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下):李隆盛要來了
2023-12-15 05:53:12 作者: 喵了個魚的
御書房裡,不斷地傳出他暴怒地打砸聲。
「混帳!!!」
成伽羅抱起一個青花立耳瓶,往地上那麼用力一摔,這價值連城的器物片刻間便成了不值錢的碎片。
接著,鎏金香爐、鑲紅寶魚盆、半人高的珊瑚、鏤空玉屏風,一件接一件珍寶,都成了地上的碎渣。
「你們都是廢物!你們一個一個,全部都是廢物!虧朕信任目天,他也是個廢物!」成伽羅指著遠處立著的幾個暗衛,抓起桌上的鯰魚太極黑曜石鎮紙扔了過去。石頭本來就重,鯰魚形狀的石頭尾部又尖,砸過去,就見其中一名暗衛的臉上被血染的看不出五官。
「臣等無能。」
嘩啦啦跪了一地,誰也沒有去躲地上的碎片,跪下去自然是一膝蓋的血跡。一眼掃過去,倒也挺駭人的。
「無能?呵呵,不不,你們不是無能。」成伽羅冷笑連連,一邊踢著地上的碎片,一邊走過去,拎著其中一個人的領子把他拽起來,惡狠狠的說:「你們是廢物。」
他是端漠之主,萬人之上,天帝之子,可是,這群人竟然讓他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成伽羅覺得自己要瘋了。
「是,臣是廢物。」那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恭恭敬敬的回答。
成伽羅把他推搡在地上,抬腳踹到旁邊的一個人,不解恨一樣,又把再旁邊的一個人踹倒,一連踹了三四個人,才停下。
「說!刺客是誰!」成伽羅背手立著。這些暗衛他養了十幾年,何曾有過如此大的差池。。
「臣等,不知情。」暗衛訕訕的開口,是真不知情,不曉得哪兒來的人,更是不曉得是誰敢如此大膽,做出這種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
成伽羅氣得幾乎要嘔血。
他冷靜了良久,開始動筆修書給成釋天。信中自然是言真意切,表達了拳拳愛子之心,又說明了對太子的期待,和對此事的心痛。
連綿深山裡。
成釋天和文時雨並肩倚在燈下,看著成伽羅連夜送來的書信,笑開了懷。
文時雨舉著信,掩唇笑得似只狐狸。
雖說成伽羅竭力控制遣詞用句了,可是看著信上那幾乎要劃爛紙張的字,她就能想像到,這位陛下,是有多懊惱。
料來,他和天下人怎麼也想不到,這次的刺殺主謀,其實就是成釋天和文時雨兩人。
成伽羅在殿上收到的人頭,的確是皇帝親身暗衛的,可是常英在山上守到的蒙面人,卻是成釋天安排的心腹。領頭的,就是上次丹妲拉上,化妝成女子,去幫文時雨的太子暗衛頭領——項風。
他們故意安排常英去捉賊,皇甫珏來陪時雨等賊,就是為了讓這兩人,傳遞信息給自己的家族,並為天下人見證「皇帝刺殺太子」這一事實。
而後,緊急喊來軍中大臣,宣布此事,惡意造成軍心不穩,來威逼成伽羅,要逼他,以後不但不能對成釋天出手,還要竭力保全,以洗脫嫌疑。
再然後,為了防止皇帝翻案,找出真相,也為了清除成釋天和成目天身邊一點皇帝的監視,成釋天在犯人上京的途中,悄然用十幾條皇帝直屬暗衛的性命,換下自己的直屬暗衛。
至此,一個完美的構陷計劃,才算是在大家各種的義正言辭表演下,完成了。
效果十分只好,不僅限制了成伽羅的小動作,拔出了一部分釘子,就連成目天,也收到了成伽羅的警告。
更讓人意外的是,摳門的成伽羅,還追加了不少軍備物資,進行支援。
吃飽喝足士氣高,打仗還愁沒優勢。
成釋天覺得自己的前途開始光明起來。
他看向文時雨,禁不住,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這樣下去的話,他是不是可以期待,在戰後向時雨求婚?
