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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治理蝗災

2023-12-15 05:53:12 作者: 喵了個魚的
  時雨趕忙握住成釋天的雙手,堅定的目光多少有些駭人,但她的話聽起來卻是如此的柔情蜜意,她凌厲的說:「不怕,只要我活著,哪怕活一天我都不會讓你死,我跟你同進退,共生死。釋天,我對你不離不棄,你也要為了我生死相依。」

  到這種情況下,也的確有了亡命鴛鴦的感覺,鬧的旁邊的兩個人十分尷尬,退不是,進也不是。

  正當成毗天猶豫著要不要悄悄帶著李素素離開的當口上,成釋天卻突然放開時雨的手,訕訕的往後退了幾步,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去休息吧,這兒冷。」時雨仍舊跪坐在地上,他站起來後她的頭也跟著揚起來,目光一寸都沒有移開過。

  「時雨,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我……」成釋天突然語塞,慌亂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又看了時雨一眼,拔腿就跑出了涼亭,一溜煙消失在他們面前。

  「他這是怎麼了?不大正常。」李素素是頭一個開口的,何況這種話別人說都不合適,她眨眨大眼,拉起地上的時雨,說:「打仗而已,至於如此麼?何況若是端漠打西越,大冶必定是會幫忙的,哪兒會敗啊。」

  「這不是戰事的勝敗問題,而是被家人遺棄。」時雨站起來揉了揉膝蓋,慢慢的站直身體,推了李素素一下說:「去看看他,這會兒他看見我更難過,你去吧。正好我有話同你夫君說,你在不方便。」

  「好。」時雨毫不掩飾的說出不方便,素素哪兒好意思繼續賴著,她瞄了一臉茫然的成毗天一眼,拎起裙擺追了上去。

  「你有什麼話說?」成毗天看她支走素素卻沒有立刻同自己說話,決定先發制人,直接走到她面前,板著臉說:「我勸不了,你不曉得父皇的脾氣,他說出口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要麼大哥這會兒就不會是太子了。」

  時雨錯愕的看著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完卻只盯著他瞧,好半晌也不說話。

  「怎麼?」成毗天被她看的發毛,渾身都不自在了,他乾咳了一聲把臉別到旁邊去,硬是不和她對視,好一會兒見她仍不說話,便問:「你不想我去求情,讓父皇換人麼?」

  「不想。」時雨搖了搖頭,卻並未開口再多說。她要的便是如此效果,她說的越少,成毗天想的便越多,而他越是心虛受自己擺弄的可能便越大。

  成毗天看她這樣,癟癟嘴說:「不想那你留著我說什麼?還是你要我的謀士同大哥一道上戰場?這不難,我並非吝嗇的人,大哥看上誰都可以帶到軍營里去。」

  「這是自然,謀士是一定要的。」時雨淺笑著點點頭,看,她什麼都不做,他這就開始許諾了。

  「還有什麼要的?時雨,你何苦同我賣關子,一次說完不成麼?」成毗天直接就坐在了石凳上,看著時雨悶聲說:「你不是同我說,咱們是盟友嗎?既是盟友,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我想你勸你大哥上戰場。」

  這也太直接了,成毗天皺皺眉頭,說:「大哥對端漠並不了解,更是沒有服眾的能力,僅憑一個太子的虛名,到了那兒也得戰敗,這個道理你比我明白,卻要我勸他去戰場,時雨,你好奇怪。」

  「奇怪麼?」時雨挑挑眉頭,說:「三皇子,小女的意思,是想你和你大哥一道去。的確,釋天一無根基,二不熟悉環境,莫說是討伐西越,就是朝堂里的戰事他都贏不了。但三皇子你不同,你是皇后的幼子,朝里追隨你的人數不勝數,若你也跟著去了,這場仗必勝,等勝了,你便可以攬下戰功。」時雨說到這兒,突然就停下了,往他面前湊了湊,小聲說:「對你日後登基有所幫助,懂麼?」

  「不懂。」成毗天搖頭,忍不住後退,時雨頭上的金簪映著光,刺著他的眼睛,讓他不能也不敢直視。

  「那便不要懂,成毗天,你要皇位,我要他活著。」時雨連他看也不看,繼續說:「你以為就你覺得他不行麼?你以為你父皇會傻到讓大軍去送死麼?你若不跟著去,去的必定是成目天。而成目天跟著去,釋天保不齊便戰死沙場了。好歹是同父同母的大哥,你想他死麼?」

  被時雨說動的他,終於還是帶著時雨進宮,她去找母后,自己去找父皇。

  只可惜,還是晚來了一步,成目天已經出現在此處,更是已經請戰。自己這會兒說什麼,怕是都無用了吧。

  「毗天,你在想什麼?」成目天前面說的那些話,多少有故意讓成毗天聽的意思,所以這會兒見他不僅不回應還在這裡發呆,便假裝無意的推了推他的手肘,說:「你來找父皇麼?」

  「父皇,兒臣願同兩位兄長前往戰場,同西越交戰!」他要是不碰這一下,成毗天還回不了神,可就是這麼一撞,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被挑釁,而他的性子本來就急躁,遇上挑釁的又哪兒會放過。於是便跪在地上,拱手請戰。

