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釀酒失敗

  方雨霖有些不悅地擰了擰眉。

  劉昱也常拿著把摺扇，不過他風度翩翩，端的是瀟灑風流，這黃棟樑一搖摺扇，便有種猥瑣油膩的感覺。

  「二皇子，據我所知，您武功高強，想必方才比賽，定然下意識用了內力驅使船隻吧？」黃棟樑壓低了聲音，卻帶著種破爛銅鐵亂撞的嘶啞，讓人聽起來十分難受。

  劉昱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比賽便是比賽，靠的是實打實的體力和智謀，這種小人行徑，怕是常這樣做的人才能想得出來。」

  黃棟樑一下啞口無言，卻還是死鴨子嘴硬道：「即便如此，二皇子本身的實力，便已經讓兩隻船隊拉開了一大截距離，這結果對大家仍是不公平。」

  方雨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就是技不如人，還想了這麼個清新脫俗的理由出來，看來她還是不懂小人的世界。

  還未等劉昱反擊，方若風已經忍不住了，他冷聲道：「若是你不服，咱們便單獨比試一場。」

  黃棟樑沒想到自己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挑釁了，故作驚訝地「呦」了聲，接著道：「既然小公子都提出來了，本世子不應，倒顯得我沒氣魄，比試就比試，到時輸了可別發脾氣呦！」

  方若風不再理他，利索地翻身上船，擰眉握緊了槳，一臉嚴肅。

  蘇婷玉在岸邊觀察了許久，似乎發現了些什麼，快步走到方若風身邊，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方若風聽完，點了點頭，微微調整了下狀態，凝神等著比賽開始。

  黃棟樑也上了另一隻船，輕蔑地看著另一側矮了他一個頭的清瘦少年，顯然覺得自己勝利已經毫無懸念。

  船娘再次敲響銅鑼，兩隻並行的船瞬間再次猛地沖地出去，將本波光粼粼的水面激盪起一長串水花。

  這次為了方便眾人看清過程，他們比賽的行程是到達岸邊人的視線重點再折回至原點，因此方雨霖清晰地看到開始兩隻齊頭並進的船，在一段行程後漸漸拉開了距離。

  方若風掌舵的那支船，行得穩而快。船頭的少年如一隻初生的小老虎，勇猛而有力量。

  反觀另一側，沒了船員協助，黃棟樑已經體力不支，氣喘吁吁地劃著名船，船隻卻還來回晃動，搖搖欲墜。

  方若風穩穩地將船停在了原點，黃棟樑在後方艱難追趕，卻已經來不及。

  方若風心情愉快地從船上徑直跳到岸邊，跑到方雨霖跟前，仰起頭一臉驕傲地望著她。

  方雨霖溫柔地笑了笑，掏出帕子抹去了他額頭的細汗，誇讚道：「若風真棒！」

  方若風笑了起來，還不忘說一句：「是婷玉告訴我的。」

  方雨霖望向蘇婷玉，朝她點頭微笑了下。

  蘇婷玉解釋道：「主要還是靠小公子自己的實力，奴婢不過看出了一些技巧。」蘇婷玉知道自己只是個丫鬟，不敢多言。卻見方雨霖他們正期待地盯著自己，靦腆地笑了笑，鼓起勇氣繼續解釋道：

  「像開始之時，不宜用全力，以免沒有後勁兒衝刺。再有便是方才是團隊協作，人多容易控制平衡。黃棟樑性子驕縱，自然不懂合作，因此單人比賽時勢力更加單薄。我讓小公子上船後走船的中線，黃棟樑則下意識按著自己在團隊中的位置走了兩側，這樣行船阻力極大，而且很容易側翻。」

  方雨霖驚訝於她心思如此細膩，誇讚道：「婷玉所言有理，當初留下你果然是正確的。」

  平陽郡主則快活地拍了拍手：「二哥和若風都好厲害，大獲全勝啊！不如我們去慶祝一番。」

  劉昱見平陽難得地一掃沉悶，終於露出了笑臉，有些寵溺地道：「那便聽陽兒的，找個酒肆吃一頓。」

  黃棟樑見這一群人興高采烈地走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轉頭便望見低眉順眼的家僕，忍不住怒罵了聲：「廢物！」

  家僕見狀，眼珠滴溜溜一轉，壯著膽子湊到世子面前，說道：「世子爺，奴才方才聽見方若風那個丫鬟，暗中教了些他陰招，這才贏了你的。」

  見黃棟樑似乎來了興趣，便繪聲繪色地將方才那一番描述了一遍。

  黃棟樑一聽事情竟是這般，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滿身煞氣地朝著剛才離開的一眾人追去。

  方若風他們去慶祝，蘇婷玉作為一個丫鬟跟隨在眾人後邊，她又本來心思細，越來越覺得那種大場面她一個小丫鬟沒有資格參加，思慮間不知不覺已經拉下了眾人數米之遠。

  黃棟樑見到落單的蘇婷玉，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只有她一個人，這樣正好，方便教訓她。

  於是加快步子，幾步便追上了蘇婷玉，毫無風度地拽住了姑娘綁在腦袋後的辮子，將人拖了過來。

  蘇婷玉吃痛地叫了聲，下一瞬卻被黃棟樑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幾聲痛苦的悶哼。

  黃棟樑將人拖拽至一棵粗壯的柳樹之後，語氣陰狠地對她道：「方才我與方若風比賽，是你這小賤人教的他陰招吧？」

  蘇婷玉被他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黃棟樑便厲聲警告道：「你別亂叫，不然馬上殺了你！」

