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自己的選擇

  而原本坐在床邊為楚錦榮輕掖被角的蕭銘城，聞言，動作一頓，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下去吧，」蕭銘城話音剛落，翠兒就轉身準備離去，安然蕭一兩人行了一禮，也跟著退走，就在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蕭銘城再次說了一句：「沒有本尊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這個宮殿，如有違背，立刻處死。」話意之狠，讓翠兒深深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後轉身離去。

  蕭一和安然擔憂的看著翠兒極速離去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跟著跟著，兩人發現翠兒正在向著宮殿門口走去，蕭一氣急，慌忙趕上翠兒，準備阻攔住她，奈何翠兒對他有所防備，身形一轉，掠過蕭一，繼續向著門口走去，安然見此，開口說道：「翠兒，你要知道，你走出去了。」

  「你就再也見不到楚錦榮了，」此話一出，翠兒停住了腳步，安然見此，繼續開口：「翠兒，主母還有這一天，說不定等到一會兒，靈禪子就來了，你要直到，靈禪子實屬神靈，他不會言而無信的，你就算現在在氣怒，也不能輕舉妄動，你要知道，你不能把主母唯一的一個機會給弄沒了，」安然說的話語及重，翠兒面色一變，看著離著門口不過幾步之遙的距離。

  她停住了腳步，直直的站在那裡，沒有言語，只是她那緊握住的雙拳，渾身暴虐狂躁的氣息讓安然和蕭一動容，安然快走幾步，來到翠兒身邊：「翠兒，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或許會有轉機呢，」說著，伸出手去，要拉住翠兒，翠兒一閃，躲開安然的手臂。

  在安然驚訝的目光中，一拳打向了旁邊的冰牆上，堅硬的冰牆因為翠兒暴怒的一拳，打出了一個印記，砰砰，一拳接著一拳，翠兒仿若不知道疼痛一般，對著冰牆一陣猛打，蕭一見狀，想要上前拉住翠兒自殘的舉動，但安然攔住了他，蕭一疑惑的看向安然。

  安然面色泛起冷凝，夾雜著一些嘆息：「蕭一，讓翠兒發泄一下吧，不然，她會撐不下去的，你回去守著主子吧，翠兒這裡我來看著，」安然說完，目光黯然無色，他沒有看向蕭一，只是無神的盯著高高的宮牆看著，蕭一眉頭一皺，沒有反駁，點了點頭。

  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你，看好翠兒，」安然淡淡的點點頭，蕭一見此，轉身離去，因為主子那裡他也很擔心，雖然翠兒在他心裡被他當做妹妹一樣，但是相比之下，他更看重的還是主子蕭銘城，今天是主母的最後一天，雖然主子表現的很是平靜。

  但是蕭一還是感覺到了蕭銘城掩藏在平靜之下的一顆瘋狂嗜血的心，所以，現在的蕭銘城是更加讓人擔心的，他可以限制翠兒，不讓翠兒出去找死，但是蕭銘城自己，現在楚錦榮並未醒來，甚至或許過了今日，她就香消玉殞，魂歸故里了。

  而等到楚錦榮一走，那蕭銘城是沒有人能夠制止得了他的了，很是擔憂，蕭一極速的步伐再次加快，等到趕到正廳，蕭一感受了一下，內室里還有著蕭銘城的氣息，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仔細想了想，蕭一更加憂心了，主子現在的情緒太過於平靜了。

  像是一潭死水一樣，不起一絲波瀾，但是越是這樣，蕭一越怕等到主子爆發的時候，根本就無人可攔，若是主子能夠暴露出自己的一絲情緒，或者是主子能夠像翠兒一樣，發泄出來一下，那或許自己就不會這般擔憂了，這樣想著，蕭一靜靜的守著蕭銘城。

  打算著要緊跟著蕭銘城，而翠兒這邊，安然看著翠兒，不知疲倦的捶打著冰牆，他知道翠兒很悲傷，很憤怒，他想要安慰，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楚錦榮於他和翠兒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對於楚錦榮的情況，他會傷心，但不會過度悲傷，因為他與楚錦榮沒有什麼感情。

  他們之前只接觸了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他們也只是對彼此有些欣賞，但是兩人都對彼此也都沒有放下戒心，所以，他對楚錦榮的傷心是隨大眾的，唯一有些不一樣的，就是安然比之他人多了一些感慨，感慨這個和他同樣遭遇的女人。

  早早的就要香消玉殞了，但其實安然也是羨慕楚錦榮的，因為她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心甘情願這樣做的，哪怕自己會死去，但是他安然呢，自嘲一笑，安然黯然，他恐怕連是敢都不敢對蕭一說起的吧，其實，若是論起來，他也是能為了蕭一不要性命的。