「時雨……」他呢喃似的,喊著她名字。
少女明媚的臉龐,在昏黃的燈火下,猶如被蒙上了一層夢幻的面紗。她扇了扇捲曲的長睫,有些羞赧地看向他。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緋紅的臉頰,黝黑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她此刻的笑面。他微微彎下腰,像是想要輕吻她的額頭。
文時雨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成釋天看著她閉目的樣子,只覺得心如擂鼓,像是有頭小獸在心裡咆哮。
掙扎了一瞬,他一咬牙,閉上眼睛,男子的唇,便由少女光潔的額頭,滑落到了唇畔。
宛如翩飛的蝴蝶,輕輕一掠,摩擦過那片渴望已久的粉嫩。
文時雨瞪大眼睛,訝然地看著他,她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膽量。
成釋天回望著她,握著柔荑的手心中,緊張地全是汗水。
兩人彼此對峙良久,忽而,一起齊齊笑出聲來。
成釋天勇敢地,順從著自己的心,抱住了時雨,就像是抱著,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又滿腔熱情:「時雨,謝謝你。」
時雨,這是真的,接納了他的感情吧。
自從那晚以後,成釋天和文時雨的感情,突飛猛進。
雖然兩個人一個在大營,一個押運糧草,見不著面。可是成釋天還是接著傳送公文之便,一日三信,飛鴿傳書給文時雨表達思念之情。
常英許是接到指示,要他多與「陽寸雨」賢弟親近,主動請纓跑到糧草營,幫忙押運糧草。見到成釋天如此殷勤地發私函給文時雨,便憂愁起來。
某日,他實在憋不住了,悄悄拉了文時雨到一邊,一邊試圖「親近」,一邊憂心忡忡地說:「陽賢弟,你可知,這軍中沒有女眷,有些人便有些龍陽之舉。這,太子殿下如此殷切相問,恐是對你起了心思。你要當心啊。」
「哦,這樣啊……」文時雨杏眼一眯,唇角揚了起來,她故意拖長了尾音,頓了會,才故作天真地問道:「那,常百夫長如此請纓護衛我糧草營,可是看上皇甫兄,與之難捨難分。」
常英被堵的,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一張素來無狀的桃花臉,果斷地紅了:「誰與他難捨難分!我寧可看上你。好歹,你還有幾分女人樣子,甚至比女人還美。太子殿下,即使看上你,那也是很正常的……」
「哦,原來孤有龍陽之好啊,怎麼孤自己都不知道呢?」成釋天故作陰沉得,站在常英背後,說道。而他的身後,則站著一臉清貴冷艷的皇甫珏。
常英傻笑著,轉過了頭,朝成釋天跪地行禮:「末將常英,見過太子殿下。」
成釋天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心裡暗自好笑。最近他好像變得腹黑了。
皇甫珏見常英傻乎乎地,杵在文時雨和成釋天之間,不由嘆了口氣,一把拉住常英的手:「常賢弟,愚兄想起來,新近得了一罐子,御製玫瑰露,不如我們一起共品。」
常英皺眉:「可是,我喜歡玫瑰露。」
皇甫珏一振衣袖,高深莫測地笑道:「你喜歡的。」然後,不顧常英的意願,抓著他的衣領,拖著就走。
待二人走後,成釋天也領著文時雨,朝糧草營的郊外走去。
正是午飯時候,整個營地里,炊煙裊裊。
成釋天和文時雨站在河邊,望著營地里的熙熙攘攘,竟生出了一種歸宿感。
看了片刻,文時雨仰首看向成釋天,只見他眉頭輕蹙,似有心事,於是,笑著問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作為主帥,成釋天是不該隨意離開大營的,尤其是在這種正午時段。
成釋天不說話,只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
文時雨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時雨親啟」。那字體裡,隱隱透出一股龍吟虎嘯之氣,竟是李隆琰的字。
他怎麼會給她寫信?
文時雨打開信封上火漆,取出信來細看。
信上,李隆琰委婉地,借用一首詩詞,表白了他對文時雨的思念之情。並,在信的最後,提到,為了見時雨,他不日將抵達前線,御駕親征。
時雨合上信,看看成釋天不悅的臉,輕輕推了推他:「你便是為了這個特意跑來一趟?」
成釋天瞪她。這難道還不值得跑嗎?
且不說,李隆琰的軍事才華,就看他在信中囂張的態度,分明是將這場戰爭,當成他兩人,爭奪時雨歡心的最終戰場。
一想到,李隆琰信上那些火熱之詞,成釋天就覺得,自己的心,浸在了一壇千年老陳醋里,又酸又苦。
他猛地抱住文時雨,像個孩子似的,喊道:「你不許讓他來!你是我的!管他什麼大冶皇帝,管他什麼盟軍,我寧可輸了這場戰爭,也不要你見他。」
他箍的是如此之緊,就像是要把文時雨勒碎了,揉進自己的懷裡。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成釋天的眼裡,忽然綻出一抹狠厲和瘋狂。他猛然間,不顧一切的,吻住了文時雨。而那些暗衛,就在他們身邊。
遠處,更有全糧草營的軍士。
文時雨又羞又氣,想要用力推開他。卻不想,成釋天宛如發了瘋了似的,怎麼也不肯鬆手,還重重地,啃咬著她的唇,就像是想要留下什麼印記。
「啪——」
一個巴掌打在了成釋天的臉上,文時雨的臉上一片青白,她怒氣沖沖地衝著他吼道:「成釋天,你不要如此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