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威逼驗血
2023-12-15 05:53:12 作者: 喵了個魚的
整個人突然就陰沉了許多,走路都不再仰著頭,早上早早就在城門前等著看門,又早早在宮門前等著開宮門,卻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路過的大臣除了林將軍,連個跟他說話的都沒有,可就連林將軍也在他沉悶的幾日後,不再同他交談。
「皇上,既然大皇子已經回國,便該立太子。」
這一日將要下朝時,從文臣的隊伍里站出來一名老臣,手舉著一封厚厚的奏摺,站在了隊伍的中間。
他雖然年紀大,卻看到出精神很好,尤其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盯著皇位上的成伽羅,把奏摺舉得更高了一些,說:「長幼有序,自古立太子就該立長子,何況大皇子又是皇后所出。皇上,請立大皇子為太子,這是願輔佐大皇子的臣子們聯袂上的奏摺,請皇上過目。」
「皇上!」立刻就有另外一名文臣從隊伍里站了出來,這人的年紀比先前的大臣要小了許多,卻也有不惑之年,他一個箭步上前,行禮後說:「立太子當立賢,大皇子回國不過數日,豈能擔當如此重則!」
「你也說大皇子回國不過數日,你又如何曉得他不夠賢德?」老臣手裡的奏摺矮了很多,責怪的看著這個中年大臣,說:「日久見人心,賢德一時自然要慢慢考量。」
「大人這話就怪了,既然可以慢慢看,又為何要急著立太子,尤其……」中年大臣笑的詭異,拱手對著成伽羅說:「皇上這會兒正值壯年,龍體安康,皇子們也尚且年輕,立太子是否太倉促了些?還是,你們有什麼圖謀?」
一直旁觀的成釋天忍不住嘆了口氣,先前那個老臣怕也不是自己的擁簇,應該是為了引著這個人來說吧。出門的臣子不過是皇子的棋子罷了,圖謀?呵,自然是說皇子有圖謀,想謀反篡位。
「太子,倒不急著立。」戲也是算是演完了,這看戲的成伽羅,又怎麼好不給眾人一個滿意的答覆,他高深莫測的笑著,說:「朕尚好,往後也許仍有皇子,這太子的位置就先空著吧。」
這話說完,所有方才洋洋得意的人都寒了臉。
就是不是成釋天,也不一定是成目天。皇帝這兒給出的話,卻是兩個都不要的意思,卻說這立誰由他說了算的意思。
「兒臣以為父皇說的對。」成釋天卻突然站出來,深深的行了個禮,笑著說:「太子便是未來的君王,一個國家的君王自然要經過幾多考量,單憑一個長幼亦或者單憑一個賢良來立太子,是有些魯莽了。能做帝王者,必定有其過人之處,父皇,可是這個道理?」
「自然。」成伽羅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突然就笑起來,說:「釋天,你這些話說的在理,太子不急著立。」
成伽羅臉上賞識的笑容,不僅落入朝臣眼中,更落入一直沉默不語的成目天眼底,變成一股恨意。
這天下朝,市集上就有了一首詭異的兒歌,怕是編的很急,連韻腳平仄都不對,甚至不十分上口,而如此一首蹩腳的兒歌卻迅速傳遍大街小巷,從街頭傳到巷尾,連那些深宅里的閨秀都能從院牆外高喊的人聲里聽到。
這兒歌講的,卻是關於成釋天的身份,大意是說,成釋天乃是金潯落難時同大冶皇帝生下的孩子,而成伽羅戴了綠帽卻不自知。
這兒歌也就過了一整天,竟然就在宮裡傳開了,夜半時就聽見有人啼哭接著唱誦兒歌,這事兒到了第二天,自然也被放在了朝堂上說。
「朕要徹查此事,所有造謠者一律處死。」成伽羅勃然大怒,這種事不僅是對他皇位的挑戰,更是對金潯的侮辱。
「皇上,依老臣的意思,倒不如滴血驗親,只消證明大皇子的身份,自然能堵住悠悠眾口,比抓造謠者更有效。」那日上奏摺的老臣又一次站了出來,說的話似乎還是為成釋天好,他裝模作樣的擦了擦沒有流出來的眼淚,說:「大皇子為了兩國的安危甘做質子,可憐他小小年紀連親生父親都不曉得是誰,在大冶做了這麼久的皇子。」
看,這話說的是成釋天的可憐,卻又說了成釋天之前的身份是大冶的皇子,聽起來是好話,這會兒說出來,卻明明是在火上澆油。
「皇上,臣亦以為要滴血驗親,如此一來也可以公示天下,還大皇子一個清白。」那天的那個中年大臣也站了出來,這會兒看著他們倒還真是一夥的。
