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文聘

  「此些戰馬是先前繳獲所得，將軍麾下缺乏馬匹，今正值大戰，馬匹留在我手中無太大用處，末將願盡數上繳。」郝昭指著身後帶來的戰馬朝河對岸的呂布大聲說道。

  呂布能迅速將不會騎馬的士兵訓練成騎兵，這是軍中神話般的秘密，郝昭短時間內根本就用不上這些戰馬，還不如全部送給呂布。

  呂布沒想到郝昭的覺悟這麼高，這些戰馬郝昭確實要上繳一部分，還可以留下一半作為戰利品賞賜給手下士兵，如果他不願全部交出來，呂布也沒理由全部奪來。

  「沒有士兵，光有馬匹暫時也無用，郝將軍先帶回城中吧，我會估價折算錢財。」呂布說道。他手中倒是有無數袁術收集的奢侈品，戰馬可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的緊俏貨。

  「我已挑選了一千魁梧士兵，正在後面趕來。因張繡和賈詡屯兵在博望坡，末將謹防有變，不敢久留。」郝昭說道。

  博望坡北負臥牛山、南面隱山、西倚淯水，地勢險要，號稱襄漢隘道，素為兵家必爭之地，沒想到被張繡掐斷，讓郝昭十分擔憂。

  「你須得小心火攻。」呂布提醒道，諸葛亮火燒博望坡就是他出山的第一筆功勳，後世無人不知。其實也有人說是劉備自己想出來的計策，而非諸葛亮。不管是誰，火燒博望坡卻有其事，呂布不得不堤防。

  「末將謹記。」郝昭說完翻身上馬就要回城。

  「等等，義陽、平春一帶糧食收割進入如何了？」呂布問道。

  「進展順利，所得糧食不下三十萬石。」

  「好，你速派人告知徐庶，若是荊州大軍來襲，他當避開鋒芒，將糧草往北轉移，再派人在此搭建浮橋，我要渡河去會會張繡。」呂布說道。

  襲擊張繡最好的辦法就是派劉曄遣人偷襲張繡後方的安樂城，只是張繡此敗，一定會回軍防備安樂，時間上呂布來不及安排。

  就在呂布等待郝昭派人搭建浮橋時，從南面奔來一個斥候：「報！樊城方向有一支八千步兵和五千騎兵疾馳而來。」

  「劉表反擊如此之迅速！」呂布大吃一驚，他預計劉表調兵遣將還需要些時間，沒想到荊州大軍已經出了襄陽：「再探，探明主將是誰。」

  荊州臧龍臥虎，劉表麾下的大將數不勝數，其中黃忠、文聘、魏延等人都非庸才，如果是他們掛帥，呂布對付起來非常吃力。

  「派人告訴郝昭將軍，若是敵軍到來便毀了浮橋。」

  呂布等浮橋搭建完畢，從背包中取出六百餘副馬鞍馬蹬，連馬蹄鐵都來不及釘，將郝昭送來的戰馬裝備上，還有數百騎戰馬沒有馬鞍馬鐙，只能攜帶在騎兵中，用來替換乘騎。

  呂布帶著一千弓騎營加兩百多匹沒有馬鐙馬鞍的戰馬，繞過鄧縣向南疾馳而去，他要用弓騎營的機動性牽制這支精銳。

  樊城是荊州重鎮，軍事價值非常重要，劉表肯定是將屯守在樊城的重軍調遣往北殺來，呂布剛好可以趁樊城空虛之計佯攻樊城，逼迫這支軍隊不敢繼續北上。樊城是漢水、丹水、淯水的交匯處，戰略意義非常大，是襄陽北面最重要也是最後的屏障，如果呂布假裝攻打此地，荊州大軍為確保襄陽安寧也必須回軍防守。

  鄧縣相距樊城三百餘里，呂布弓騎營只攜帶弓箭輕裝奔襲。

  第二天清晨。呂布斥候探得荊州大軍在相距樊城九十里處安營下寨。

  呂布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躲避開荊州大軍，偷偷襲擊樊城，迫使荊州大軍回援樊城，但是這樣一來呂布這支弓騎兵就要陷入被阻斷退路地危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大搖大擺的出場，用弓騎營的機動性，壓制荊州大軍前進的步伐。

  「咚咚咚……」

  就在呂布拿不定選擇時，荊州大營幫他做出了選擇，原來呂布一行的行蹤早就落入文聘派出的斥候眼中。

  遠處轅門打開，一面「文」字帥旗率先殺出，左翼一面劉字大旗，右翼一面韓字大旗，步兵居中騎兵拱衛在兩翼徐徐殺出，排兵得度，一看就是出於名將之手。

  大軍剛一出大營便嚴陣以待，一面面上寬下窄的青銅盾表面鑲嵌猙獰的虎頭、獅面，一顆顆手指粗細的獠牙令人望而生畏，一旦被這些盾牌撞上，非死即傷。荊州的精銳士兵果然非同凡響，張遼能擊潰張允手下裝備如此精銳的一支士兵，除了他的作戰才能之外，怕還靠了不少運氣成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

