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回歸

  「閣主，您來了。」蒼老的聲音，一身白衣，不就是大長老嗎。

  在柳傾顏心底，還是敬佩大長老的，因為大長老是真真正正的忠心血影閣，忠心與她的母親，從來沒有生過一絲叛變之意，可惜的是，也就是這樣一個重情義的人，遇到了賊心的三長老和五長老，也下不來死手。

  當大長老知道三長老和五長老真面目的時候，他難過，他傷心，但是他還是無法朝著自己曾經的同袍下手，所以現在他選擇散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柳傾顏對於這一點是支持的，因為柳傾顏知道，就算大長老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大長老太仁慈了，但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柳傾顏寧願大長老不待在這裡。

  「大長老，許久未見，您還是依舊風骨飄飄啊。」柳傾顏站了起來，這是對大長老的尊重。

  大長老有些受寵若驚，「讓閣主見笑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外四處漂游，見識了許多有趣的事情，這心中的鬱結，也在慢慢的打開，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看大長老的樣子，柳傾顏覺得，或許這樣的大長老才是她真正想要看見的大長老，「想必大長老也有了自己得心得，不妨說出來聽聽？」

  「閣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怕您見笑了，這段時間吧，我看過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我救助了一個落水的人，他卻恩將仇報，把我身上所有錢財都捲走了。」大長老講到這些話都十分的平靜，仿佛再講一個故事一般。

  「就在我最落魄狼狽的時候，一戶好人家給了我一碗粥，一碗粥不夠我吃，可是我也很感謝他們，因為我看到出來，對於他們的家境來說，這一碗粥已經很充實了。」大長老講到這裡，神情還是動容了一下，可能是為了那位即便家裡貧窮，心卻十分富有的人而感到幸福吧。

  「然後呢。」柳傾顏站在大長老身旁，靜靜的聽著大長老說的話，她相信，這段時間裡，大長老應該看透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很多事情，不然就不會回來了。

  大長老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後來我東走西奔，也算是賺到了一些銀子，靠著這些銀子，我救濟了一位祈求者。」大長老從來不認為乞丐是乞丐，他覺得，那些不過是可憐人，好要接受那麼醜陋的名字，實在太可憐了。

  「那祈求者很感謝我，再後來，我碰到了一對夫婦，他們看我的眼光很不善，說我放走了他們的狗。」大長老又停頓了片刻，「可我我並不知道，我怎麼就放走了他們的狗，然後我從他們的口中知道，原來我剛剛救得一個唄鐵鏈緊緊捆住的狗是他們的。」

  柳傾顏挑了挑眉毛，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從來都不會有人會為了你的善舉而就善待你，世界總是那麼殘酷，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善良，他們心中的邪惡是怎麼也洗不乾淨的。

  「後來，他們要我賠他們狗，可是那條狗已經跑遠了，我也不希望它再回來受罪，我只能說我也沒有辦法。」大長老嘆了口氣，「可是他們不依不饒，非要我賠，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賠他們銀子，可是我把我所以得銀子都給了他們，他們卻十分嫌棄，說那點不夠，可是那是我原本的家當了。」

  大長老是食人間煙火的人，他是知道銀子的多少和價值，他的話里已經表示出了當時的處境，他分明給了自己得全部，足以抵那條狗的價值，而那夫婦卻不依不饒，總是覺得少。

  「我又過回了狼狽的日子，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可憐我，沒有人給我施粥，我餓了三天，找到了一個清澈乾淨的池水，那是比那夫婦乾淨多了的地方，我喝了很多很多。」

  「然後我在湖面上看見了一對鴛鴦，我知道它，它從出生就一直等著自己得伴侶，若是等到了，便一生作伴，至死方休，若是沒有等到，那一輩子便是獨活，我羨慕極了，我老了，可是我愛的人卻一直保持著那美麗的容顏，哀矣，悲矣……」大長老苦笑一聲，他何嘗不羨慕，他生來便不是善良之人，是那個她感化了他，他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可惜，她不在了，他卻保留了那份善良。

  「大長老，逝者已逝，相信她，會過得很好的。」柳傾顏拍了拍大長老得肩膀，她雖然沒有感受過那種摯愛之人去世的痛苦，但是她能感覺到大長老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悲傷。

  「閣主，我其實並非一直都是這樣的，原來的我是連小姐都看不下去的殘忍，可是後來我遇見了她，她太善良了，她就像折翼的天使，降落到了我的身邊，然後慢慢的改變了我。」大長老得眼眸仿佛穿過了時空，想到了往事一般。

  「唉，怎麼說起她了，讓閣主見笑了，我老了，有些時候是太過於懷念了。」大長老收回眼神，對著柳傾顏笑了笑。

  柳傾顏點頭，表示無大礙，「若是大長老累了，您就休息吧，其實的事情，有筠暗在。」

  大長老搖頭，「筠暗是我帶出來的，他有什麼能耐我還不知道嗎？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和老三老五想比，若是閣主事情多，忙的緊，就把這兩個人交給我吧，我會全權打理好的。」

  「既然大長老得要求，那我就允了，我不知道大長老這段時間受到了什麼啟蒙或是……看明白了什麼，但是我只希望大長老不要放過背叛血影閣的人。」柳傾顏淡淡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