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樊秦惡行

  「去外面，看看樊秦給咱們準備的大禮。」

  這句話弄的顏若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停下步子，疑惑的撓了撓頭。但眼看著段錦淮越走越遠，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的顏若華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樊舟縣此時和顏若華剛進來的時候相比完全變了個樣。她坐在馬車裡，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向外面。只見外面的街道上來來往往行走的人們都穿著乾淨衣裳，雖然不是很華麗，但勝在完好無損。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顏若華出聲否認：「前幾天這裡都還不是這樣的，哪些難民呢？」

  段錦淮掀起車簾，看著外面：「那自然是被他們趕出城外了。」

  「這個畜牲！」

  「根據本王得到的消息，樊秦身為樊舟縣的縣令，上任至今的三年時間裡，不停的搜刮民脂民膏，加重賦稅，這才導致水患到來的時候，百姓家裡面沒有餘糧。」段錦淮語氣清淡的給顏若華科普，如果不是他泛白的指關節，顏若華還以為他對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感想。

  最終，馬車在一個客棧面前停下來，段錦淮率先下車，然後伸手去扶顏若華。

  可惜顏若華褪下了紅妝之後，直接變成了一個假小子，她眼神嫌棄的掃了眼段錦淮，乾脆一撩衣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段錦淮的手懸在空中，見此只是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可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他通紅的耳垂。

  一行人徑直進了客棧，店小二無精打采的迎了上來：「幾位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打尖，你們這裡的特色菜都上一個吧？」段錦淮熟練的在和小二對話，讓一旁的顏若華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她從來沒想到，段錦淮還有那麼接地氣的時候。

  「好嘞，客觀在這裡稍等片刻。」店小二去了趟後廚，將菜名報給廚師後，這才拎著茶水重新回來。

  「誒等等。」眼看店小二上完茶打算離開，段錦淮連忙叫住他：「我進城的時候發現外面街道上人跡罕至，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店小二瞪著眼：「客官您不知道？」

  「我是從外地來的，剛來此地沒多久。」

  聽了段錦淮的解釋，店小二點了一下頭。他環視四周，見周圍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道：「幾位有所不知，我們這新上任的縣令，可謂是……」

  段錦淮一直在安靜的聽著，等店小二把樊秦上任以來的事情巨無遺漏的說完。

  「這些我們也就只敢和你們這些外鄉人說說了，平時的話有誰說了縣令的壞話，沒準當晚就沒命了。」說完，店小二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也不知道朝廷什麼時候能查到這個貪官，替我家媳婦報仇。」

  「你家媳婦，她怎麼了嗎？」這句話是顏若華問出來的。

  「我家媳婦當初也算是這縣裡有名的人，因為長得好看，從及笄之後就不聽有人向她提親，只不過因為她和我青梅竹馬，這才下嫁給了我。可誰曾想到，那個狗縣令來了以後，竟然想要強占我媳婦，平日裡我在家還好，可那個畜牲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說到傷心處，店小二紅了眼眶。他至今都忘不了推開家門時候的場面，也忘不了樊秦那個畜牲譏笑的表情。

  如果不是為了尋找機會報仇，他早就帶著媳婦的骨灰離開這個傷心地了。

  顏若華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你是打算等時機，到時候替你媳婦報仇？」

  「嗯，也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只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他話音剛落，後腦勺上就被挨了一下，緊接著一個爽朗的聲音傳出來：「你啊，就不要惦記著你媳婦的事情了，這個縣令在這裡三年了還沒倒台，你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替你媳婦報仇。還不如啊，趁現在手裡有還有點余錢，趕緊逃命去吧。」

  「切，老戚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沒走嗎？」

  被稱作老戚的人手上端了兩個盤子，他將盤子放到一旁桌子上，無奈的笑著：「我跟你可不一樣，我都是無欲無求的人了，不管縣令再怎麼樣，這都是我的家鄉，我怎麼可能背井離鄉，去做那無家可歸的人？」

  聽了他們之間的談話，顏若華忍不住插嘴道：「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萬一朝廷真的派人來了呢？」

  「等的太久了，我們已經不抱希望了。」老戚說了一句，就不再理會顏若華等人，轉身進了後廚。

  店小二朝他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顏若華看了眼段錦淮：「我們要繼續找他問些東西嗎？」

  「不必了。」段錦淮搖頭，顯然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而且，再怎麼問，你也只能問出樊秦的那些風光事跡。」

  顏若華點頭，不再說話了。她現在問再多也沒辦法，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早日將樊秦的證據給找出來，然後替他們報仇。

  平民的命也是命，因此她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替他們報仇。

  假意的吃了幾口，段錦淮便放下了筷子。見他停下，本就剛吃完東西不餓的顏若華也停了下來。

  「走吧。」從荷包里掏出銀子放在桌子上，段錦淮帶著顏若華離開了這裡。

  一路上，顏若華都異常沉默。腳下踩著的街道是她前幾天才來過的，那時候的街道和現在相比很明顯天差地別，可不知道為何，看到這乾淨的街道顏若華卻不是那麼開心。

  段錦淮伸出手，將顏若華的手拉住。入手段錦淮才發現，她的手一片冰冷。

  「手怎麼那麼冷？」

  「沒事。」顏若華搖了搖頭，任由段錦淮溫暖自己的手指。

  由於已經出來過一次，因此這次顏若華下意識的做了比較。回去後，她直接將門鎖上，把自己一個人悶在屋裡。

  顏靖白對此感到好奇，得知下午自家妹妹和段錦淮出去過，他便直接跑去找段錦淮了。

  「王爺，舍妹今日……」

  「沒什麼，讓她一個人靜靜，咱們商量下該如何引蛇出洞。」

  顏靖白話還未說完，就被段錦淮打斷。見此，顏靖白聳了聳肩，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