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知道下落

  他不知道的是，身後的顏若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藏滿不舍。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顏若華還是捨不得收回視線，還是顏父顏母出來問她怎麼站著不動，她才跟著進府。

  這邊，段錦淮回到皇宮復命，「父皇，胡王已經安全出城。父皇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會了。」

  「休息什麼啊，」皇帝轉動著手指上的玉扳戒，神色疲憊而無奈，「現在是朕休息的時候嗎？」

  段錦淮低下頭不說話。

  「錦淮啊，你也是個聰明的，這胡王也走了，是時候把該查的事情提上來了。」說到這裡，皇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越發陰沉。

  段錦淮略微一思忖，便知道皇帝說的是什麼，他拱手，「父皇放心，兒臣沒有忘記，現在便吩咐下去。」

  「嗯，朕乏了，你且退下吧，朕相信你可以辦好。」皇帝揮揮手。

  本來段錦淮是要秘密調查奸臣一事，但是沒想到胡王來訪。

  既然有客，皇帝自然不好讓段錦淮繼續查，因為要是被胡王發現中原朝廷有奸臣，那麼能不能結親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便結了親，恐怕胡國對中原也有所不滿。

  而現在胡國一行人離開，那麼奸臣一事就該繼續下去，這奸臣就像是皇帝心頭的一根刺，看似威脅不到皇帝，但是偶爾動一下，便疼的雙眼發白。

  最近皇帝為了奸臣一事，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的，睡眠質量差了很多，早朝也是強撐著困意硬上的，身體都差了許多。

  只有早日拔除朝廷中的禍害，皇帝心裡才會舒坦，才有心思管理好天下。

  離開大殿，段錦淮陷入了沉思。

  想起剛剛宇文月離開之時丞相的表情，明顯是還沒有放棄謀權篡位的想法，但是丞相謹慎得很，要查清楚的話，只能慢慢深入，然後連根拔起，叫他永無翻身之日！

  「去，繼續查丞相。」

  「是。」

  既然皇帝給他下了命令讓他去查，段錦淮也知道對於皇帝來說，奸臣是怎樣一個存在。所以他這次是派夠了人手進行調查。

  老祖宗說人多力量大，這句話還是有點用的。

  翌日，便有人來報說查到了。

  聽完手下的匯報，段錦淮不禁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這下好玩了，這丞相竟然還和馬賊有不一樣的關係？

  當朝大臣，偶爾幾個被馬賊頂上然後被敲詐，這不算什麼稀罕事，但是要說當朝大臣竟然跟馬賊有不一樣的關係，那就不是同一種概念了。

  若是證實了與馬賊有勾當，那肯定少不了做的事喪盡天良的事。

  如果做的是人人稱讚的事 那馬賊就不叫馬賊了。

  段錦淮馬上把這份情報同時告訴了皇帝。皇帝聽了不禁駭然。

  「真是好啊！果然是朕的好臣子！」皇帝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水撒了出來，濺到皇帝的手背上，皇帝卻不自知。出於極其憤怒的狀態之中，外界對他細小的傷害他都沒有感覺。

  倒是嚇壞了守在一旁的公公。公公生怕皇帝燙壞了，連忙上前，「皇上，息怒，息怒。來人，給皇上包紮！」

  皇帝卻抬手阻止，「朕還沒這麼嬌貴。」

  雖然說自己不是很相信段錦淮，也擔心他會藉此謀反，但是這個時候，他想段錦淮是不會那麼愚蠢的，因為查奸臣是皇帝派下去的任務，段錦淮若是此刻選擇謀反，絕對是愚蠢至極，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那麼丞相與馬賊勾結一事，幾乎可以肯定為事實，若真是這樣……

  公公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水，是溫的，所以他知道，皇上的手背沒問題，然後吩咐宮女上來收拾。

  再想起當日太子殘廢與顏靖白失蹤一事，丞相都撇的乾乾淨淨，仿佛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坐在皇帝這個位置這麼多年，怎會不知這太子為何突然殘廢，怎會不知這好端端的顏靖白又會失蹤？

  這都是被人盯上的緣故罷了，他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威脅這個皇帝嗎？

  不管如何，皇帝對丞相終究起了疑心。

  且說顏若華進了府之後，與父母坐在廳里講述胡王離開的事情，不知怎麼的，竟然講到了顏靖白。

  說到顏靖白，大廳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氣氛沉到谷底，壓抑得很。

  「唉，你這苦命的哥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顏父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垮下了嘴角。

  「瞧你都在胡說些什麼！」顏母不悅地瞪了顏父一眼，像是在埋怨顏父不會說話，但是臉上流露出難過的表情卻不是假的。

  「那小子，有本事就給我好胳膊好腿得回來！不然，我非打斷他的一條腿不可！」

  顏父握著凳柄的手越發用力，極力隱忍著難過。他膝下，就只有這麼一個獨子，現在不知所蹤，是生是死都不清楚，讓他如何不難過。

  「父親，母親，你們別難過了，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顏若華輕聲安慰。

  「要是活著，怎的連一封信都不曾寄回家裡？」顏父不吃顏若華這套。或許在他心裡，顏靖白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顏若華看著父母傷感，心裡一陣難過，但是她是知道的，顏靖白不但沒有死，自己還知道他的下落。她很想告訴父母真相，但是到嘴邊的話卻總是開不了口。

  她怕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丞相知道之後會再次對哥哥下手，甚至，還會對父母動手，這是她萬萬不想看到的。

  但是，她實在不忍心看父母每天茶飯不思。她就算再怎麼堅強，也做不到天天看著父母消瘦下去。

  但如今，經過胡王的事情，相信丞相的勢力已經削弱不少，皇帝也不再那麼信任丞相，相信丞相在動手之前，會選擇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的。

  「父親，母親，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顏若華斟酌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其實，我知道哥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