「朕不會滴血驗親,釋天是朕的兒子,造謠者不過是想離間朕同釋天之間的父子感情罷了,朕豈會如他們的願。」成伽羅臉上又是高深莫測的笑容,他掃視朝堂之中的所有人,慢慢的說:「若是滴血驗親,豈不是承認自朕懷疑大皇子的身份?」
「皇上,大皇子的身份並無可懷疑之處,正是因此臣才提議滴血驗親,若不如此,造謠者會繼續造謠,對大皇子不利。」老臣目光灼灼,死死的盯著成伽羅,他巧舌如簧,成伽羅必定也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來。
「這……」成伽羅的確有些猶豫,制止謠言最快的方法,自然是要讓所有謠言毀於一旦,如今看來,滴血驗親的確是最好的法子。
「父皇,兒臣以為,此事不可。」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兒說定了的時候,成釋天卻突然走路出來,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他這一跪,就像是跪在了蜂窩上,方才還安安靜靜的朝堂,就響起來小聲的交談聲,一屋子人在一起,嗡嗡嗡嗡個不停。
「為何不行!」成伽羅的臉色凝重,他說不行可以,成釋天說不行那就是心虛。這個道理他不信成釋天不知道,他這會兒在朝堂上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就是打自己的臉面。
「父皇,您若是滴血驗親,便是懷疑母后,這事兒傳入母后耳中,必定會傷了母后的心。父皇,兒臣不介意謠言,亦不介意旁人的目光,兒臣介意的是母后和父皇的介意。」成釋天抬起頭,一臉誠懇的說道:「兒臣在大冶時,大冶的皇帝早就同兒臣說的清清楚楚,兒臣一直知道自己是質子,許久以來都渴求父皇和母后的寵愛。如今奸人作惡,玷污母后的名聲,兒臣不能如奸人的願,兒臣不肯。」
「也是你有孝心,但這會兒就只有這一個法子,你母后那裡朕自己去說。」成伽羅對他的話並不信任,已經是鐵了心要滴血驗親了。
下了朝,他直接就去了金潯的宮殿,大致了說明了來意。
「不行!」金潯得知此事後更加憤怒,說:「皇上你若是信臣妾,自然不用滴血驗親,如今你是要在朝堂之上撕毀臣妾的臉面麼!你讓臣妾往後如何服眾,如何統轄後宮!」
「你可見到朝中上的奏摺?如今不這樣做,朕要如何安撫民心?」
「你要安撫民心,就要拿我的名聲來說事兒麼?成伽羅,你可曾當我是你的妻,可想過要護著我!這會兒你就該站出來說成釋天是你親兒子,而不是被那群大臣耍著玩!!」金潯也是氣急了多少有些口不擇言,但這事關她的名節,她又如何能冷靜的下來。
「大膽!!成伽羅在朝堂上已經被一群人鬧的頭暈腦脹,以為到她這裡會得到支持,豈料金潯鬧的不比前朝弱多少。他憤怒的吼著她,說:「朕說要滴血驗親,就是要滴血驗親,金潯,你可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兒,所以不敢?」
越是這樣說,金潯就越是憤怒,她氣的渾身發抖,惡狠狠的說:「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當初若不是你,我豈會落難到大冶!!成伽羅,你還是皇子的時候我就跟著你,過去了這麼多年,你竟然回頭說我不是!你可曾記得當初你落魄時……」
「夠了,住口!」那段過往成伽羅並不想提,他大聲呵斥金潯,說:「你給朕住口!金潯,朕的確是太慣著你,才會讓你忘了朕是端漠的皇帝!」
「你是皇帝我就不皇后?我不信你沒旁的法子了!你如此對我,可曾替我想過?我為你登基做了多少,為你奪位又做了多少!你可還記得當初大冶皇子死在端漠時,是我抱著他送給的使臣,你可還記得那個瘋了的妃子刺了我一刀!!成伽羅,你今日所作所為,可對得起你的良心!!」
「金潯,你真是活膩了,你只是個皇后罷了,你的名分是朕給的,你的榮華富貴也是朕給的!」成伽羅怒極反笑,他看著面目猙獰的金潯,說:「這一次,你攔不住朕,無論如何朕也會在朝堂之上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