  蘇婷玉驚恐地點了點頭。

  黃棟樑這才鬆開了捂著她嘴的手。

  「是你技不如人，小少爺實力確實在你之上，堂堂男人居然輸不起。」蘇婷玉出口的話卻是十分犀利，與她方才那副軟弱樣子不甚相符。

  「小賤人，還嘴硬，明明就是你搞的鬼！」黃棟樑拉著她的頭髮將她大力向後拖拽，迫使她仰頭看向自己。

  這一看，黃棟樑卻發現這個小丫鬟還有幾分姿色，秀色可餐，嘴角瞬間掛上了抹輕薄的淺笑，低頭便向蘇婷玉湊去。

  蘇婷玉驚慌失措地推搡著他，無奈力量對比太過懸殊，掙扎了幾下便被他反手鉗住。

  蘇婷玉慌亂地大喊：「小少爺救我！」

  黃棟樑罵了一聲「賤人」，惡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再次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方若風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聲呼喚，扭頭四下打量著，這才發現蘇婷玉竟然不見了，連忙轉身四處尋找。

  「婷玉，你在哪兒？」方若風邊跑邊喊道。

  蘇婷玉聽到了方若風在叫她，卻無法出聲應答，急得眼眶通紅。雙手被鉗制住，只有雙腿還自由。

  在黃棟樑再次要湊到她嘴邊時，猛地蓄力抬腳狠狠踢向了他兩.腿.之.間。

  黃棟樑一聲哀嚎，痛苦地後退了幾步，捂著傷處亂跳。

  蘇婷玉趁機跑了出去，哭喊著：「少爺，救我！」

  方若風循聲望去，終於看到了蘇婷玉，也急匆匆朝她那邊跑去，終於見到了眼睛通紅，腫著半張臉的丫鬟，連忙把她護在身後，隨後卻是陰沉著臉，一步步逼近了黃棟樑。

  黃棟樑剛從劇痛中緩過神，一眼便看到怒氣騰騰的方若風，還有他身後那個瑟瑟發抖的丫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迎面狠狠揮來了一拳，砸在了他鼻樑上。

  只覺有什麼液體流了出來，黃棟樑伸手抹了一把，見到滿手猩紅，怒火中燒，也緊了緊拳頭，凝神蓄力朝方若風揮去。

  方若風卻是被劉昱教了幾招功法，雖然個頭和力氣都比不上黃棟樑，但善用巧勁兒，幾個側身便靈活地躲了過去，卻是趁著黃棟樑不備，又狠狠朝他臉上揮了一拳。

  黃棟樑頓時半張臉都青了。

  方若風正欲再出手，蘇婷玉怕事情鬧大無法收拾，哭著攔住了他。

  黃棟樑有些狼狽地抬手，想摸摸傷處，卻發現傷太多，哪兒哪兒都疼，一時下不去手，只能惡狠狠地盯著方若風，含糊不清地道：「別以為、你是丞相之紙、我爹是聖上封侯，我是世子、地位不比你低……」

  「那又怎樣？」方若風滿不在乎地開口問道。

  方雨霖他們也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急匆匆趕了過來，便看到這樣一番慘烈的場面。

  黃棟樑見方雨霖他們也來了，自己的狼狽模樣被他們盡收眼底，心中火氣更甚，出言威脅道：「本世子要吿御狀，就吿你們這群人，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方若風冷哼了聲。「仗勢欺人的不是你這隻狗嗎？」

  「若風！」方雨霖擰眉喚道。

  方若風不再言語。

  蘇婷玉躲在方若風身後，小聲抽泣著，顯然沒想到因為她這麼個小丫鬟，竟造成了這種局面，一時心中滿是恐慌。

  「你別怕。」方若風轉頭安慰她。

  黃棟樑見方雨霖似乎怕了，底氣一下上來了，提高音量道：「」

  本世子向來言出必行，說了要告你們，便一定要告，到時我看看皇上是偏袒你這個丞相府小少爺，還是偏袒我這個侯爺的兒子。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顯然沒注意到不遠處還站了個臉色陰沉的二皇子，正說的暢快淋漓時，劉昱一個閃身出現在他面前，冷聲道：「是嗎，本皇子也甚是好奇，父皇會偏袒你這麼個不學無術的浪子，還是偏袒少年壯志的方府少爺呢。」

  聽見劉昱這番話，黃棟樑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往後退了幾步，雖然有些心虛，還是梗著脖子道：「本世子大人有大量，暫且不跟你們計較，先回家吃飯去了。」

  說完以一種極其好笑的姿勢，近乎連滾帶爬地躲遠了。

  劉昱轉身，朝他們勾了勾手，溫聲道：「我們繼續去慶祝，別因一隻瘋狗掃了興。」

  方雨霖心中感動，小跑著追上了他，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道：「劉昱，謝謝你啦！」

  劉昱轉頭笑著看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溫柔至極：「雲兒不必同我言謝。」

  他們二人身後，方若風正與蘇婷玉同行，有些無措地安慰著還未從驚嚇中回神的小丫鬟。

  平陽郡主望著二人甜蜜相依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腳步有些虛浮地跟了上去。

  為了慶祝，他們去了許久未曾去過的醉仙樓。

  方雨霖先前在醉仙樓大放異彩，回去沒多久便收到了醉仙樓老闆差人送來的一張黑金牌。

  劉昱每想到這些，心中總禁不住泛起醋意。

  方雨霖這次用黑金牌進醉仙樓，也是考慮到平陽郡主在場。她實在覺得平陽和溫筠二人的緣分，詭異得讓人捉摸不透。只要平陽郡主出來同他們一起，一般都好巧不巧地能碰上溫筠。

  不過這次她憑黑金牌入內，憑溫筠的身份自然不能輕易進去，這下也杜絕了二人碰面的可能，免得戳中平陽郡主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