  大陣兩側是一排排豎指蒼天的長矛騎兵，矛尖折射著絲絲寒光，顯示出長矛鋒利無比。槍、矛、槊這類依靠刺、戳等方式攻擊的武器才是騎兵衝鋒陷陣的利器，呂布也想要一支這樣的騎兵，但是他不光缺乏戰馬，也十分缺乏打造武器的鑌鐵，看著眼前裝備精良的荊州兵，呂布垂涎三尺。

  中軍一騎馳出，不用猜呂布也知道是對方來責罵自己的，按照華夏延續幾千年的尿性，能譴責的時候覺得不會動手。

  「呂布匹夫出來搭話，劉荊州待汝如上賓，汝反行偷雞摸狗之事，遣人盜我平春、義陽、新野等地糧食，坑殺我荊州兒郎，如此狼心狗行之人，還有何面目視人！」

  呂布被說得啞口無言，將他搶奪糧食的行為說成是偷盜行為，差點當場暴走，好在呂布早就被罵習慣，心理承受能力十分強悍。

  「匹夫大放厥詞，死來！」周倉不待呂布搭話，率先殺出，打馬直追兩軍大陣中間叫罵的人。

  敵陣右翼攔截住周倉：「韓晞在此，賊將休要放肆！」

  韓晞和周倉兩人廝打在一起，來人你來我往，戰了十多回合，韓晞被周倉一擊刺下馬來，生死不知，周倉真要飛奔上前割下韓晞人頭，敵軍陣中一箭飛出：「看箭！」

  「班門弄斧！」呂布不屑道。雙眼鎖定射向周倉的一箭。

  「著！」呂布低喝一聲，龍舌弓瞬間如同滿月，一箭帶著風雷之威直逼半空中射來的一箭。

  「叮！」兩箭相遇，敵軍射來的一箭被呂布反射回去，去勢不停，直射如敵軍大陣，射倒數人。

  荊州大軍一陣慌亂，無數倒吸涼氣的聲音。在半空中攔截射出的一箭，非人力能為之，對方的箭術除非通神。文聘也被呂布這一箭嚇了一跳，他只聽說呂布箭術了得，沒想到呂布箭術遠比傳聞要精湛無數倍。

  周倉還未發現他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圈，躍下戰馬割了韓晞的人頭，將人頭掛在馬脖子上耀武揚威：「還有誰想死，快快滾出來！」

  「賊將休要猖狂！」劉虎見他副將被陣斬挺槍躍馬就要出來迎戰周倉，中軍將旗揮舞，制止了他的愚蠢行為。

  「咚咚咚……」戰鼓驟響，荊州大軍發出震天的咆哮聲，整個大軍的事情沒有因為剛剛臨陣折將而降低分毫。

  「這是要決戰？」呂布疑惑的看著全軍壓來的荊州軍，他連敵將是誰都沒搞清楚，就稀里糊塗的和對方干丈？

  呂布試探性的出擊，一千弓騎兵朝繞開敵軍步兵大陣，往陣亡的韓晞統領的右翼殺去。右翼騎兵滾滾倒沖呂布騎兵。

  「射！」弓騎營如果和敵軍短兵相接就不是弓騎兵了，帶對方靠上前來，呂布騎兵同時放箭，將右翼騎兵射得措手不及，兩三百人當場落馬，五六百人受了輕傷無法繼續乘騎戰馬廝殺。

  剛一交鋒，荊州騎兵損兵又折將。文聘心急如焚，這可是他的第一戰，若是不利，他的仕途到此為止了。

  「變陣！」文聘臨陣變陣，步兵再外，騎兵居中。

  臨陣變陣的風險無法估量，沒想到敵軍主將居然敢如此為之，對方要麼是一名將才，要麼就是一名庸才。但是呂布在對方變陣的瞬間內居然未能擊殺多少敵軍就讓荊州步兵將敵騎護衛在中間，此人統領士兵的才能恐怕不在張遼之下。

  「文聘！」看著那面「文」字將旗，呂布心中浮現出一個人來。文聘的統領能力不在張遼之下，歷史上他鎮荊江，多次引兵阻遏關羽之師，成為曹操倚為屏障的大將之一，只是少被人注意罷了。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名將，豈有不收之理，呂布心中暗暗決定想辦法活捉文聘。但是想要活捉文聘就必須先擊敗眼前的軍隊。

  就在呂布心思急轉，想用什麼辦法活捉文聘時，文聘指揮著大陣向呂布騎兵壓來。

  「射。」

  文聘有了防備，精良的盾牌將呂布射去的弓箭盡數攔下，只勉強擊中數名倒霉的士兵。大陣一點點毫不停留的朝呂布騎兵壓來。呂布繞著大陣伺機而動，尋求破敵時機，卻不敢肆意射擊，弓騎營帶來的箭每人只有四十支，一旦射光之後將會毫無作為，他現在只能等。文聘步兵打頭陣，久耗下去，士兵體力未必能跟上，在他們疲憊時，或者天下前下寨時露出破綻後將會面臨呂布的狂風聚雨般的襲擊。

  同樣，文聘也在等待，他想用步兵將呂布逼到地勢狹窄處，騎兵殺出一舉殲滅呂布，兩人互相尋找對方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