合。
「道長,」徐珪看了一眼呆住的周瑜,接著說道,「有一人名叫郭嘉,在我臨行前他曾囑咐我如果遭遇災難,便往竹林中逃命,此話似乎與道長的『木』有異曲同工之妙!」
「哎!可惜了一個大好的人吶,只道是『天機不可泄露』,可卻還是泄了天機啊!現在陛下和公子只怕沒了危險,說此話的郭嘉該大難臨頭了!」左慈扔下這句話,就突然沒了蹤影,不過卻沒人注意,因為在場所有人都被左慈的話深深地震撼了。
「道長呢?」徐珪最先回過神來,今天被左慈搞得外焦里嫩,雷的不輕,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師傅早就走了。」冷夜一直沒有多大的波動,或者說是沒有表現出來。
「左道長神秘莫測,曾經助我一次,此次也絕對不會有差,如此說來,奉孝危矣!」郭嘉到底有多少才能,徐珪是知道的,一代鬼才,真的要面臨生死的抉擇嗎?
「伯玉……」見徐珪有點茫然,又有點嚴肅,大喬關切的呼喊一聲,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徐珪點點頭,憂心忡忡的神情分外明顯。
「要不……我們不要去看望爹爹了。」大喬心思玲瓏,知道徐珪是擔憂郭嘉,而且看來此行真的有危險,無論如何,原路返回都是明智的。
「可是盈兒……」徐珪愁容慘澹地看著大喬,「我已經違約了一次,這次好不容易到了這邊,難道要半途而廢嗎?」
徐珪的確不怎麼想去柴桑了,起初郭嘉說有危險,自己只是決定小心一點,並且郭嘉也給了對策,當即就不在當一回事,但現在左慈此言一出,自己好不容易熄滅的擔憂瞬間爆表,到了由不得自己硬著頭皮去的地步。
「姐夫,要不我們就回去吧,以後有空再看爹爹就是了。」小喬此時同樣嚴肅起來,對於一向鬼馬精靈的她來說,這種情形著實稀有。
「哎!」徐珪嘆了口氣,心裡默默地苦笑:自己居然被未知的事物唬住了,而且居然被命理弄的團團轉,因為無論郭嘉還是左慈,都沒說會發生什麼事。
「秋遙,返回建業,擇日再說!」徐珪再次嘆息一聲,朗聲下令。
「遵命!」
……
建業。
「呵呵,陛下想必已經行至半路了吧……」天色慢慢暗下去,郭嘉一個人行走在秦淮湖畔,看著鶯歌燕舞,燈紅酒綠的青樓,眼中流露出的滿是不舍,嘆息一聲,就繼續往前走去。
「我的命不算什麼,陛下可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為此,我不惜透露了真正的天機啊!」冷冷的晚風吹在郭嘉的面龐上,零散的頭髮亂亂的飛揚,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但聽語氣,仿佛有種視死如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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