  成伽羅聽了這話,朗聲笑了起來,隨意的擺了擺手,哄著說:「你一個孩子,上什麼戰場,你可曉得戰事的慘烈?」

  「就是因為曉得才想去,二位兄長敢以身犯險,兒臣又為何不可?」成毗天對自己父皇的態度有些惱,更加義正言辭的說:「戰場乃是最磨練人的地方,父皇當兒臣是個孩子,兒臣就更應該去磨礪自己。」

  「不可賭氣,戰場豈是你磨練的地方,去不得。」成伽羅斷然拒絕了他,這事兒已經定下來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父皇!兒臣雖年幼無知,卻也曉得端漠同西越數十年來爭執不斷,若非這場戰事嚴重,何苦讓二位兄長同去?既如此,兒臣亦請纓上戰場!」成毗天不聽,他這會兒不僅因為成釋天要請戰,更因為成伽羅對他的藐視,讓他必須要爭這口氣給自己母后看看。

  「三弟,若你只是想歷練一番,倒還有個法子。」成目天突然插話,他看看成伽羅無奈的輕輕搖頭,走到成毗天面前扶著他的手臂把他拽起來,說:「三弟,北面這會兒正遭蝗災,你可知道?民以食為天,蝗災不除我們的糧草就沒了供給,仗就打不成。依我看,你不如去北面治理蝗災,一來學會如何應對災民同官吏,二來歷練你自己。父皇,兒臣說的對麼?」

  「是,便是這個道理,丞相的嫡子再如何也不會比你更有威懾力,便這麼定了,你去北面協助治理蝗災。」成伽羅算是鬆了一口氣,對這個小兒子他有偏愛,做不到向對待成釋天那樣的嚴厲。

  「兒臣資歷淺薄,只怕難當大任。」成毗天不肯,不去戰場就罷了,這會兒要把他支開往北面去,豈不是更顯得成釋天孤立無援了?

  豈料這句話卻惹怒了成伽羅,他立刻就想起昨晚成釋天跪在地上的那一幕,噌一下冒起了火,瞪著成毗天兇狠的低聲說:「這種喪氣話是誰教你的?成釋天麼?朕倒是不明白了,我端漠的男兒為何會如此怯懦!你看看你這樣子,有一點兒英氣在麼?難當大任?笑話!讓你去不過做做樣子,撐撐場面罷了,如此都做不了,你還有什麼用處?」

  「既然不過撐場面,便讓兒臣去戰場不成麼!」成毗天急了,忍不住喊了起來,道:「兒臣一心想去戰場,為何父兄要把兒臣支到北面去?兒臣不明白,請父皇明示!」

  「三弟,父皇面前休得放肆!」成目天見狀拉住他,假意訓斥道:「父皇是為了你好,你從未打過仗,甚至不曾去剿滅山寨,這裡面的危險你不清楚。你想歷練,蝗災一樣可以,何必拿命去賭?我和你大哥去便好,你最是年幼,若我同大哥有什麼意外,你仍舊可以陪在父皇母后身側。三弟,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父皇母后著想啊。」

  「我……」成毗天聽到這裡,果然有些猶豫。若是大哥和他都死在戰場上,母后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還是去北面吧,三弟。」

  「不!」成毗天眼前浮現起成釋天的目光,又想起時雨的囑咐,甩開成目天的手,再次衝到成伽羅面前,跪在地上,說:「父皇,戰事如此嚴重,兒臣豈能坐視不理!父皇請讓兒臣上戰場!」

  「成毗天,你最好不要學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來煩朕,朕心意已決,你回去收拾收拾,再同你母后道別,往北面去吧。」成伽羅看著他,就想到了成釋天,心裡騰起一股厭惡之情,煩躁的說:「同你母后說清楚,是你自己要去,不是朕讓你去。」

  「父皇,兒臣無意去治理蝗災,兒臣只想同兄長們一道去戰場!」成毗天看事情變成這樣,決心最後再賭一把,能去最好,不能去也算是盡力了。

  可成伽羅這會兒早就沒了和他糾纏下去的心情,他陰沉著一張臉,吼道:「閉嘴!你們一個個的都忤逆朕,是要氣死朕麼?滾,滾出去!」

  「父皇……」成毗天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正想解釋求情,卻被成目天一把拉起,往後拽了幾步。成目天邊走邊朗聲說:「三弟勿要賭氣,回去收拾吧,同母后說清楚些,免得母后同父皇不和。」

  說完這話,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成毗天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就被他丟了出去。他怔怔的看著被小太監關上的門,好一會兒不知所措。

  就這麼幾句話,自己變成了忤逆的不孝子,而母后則成了無理取鬧的刁妻?

  果然……成目天才是頭一個,亦是必須除掉的人。他必須回去和時雨還有那些謀士細細商議,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扳回這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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