  但是蕭一不給他這個機會，「啊，」一下下錘著冰牆，似乎這樣也無法消散翠兒的怨氣，只聽到翠兒悲憤的仰天大喊，她的拳頭因為激烈的錘動，已經血肉模糊了，但是她似是未覺，依然一下下的錘著，安然見狀，看著翠兒那纖細的手掌變得鮮血淋漓。

  安靜的走到翠兒身邊，安然悠悠的說著：「你的手掌已經傷到了筋脈和骨頭，若是在錘下去，等著你的是手掌殘疾，手掌經脈堵塞，靈力再也不能運用到手掌的筋脈上，就等於說，你的這雙手再也殺不了人，而你也就不能再為你的主母守護或報仇。」

  安然說起前面的時候，翠兒並不為所動，在她的心裡，姐姐已經沒有了，這個時間她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真的想跟隨姐姐一起去，但是到了下面，她又怕被姐姐罵，至於安然說的手掌傷到經脈，落下殘疾一事，翠兒並不在乎。

  應該說，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除了姐姐，若不是想要親自送走姐姐，翠兒真想用自己的頭來撞冰牆，陷入這樣偏執想法的翠兒，直到聽到安然後面說的那一句話，恍然大悟，是啊，姐姐的仇自己還未報，如果這雙手沒有了用處，那怎麼給姐姐報仇。

  猛然停下已經有些機械的動作，因為動作浮度過大，翠兒差點被自己的力氣傷到，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翠兒才穩住自己，轉頭的看向安然，翠兒沒有開口說話，但眼中的意思表露無疑，安然頓悟，拉起翠兒血肉模糊的手掌，刺啦一聲，撕了自己的衣袍。

  從懷中拿出金瘡藥，散在翠兒的傷口上，先給翠兒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就拉住安靜下來的翠兒走向自己居住的院落，把翠兒安置在院中的亭子裡，安然吩咐丫鬟拿上了茶水點心，吩咐完了之後，看著翠兒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臉色，驀然一嘆，轉身去了藥房。

  等到安然為翠兒配好傷藥出來，翠兒依舊是這幅模樣，就連坐的樣子都與安然進去時一模一樣，靜靜的走過去，坐到翠兒的身邊，似乎是感受到了安然的到來，翠兒轉頭看了安然一眼，又看了一眼安然手中拿著的傷藥，沉默的把自己的手掌伸到安然面前。

  翠兒的眼神一轉，又沒有焦距的盯看著遠方，安然也沒有開口言語，兩人之間默契又詭異的安靜著，拿起翠兒的手掌，安然解開撕下自己衣袍的白色布條，露出翠兒依舊模糊的手背，將自己藥瓶中的特製傷藥倒了上去，因為藥效極強，所以在修復期間，會有一些痛楚。

  沒有給翠兒提醒，是因為安然知道，翠兒不會在乎這些疼痛，或許翠兒就是需要這些疼痛來麻痹自己。藥粉一接觸血液就發出一陣陣飄渺的煙氣，似白染紅極為誘惑不過此時的二人並沒有關注那份誘惑，只是一個毫無所覺一樣的任其處理著。

  而另一個也是沉默依舊的靜靜處理著，翠兒的手掌不大，不過就是傷的有些嚴重，費了一些功夫的為翠兒處理好，安然給她包紮完畢，才停下手，陪著翠兒靜坐了片刻，安然開口說道：「你是準備一直待在這裡，還是準備去主母那裡？」對於安然的問話。

  翠兒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選擇，靜靜的起身，翠兒沉默的走出亭子，走出安然的院落，安然也靜靜的跟上，一前一後，兩人前往正廳，到了那裡，蕭一還站在嚴守以待，他絲毫不敢分心的警惕著屋裡的動靜，看到翠兒和安然走過來了，蕭一才微微放下自己緊繃的身體。

  「安然，你怎麼來了？」眼神掃到翠兒包紮起來，但也難掩其嚴重的手掌，皺了皺眉，蕭一這次沒有選擇詢問翠兒的情況，而是面色平淡的與安然打起了招呼，「過來看看，」沒有過多清緒波動，安然只是淡淡的回答著蕭一的問題，點點頭，蕭一也沒有繼續說話。

  一時間，三人之間陷入了一種壓抑的沉默中，半晌，看了看天色，安然起先開口：「到中午了，今天我們一起吃飯吧，」蕭一點頭，表示同意，翠兒依舊沉默，安然也沒有追問她的回答，只是當她同意了，「我去廚房安排一下飯菜，」說完，安然就轉身離開。